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怒气渐生,但终究是有求于人,面上却不好发作。\_

_\眼见岳大官人仍在喋喋不休个不停,只得插着空儿连忙打断,转头看向厅角处,笑道:“这个想必也是岳公子设计的风扇了?呵呵,此物果然巧夺天工,公子此举,可谓惠及天下了。”

岳陵听的暗笑,知道这老儿是忍不住了,想要往正事儿上拉扯。当下也不说破,只顺着话头接道:“呵呵,国丈谬赞了。不过是些**之技罢了,何谈什么惠及天下?小子不妨偷偷告诉国丈,设计这个玩意,全因小子最是贪图享受,受不得那酷热逼出来的。哈,这事儿国丈可不要往外传啊,不然小子可要被人笑死了。”

齐云飞一愕,随即不由莞尔。不论是真是假,这种自爆其短的行为,总是能让倾听的人感到些亲切。所以,听完岳大官人这么一说,他心中那点恼怒,便又不觉消散了许多。

“呵呵,岳公子这可是过谦了。公子神技巧思,岂可用**之技概论之?现有鞭炮烟花,而后又是风扇,哪一样不是想人之未想,别出机杼之物?老朽听闻公子最近又推出一样水车,其繁复巧妙之处,更在那两样东西之上,不知公子可否为老朽祥言一二?”

懒得再跟这小滑头扯皮,齐云飞直截了当的借着谈风扇一事,将话题便扯到了正题上。

岳陵眼底划过一道笑意,面上却做诧异状,惊讶的问道:“水车?怎么国丈不知道吗?”

齐云飞一呆,皱眉道:“公子此言何意?老朽如要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岳陵啊了一声,连忙歉意的道:“哦,原来国丈真个不知啊。唉,前几日我曾在观云楼摆宴,就是为了说这个水车的。据闻,当时曾有一位疑是贵府的人来过,我还当那是国丈指派的呢。现在看来,想必当时那位仁兄真只是去用饭,凑巧碰上了。哎呀,误会,误会了。”

他嘴上说的误会,脸上却是一副淡淡的笑容,齐云飞老脸不由一热,连忙干咳了两声掩饰过去。心中却暗暗惊凛,原本以为掩藏的挺好,却不料早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哦?竟有此事?咳咳,这些个下人,便总是如此粗心,老朽回去后,定要好好整饬一下。明知道老朽最喜欢这些奇妙的东西,碰到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向老朽回报,真是该打!”

岳陵心中冷笑,你丫的就是那时候才知道的吗?那谢老三难道不会跟你说吗?他知道这事儿,可要比那日那个探子早的多呢。

这老小子也是个皮厚的,看样想顺利谈下去,还是要敲打敲打他,也让他知道知道,别总以为老子是傻子。

想到这儿,脸上便做出一副淡淡的样子,轻轻哦了一声,微笑道:“若国丈真的对这些工奇之物嗜好,那倒是的确该整饬下了。要知道,这水车我可是早在观云楼饮宴之前,就曾说过的。我记得,当时谢家的谢展谢三爷,也是在场的呢。”

齐云飞听到谢展之名,瞳孔猛的一缩,眼中有厉芒闪过,但却随即又猛地一怔,沉声道:“公子这话说的越发奇怪了,谢展是谢家之人,如何他知道了,老朽便该知道?”

岳陵只当他作假,也不答言,只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

齐云飞怒容渐渐爬满脸上,冷声道:“这么说来,岳公子与谢家走的很近了?嘿,老朽自打听闻了公子的种种,对公子那是极敬佩的。故而,有句话不忍不说,还望公子思量。”

岳陵一怔,随即笑道:“长者教诲,小子安敢不听?便请直言就是,小子洗耳恭听。”

齐云飞面色稍霁,深深的看他一眼,淡淡的道:“那谢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心怀妄念,不肯安分,早晚必有大祸!公子年轻有为,又有才子之称,他日前程未可限量,与人相交之际,还是要擦亮眼睛才好。”

岳陵听的发愣,怎么这齐云飞话中似对谢家有着极大的怨念呢?不是说这两家暗中在勾连吗?难道……….

他越想越疑,心中忽然猛的划过一个念头,两眼顿时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