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正混乱着,天际又响起了袄玛教主的狂雷之声,袄玛号角空洞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双管齐下,魔族混乱的状况顿时有所好转,失控的魔物也停止了无助的奔跑,魔族大军再次稳住了阵型,再次对持之时,魔族盯紧人类的怒眼之中更是添加了一道仇恨的火。

大规模的作战中,人类因战斗力不足,总是败在魔族之手,有袄玛教主和号角坐镇时魔族更是无往不利,只要袄玛教主手持号角在战场后方指挥,人类的任何陷阱诡计似乎都会失效,可是今天,却被人类逼到如此地步!

在以前的每一次大战中,祖玛教主会在最前方疯狂的大叫着:“随我杀!”他会以其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充当战场的坦克车,祖玛教主的力量可以轻易撕碎任何强大的防线,人类历史上没有挡得住他的部队。

曾经有一支传奇的军队,在战斗时,他们从来都是排着整齐的队列,装备到牙齿的高头大马会操着标准的马型正步,昂首挺胸地缓慢移动。虽然战术极简单,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输过,他们被称作人类有史以来防御力最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有一个很贴切又很简单的名字——钢甲。

一百年前的一场大战,钢甲成为了历史,他们的消失与他们的存在同样富有传奇性,因为他们灭亡的理由是祖玛教主觉得他们的行头挺有趣,觉得可以用来练练拳,看看他新练成的火魔法之拳威力如何。

想想当年,魔族何等威风!这次虽然没有祖玛教派的参与,可是集合魔族两大教派并加上魔虫一洞的力量,魔族依然拥有绝对的强势,这一点,从他们不到一天时间就将坚固的沙城城墙攻下就可以看出。

魔族的强大实力不容置疑,为了嗜血的爱好,魔族也是可以不顾性命,因此,他们的牺牲精神也无庸置疑。

笑寒的几个布置无疑给了魔族一个很大的打击,若说刚才是人类被魔族追着跑,完全是魔族掌握了大势的话,那么如今可说是攻防易手,形势大变,只不知双方还有什么其他计策,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战局似定未定。

魔族就要整住阵脚了,虽然仍然在熊熊的烈火中,可他们都冷静了下来,各自寻找相对安全的地方躲避,魔族仍然有绝对的实力,还可以将人类的军队捏碎,在他们看来,那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有人忽然意识到,笑寒把军队带到了城中的城墙旁边,却是将军队带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段,城中有魔族大军,城墙上也有相当部分的魔族大军把守着,大部分魔族杀入了城中,可是袄玛教主仍然留下了一部分看守城头。

如此一来,人类便陷入了夹击包围之中。

可说笑寒已经将人类大军带到了虎口之中,只等城中的魔族喘过一口气,两边一冲锋,就能让他们成为夹心馅饼,形势堪忧。

有几个有识之士冷汗都掉下来了,都到这份上了,笑寒还大咧咧地告诉大家需要等待,不要着急?天哪,马上就成馅饼了,还要等?还不急?难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众人正着急,忽见刑部司长吴虚带了一队人马由西街出现,他带的人牵着马和沙漠中必备的骆驼,马和骆驼身上都扛着不少水袋子,难道这一队人马就是笑寒要等的?难道他们是援兵?

等等,如果真是援兵,那么他们的人手也太少了,总共才不到五十人,可是马和骆驼却各有一百多只,难道要挑选精兵立即组成一支马上骑士和骆驼兵,利用马力去冲击不成?

吴虚走上前来,对笑寒一拱手,说道:“圣子阁下,您需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一时之间,众人全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完全不清楚笑寒的用意,搞不明白吴虚带了什么东西来,难道这些东西可以缓解劣势吗?

笑寒显得很高兴,上前同样拱手道:“我可算等到你了,再晚点怕是想见也见不到了!”众人听他言下之意,看来他也明白大家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听他口气,这东西却是刻不容缓,也只有这些东西能够拯救人类大军的命运。

吴虚谦恭地一拱手,道:“幸不辱命。”

“好,事不宜迟,大家帮忙,把骆驼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入后面一道沟中,大家先退回来,红胡子,七匹狼,你们带陆战队和护卫队及你们的属下挡住后面!留下放火墙的那两个人!”笑寒的声音由小而大:“还有其他人,随我守这个方向,弓箭手在后方待命,我不出声不要放箭!”

