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杜希同面皮微一抽搐,狠狠瞪了曾维一眼。曾维也是狼狈不已,也不知这岳陵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张口就是县令如何如何,传扬出去,只怕没人分辨真假,还真当罗怀水那话是自己所说了。

此时又被杜希同怒瞪了一眼,心中更是惶恐,转头斥道:“罗县尉,你胡说些什么!同知大人与本县岂是那等好虚荣之人?还不退下!”

说罢,又对岳陵强颜一笑,温声道:“岳公子不必理会,还请速速救人。但能救的此人性命,一切好说。”

岳陵抬眼瞭了他一眼,才搞明白这位才是正主儿。仔细看看,果然与那曾智有几分相似。听他虽嘴上说的好听,但最后一句,显然却是另有含义,不由心中冷笑。

点点头,看也不看那个罗县尉一眼,沉声道:“多谢大人体谅。不过待会儿我要给伤者进行缝合术,若是再有人在旁乱喊乱叫的,只怕扰了我手术,那伤者可就麻烦了。所以,保险起见,无关人等还是不要在这儿的好。”

曾维一窒,眼中划过一丝怒色。这小子不但跋扈,性子也是如此睚眦必报,竟要借此将罗怀水赶出去,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只是当着杜希同的面儿,这小子又扯着救人的大旗,若不同意,一旦他弄些手脚,只怕事儿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转头对罗怀水使个眼色,嘴上沉声道:“罗县尉,你虽心急办案,但这会儿却要先救人,怎可如此浮躁?你先回避一下吧。”

罗怀水面色涨红,心中恨极了岳陵。只是曾维已然发话了,却不敢不尊。当下狠狠盯了岳陵一眼,应了一声,对杜希同和曾维施礼告退。

杜希同眼睛微微眯起,不断打量着岳陵。实在未想到,这人竟如此桀骜不逊,心中不由若有所思。

岳陵见罗怀水出去了,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这才扭头对刘一针道:“先生,此人元气大损,似是被人用某种方式激发了潜能,这才能吊住一口气,想必是您的手笔吧。”

韩铁等人见他只察看一番,就将前事如亲眼所见般说了出来,心中顿时升起希望。外面旁观众人也是一阵低叹。

刘一针苦笑着点点头,“正是。不过,我只能做到这一步,若要救他却是没法了。”

岳陵微微一笑,点头道:“无妨,下面交给我就是。不过,要救他性命,还要先生跟我共同施为才行。”

众人听他说能救,登时齐齐动容,韩铁等漕帮之人,更是满面激动之色。

刘一针大喜道:“好,只要能救的人,老夫无有不从。”

岳陵指着于七道:“此人元气将尽,待会儿我会用一样东西给他固本培元,然后再为他进行外创缝合。这期间,便需先生帮着护住他提聚起来的元气,并最大限度的控制他流血的速度。还有,我需要几样东西,麻烦先生赶紧让人准备。”

刘一针慨然道:“好,我会用金针封其创口附近穴道。再将他意识封住,便可使他血液流动减慢,达到止血的目的。你都要些什么,我这便让人回铺子去取。”

岳陵道:“给我准备一瓮酒,要最烈的那种。还要一根长一些的针,一把剪刀和镊子。嗯,再给我准备一些羊肠和纱布。就这些,越快越好。”

刘一针听他要的东西,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见他神色笃定,微一迟疑,点头应下,让人急忙去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不过一会儿,各种东西便都送来了大堂。

岳陵让人拿来两个铜盆,将烈酒分别到了半盆,又将羊肠放进去。另一个盆中,却是将针、剪刀、镊子和纱布一并放入,进行浸泡。

这些做完,才对老道一笑道:“好,麻烦先生准备,我给他喂下药物后,你便施针封穴。”

老道面色一紧,点点头。将火烛、金针再次拿了出来,先将金针炙烤一番后,对岳陵点点头。

岳陵吸了口气,探手从怀中取出木匣。木匣一开,顿时一阵清香弥漫,堂上众人不自禁的都是猛抽鼻子,脸上显出沉醉之色,口中一片惊咦出来。

刘一针面色大变,霍然转头,死死瞪着木匣中那片绿叶,脸上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惊骇。他一生用药,那香气一出,他便立时分辨出,这是绝世难逢的上品蔘类才有的气味。

待到看到匣中静静躺着的,不过只是一小片绿叶,心中已是如惊涛骇浪一般。一片叶子已经如此,那本体将是何等极品?

岳陵拈起血芝叶,捏开于七的嘴巴,微微用力,将叶子捏出汁液。汁液呈翠绿色,盈盈只滴出两滴来。汁液一出,香气更是浓郁。

这下,就算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片小小的叶子绝非凡品了,不由的都是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