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张方桌并排凑在一起,安以颜坐于桌首,苏无休坐于桌尾,另十名比武大会的胜者则分坐在排出来的长桌两侧,有点像是欧洲聚餐时的排列。*文学网*````

为了找到能一字型摆下五张桌子的地方,安以颜还特意让随日跑遍了普庆城内几乎所有在出租的房子。可惜最后也没有找到,只得随便的找了一处房子租下,在院子里搭了桌席。

按照随日自嘲的说法,安以颜身边的这三人现在是分工明确。秦络通常是跟在安以颜身边寸步不离担任保镖的位子,乐小白就负责安排人手以及与银子有关的任何工作,而他随日,就随时要准备为安以颜的任何一个突发奇想把腿跑断。

所以在比武大会其间,当乐小白高高兴兴的看着进手的银子越堆越多,秦络安安稳稳的同安以颜坐在舒服的地方看戏的时候,随日却为了安以颜的一句话跑遍了整个场子,当初打听那些稍微在擂台上出风头的家伙的八卦以满足安以颜不可告人的恶趣味。

十七天比武大会结束后,几乎整个武林的底层人物都已经认识了随日这样一个立志要书写武林正史的有志青年。

最后苏无休宣布比武大会结束的时候,随日还在笔耕不辍的记录着最后那位胜出者的八卦秘辛。

他一旁一帮已经接受了他无数次采访的江湖八卦同好者们,无不以无比欣慰的眼光看他。

“随日啊,江湖秘辛团有了你,相信不久就会发扬光大。我们以前虽然热爱八卦,可因为大家总是在偏见里头觉得男人不该如此,所以虽然极爱这份事业,可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掩藏起自己的兴趣。可如今有了你,等你的武林正史流传到整个江湖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说,我们不是在八卦。而是在记录历史。”

一脸胡渣满眼猥琐的大叔泪流满面的趴在随日身上如此说道。

而后者正划着笔杆子拼命的记录下刚刚才听到的关于某位得胜者地内幕消息,所以虽然心里面已经把趴在他身上不说,还不停的摸他后背的变态大叔骂了无数遍,可却一点反抗都没有。

另一个同好会成员也不停的大力拍着随日后背,“随意啊,以后开写的时候可别忘了把哥哥写得有魅力一点啊。就说哥哥我曾经也有宏伟大志,打算光大武林,可是后来因为被青梅竹马的师妹背叛。一时情伤,所以心灰意冷。成为了一个落魄的无名剑客。”

随意终于把最后一笔写完。一把挥开前面地变态大叔即将要摸到他屁股上地手。咬牙同自称地落魄剑士道:“大哥。我叫随日。不叫随意。”

自称剑士摆手。“哎呀随意啦。名字而已。就算是叫随日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日啊。还不如叫随意嘛。我告诉你啊。随意。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你看哥哥我就没让你在正传里透漏我地名字不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告诉你。现在地小姑娘啊。一个个都怪得很。她们就喜欢那些个神秘兮兮地无名落魄剑士。哥哥跟你说啊。那些个一门心思找武林明公子地小丫头啊。那都庸俗。真正有才有貌又有家室地那些小姐啊。都是找落魄剑士托付终身地。所以你知道写我最重要地是什么吗?不是写我叫什么。而是你要写清楚我都通常都会在哪里出现。而且还要写到人家一看见我。就知道你写地是我。要写得有水平你知道吗?绝对不能……”

随日轻轻地揉了揉自己地太阳穴。现在那本所谓地武林正史正安安静静地趴在安以颜地怀中。被她当作茶余饭后地消遣来打发无聊时光。而他所得地后遗症就是迄今为此里巴嗦没有内涵地叽叽喳喳还像是苍蝇地嗡嗡声似地在他耳边绕个没完。

本来以为打探所谓地秘辛只要状似不经意地跟那些看热闹地搭搭话就好。没想到他第一个碰上地那位大叔就是个闷骚。明明是一身落魄而表情冷淡地样子。可当他一开口询问台上地人时。落魄大叔立刻就一脸警觉地问他打听这个干吗。随日现在深觉他当时也是嘴欠。如果他没随口说那句他要写一本武林正史。落魄大叔也就不会立马一脸兴奋地凑上来。还又拉来一帮变态八卦人士。

好在。如今一切终于结束。随日巴不得他们赶紧上路寻宝。他现在情愿跟着安以颜上山下海为她鞍前马后以性命相护。也再不愿给她干那么不着调地事儿了。

而现在那位就喜欢不着调地主儿正高高兴兴地坐在桌首。一脸满足地看着入选地十人。

虽然最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加上苏无休正好凑成十人,所以想要选出九名同行者。可擂台就是五个,比也就能比出十个,总不好在随便抓住某个擂台上的俩说我就看你们这擂台不顺眼了,你们俩再比出一个来吧。

