顾智武一声令下,门外窜入两个彪形大汉,身穿士兵服,面容极凶恶。笑寒苦笑一声:“等等,我是在说道理呀,你怎么不听我说完?”

顾智武冷哼一声:“一派胡言,辱及兄长,不必说完。”

王海捏降魔,走架式已经准备好随时动手,贵昆哈哈一笑:“早告诉过你,让你管住你的嘴,怎么样,现在抓瞎了?”说是说,贵昆也稍稍移动,将荒放在了伸手可及的地方,随时可以出鞘。

其他人各有举动,许青和李农也有所戒备,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修克烨没有动作,他只是站在了笑寒前面,因为他随时可以出手。玛莉安也没有动,她准备说出笑寒的身份,如果笑寒亮出身份来,这里没人敢动他。

“等等!你们不能动他!”说话的是先承,他泪迹未干,双目却暴出了摄人的光:“阿寒,你说有人毒了空气,害死了我爹?”

顾智武咬咬牙:“他是一派胡言,不必理会,来人,快推出去!”在沙城,现在的顾智武拥有绝对的权力,实际上,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不少兵士涌入,却近不了笑寒的身,因为修克烨一干人挡在了笑寒身前。

“吼!”就在此时,笑寒的举动却将所有人吓住,他竟然当众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吼叫,似狮兽又似猛虎,由角落掉落的那一丝灰尘可以看出,笑寒把房中所有人吓得不轻,忽然那么一吼,他打算干什么呢?

“现在安静一些听我说。”笑寒把所有人吓住之后,却状似无奈地擦了一把汗,由自己这一边悠闲地走出来,一时间,士兵也不知是否应该趁这个时候拿下他,只好瞪圆了大小眼看着他悠哉地朝大主管顾智武走去,大主管此时脸色苍白。

笑寒来到他面前,瞧了一回,高深地一笑,又将顾智武吓得不轻,不知笑寒究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笑寒说道:“请教这位大人贵姓呀。”

顾智武后退了一步,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饭桶!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上来抓他下去!”

“我看谁敢动手!”笑寒大喝一声,邪意混着杀气狂涌而出,士兵们被镇住,竟不敢动。其实兵是将的威,将是兵的胆,刚才士兵们亲眼看见顾智武被吓退了一步,如今笑寒如此气势的一声吼,他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笑寒本来不会恃势压人,可今天是为了先承父亲枉死而出力,这个人却横插斜扯,本来替先承难过,心里就不舒服,被他这么一搅和,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人?刚才就一副老大的样子,我替你们城主找凶手,你却说我一派胡言,怕是你和凶手有勾结?”

贵昆失笑道:“寒大哥呀,并不是每一个大佬都是黑社会老大的,你看他那一脸小胡子就知道他不是专业的呀。”专业不专业关他胡子什么事了?

财政司长马庇两条腿在打颤,却还是颤抖着为顾智武帮腔道:“放……放肆!他就是沙城大主管,老城主……老城主的亲弟弟顾智武顾大人!”马庇说话确实深合马屁精髓。

先承说道:“阿寒,没错,他是我亲叔叔,不过今天我全力保你,沙城的人若想动你一根汗毛,也要由我的尸体上过去,你快说,杀我爹的人究竟是谁?”先承并没有亮出笑寒的身份,而是以自己的一条命为担保承诺笑寒的安全。

以他少城主之尊,此话一出,便是谁也不敢轻易去动笑寒了,顾智武气得脸色发白,发作不得。

笑寒点点头,大为深意地瞧了顾智武两眼:“好,我就为大家介绍一下凶手的特点。”

贵昆说道:“那么麻烦干什么?如果你知道是谁了,直接说不就是了?”

笑寒嘿嘿一笑:“别急,还是先听我说。其实人命实在是很脆弱的,只在呼吸之间而已。这位大叔的死因是短时间的空气阻滞,实际上,凶手只是改变了空气之中可以呼吸气体的比例,死者在深沉的睡眠中无意识地吸入了不一样的空气,造成了大脑缺血,因此才死去的。”

工部司长陆真皱眉道:“可是凶手是如何下毒的呢?”

笑寒点了点手:“好问题,不知这位长相威猛的大叔是否知道蛇信的篝火沐浴?”

工部司长仔细思考了一回,说道:“你所说的蛇信是不是指梦幻信?梦幻信若是加火烧灼的话回令人幻觉丛生,甚至悍不畏死,可是并不能让人致死呀。”

笑寒点头说道:“如果是这种效果,想来你所说的梦幻信就是我所说的蛇信了,这种东西应该很稀少。”

陆真皱眉道:“那确实是一种稀有的药材,那是产自一个叫做蛇谷的小地方,而且难以见到,我想,在沙城也应该很少有人拥有?连我也没有这种药材。”

“所以——”说了半天,笑寒这才说出了第一点:“那个凶手必定是个权势很高的人,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弄到这种蛇信,而他肯定精通毒药,否则就算蛇信真的到了他手上,也是一堆废物而已。”笑寒心中却想:好险,原来在这里也不多,听老头说以前那个世界只有苗疆一些地方才有。

笑寒从容道:“实际上,沙城的所有权势人物都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其实凶手也在这里。”

听了这话,本应该沉默一回,谁知马庇却来劲了:“好你个陆真,我早就看出你有谋害城主之心,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种毒药,原来你就是凶手!”其实,他早就看陆真不顺眼,这陆真平常就爱研究些小玩意,哪点比得自己了?为什么城主总是高看他一眼?

