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君子言点了点头道:“皇上年事渐高,朝中官居高位的都是些老朽之臣,太子要将年轻能干之吏提拔上来的话,自然要选将老朽之人清理下去,好将位置让出来。 ”

“太子想换人,那皇上允许吗?”老爹还没下台,儿子就想动他的人,即使亲如父子,只怕也不能容忍吧!

“不是允不允许,只怕就是皇上在为太子扫清道路罢!”君子言摇了摇头道:“这两年皇上连接生了几场大病,身子已是大不如前。 如今太子可堪大用,想必皇上是想传位给太子了,又怕朝中老臣欺太子年轻,干脆先将那些老臣们都清下去!”

“太子那么阴险,谁敢欺他啊!”莫愁撇了撇嘴,突然呼道:“那如此说来,爷爷岂不是首当其冲!”君如松位高权重年纪老迈,怎么样也是首先要被清理掉的!。

“哼,他岂会不清楚皇上的想法,所以才千方百计让你或眉儿成为太子妃!”君子言哼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莫愁悟道:“如今可是遂了爷爷的愿,眉儿成了太子妃,君家又能富贵下去了!”

“只怕未必!”君子言有些担忧的道:“总觉得事有蹊跷,太子想要把他清下去,又怎会真心立眉儿为妃!”

“这又没什么关系,立眉儿为妃,便能安了爷爷的心,让他即使退下去也生不出怨怼之心来。 况且。 除了眉儿,别家地女子也难以配得上太子!”莫愁对君子言的担忧不以为然道。

“愁儿……”君子言定定的看了莫愁许久,直到盯的莫愁不自然起来,才慢慢问道:“你真的对太子立妃一事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孩子的亲生父亲!”

“怎么没有感觉,我的孩子可是有不少名义上地娘了!”莫愁笑嘻嘻的拈起一块果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道:“不过。 孩子是我一个人地,他休想以任何的名义接近!”

“你为什么不和为父说实话呢?”君子言看着笑嘻嘻莫愁。 皱眉问道。

“愁儿说的可都是实话呢!”莫愁抬头望了望屋顶,道:“女儿和他是没有可能的,那又何必去庸人自扰呢!他走他的道,我过我的桥,只要他不对付莫家,那基本上就是互不相干了!”

“既然如此,为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你好自为之吧!”君子言也不再说什么,拍了拍莫愁的头,起身走了出去。

“赶快立妃吧,省得悬在那儿让我产生念想!”莫愁盯着屋顶喃喃自语道。

——————

“小姐快看,新地战报说朝廷大军在大风关附近打了胜仗,把敌军都给围起来了!”虽然已经是夏末秋初,但天气依然炎热的很。 莫愁歪躺在凉阁里的贵妃榻上,正晕晕欲睡。 就见绸缎挥着一张纸,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别跑别跑,叫你去取酸梅汤,你拿张纸来做什么?”绫罗出声止住奔跑的绸缎,嗔怪道。

“才叔说冰刚刚取出来,汤还没镇好呢。 过会儿就送过来!”绸缎将手中的纸递给莫愁道:“小姐你看,刚刚送过来的战报。 ”

“咱家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可是真正的军事战报,怎地送到咱家来了!”莫愁接过那张纸瞄了一眼,道。

“不知道,是老爷让我送过来的!”

“原来如此!”莫愁细细瞧了瞧战报上的内容,竟然写得很详尽,包括如何用计,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诱敌深入,一一写在上面了。

“原来是特意送给爹看的啊!”莫愁将战报折了起来。 收入袖中。 恍然明了道。

北瞑醉特意把战报送来给君子言看,可见这便是当初君子言教他的作战计划。 其次是想让君子言从中分析情况,再给他出谋划策。 看来北瞑醉果然是会利用人,即使君子言早已拖离军队,也还是被他利用着指挥了这场战争。

战争是他们的事,莫愁懒得去理会,况且也不懂。 那战报在她看来,除了知道我军已经将敌军围住之外,其余诸如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之事,她看地是一头雾水。

君子言将战报给莫愁看,无非是想让莫愁知道,如今北瞑醉与君子言是何种关系而已!

又过了几天,京中那边传来消息,兵部尚书禾世昭通敌叛国,判斩立决,诛其三族,剩余亲族一律流徙!

莫愁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唏嘘不已!好端端的一个世家大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世事无常,也不知人生一世,劳劳碌碌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惜,不管如何唏嘘,终究是事不关己,无关人等,照旧是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绫罗,让人备车,我要去布庄选两匹好布,做几件小肚兜。 ”莫愁的针线活既比不上莫氏,也比不过身边的两个丫头,可好歹是个母亲,怎么着也得为快要出生的宝宝做几件衣裳才行。 莫氏嘱咐了莫愁好几遍,她这才挑最简单的肚兜来做。

“干嘛要亲自去布庄选布,让人送过来挑不就是了!”绫罗奇怪问道。

“这不是刚下过雨嘛,我看空气挺好的,想出去走走了!”莫愁笑了笑,解释道。

“挺个大肚子多不方便!”

“没事,又不是多远,一会儿就到了!”

“好吧!”绫罗想了想,点头道:“走走也身体也是好的!”

布庄本就是莫家的,见是自家小姐来选布,掌柜地哪敢怠慢,将上等地好布都取了出来,任由莫愁挑选。

莫愁挑了老半天,才挑了两匹颜色适合的,付了钱,便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吁!”才走没多远,莫愁所乘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幸而马车走的慢,虽然停的急,车内的莫愁也只不过身子略往前倾了倾了,其它并无大碍。

“怎么回事?”绫罗探出头去朝车夫问道。

“前面有个小姑娘拦了路。 ”车夫指了指马车前,道。

“小姑娘?”绫罗朝马车前望了望,猛的失声叫了起来:“若瞳小姐?”

马车内的莫愁听得绫罗大叫时愣了愣,赶忙xian起车帘,往前看去。

只见马车前站着个小姑娘,十来岁的样子,梳了两个包包头,弯眉圆眼,赫然正是君家七小姐君若瞳。

“若瞳?”莫愁半信半疑的叫了一声,只见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朝莫愁奔了过来。

“大姐姐,咱们家……被抄了!”君若瞳边哭边道。

莫愁大吃一惊,忙示意绫罗将君若瞳抱上车来,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了个老人,正是相府里那位管家。

莫愁示意管家与车夫坐在一起,这才让车夫驱车往家里赶。

“怎么回事?”刚一到家,莫愁便带着若瞳和管家前往君子言所在的书房。

“半个月前,从二爷那里搜出了与禾世昭的通信,说是通逆,整个君家都被关进的刑部的大牢!”管家说话仍是精炼:“老奴趁着他们不注意带着小小姐逃了出来,就来找大爷了!”

“半个月前?为何竟然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君子言疑道。

“是秘密抓捕的,就连京中之人,也有大半人不知道。 ”

“秘密?”君子言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

“爹,皇上他根本就不是要爷爷退下来,而是要爷爷死啊!”莫愁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