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麟打开了另一个空间之门,对两人说道:“引月塔建筑在地面的部分只有六层而已,可是第五层和第六层却并没有直接相连,中间是一条冗长的空间将双方隔开,这一段空间之路被称为心之路,又称未来之路,传说那里能够找到自己的未来。”

笑寒问道:“裁判先生,你不和我们一起进来吗?”

翰麟心中大惊,尴尬笑道:“不必了,我只是裁判,不必和你们一起进去。”他心中在想:你在耍我呢!虽然做了多年的裁判,一直……(省略三百字自我介绍)没吃过猪,怎么也见过猪走路,何况自己的功夫本就不错,若不是做了裁判,一直……(再三百字省略)可是说到走这条路,那还是算了。

笑寒以明白的表情“哦”了一声:“你真的不闪进来吗?那我们先溜了。”

翰麟正在奇怪笑寒何出此言时,修克烨也对翰麟说了一句:“很臭的。”

“哗。”的一声,空间之门就此关闭,留下翰麟一人犹自不解。很臭的?什么意思?刚刚想及此处,就感到一股恶感袭击而来,原来是一股臭味!

可怜翰麟只来得及想:是什么东西那么臭?就晕倒在地。目睹此景,水晶球中的长老团一片寂静。

眼前是一副奇怪的景象,虽然山是青山,草是绿草,可是放眼看去,就是没有人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两人一兽施施然走在大路上,奇怪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四周环境,这样的环境是很奇怪的,因为这里明明是通往引月顶层的通道,以往常的经验来看,这里绝对不简单,可是为什么没有给人一丝危险的感觉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心中的疑惑,难道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说实在的,两人都是久历风雨的人了,对于暴风雨前的平静,两人清楚的很,那种压抑感是瞒不住这两人的。可是这一路上,两人确实没有感觉到一丁半点的压迫,这一路行来,真与出外郊游别无二致。

就是一丁点危险都感觉不到才是真正的危险,这奇怪的一条路究竟会通往何方?

忽然前方出现了些许的不同,原来在道路两旁出现了若干石像!

一路走过,发现这些石像的长相都差不多,一张狗脸羊耳朵,手中都拿着一把巨榔头,比起兴元的那个钢棍大榔头,这个才能算得上真正的锤子榔头。虽然这些大锤石像长相各有不同,可是锤子倒都长得一模一样。

巴里好奇地用手指点了点石像,忽听石像发出了悉嗦声,吓得巴里赶紧往后跳,同时摆好了飞行擒拿手的攻击架式。吓得笑寒和修克烨也赶紧摆出了小架式,只等异变发生,就要开打。

二人一兽却见那石像的肩头跳出了一只蟋蟀,叽叽一叫,跳入了草丛中,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神经过敏。

路的两旁全是这种手拿大锤的石像,这就有些奇怪了,是谁没事弄出了那么些大石像出来呢?

于是无聊的笑寒便开始编造起故事来:那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有一个女人,然后她的丈夫在战场上死翘翘了,这个女人天天想她的丈夫,便来这里每天敲一个丈夫的石像,久而久之,石像就越来越多……在死之前,这个女人喃喃的说:我来了,亲爱的,等在这片石像林。

作为一个好听众,巴里听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好悲凉的故事呀。

修克烨二话不说,对其中一尊石像狠狠一拍,拍得石像斜歪向一边,修克烨闭着眼说:“这石头很硬的,我的刀也敲不动。”言下之意,一个女人哪里来的力气敲他?

……冷场。

于是无聊的笑寒又开始了另一个故事:那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从前,有一个石匠,然后他的老婆上了战场……啊,不对,他的老婆回了娘家就再也没回来,这个石匠天天想念老婆,于是他每天打一个石像……在死之前,这个男人喃喃的说,老婆,我知道你气我,我把锤子做好了,你可以回来了……

巴里又抹了把眼泪,却用手指了指那大锤子,表示他不清楚这锤子在故事里代表什么意思。笑寒瞟了瞟它,对巴里的无知表示出了很大的轻视:“你不会自己想一想,石匠为什么要对老婆突出锤子这个概念吗?”

于是巴里歪着头想啊,想啊,居然真让它想到了什么,它居然流出了鼻血!

修克烨没注意到,还自说自话:“这些明显雕刻的是男人的石像,不应该与他老婆有关。”却发现冷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却见笑寒朝自己耸耸肩,指了指巴里,修克烨扭头去看时,正好看见巴里鼻血直流。

可是它为什么流鼻血呢?

……冷场中。

为了制止巴里“不知为何”而流的鼻血,笑寒只好继续编造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为了渲染气氛,止住巴里鼻血,笑寒拖长了声音)有一个怪物俘虏了一个人类女子,可是这个怪物却爱上了这个女人,怪物和人是敌对的,这女人能接受这一份不知为何的爱吗?”

“刚被抓来时,女子绝食,不吃不喝,日见憔悴,爱上了她的怪物竟也陪她挨饿,虽然事实上,石像是不需要怎么吃饭的……”

“女人饿昏了,怪物为了救她,于是,他强暴了她……”

看见巴里刚收回的鼻血又流了出来,笑寒叹了口气:“不要乱想,我的意思是,这怪物用了强硬手段,并使用了暴力,终于让她吃了饭,简称‘强暴了她’。”不管巴里反应如何,旁边的修克烨一口气吐浑,显然战士险些笑了出来。

笑寒见巴里目露凶光了,这才赶紧继续:“咳,强暴了她之后没多久,那人类的女人有了怪物的孩子。哎,朝花夕露怎堪折?咫尺两心不相依,奈何,奈何呀。”

“咦?”修克烨奇怪道:“他们怎么会有了孩子了?”巴里也大有被耍的感觉,只见他抡圆了双眼紧盯着笑寒以示抗议。

笑寒倒奇怪了:“怎么了?强暴了难道不该有孩子吗?”

