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皓雪宫的边界,天气越发冷了。若说玦王都的冷还算初冬的话,这边却早已是深冬腊月。

沿途大片的树林上覆盖着白雪,天空黑压压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憋出硕大冰雹来

。风刮在脸上像锐利的刀子,每一寸都割裂似的疼。连眼皮子都不怎么睁得开。

胡小海老早就缩进了马车里,里头燃着暖炉,手中还捧着热茶,裹着厚厚的被褥,看着摇晃的马车顶发呆。

他们这次只出来了三个人,王师,邢帆和自己,邢帆另带了一百精兵,暗中低调地跟着,并不与他们同行。

寒烨倒是很想跟出来,可胡小海让他留在老家看门,宇文桦装病装完了,又开始若无其事的处理事宜,寒烨能给他打个下手,还能学点东西。

王师想起寒烨送他们出城时,那看着胡小海几欲张口又忍了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了一些想法。但想法归想法,他也没多问,只是偷偷看了看少主,发现这人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便也当自己没看见。

石榴伤势未愈,虽闹着不能离开少主,但还是被胡小海留下了。

于是这一次,他们的出行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沿途落脚客栈时,庄夙颜和胡小海都被误以为是兄弟,好几次掌柜的把房间开成一间,又被庄夙颜分开了。

胡小海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都是男人么,睡一个屋子又怎么了?

庄夙颜的理由则是主仆有别。

胡小海也懒得管他那么多,他冷得话都说不清楚,一张口牙齿就咯咯咯,活像什么人工智能机关,自己都觉得滑稽。索性也不开口了,一路上庄夙颜说什么,照做便是。

如今离皓雪宫已越来越近,可送去的书信一直没有回音。

“我说,庄庄啊。”胡小海掀开车窗帘,对着外头骑马的人道:“不是说,没有皓雪宫宫主的首肯和令牌,不得擅自踏入皓雪宫领地半步。这信一直没回音,我们要怎么办?”

庄夙颜转头看他,注意力显然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庄庄?”

“是庄庄啊。”胡小海伸手指他,“我不是说了,在外头我们要放下王师和少主的身份,这叫掩人耳目。”

——事实上只是他一直想尝试一次这种隐姓埋名,微服私访的感觉

。如果遇到不长眼的人,砰砰乓乓收拾一顿,然后帅气地一撩头发说‘知道大爷是谁吗?乃是玦王都主公第一继承人,轩辕永逸少主是也!然后吓得对手屁滚尿流,直叫爷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哦呵呵。

哦呵呵呵呵呵。

马车里传来诡异笑声,庄夙颜面无表情。其实这一路他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这个少主有事没事就发神经的行为了。当做看不见就好。

“少主可以叫我夙颜。”庄庄是个什么鬼东西?

“素颜?”胡小海歪了个脑袋,黑眼睛从帘子后鄙视他,“你又没化妆,又不是个女人,素颜个屁啊。”

“……”

“而且你当别人不知道你庄夙颜的名字是怎样?就叫庄庄,这么定了,人家要是问你叫什么,你说你叫庄桩,木头桩,多配你。”

“……”庄夙颜默默忍了,“少主……”

“诶!”胡小海不满,“我也不是少主了!我是胡小海,胡小海!”

庄夙颜又默默了一会儿,僵硬地应了声,“是。”

于是两人继续前行,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了皓雪宫前头的最后一个小镇。

“再往前就是皓雪宫了。”庄夙颜把车帘撩起来,见胡小海缩在里头裹成了个毛毛虫。

外头又开始下雪了,不过转瞬间,就有了鹅毛大雪的架势。小镇里的人很少,这时候做生意的也都收了摊子,准备回家休息了。

胡小海被灌进的冷风激得一个哆嗦,从被褥后头露出两只眼睛,跟人打商量,“我……那什么,我怕冷来着……”

若是以前,庄夙颜定然会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像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他却是叹了口气,抬起腿跨进马车里,弯下腰

。还不等少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连被子带人一起被抱了起来。

“啊啊啊!”胡小海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动。”庄夙颜看他一眼,几步下了马车,让客栈小二准备好房间,抱着人上了楼。

客栈一楼清冷得很,也是,这边境小地方,已是甚少人往来了。尤其还这么冷。

掌柜的难得看到贵客,赶紧收拾了最好的房间出来,殷勤笑着让进了二人。

“来碗热汤,再来几个热菜,把炭盆都点起来。”庄夙颜冷声下令,因着他本身的气势就很威严让人不自觉听命于他,这小二赶紧就应了,不敢怠慢,忙着跑上跑下的拿东西。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暖和起来。窗户隔开了外头的风雪,只听得风撞在窗棂上,砰砰做响。

胡小海终于愿意从被褥里探出头,然后慢慢磨蹭了出来。

“这边真的好冷啊……”他感觉他一冒头,似乎就会被瞬间冻住。

庄夙颜坐在桌边,冷声道:“让你学些功夫不学,否则这时候就不会这么怕冷。”

胡小海撇撇嘴,搓着手在桌边坐了,捧过一杯热茶,“前头就是皓雪宫了?”

“恩。”

“不如再派个信使?”

“不用了。”庄夙颜道:“对方没回,定然是不想与我们有牵扯。”

“可是我得跟他要解药啊,皓雪宫宫主肯定知道东方的病要怎么治,还有那个机关……”

庄夙颜喝下一杯热茶,“让邢帆带着人去探一遍情况再说。”

“这么冷的天去探查?”

