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颜终于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聂夭回了她的地界,也不管人家根本就没有拉她入水的意思。 反正守礼的架不住不要脸的,谁要上来拦她,不让她跟着,她就立刻抱着人家的胳膊大腿不放。 长个眼睛的都该知道,她现在是楚宁新宠,得罪不得,亲近不得。 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要是被人看见黑衣卫中有谁跟她授受不亲的抱在一起,那吃不了兜着走的可都是黑衣卫的诸位女侠。

安以颜于是小人得志,也根本不管谨慎的走在她周围的这些黑衣女们都在想些什么,反正自己是觉得高兴非常。 在一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怕她非礼的地方,安以颜觉得自己简直是创造了一个崭新的穿越历史。 她相信,古往今来,她绝对是穿越史上第一位kao着耍流氓来达到无往不利之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穿越史究竟是按照什么来排的,究竟以哪个时空的时间为标准时间,毕竟要在时空混乱中找出一个基本的时间轴来似乎也是颇为困难的一件事情。

安以颜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让名为思想的野马跑得太远的时候,是在她随着聂夭进入一间类似于审问室的地方之后。

一路随着聂夭过来,安以颜可以感觉得到黑衣卫在京城中似乎很有地位,但她从前却根本没有见过这些人的存在,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负责做些什么。

黑衣卫的总部,是一处从外面看起来很像是平常地办事处的地方。 但走进里面却发现戒备森严,且有很多并不平常的房间,譬如安以颜此刻所呆的这间置满各色刑具的小屋。 不过好在这间小屋并不是为了安以颜而准备。

房内昏暗,只点着几支蜡烛,照得室内一片昏黄。

黑衣卫有人准备了两张椅子,供给聂夭和安以颜入座。

两人正对的,是刚刚被黑衣卫从大街上带回的奄奄一息地男子。 手脚全被拷在连接在墙壁上的锁链内,神情狼狈。

这样阴森地气氛。 终于令安以颜有了一丝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硬跟着聂夭回来。 她是生在新社会,长在温室中的社会主义花朵,明显与这阴森恐怖之地气质不合。

虽然,她多多少少也曾像甲方乙方里的那个胖子一样,暗做过一种被鞭子打得遍体鳞伤,然后往行刑者的脸上吐一口口水说一声“老子就是不招”的想象。 但天晓得。 她的想象多了。

她还想象过电闪雷鸣天打五雷轰孙猴子驾着筋斗云来到她面前对她说:“颜颜,我为了你去做了换肤、隆鼻、割双眼皮、削下巴等一系列外科手术,现在我终于像个人了,请你跟我走吧。 ”然后唐皇的干弟弟长得白净白净骑着一匹大白马假王子真和尚地三藏大人远远跑来,对她呼喊,“颜颜,我不是西天了,我终于想通了。 跟你在一起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然后师徒两人见面没有涕泣连连倒先分外眼红,随即孙猴子抡起了金箍棒,俏和尚念起了紧箍咒,乒乒乓乓嘀嘀咕咕。 名唤八戒啥都不戒的肥头大耳趁机跑来,背起她迅速拖离战场,边跑边乐。 “嘿嘿,让师傅和大师兄他们打去吧,小娘子我就先背走啦。 ”沙和尚紧追其后,边追边喊,“二师兄,慢点,慢点,您别摔了颜颜啊。 ”乒乒乓乓嘀嘀咕咕个不亦乐乎的师徒俩见情况有变,也立刻停止干戈,一同追来。 情况一片混乱。 这时她从猪八戒的背上安然飘下。 现出未穿越之前的女儿身原型,阴森森一笑。 “嘿嘿嘿嘿,唐僧师徒,我白骨精终于抓到你们啦,哇哈哈哈!”

安以颜嘿嘿傻笑,完全没有注意在她又一次任由脑中的野马放开了撒欢的时候,自己地嘴角也已经没有控制的咧成了一个八百米跑道。

审讯室里的几人,因为安以颜的莫名嘿笑,已经完全把注意力从奄奄一息的家伙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各个都是一脸地惊疑莫名。

整个审讯室里,只有三个人表情特别,一是仍在兀自傻笑的安以颜,一是仍旧一脸平静的聂夭,还有一个就是被挂在墙上的奄奄一息者。 他本写满了疲倦和狼狈的脸此刻却绽开一抹笑意,嘿嘿嘲讽,“真是傻子特别多,年年一箩筐。 ”

安以颜因为嘲笑声而回过神来,看向被挂在墙上的家伙。 那人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虽然因为满脸的血污显得很狼狈,但大约是因为光线昏黄的关系,看起来仍有着异常柔和的线条。 只是那男子却又有着一双与五官极不相符地锐利眼神,倒反正使得这眼神在柔和外表地映衬下更显特别。

安以颜看了聂夭一眼,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表情上却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聂夭的脸色本就带着一点病态地白皙,此时看来更是惨白了一片。

全都是烛光惹得祸啊!由此可见,虽然昏暗的灯光有助于增加朦胧的美感,但肤色非健康白皙的女孩子绝对不适合跟人去吃烛光晚餐。

安以颜的脑子里面又开始跑马,但这却绝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聂夭身体柔软的kao在椅背上,声音轻柔的开始审问:“说,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又都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男子冷笑,“你们不是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吗?既然能够对我们的刺杀事先防范,那想来有些事情,你就不需要再问我了吧。 ”

聂夭微笑,“我确实不需要再问你,不过也许你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你有没有回答的必要。 ”

聂夭的话音一落,早已站立在男子一旁的一个黑衣卫兜头就将一桶溶液淋在他身上。

安以颜本能的向后一缩身子。

聂夭看她,“这是一种遇血之后,会让身体奇痒无比的毒药。 ”

安以颜勉强点头表示明白,有点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来这里做什么的了。

原本安静的被拷在铁镣中的男子已经开始剧烈挣扎,口中忍不住的溢出一种如同野兽一般的呻吟来。

聂夭仍旧平静解释,“这种药发作很快,而且就算是很能忍耐疼痛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忍住这种药的折磨。 曾有人因此而硬生生的将自己全身抓烂的记录,所以有的时候,对付不怕死的人,我们根本不在鞭打,只能他求死不能也就是了。 ”

安以颜感叹,“真,真厉害呀。 ”

聂夭继续道:“安公子也许原本并不明白我们黑衣卫的厉害。 不过,我们就是做这样的一类事情的。 只要是到了我们手中的人,我们自然都有办法对付,所以身为能够避开我们的人,安公子该觉得庆幸才是,再往里挤可就让人无法理解了呢。 ”

安以颜一时没有说话,终于开始明白聂夭带她到这里来看审讯就是为了要阻吓她离开的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黑衣女管事似乎很想拿她过来查办,而聂夭却显然是不想把她牵扯在这件事里呢?

安以颜认真的看向聂夭,“我说妖妖,既然你也是黑衣卫的,那为什么你都不穿黑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