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得到他的暗示,便不再多问,转头传下令去,掉头回返。这才和岳陵并肩而行,一边淡淡的道:“你一个人走了,韩铁他们哪能呆得住?最后还是找到了我那儿,我又问了你那个徒孙,得知是个小孩子来送的信。嘿,在这成都城里,我萧家若想找个人,他便是入地三尺也休想躲过。既然找到了那孩子,稍耍些手段,自然也就知道这地儿了。”

说着,目光不由的在陈奇和芸娘身上一转,隐隐带着几分森然之意。

陈奇却如若未见,只低着头,跟在岳陵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对他而言,这天下能让他重视的,还真没几个。换在之前的脾气,胡不归这种眼神看过来,他要不给他个教训,那可妄自叫鬼影子了。

只是心中不屑归不屑,却也不由的暗暗惭愧。自己只道安排的很严密了,却没料到,还是被人家从一个小童儿身上,便接连发现了破绽。

岳陵出来时是一个人,回来时却浩浩荡荡的跟了一大堆。远远的看着城门在望了,不由的停下脚步。

胡不归会意,向他笑了笑,抬手招过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低声嘱咐了几句,那汉子向这边看了看,随即点点头,一声呼哨,便带着其他人纷纷四散而去,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岳陵看的发愣,胡不归笑道:“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住在城外的。你也知道,当年那事儿闹得,谁不多加着小心啊。若是留在城中,一旦有变,城门一闭,跑都没地儿跑了。”

说到这儿,目光在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道:“我已经发下了号令,不日这些人就会往那边去集合,这将是咱们的一把尖刀,只要时机到了,必能起到大作用的。”

岳陵点点头,心中不由大喜。几人说这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城门边。岳陵出来时,便早已打过招呼。以他此时的名望,这点小事自然简单至极。

城上守兵见了是他回来,也没人去理会什么城门关闭不到时辰不得擅自开启的规矩,忙满面堆笑的开了门,放众人进去了。

待到回到观云楼,天边已渐渐透出微曦,这一番折腾竟整整闹了一夜。

大厅中,韩铁等人都在等着,甚至连玉砚几女也都知道了消息,没一个能安枕的,全在这儿等着呢。此刻见岳陵终于回来了,不由的尽皆欢呼起来。

岳陵抬手先招了习春过来,让他给陈奇夫妇寻了住处安顿下,这才邀着众人坐下,将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

萧灵儿低着头,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直到他说完了,这才忽然起身,走到玉砚身前,盈盈拜下,流泪道:“姐姐,都是灵儿心胸狭窄,胡思乱想,这才惹出这般事来。这里便请姐姐责罚,灵儿却无怨言。”

玉砚幽幽叹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抬手为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才轻声道:“傻妹妹,我又罚你什么?换做我是你,只怕也会如此。莫说玉砚如今只是个孤女,便家父在世,在咱们夫君这里,又何曾凭着家世论过什么?以后莫要多想了,咱们姐妹能得一起随了夫君,实是咱们此生最大的幸事,只要能跟着他一生一世,还有什么要在乎的?”

萧灵儿泪流满面,又是羞涩又是惭愧。玉砚对她毫无半句责怪,话里言外的,已然是将她视为岳陵的妻子之一了。这让她想想先前自己的忧虑,简直可发一笑。

眼见此事已然了结,众人也都放了心,纷纷告辞而回。岳陵奔波了一晚,又和陈奇打了一场,此时也觉疲乏,便也不再多留,和青竹灵儿二女打趣了几句,便自合玉砚、彩荷二女回房歇息去了。至于其中旖旎之事,自也不需多费笔墨。

第二日,岳陵早早起来,想着诸事已定,便辞了二女出门,自往后面来寻黄霸。这员昔日的虎将,他是怎么也不能这么闲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