“他们都有内力护体,不惧冷。”

“……”好吧好吧,胡小海哼唧一声,就自己怕冷,就自己没用,行了吧?艾玛,老子就是怕冷怎么着了,有本事咬我?

庄夙颜听旁边半天没声音,转头,就看见胡小海捧着茶杯对着自己的方向挤眉弄眼,整张脸都扭曲了成一个怪异形状

王师:“……”

胡小海:“……”

庄夙颜起身往外走,“少主好好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说。”

他住的房间在隔壁,很快,这屋子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胡小海左右看看,觉得无趣,想了想,趴到墙壁上去偷听。

果然,小客栈的墙壁不厚,隔壁的声音很容易传了过来。

他猥琐地笑了笑,整个人趴在墙壁上像只壁虎,听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那头门打开,小二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就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哟,这是要洗澡的节奏?

胡小海突然就起了坏心眼,想吓他一吓,也好报自己之前被看光光的仇。

他此时整张侧脸正贴在墙面上,目光正对着前头一副山水画。平日看虽不会发现,但此时因为这个角度,他看见这山水画后头居然有乾坤!

不知道是哪个坏蛋干的,居然在墙上戳了个小洞。用山水画当遮掩物给盖住了。

胡小海心里一动,将那山水画摘下来,自己凑到那小洞边,往里看。

王师刚好脱了外袍,正解里衣和裤子。腰带被随手放在桌上,大木桶里热气带起一点水雾,将视线遮掩的朦朦胧胧,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不得不说,庄夙颜身材是极好的。肩宽端正,窄腰翘臀,常年练武肌肉起伏恰到好处,背上一条笔直的线随着他弯腰起身的姿势一舒一张,格外性感;他的黑发全部盘了起来,在进入木桶之前,脱掉了最后一条裤子。

紧绷的蜜色皮肤仿佛打了层蜡,抬腿进入木桶时,双腿间属于男人的标志便露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胡小海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动物世界里发\情的雄狮

他吞了口唾沫,觉得脸上有些烧。见那人靠在木桶边缘,像是很舒服长长吁出口气来,闭着眼仰起头,双手搭在木桶边,惬意非常。

那模样少了平日的谨慎严厉,倒带出一股懒洋洋的雍容华贵。胡小海心里不禁赞叹,不愧是天生的大少爷,洗个澡都能洗得这么高雅。

自己这边的门突然被敲响。他吓了一跳,赶紧将画放回原处,走去开门。

小二提着热水,一眼看到他惊了惊,“少爷这是发烧了吗?脸好红,要小的去找大夫吗?”

胡小海一愣,摸摸脸,“不用不用,不是感冒,呃……我有点热而已。”

小二纳闷点头,又看了他屋里一眼,“这是您兄长让小的提来的,少爷好好洗个澡早些歇息吧。”

“哦哦。”胡小海让开身子,看着他一点点往木桶里加满水,笑了笑,“谢谢。”

可能是出于做贼心虚的道理,他在脱衣服之前,挨个把屋子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那个洞,再没其他的洞了,这才放心宽衣进了木桶里。

热水让他一瞬间呼出口气,这和炭盆带来的暖度不同,热水仿佛一瞬间让他从心底里暖和起来。

吃饱喝足,听着窗外雪风,泡着热汤。这感觉简直不能更美,胡小海舒爽得全身毛孔都要张开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硬了。

伸手抹了把脸,他有些忐忑地四下看看。

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门是锁好了的,这些天他一直跟庄夙颜一路,年轻气盛的身体没找着机会也没找着适当的时机发泄一下。

可能又积了很多了。一旦身体里的欲、望因子开始发作,就有些控制不了。

憋着可对身体不大好啊,自己是有为青年,可不能憋出一身病来。

打定注意,他舔了舔嘴角,又往水里缩了缩,便伸手自己解决起来

没有画册和视频做辅料,只好发挥自己的脑补功力,将看过的□挨个过了一遍,快感渐渐堆积,连脚趾都爽得卷缩了起来。

“嗯……唔……”

“呼……唔呼……”

气喘在水雾里带出一层旖旎,隔着那并不厚的墙壁,传到了隔壁房间。

即便胡小海声音十分压抑,常人也不可能听得到,可惜的是,王师并不是寻常人。他的功夫在玦王都里数一数二,内力高强,耳力自然也不差。

和胡小海虽然分房休息,但为了保护那人安全,他的警戒心可一直没放下。此时他在热水里慢慢睁开眼,皱着眉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表情骤然变得怪异。

他慢慢坐直身体,还以为自己听错,又全神贯注听了一会儿。少主的气喘有些急促起来,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撩人气息。

热水的温度似乎变高了,庄夙颜竟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一种怪异的冲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此时的胡小海却不知自己成了活、春、宫,太久没有发泄导致他有些无法控制,手下急促滑动,脑子里的大、波美女转来转去,最后突然变成了庄夙颜的脸。

他难得温柔的一笑,或是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甚至是冷厉疏离的表情。

最后定格在他脱掉衣服裤子,迈进浴桶里的一幕。

“!!!”快感陡然爆发,胡小海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短促的低吼被压进了喉咙深处,变为冗长的喘息。

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尚未褪去的快感在皮肤上激荡起颤栗,可他的表情却完全相反。

他站起身,很快擦干身体从木桶里出来。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后,整个人都还处于震惊中。

这一夜,两人都没能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