也许笑寒已是全盘考虑周全,想也不想,就能将战场的分派布置下来。

可是,他将目前的大部分兵力调去防守城墙,只留弓箭队和那一小部分的精锐来防守城内的魔族军队,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怎样,事不宜迟,还是先照着这位圣子说的去做好了,于是红胡子和七匹狼便领着自己的手下和沙城的两个大队到后方防守去了。经过几次出生入死,沙城士兵倒都很佩服七匹狼和红胡子,倒也愿意听其差遣。如此一来,沙城兵士和原来的倒沙联便再无隔阂。

剩下的士兵忙照着笑寒的吩咐将马上所驮的和骆驼所载的大水袋子分别开来,照吩咐倒入两道鸿沟之中。

水袋打开,马的袋子里装的全是黑油,老人说这些东西不吉利,因为人在沙漠中行走,最需要的是水,有些旅人找不到水,却找到了黑油,一开始,还兴高采烈,谁知道这玩意不能喝。

于是便有受害者负气诅咒,说这是不详之物,而在沙城的历史上,也确实有不少人因为误饮黑油而死,在如此事实面前,人们便传出了关于这类黑油的负面传说了。

有长满了白胡子的老人告诉大家,那黑油其实是魔王的尿,因此有剧毒!看那些老头言之凿凿的样子,还真有不少人相信了。不过,如果那真是尿,那么魔王每次小便一定都很痛苦,那黑油可是非常粘稠的。

后来又有人说这是魔物吃了人,由于吃太多了,导致消化不良,内分泌失调,于是他就吐啊吐啊,泻啊泻啊,泻了个底朝天,然后呢,他们泻出来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成为了黑油,可以说,黑油就是魔族吃人的证据呀!

于是又有人问:“那么为什么沙漠里这种黑油如此的多?绵延千里之远?”

这却是一大破绽,那位编故事的人急了,谁知他人急生智:“这就叫做**呀!”

那马背所驮的黑油还好解释,那骆驼所载的,可真就弄不懂了,明明是几个水袋子,打开之后却尽是些灰黄的粉末,完全搞不懂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东西。现在,众人对圣子的感觉很难说明白,他实在让人摸不透,什么战场规则,什么作战经验,于他完全无效。

他的战法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可是乱则乱耳,确总是乱在刀刃上,几下乱招便让形势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明明是重创了魔族,却又将大军拉到了城门虎口,将占了人类半数的队伍置于魔族的夹击之中,真可说是一招败笔。

吴虚皱着眉看着众人忙上忙下,心下不安,难道说,带了一些黑油,一些灰黄的粉末就能够转变劣势吗?看样子,笑寒还挺自信,他居然让大部分人去守城墙那一边,只留少数人在这边防守魔族真正的大军。

吴虚细看笑寒,此时他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表情,以吴虚的阅历,竟是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吴虚心下大惊……圣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远处传来了魔族的怒吼,吴虚一惊,现在面对了无数魔族的攻击,自己还分心察看圣子,实在该打。但是话说回来,现在,人类的未来似乎全系在这位圣子身上了,那就是说……不知不觉,圣子却成为了整个队伍的核心领袖,奇怪的是,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是他的原属手下。

真是太奇怪了,这位圣子究竟是……吴虚赶紧摇摇头,还是不要想这个了,当他在沙城宫中揭露大主管杀兄的阴谋时,就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厉害,现在却不该考虑他。如今事到临头,这一仗,究竟应该怎么打?

最后,吴虚得出一个结论,不知不觉间,指挥权已经到了圣子手里,因此,一切还得看这个圣子的。

笑寒将七匹狼的火狼和森林狼留下的用意大家都明白,他想借着火墙的威力挡住魔族。不过,前后是火,还有那么多的魔族,只是一道小小的火墙,真的能挡的住吗?他们心中没底。

笑寒屡出奇招,说不定真能让他将魔族给挡住了。

“大家退!”兵士们刚把水袋中的黑油和灰黄的粉末分别放入沟中,笑寒便令队伍退离,严令退至超过二十步的距离。可是,若需要严守鸿沟,那么这距离未免退得太远了?

笑寒考虑了一下,下令道:“不行,大家再退五十步!”想不到还要再退,难道不是要守住鸿沟吗?那么一来岂不是无险可守?虽然那只是两道不起眼的鸿沟,但也能给人一些安慰。

众战士和将官只知听令,整个意识却全在云里雾里,退也退得稀里糊涂,无险可守,这仗该怎么打呀?

“这位放木头的大哥,贵姓呀?”笑寒问森林狼道。

森林狼回答:“我……叫我森林狼就是。”

笑寒打了个哈哈,转向火狼:“那么这位……”

“我是七匹狼的火狼。”火狼很得体地鞠了个躬,说道:“您好,圣子。”

笑寒忙回了一躬:“您好,您好,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该同舟共济对?哈哈,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计,需要二位大哥的帮忙,一会二位听我所的办,如何?”

火狼和森林狼对望了一眼,又同时对笑寒鞠了一躬,吐出来的字也变得铿锵有力了:“愿意听从调遣!”

这一刻,沙城的天上无云,红色的月在空中散发着荫萌的光,战场就在城内,战场中浓浓的硝烟不知有多高,将沙城的天也弄得黑乎乎的,将战场的环境反衬得更加凝重,在这种凝重之中,似乎又带上了一丝不详的空气。

此战,将结束在须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