听了这话,陆真一张脸气得通红:“马大人,你不要含血喷人!”

马庇歪嘴冷哼:“哼,你想抵赖?事实在此,看你如何抵赖!”

陆真正欲反驳,陆军队长李农站出来说道:“我相信陆大人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此事!”陆军队长李农拥有一张平凡的脸,在人群中一站,谁也不会注意他,可是当他说话时,很多人都发现了他平凡的眼中所带的不凡。

马庇又是哼哼一笑,阴恻恻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笑寒忙制止他们:“你们都停一停,谁能保证除了这位长相威猛的**之外,别人就不能偷偷学上一手,又不告诉你们呢,因此现在还是无法确定凶手是谁,只能确定一点,凶手就在你们这几个人当中,当然,这位长相威猛的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位说话像鸟的家伙也可能是凶手呢。”至于说话像鸟的家伙,自然指马庇其人。

马庇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冤枉,冤枉呀!我发誓,我没有杀城主!我对城主向来是忠心耿耿的呀!”

刑部司长吴虚沉声道:“马大人,既然凶手另有其人,你又何必惊慌?若无证据,谁也不能治你的罪,若有证据,谁也救不了你!”不愧是刑部司长,即使明知自己也在其列,照样不慌不忙,实际上,马庇却是司长级重臣之中唯一沉不住气的人。

笑寒说道:“其实也并不是有证据就可以定罪的,因为任何证据都可以作假,而真相往往被忽略,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并没有作假的时间,而且一切很隐密,他应该没有想到会有人发现这个局,因此,我才能找到他没注意的证据。”

众目睽睽下,笑寒走到了檀香炉旁边:“蛇信只有迷幻作用,可是,如果在燃烧时遇上檀香,就会在短时间内让空气中毒,如果人处在这样的空气之中,便会出现大脑供血障碍,从而致命,蛇信无味,然而影响人的正是其味,凶手早将蛇信放置在香炉之中,让两种气味充分混合。”

笑寒顿了一顿,道:“在你们城主沉睡时在窗外放一个火球落到香炉正上方,于是房间的空气就此中毒。”

屋外,一群雀鸟忽然高声欢叫起来,而屋内却死一样的寂静,也因此,雀鸟的叫声分外令人心烦气燥。

先承想到了什么,正想开口询问,顾智武忽然又冷哼一声:“一派胡言!香炉中有蛇信,说不定是无心落入,大哥正好在这一天归去,我很难过,不过这并不能说明蛇信和檀香曾经起火,说不定这只是偶然!”

笑寒虽然发现在香炉之中有蛇信,不过仅此一点,确实不能说明毒火真的烧过,说不定城主真的自己死翘翘了,根本没人来烧这一把火呢。

笑寒挑了挑眉毛:“你说的对,本来两者确实不一定互有联系的,我想请问一下,这间屋子几天打扫一次?”此话说完,不少人楞住,明明在说命案,笑寒怎么忽然说到打扫的事情了?这跟命案真是杆子打不着呀。

还是马庇,他挺得意地答道:“这可是城主正宫,每天起码要打扫两次!”说完,他还挺得意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笑寒点点头:“实际上,凶手很熟悉你们城主的起居情况,所以才能在城主熟睡时摸准时间来下毒。”马庇顿时软下去,闭上了嘴,那意思是: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城主房间的情况,我是清白的!

笑寒笑了笑,从容说道:“凶手清楚药效,可是他并不知道,这种被改了性质的空气对人虽是致命的,对昆虫,蜘蛛等生物而言,却是非常难得的香味,正是这种味道,让时常打扫的寝宫竟然多出了那个东西。”

笑寒手指屋顶,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一张漂亮的大蜘蛛网,由于人们进来时都去注意尸体,或是注意屋里有什么人了,屋顶一角的大蜘蛛网那是真没注意。

顾智武又是一声冷哼:“蜘蛛想何时结网,谁也无力操控,这又能说明什么?”

笑寒摇了摇手:“你错了,蜘蛛也不会在没有猎物的地方搭窝的,这里的檀香本来就有驱虫的作用,它昨天之所以在这儿织网,那是因为……”

就在这时,笑寒竟对着檀香炉上方放了个火球,所有人都看见了火球在檀香上空似遇上了一堵墙,就这么“碰”地爆开。

笑寒怪叫了一声:“空气又中毒了,还不快溜!”所有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分开堵门的兵士,当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