所以比武结束之后,出来的人就是十个,倒正好一边桌子坐了五个,全都对面有人,谁也不觉得孤单。

而因为雁翎被参一事,本来对比武结果极为关注的嬴阙根本再无心关注这边,倒让安以颜省了份心出来。

安以颜将面前的杯子一举,“诸位大侠不远千里奔赴此地,总算是没有白来。安以颜在此不仅要恭喜诸位取得资格,也预祝诸位可以顺利得到宝藏。先干为敬。安以颜一仰头,杯子里的酒水一滴不剩。

然而反观其他人,除了苏无休不得不给了面子也把酒给干了外,却是一个人都没动杯子的酒,不过都是象征性的举了举杯子而已。

安以颜眼睛溜了一圈,知道这些座上的这些老江湖是怕她在酒水里面下药。安以颜也不说些什么,全当不知,“诸位,是这样的,安以颜虽然承办了这场比赛,可大家放心,我不是江湖中人。在座诸位都是老江湖了。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点武功也不会。之所以帮忙苏公子召集大家呢,也只是因为同点仓派曾有一段同行的缘分。如此而已,绝不会在最后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说要跟大家分一杯宝藏的羹。”

安以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没一个接话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安以颜没辙,主动问道:“大家没什么想问地吗?”

一片寂静。

好半晌后,坐在靠近安以颜左手边的血魔教教主张无意才笑道:“安公子想要我等问些什么呢?”

“呃……”安以颜哑然。“问些什么都好,只是大家热络些嘛。”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十分困难,在场的诸位,没有任何两个是来自于同一门派。不仅都是不同门派出来的,而且身份立场辈分甚至国籍也都不一样。要想其乐融融也实在是件难事。

张无意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邪气的向他对面坐着的柳清桐笑道:“在下实在很想知道,以清桐在江湖中不慕钱财,风流俊雅地声名,怎会想要要同我们这些市侩之人一起去寻宝呢?”

安以颜瞬间把腰板挺得笔直,对嘛对嘛,她就是要这样的气氛嘛。

打从擂台开始地时候,安以颜就已经注意上了这对儿。

当初张无意正是那唯四个被苏无休点破钻比武规矩的漏洞的人中的一个。被点破之后。其他三个人在接下来地比赛中都是立刻出场。拼着成为众矢之的的危险上了擂台。可只有这张无意脸皮够厚,明里暗里的被人讥讽是无耻小人。也绝不上台。

都已经等到后期,已经有两个擂台因为当年报的人数过少而提前结束选拔的时候。张无意才不急不忙的报了名。

可不知道该说是命运还是什么,张无忌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柳清桐。

据说。据随日地武林正史说,这柳清桐地出身神秘,一直有人猜测他是三十年前为情所伤后就神秘的退隐江湖地当年东篌第一剑客的弟子。可是无论是何人问起,哪怕是那当年第一剑客地老友,柳清桐也没有承认过这点。

如今这柳清桐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一手剑法就已经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中老一辈地都说,就算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剑重出江湖,怕也不会是这柳清桐的对手。

再加上这柳清桐容貌清俊,虽然不喜言笑,可神秘的出身加上绝世剑法,以及人人称道的人品,都使得他成为了江湖中的名门闺秀的第一夫婿人选。

只是,他出道将近十年,却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半点绯闻。于是,嫉妒他的男人们都是他是有着某种不能言说的生理问题,而爱慕他的女人们则都说这是他人品极佳极重情谊的证明,像他这样的人,总是要吗不爱,要爱就一定是全身心的投入。

而张无意则是恰恰相反。除了那张邪魅的俊脸和武功跟柳清桐有得一拼外,两人根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张无意身为魔教教主,不仅残忍好杀,而且好色成性,甚至不拘男主,完全是新一代坏男人的最佳典范。

经过安以颜的特别提点后,随日曾经探查过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人从前有没有什么交集,所有流言都显示,两人应该是连见也没有见过的。

可是当擂台上两人相遇时,张无意的反应却是邪魅的一笑,然后轻佻道:“哎呀呀,这可不好,竟会第一场就遇见清桐。看来为了不伤到清桐,张某就只好认输了啊。”

于是,在机会已经很不多的情况下,张无意认输了。

这在安以颜看来,完全就是奸情啊奸情。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