修克烨憋了一口气:“可是你说的,强暴只是……”巴里不会说话,战士不善言辞中。

笑寒忙大点其头:“我明白了,你是说强暴是,我不是说过吗?只是强迫她吃饭喝水而已,然后就结了婚,然后就有了孩子呀。”

看一人一兽对自己怒目而视,笑寒挠挠头,反问道:“我没有说过他们结婚了吗。”

修克烨升高了声音回答:“你根本没有说过!”巴里在修克烨身边使劲点头表示同意,并以此代表了自己坚定的立场。

笑寒无奈点头:“好,那么补全这一段,在怪物强暴了她之后……”修克烨又怒道:“能不能不用这个词!”在他身边,巴里又是大点其头,说实话,这两个字确实够别扭的。

不爱说话的修克烨也被逼开了那么多次尊口了,笑寒只好再次接受:“在怪物强迫,暴力,严刑逼供,武力威胁下人类女人吃饭之后,他还逼她结了婚。不久,那女人再不寻死觅活了,因为她有了孩子。”

笑寒猛地加重了声音:“谁知,女人竟逃出了地下魔宫,远远逃走了!(至于地下魔宫一说,纯属笑寒编造,虽确属雷同,纯属偶然)为了找回女子,那怪物追入了人类的聚居地,红了眼四处寻找,然而女人似乎并没有回到人类的群居地去。”

“寻找了几年,一无所获,他终于发狂,开始四处杀人,在人间,引起了无数的浩劫。”

忽然,笑寒感到灵思泉涌,故事再不经思考,居然水到渠成:“有一天,怪物见到人类的小孩,长着和那女人一样的金发,怪物狂怒了,若自己的孩子顺利出生,也该有那么大了,可是人类的小孩却能够如此活泼!妒火攻心的怪物残忍地杀了这活泼的孩子……”

笑寒沉重地说:“当时,怪物只觉得这孩子比一般的人类孩子强壮一些而已……”

在作了不知为何出现的简短停顿之后,笑寒的故事达到了**:“就在同一天,他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她自己在山野间搭了间小房子,离群索居,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几年的操劳让她变得健壮,但是却更加美丽。女人……”

当时,那女人说道:“不要怪我,我也是爱你的,可是在地下居住是不适合我们孩子成长的,为了孩子,我只能逃了出来,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所以没有告诉你,请原谅我。”

怪物怒道:“你一声不响就走了,难道考虑过我的感受?”

女人肯求他:“其实,自离开你之后,我日夜都在想你,不要回去了,我们一起在这儿生活。”

虽然怪物效忠他所属的魔神,可是对他来说,几百年的寿命实在算不了什么,与人类女子终老也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怪物禁不住心中的爱意,答应了人类女人。

正午,在小屋里互诉衷肠的时候是怪物千余年的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到了两情相悦的愉快,在这里,怪物获得了一生唯一一次的感动。

怪物描述着这几年昏昏噩噩的生活,似乎神也在捉弄他,一切的温存就在此时结束。

她一直默默听着怪物丈夫为疯狂杀人而自责,她对丈夫表示了极大的包容,因为她知道,丈夫一定会改。可是当怪物说起最后一个杀掉的人类孩子和那小孩的特征时,他发现妻子的脸色变了。

温香软玉瞬间脱出怀抱,女人跌跌撞撞地朝怪物所说的方向跑去。

口中叫着女人的名字,在她身后紧紧跟着的怪物心中却莫名地涌起忽然地失落及不详的预感,沉重的感觉竟压得怪物举步唯艰,甚至有些跟不上步履不稳的妻子。

是什么让自己连人类女人的脚步也跟不上呢?

女人停住了,停在死去的孩子面前,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完了,多年来支持着她的一根支柱毁了,而亲手毁掉他的,正是对自己有着疯狂爱意,并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另一个支柱,那个……怪物!

“难……难道,他……他是……”怪物不敢往下想。

女人回过头来,怪物见到了她最后的笑容,这一笑是那么的凄美,她说:“我们的孩子,死啦。”

女人的语调很平静,可是传到了怪物的耳中却无异于雷鸣闪电。怪物呆呆看着女人把孩子的尸体抱在怀里,轻轻唱起来摇篮曲。女人温柔的歌声,这是怪物第一次听到。可是于此时听到,怪物只觉得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悲戚,是那么的凄苦。

直到一曲完毕后很久,怪物才回过神来,他看到的,却是妻子微笑着抱着似睡着了一般的孩子靠在树边,女人闭着眼,嘴角带着笑。

若不是能看见她嘴角流出的血,在阳光下的这一幕真的会让人误会她正携子小寐。

怪物扑上前去,叫着女人的名字,女人没有答应。咬舌之后,她已经随儿子而去。

“啊!这是为什么!”怪物对天长叫,日正下午,天仍放晴。四时该运则运,五气该走还走,一切规律正常,却不因怪物妻儿之死有一丝改变。

事实上,天地自然不会为任何人的悲伤而改变,一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