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眼中冰霜消融,满是赞赏的看看他,这才笑嘻嘻的道:“好个多情的小郎君,偏生又嘴巴这么甜,说的姐姐都不好意思了呢。你来看,那个可不是你的小情人吗?”

口中说着,扯着陈奇往旁边一让,身后的屋中,顿时露出一张似喜似嗔的娇靥来。此刻两眼望着看过来的岳陵,脸上却是一副又是恼怒又是欢喜的神情。

岳陵终于见到了萧灵儿,心中顿时一松,也没多想她眼神中的意思,回头看着笑吟吟的芸娘笑道:“还是姐姐好,帮我照顾了这么久。这丫头没事就爱乱跑,怎么也说不听。这下好了,既然她在你这儿,我便放心了。不过家里总有人担心她,要不我先把她送回去,回头再来和姐姐畅谈一下人生,憧憬一下未来如何?”

芸娘掩嘴娇笑,摇头道:“你想走便说想走就是,何必说的这么复杂?本来你如此知趣重情,若是放在往昔,姐姐怎么也不会为难与你。可是你偏偏却将我男人得罪的狠了,你那般欺侮他,我若就这么让你走了,又如何对得起他?唉,你这可叫姐姐好生为难哩。”

她口音中,总不觉带出些南方的你侬软语,往往结尾处便加一个“哩”字,听上去娇媚带俏,说不出的清脆婉转。只是嘴上笑意妍妍的,话中之意却是滴水不漏。

岳陵顿时便破天介的喊起冤来,连比划带说的,将之前和陈奇如何在吐蕃地宫中相遇,如何他为了救陆芜菁,最后竟被泥婆罗教困在地下,险险没给活埋了。后面又如何自救,终于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但陈奇却因此怨怪他一把火伤了他容貌,从青城先是打伤自己兄弟,然后又一路追杀至成都,又险险害了自己小弟性命。洋洋洒洒的,俱皆说了个清楚。

他口舌便给,言语中又将当日见陈奇在地宫中**的事儿,刻意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只听得陈奇七窍生烟,尴尬不已,另一边芸娘柳眉倒竖,望着陈奇咬牙不已。

“你这狠心人,原本我只道你真个一直记挂着我,却不想竟还有这般风流事。你可当真对得起我……..”

她越听越是恼火,好容易等到岳陵说完,这才挫着一口糯米牙,恨恨的瞪着陈奇怒道。

陈奇满脸狼狈,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旁边岳陵却趁机丢小石头,帮腔道:“是啊是啊,姐姐不知道吧,这老陈啊,当时那架势,绝对称得上是风流阵上的急先锋,百花丛中的大将军呢。哎呀,小弟当时看了,简直拜服的五体投地,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陈奇就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把将他条毒舌揪出来撕碎了。偏偏旁边芸娘脸罩冰霜,眼神如刀子也似的盯着他,让他半分也不敢妄动。心中只一个劲儿的叫苦不迭。

芸娘冷冷的看了他半响,忽然转头看向岳陵,脸上显出几分古怪之色,迟疑着问道:“你…..你刚刚说的那个陆家娘子芜菁,她是哪里人?”

岳陵一鄂,原本正搜肠刮肚的,想再编些话儿出来,埋汰下陈奇才好,猛然听芸娘这么一问,不假思索的脱口道:“大理人啊,她家在那边很有势力的………,呃,你问这个作甚?”

芸娘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没答他的话,自顾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的道:“你也不需再添油加醋了,我与他之间的事儿,自有说法。可他终归是我男人,即便你和陆家有关系,却也不能让你这般白欺负了。这样吧,你那小情人被我下了独门秘药,十二个时辰内不能解去,便终此一生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以我男人的意思,原本是要你一命换她平安。如今,我便瞧在事出有因,还有陆家的颜面上,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翻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向他丢了过来。岳陵伸手接过,眼神不由微微一缩,面上却仍是笑着等她说完。

“我知你也是此中高手,这里面是我族中秘制的黒木丹,你这便服下吧。你若能解的这毒,那么,前事便一笔勾销。你自带着你这小情人过逍遥日子去,我也保证我男人再不去扰你。”

岳陵低头摩挲着玉瓶儿,也不看屋中萧灵儿忧急的目光,半响抬头微微一笑,轻声道:“若是解不了又如何?”

芸娘声音有些飘忽,淡淡一笑道:“解不了,你便死定了。你既然死了,咱们之间的过节,自然也算了结了,又有什么如何的。”

说到这儿,见他目光向萧灵儿看去,不由醒悟,点点头道:“你放心,你死之后,我自会给她解毒,放她离去,绝不再难为她半分就是。”

萧灵儿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两眼望着岳陵,满是哀哀之意。她此刻只想大声呼喊,喊着这个傻子莫要答应,只管自己走就是,莫要为她做傻事。

岳陵面色平静至极,对着芸娘点点头,转头忽然对着萧灵儿温柔的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