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统帅?”莫愁大吃一惊,忙又问了一声。

“正是!”

“可是,你年纪轻轻,又从未上过战场,只怕光有理论知识,却无实战经验。委以统帅之重职,皇上也太草率了吧!”开朝以来,太子从军,向来是委以监军之职,统帅向来须身经百战的能干大将担任。皇上此举,要么是让太子去涉险,要么根本就是想大同朝战败!

“莫小姐似乎小瞧我了!”见莫愁毫不客气的评论自己,北瞑醉面色不豫的道。

“小女子口快,请太子爷见谅!”莫愁朝北瞑醉福了一福道:“既然如此,小女子祝太子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早日将留月、青叶两国赶出我大同朝!”

“我上战场,莫小姐似乎很开心?”

“诶,没有!”莫愁确实很开心,北瞑醉上了战场,那就说明暂时无睱顾及她了!在他回来之前,她便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保住孩子了!

“无论你打什么主意,也莫要忘了我说过的话,莫家的将来、你的自由、还有孩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北瞑醉一盆冷水朝莫愁当头浇去。

“我知道。”莫愁定了定神,敛住怒气,淡淡的回道。

“很好!”北瞑醉扔下话,转身便走了。

“我……我为什么非得受制于你!”待北瞑醉走后,莫愁重重的坐在椅上,怒气冲冲的道。

“小姐,小心点!”莫愁太过用力,倒把绫罗绸缎吓了一跳,忙道。

“你是太子,便能欺人太甚么?我诅咒你去了北疆便再也回不来!”

“小姐,这话不能说,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绫罗,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难道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么?”莫愁一把抱住身旁的绫罗,呜呜的哭道:“他连我唯一的孩子都想抢走!”

“小姐,别哭了,请老爷想办法吧!”绫罗安慰道。

“不!”莫愁哭了一会儿,擦掉泪道:“爹爹最近精神不太好,想必是累着了!此事,我要自己想办法,绝不能让他把孩子也夺了去,若不去去他的气焰,只怕我一辈子都得受制于他!”

“那我们该如何做?”

“如何做……”莫愁正要回答,却听得门外传来嘈杂的嚷叫声:“不好了,大小姐,老爷出事了!”

“出事?”莫愁一惊而起,忙随仆从赶到前厅。

“爹!”莫愁赶到前厅时,母亲莫氏也刚刚赶到。只见君子言闭目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满头汗水。莫氏从未见丈夫如此模样,不由一脸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福,去请大夫,莫禄莫寿扶老爷到屋内**去!”莫愁虽也慌张,只是不像莫氏那般不知所措,忙稳了稳情绪,指挥仆从行事。

将君子言扶**,大夫也刚好到了。

也不问话,大夫径直取了药丸喂君子言吞下,又施了针,这才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

“我爹是怎么回事?”看大夫既不问症把脉便喂药施针,可见这大夫并非第一次为君子言看病了。可莫愁竟然不知道君子言生了病,而且,看莫氏的表情,原来连莫氏也不知道。

莫愁知道自己不怎么关心父亲,但莫氏最爱之人便是君子言,怎么会连他生病了也不知道呢,除非君子言想故意隐瞒。

“君老爷乃是旧伤复发。”大夫如是说。

“不可能!”莫氏泣声道:“那伤近二十年没发作过了,怎的如今还会发作起来!”

“夫人有所不知,君老爷那伤曾伤及内脏,而伤人的器具上似乎还带着剧毒。虽然当初毒解了,表面的伤也好了,但内脏却仍受了损。如今操劳过度,便引得旧伤复发。”

“操劳过度?”莫愁疑道:“从前爹爹也有过如此忙碌的时候,怎的也没见旧伤发作!”

“也许君老爷年纪渐大,身体不如从前了!”

