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把寒烨调去你身边了?”

胡小海:“……”

他更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挥挥手,十分敷衍道:“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不用瞒我。”

“……”这种欠扁的说法还真是讨人厌啊,怪不得都没什么朋友。啧啧。

“你倒是说啊!”东方不满地拍桌,随即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胡小海叹气,“被你看出来了。”

“!!”

“……喂,你做什么?花瓶是用来插花的不是用来打人……喂住手

!”胡小海绕到桌子另一面,抄起椅子砸了过去,刚巧和东方砸过来的花瓶碰到一起,顿时哗啦一声巨响。

花瓶的碎片飞了满地,胡小海抬手遮住脸,隔了会儿放下手怒掀桌子,“卧槽!你来真的!”

“你不也来真的!”东方也被吓了一跳,瞪着满地的碎片退了几步,“你居然拿凳子!想砸死我啊!”

“卧槽你也拿花瓶了谢谢!”

“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恭喜你成功了!我被吓到了好吗!”胡小海简直想认识认识东方的父母,到底什么样的家人才能教育出这么一个奇葩的存在。

东方一屁股坐进身后椅子,呼哧呼哧喘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我说什么来的,寒烨就没人不喜欢!”

“……”胡小海简直想糊他一脸,对着听到喧哗跑来的石榴摆了摆手,又打发掉警戒看着这边的守卫,重新关上门走了回去。

“我开玩笑的谢谢。”

东方不信任地看他,“骗子。”

“骗你不得好死啊。”胡小海踢了一脚被自己掀翻在地的桌子,地上茶杯茶壶跟那花瓶变成一个下场,热茶在地上浸出一小片痕迹。

东方茫然看他,“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寒家和庄夙颜势不两立,胡小海没有任何理由提拔寒烨。

“理由我不能告诉你。”胡小海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余光扫了一眼里屋的方向。

他知道庄夙颜在里头听着他们的对话,自己那点子小九九,胡乱编给东方可能还懵得过去,但庄夙颜却一定能听出里头的不寻常之处,说不定就此推断出自己的想法都有可能。

在算计方面,他完全不想在庄王师面前班门弄斧。

东方狐疑,“你不会是想害他吧?”

“我害他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

。”东方想了想,“只要不是害他,也不是看上他,那我就不干涉。”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胡小海无奈,“老子不过调派个人还要你同意?要不要我做份报告,少爷你看过了再盖个章?”

“……”东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这是个好主意。”

“……”操。

“我开玩笑的。”东方忽而笑了,“你居然信了?”

“一点都不像玩笑好吗?”胡小海瞪他,“你就为了这个大半夜跑过来?”

“刚好睡不着,听说这个消息就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戒指找到没有。”

“……”胡小海想了一会儿,“为什么你说的都是我不想听的事呢?”

“那你想听什么?”

胡小海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半响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你就没有更轻松一点的话题跟我谈吗?比如八卦什么的。”

“八卦是什么?”东方不耻下问。

“……就是家长里短什么的。”胡小海转了转眼珠子,“比如说夏子龙和柳慕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东方愣了愣,“朋友关系啊。”

“诶嘿嘿嘿嘿。”胡小海像极了日剧里打听别人家事的欧巴桑,单手捂住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别开玩笑了,他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只是朋友关系?”

东方点头,“真的只是朋友……焦不离孟是什么?”

“……一对好基友。”胡小海随口胡说八道,斜眼看他,“那你呢?到底喜欢谁啊?”

“啊?”

“一会儿邢帆一会儿寒烨,哦,还有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任

。”胡小海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心托腮,看他。

东方笑颜如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都喜欢。”

“……”渣受。胡小海定义完毕。

“你前任的戒指有那么重要?”胡小海漫不经心试探,“重新做个一样的给他不就行了。”

“那不行。”东方眨眼,“那戒指似乎有来头的。”

“啊?”

“听说是什么密道机关的钥匙,没有它就开不了门。而且世间只有这一把钥匙,别人打造不出来的。”

“……”胡小海无比纯洁地笑了,“亲,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呢?送人的时候也不说清楚。”

东方又哈哈笑起来,“我骗你的!你居然信了?!”

