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我慵懒的kao坐在正厅的香木躺椅上把玩着盼儿柔软的皮毛,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不久,江玉娇身着华丽的火红宫装如一团烈火般冲了进来,见了我,微微一拂,笑道:“姐姐找我什么事?”

我挑眉审视了她一番,冷冷道:“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宫里没少忙着啊。 ”

江玉娇闻言面色微变,却依旧镇定的道:“妹妹来宫里本来是想照顾姐姐的,是姐姐你不愿意,可现在姐姐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慌不忙的道:“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陆贞儿死了,这件事就了了,我问你,布娃娃是不是你放进我宫里的?”

“什么布娃娃?姐姐该不会以为从你房里搜到的那个布娃娃是我放的吧?我可是您的亲妹妹,我怎么会害您呢?”娇俏的脸蛋上写满了无辜。

她这一套我早就司空见惯,已经麻木了,淡然道:“我的寝宫很少进来外人,只有你可以出入自如,不是你,还能有谁?没错,我们是亲姐妹,可是,你想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了吧,以前我可以原谅你,那是因为事情没有闹大,我也不想让家人伤心,可是这次闹出了人命,你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大概是被我的话震住,江玉娇这才开始慌了。 脸色泛白地道:“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是皇后,这皇宫里想害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有本事就去找她们报仇啊,为什么就偏偏怀疑到自家人头上来?”

“我是要报仇,但是,你是我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没有证据又怎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我不会再让你害人了。 ”

江玉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声音也颤抖了。 “你想怎么样?”

我抚摸着怀中的盼儿,邪魅的笑道:“知道这次边关战乱吧?北边地木桑国已经蠢蠢欲动,皇上和朝中许多大臣对大伯很是不满,所以,我就跟太后提议,封你为护国公主,把你风风光光嫁到木桑国去。 我记得。 你说过想要让世人都知道江家还有你江玉娇,我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江玉娇张大了嘴望着我,已经震惊得忘了要如何反应了,半晌,眼泪才掉了下来,猛的跪在我身前,“姐姐。 你真地要这么做吗?我没有害你,布娃娃不是我放的。 ”

“那我和归云的事呢?不是你在外面乱说的吗?我知道你想实现你自身的价值,可是,如果你傻到甘愿被人利用,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最终。 承担一切责任地,就只有你。 ”自陆贞儿死后起,我想了很多,以江玉娇的脑袋,要设计出这一系列的阴谋,好像也不大可能,而且,以她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做得到。 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差点被我遗忘的人物:紫发。

因为各国使节的离去,宫中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慢慢忽略了这个人物。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让我想不通的是,他既然要利用江玉娇。 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江玉娇这次进宫,也是受他指使吗?他既然要对付我,那么在这皇宫里必然还有他布下地眼线,陆贞儿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见我面色绝决,江玉娇心知不好,“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江玉娇哭着抱住我的脚哀求着。

我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冷冷道:“你不觉得为时已晚吗?如果你现在肯说出幕后的指使人,或许,我可以考虑跟太后求求情,否则,最迟三日,你就等着接圣旨吧。 ”

见我不像在吓她,江玉娇怔了一下,低头道:“那个布娃娃......那个人,我不认识他。 ”

终于肯说了?我隐藏着心中的怒意,轻声道:“他长什么样子?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接头?他还要你做了些什么?”

江玉娇眼神闪烁,咕哝道:“他带着面具,我从没见过他什么样子,他只说他会帮我,可进宫后我就没见过他,文妃流产之后,我在我房间里发现了布娃娃,旁边还有一张字条,叫我把它放进你宫里......”江玉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果然是他,我心中一沉,问道:“下毒地人也是你吧?”

江玉娇骇然摇头,“下毒的人不是陆昭仪吗?怎么会是我?事发前我压根不知道有下毒的事。 ”

我细细的审量她,见她不像在说谎,又问道:“你进宫后,和哪宫妃子交好过?”

江玉娇摇了摇头,“我平时虽然也去她们宫里坐坐,可是,并没有私下来往的。 姐姐,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做的。 ”江玉娇泪眼婆娑的样子颇有点我见犹怜。

我沉思片刻,淡笑道:“真的那么想做皇后吗?陆贞儿的死你也看到了,这皇宫是黑暗的,为了争这个位子,你都可以害我这个亲姐姐,又更何况是其它人?既然你想要荣华富贵,那末做个和亲公主对你来说,也许是更好地归宿,至少,我们不用面对骨肉相残地尴尬。 ”

“你说什么?”江玉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姐姐,我都说实话了,你说过会为我求情地。 ”

“我是说过,可我说的是可以考虑为你求情,但是经过我的考虑,我觉得还是把你嫁出去最好。 ”我悠闲的挠着盼儿的背,小家伙鼻子里轻轻哼着,似乎也在嘲笑地上的江玉娇。

“你......”江玉娇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站起身来,冷冷道:“说到狠,我比得过你吗?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可是,你却得寸进尺,这次要不是太后把寂冷将军招回来,如今死在乱葬岗的人就是我,你说,我怎么可能再将你放在身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不会杀你,至于到了木桑国,你要和谁斗都与我无关了。 ”说完,也懒得再理她,径直朝内室走去。

“姐姐!”江玉娇不死心的爬上来抱住我的腿,“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你要把我嫁给谁都可以,求求你,别让我去和亲,我不要去木桑国。 ”

我的心触动了一下,停下脚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是真的吗?”

江玉娇见我有点心动了,连忙狂点头,举起手来道:“我发誓,如果我再害姐姐,我就不得好死。 ”

咬了咬唇,我叹气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不知悔改,我就把你送给木桑国的老国君。 ”

“我记住了,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错误了。 ”江玉娇一脸的悔悟。

也许悔过比惩罚更重要,希望这一次我没有做错,“今天起,你就回江府吧,以后没有事,就不要进宫里来了。 还有,陆贞儿也怪可怜的,她的家人都被发配了,你回去后找人偷偷去乱葬岗把她的尸体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吧。 ”

“是,我这就去办。 ”生怕我反悔似的,江玉娇想也没想就答道。

“那你去准备吧,我很累,就不送你了。 ”

深吸了一口气,我目送江玉娇抹着眼泪出去,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 紫发的同谋绝对还在宫里,会是谁?陆贞儿一死,这后宫的妃子又少了一个,比较显眼的,除了察珂儿,就只有李昭仪了。 她看似低调,在这次的事件中,她几乎没有冒过头,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她很懂得隐藏自己,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难道会是她吗?

回想她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越来越觉得她有嫌疑,唉,用猜忌的眼光看自己周围的人,真的是件很累的事。 如果要说的话,我身边的小乔何尝不是神神秘秘的,难道她也有嫌疑吗?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在苦恼的思索当中度过了,琴儿领着太监小全子进来,打断了我。

琴儿上前抱过我手中的盼儿,开心的道:“娘娘,皇上派小全子公公来接您去上清殿赴宴呢。 ”

小全子欠身笑道:“皇后娘娘,皇上在上清殿宴请寂将军,特差奴才前来接皇后娘娘。 ”

“是吗?”我的心情犹自沉重着,没有什么欣喜。

琴儿安顿好盼儿,替我端来一盆水洗手,又匆匆为我梳洗换妆,我就在怔仲间被人给抬到了上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