“不是啊,大小姐!”侍立一旁的莫福突然道:“半个多月前,小的和老爷从粮行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伙打劫的强盗,被老爷和小的们打跑了。那时老爷似乎中了一掌,不过老爷说没事,小的们知道老爷武艺高强,也就没放在心上,而且老爷吩咐小的们不要对小姐夫人们说遇袭之事。如今想想,莫非是那一掌引发了旧伤!”

“夫君,您怎么受伤了也不与妾身说啊!咱们曾经说好要同甘共苦的!”莫氏坐在君子言床畔,伤心的道。

“夫人莫哭!”君子言吃了药,又被大夫施了针,此时悠悠醒转过来,见莫氏坐在自己床畔哭泣,忙安慰道:“为夫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旧伤而已!”

见父亲醒转,莫愁便将众人遣出房间,又拉了大夫在一旁细细询问起来。

“大夫,我爹爹情况到底如何?”莫愁不信君子言无事。君子言是习武之人,身体比平常人要好上数倍,旧伤发作,若非凶险的情况,怎么可能昏过去。

而且,据莫福说,君子言曾中了那打劫强盗的一掌。以父亲的武功,普通的强盗怎么可能打得中他,除非是顶尖的高手。可顶尖的高手又怎么会去做半路打劫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

“令尊肺腑受损,真气逆行,并非普通的小伤而已!”

“那该如何治疗?”

“两个字,唯‘静养’而已!”

“静养?”

“不错,令尊本有旧伤,又受人攻击,之后又带伤操劳,身体早已吃不住,若再不好生静养着,只怕糟糕了!”

“我知道了!”

“老夫先开个方子给莫小姐!”那大夫取了纸笔“唰唰唰”写了起来,又道:“莫小姐再寻个清静雅致的去处,让君老爷好生的静养,也不要累着,也不许气着!”

“我明白了!”莫愁接过药方,谢过之后,又让管家付了诊金,这才吩咐仆从拿了药方去抓药。

回转身,见屋内君子言刚刚安睡,而莫氏则静坐一旁,莫愁不便打扰,便叫了莫福到前厅问起话来。

“莫福,你将那夜遇到强盗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莫愁总觉事情有些蹊跷,可又不想通到底哪里有问题。

“上个月**,*概是子时左右,老爹在粮行忙完,便带着小的和莫禄、莫寿两人一齐回家。因为那天月色不错,老爷就说先走一段路,看看月色再坐马车。谁知才走没多远,就在粮行附近的巷子里窜出七、八个黑衣的强盗来,说什么要钱还是要命之类的!”

“小姐您也知道小的和莫禄莫寿三人也是从小习武的,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二流三流却也勉强能够得的上的!本来以为几个小毛强盗,三两下就能搞定。由是小的三个先冲了上去,跟那些强盗打了起来,谁知道那些强盗武功竟然也不弱,小的一人才打一个,剩下的四五个强盗全部朝着老爷去了!还好老爷武功高,一个人打四五个强盗,老爷就吃了一掌,小的们心里一急,先把和我们对阵的三个打跑了,再去打那四五个围攻老爷的强盗,这才发现,那四五个人武功比跑了的三个要高多了,其中打了老爷一掌的那个更是武艺高超。不过,因为小的们的加入,那四五个人也渐渐不些不支了,后来见打不过我们,便撒了一把迎风粉,便全部都跑了!”

“老爷受了那一掌,却对小的们说没事,又吩咐我们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小姐和夫人!”

进退有度的强盗,打不过就跑的风格,敢在京城天子脚下闹事的胆量,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强盗。莫愁突然想起在暗香楼时方笑天说起的那个没有源头的流言,还有暗香楼事件之后便失踪不见,莫愁找了两个多月,就连方家也在寻找的方大公子,总觉得,有阴谋的味道!莫愁现在也怀疑,暗香楼里那瓶醉花荫的配料也许并不是方笑天加的,那么是谁加的呢?

谁想让方莫两家不和,谁想从中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