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里梅花已谢,远远望去,已是成片绿荫。不过香雪海除了梅树之外,还种了许多春夏之花,此时开的正艳,倒让整个庄子显得春意盎然。莫愁来到香雪海时,君子言正与莫氏坐在后山的草庐内赏花喝茶。

“爹,娘!”莫愁唤了一声。

“来,愁儿过来坐着!”见是女儿,莫氏忙招手让莫愁在身畔坐下。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君子言在一旁问道。

“嗯,今日将粮食发拔出库便没什么事了,就来看看爹娘!”莫愁在莫氏身旁坐下,顺手拈起块百合糕,边吃边道。

“饿了吧!待会儿就开饭了,可别吃太多的糕点!”莫氏为莫愁倒了杯茶,又伤感的道:“愁儿似乎又瘦了些,难为你是个有身子的人,还让你四处奔走,可是娘又不懂那些经商之道,不能分担一些。”

“没事啊娘。”莫愁安慰道:“我也不过是四处瞧瞧而已,那些事有管事们做着呢!一点儿也不辛苦,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而且,虽说有了身孕,倒是奇怪都两个多月了,除了有些嗜睡之外,一点怀孕反应也没有!”

“这也没什么,娘怀忧儿的时候也这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怀你的时候又呕又吐,直到五六个月的时候才好一些!”莫氏笑了起来:“看来愁儿这胎必定是儿子呢!”

“这种事也会遗传吗?”莫愁吃惊的问道。

“这是当然的!”莫氏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娘去看看忧儿今日的作业写完了没有,你们父女先说会儿话吧!”

“好的!”莫愁吩咐随侍的丫头好生的扶着莫氏下山去,这才在君子言对面坐了下来。

“爹,北征的大军今日出发了!”

“为父知道。”君子言点了点头。

“他不在京中,我想趁机做点事。”

“说吧,想做什么?”

“爹应当知道那晚打劫的强盗定然不是普通的强盗吧!那瓶加了药让我中招的醉花荫,莫家要争那一成铁的传言,还有失踪两个多月的方大公子,这一切说明,有人在挑拔方莫两家关系,想要我们鹬蚌相争!”

“那愁儿认为是何人所为呢?太子吗?”君子言正了正色道。

“他不会那么笨,在外敌环视的时候做这种自乱阵脚的事。但似乎又不是方莫两家的竞争对手所为,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我们两家两败俱伤,除了让大同朝混乱之外,别人很难趁机上位,取而代之。”莫愁分析道。

“有道理。”君子言点头道:“那愁儿认为会是谁呢?”

“现在还不知道,我没有更多的情报。况且,除了挑拔方莫两家关系的人之外,愁儿更迫切要对抗的,是太子!”

“哦!”

“我以前很怕他。”莫愁坦白的道:“他是太子,所拥有的是整个大同朝。我什么也没有,连莫家也是属于爹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他。他说,莫家、孩子、还有我的自由都是他的,于是我怕了!可是,爹说过,我是爹的女儿,爹从没怕过任何人,所以,我也不该怕任何人!”

“而且,我想明白了,他是太子,但是他还没有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他所利用的,只是我害怕他的权势而已,若莫家放手一搏,大同朝经济必然动荡,那他的天下也是不稳的!”莫愁说道。顿了顿,突然悟道:“那挑拔方莫两家关系之人可能不是大同朝人!”

“是留月国人。”君子方淡淡的道。

“爹你知道!”莫愁惊道。

“为父也是刚刚才想到的。那晚袭击我的强盗所用的武功似乎是留月国境内一个名叫真山派的武功。”

“这是个重大发现!”莫愁叫道:“也就是说,有间谍潜入了大同朝,以方莫两家为目标,打击大同朝的经济!”

“不错!”君子言点头道:“经济打击再加上北疆的八十万大军,看来留月国野心不小,想要吞并我朝呢!”

“可是,这经济打击的力度未免太小了,除了爹爹您受了伤,方大公子失了踪,其余根本没有损失啊!”

“不,现在北疆两军还未全面交锋,他们不敢加大动作。只要太子一到此疆,两军正式开战,潜伏的间谍便会开始下手,方莫两家便是他们首先要除掉的。”君子言停顿了一会,才道:“他们先对为父下手,必定是想让莫家无人掌管。如今愁儿管着莫家,只怕他们下一个目标便是你了!”

“怪不得昨儿听到消息说方家三公子在青楼与人争风被打成重伤,想必是留月国人动的手了。方家六兄弟分别管着各处的生意,留月国人便必然要一一朝他们下手,先是失踪了方大公子,再伤了方三公子,接下来四位定然也会遭到毒手。看来我得做好准备了!”

“愁儿准备怎么做?”

“先混淆他们的视听,让他们认为莫家无人管理而变得混乱,让一部分生意先歇业一段时间,对外可称是破产倒闭了!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被动挨打,须得找出制造事端的人来。但是……”莫愁低下头去道:“这也是个好机会,摆拖他的好机会!”

“好吧,你放手去做!”君子言站起身来,莫愁忙走过去搀扶着。

“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正好我已经从山上叫了四位师侄过来,这两日便到,就让他们跟在你身边罢了。”

“山上?”山上指的是什么地方?莫愁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为父师门所在地,你无须知道。”君子言朝草庐外走着,又道:“还有,你已经有了身孕,既然想留着,那便要小心保护着!

“是!”莫愁应声答道。

“你和太子,终归是种下了因,总要有个了结的果,为父不管你与他的私事。不过,他若要敢动莫家一根毫毛,为父会让他尝尝后果!”

“愁儿明白,愁儿已经有办法了解与他的关系!”

“爹,你可知道硝石和硫磺木炭等物加在一起会产生爆炸?”朝山下走了一段路,莫愁才想起火药的事来,忙朝君子言问道。

“有这等事吗?为父从没听过!”君子言奇道。

“愁儿今日在义和药庄见到了这种爆炸。”莫愁将药庄之事说与君子言听,又将**之事说出。但是莫愁不便说出她为何知道如何**,只得推说是看到药炉爆炸而想到的。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发明!”君子言沉吟片刻,才道:“若在战场上能利用这种火药,那必然攻无不克了!”

“这只是个预想,愁儿打算买些硝石硫磺之物来试验试验,看看到底有多大威力!”

“不可!”君子言阻止道:“若真如你说的那般能将房顶xian翻,必然是很危险的事情,不可去做!”

“放心吧,爹!愁儿只是小量的试试而已,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也罢!”君子言似乎也有些心动,想了想也就随便莫愁了。

晚饭后,一家人便歇在香雪海。

莫愁当初建造香雪海时便为自己预留了一处房舍。因当时想把香雪海当做自己私人的空间,便把留给自己的那间房子按着前世时样子装饰。

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一张矮矮的软床直接放在地毯上。还有两张布艺沙发,地上摆放着十数个或圆或方的抱枕。

绫罗绸缎很不习惯莫愁这种装饰,在她们的强烈反对之下,莫愁才没有把她们住的外间也如此装扮。

莫愁如今本就嗜睡,才一沾**,便呼呼睡去。不过因为怀了孕的关系,莫愁睡的不沉,因此在听到窗子那边传来一声轻响时,便“腾”的坐了起来。

“你没睡?”窗子那儿站着一条黑影,见莫愁坐起,黑影开口说话道。

“北瞑醉!你……”那声音如此耳熟,莫愁不由得惊呼出声。那黑影动作也快,莫愁还没叫完,便飞身过来捂住了莫愁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