“……”你大爷的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家伙送我的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东方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分外妖娆道:“当年倒是会拿东西来哄我开心,大概是随口编的故事吧,真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交给我。”

胡小海顿时觉得无力,不管是东方还是那个前任,都好特么无聊!!

“你真找不到了?”东方反应到什么,警惕看他。

“我还没开始找呢。”胡小海打哈哈,“肯定就在屋里哪儿放着呢,丢不了。”

东方打量他几眼,这才起身拂了拂衣摆,“那我今天先告辞了,少主早些歇息。”

“……”尼玛这时候倒知道问安了!这奇葩的教育!

等东方一走,胡小海就冲进了里屋。庄夙颜依然端端正正坐着,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肿么破啊!”他冲过去就嚎,“你真的能做出一样的东西?!”

庄王师随口道:“那人之前一直住在玦王都里,家里世代都做修补工作,他的手艺也很好,坏掉的东西拿给他都能做得和新的一样。”

王师顿了顿,说:“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把家业关了,带着积蓄走得干干净净。臣让邢帆去他以前的宅子看看,应该能找到那戒指的图纸,届时照着做一个就是。”

“你确定有图纸?”胡小海不知道他的自信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戒指是他送给东方的定情物,东方这人从不低调,收到的那天几乎全城都知道这事了。听说是那人赶工半月有余在东方生辰那天才做好的,定然会有图纸。”

胡小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东方这样的大少爷,怎么会看上个修理工?”

庄夙颜回答的十分理所当然,“那人皮相很好。”

“……”

翌日,寒烨接到正式的文书,自此走马上任,安了个名头称作“左相”。

这个名字当然是胡小海提出的,无论是轩辕国还是玦王都,都没有这么个职务。某些大臣觉得简直无理取闹,提出几次异议后,又被胡小海三言两语挡了下去。

不为别的,只因蛇王祭祀越来越近,王师下落依旧不明,宇文桦又告假在家,众臣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少主身边缺人少伴,拉个辅佐起来并无不妥。

只是这人选在他人眼中有些不妥而已。

既然少主已下定决心,其他臣子也只得听令。好在寒烨这人极为聪明,在朝会上将自己的一些想法有条不紊说来,还能帮忙给其他人出主意,倒是缓和了一些人的不满情绪。

毕竟蛇王祭祀是大事中的大事,目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这上头,就算有其他想法,也只能等这一阵子过了再说。

日子就这么飞速而过,其中不乏有人借着蛇王祭祀的名义往王府送东西,都是大礼,却带着陷阱

和庄夙颜猜测的一样,各个派系都开始试探少主的想法。其中自然有皇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人,也有让少主没想到的中立派,大概是不想因为权位斗争将好好一玦王都拉进去陪葬,所以也有不少人是哪边都不站的。

胡小海第一次见识了这些阴谋阳谋,暗自觉得有趣又为自己的前途多难叹气。

寒烨很是善解人意,每样东西该怎么回礼,怎么说话都有教给胡小海,让他安全的在几种派系里轻松过关,哪边都不沾。

外围的人是看热闹,里头的人则是摸不清头脑。

胆子小一点的,看见少主不动声色,也不再敢试探了。胆子大点的,干脆亲自上门。

比如这个贤老板。

胡小海记得他,就是当初来给自己送见面礼,背地里又说自己是蠢货的家伙。

贤老板依然是一副富态样子,穿着华贵,但在胡小海面前很好的收敛了那股铜钱味,看起来十分谦逊有礼。

胡小海打量他,笑起来跟个弥勒佛,脸大眼圆肚子挺,若不是之前听到他说自己蠢货,说不定还真会对这人有些好感,毕竟他看起来太温和慈祥了。

胡小海喝了口茶,笑眯眯,“什么风把贤老板吹来了?最近大家应该很忙吧?”

贤老板道:“少主说得是,为着蛇王祭祀的事,草民真是忙得焦头烂额。”他呵呵笑了几声,又道:“不过再忙,少主的事还是不能忘的。”

说着拍了拍手,外头很快进来几个小斯,每个手里都捧着玉盘子,上头放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服饰。

胡小海挑了挑眉头,明知故问:“贤老板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连着一起放~不用等就可以一次看完有木有!\\(^o^)/~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