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晒太阳

柳艳绮怀孕了,皇上龙颜大悦,被晋为芳仪,后宫里的消息通常就跟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特别是这样的特大消息。

这柳艳绮的肚子真争气,在泠瑶如火如荼的圣宠之下,居然也能怀上孩子,还晋了分位。我满腹幽怨,看似不遥远的玉坠仿佛又离我远了一步,我的回家之途还真是坎坷,荆棘满地,一波三折。

“姐姐,你怎么不也怀上一个。”我瞪着眼看着正在专心临帖的泠瑶,终于忍不住爆发:“眼看着就要爬到她头上了,眼看着就有希望拿回我的玉坠的,她肚子也太有本事了!气死我了,她现在比我们高了两级,找到机会肯定还会欺负我们的。”

泠瑶停笔,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妍儿你只看到了一点,她怀孕还说不定是件好事呢。目前皇上很是宠我,可你要明白集一生荣宠的同时亦是集了一身怨恨。女人们的嫉妒之心非比寻常,尤其是在皇宫之中。现在正好,柳艳绮怀孕帮我挡住了风头,我倒是不用那么处处精心的过了,你不是清净了不少。”

“可是,皇上最近不也没前些日子来得那么勤了!”我不满道。

泠瑶神『色』暗淡:“不那么勤还是有好处的,姐姐只是一个小仪,太多的圣宠承受不起。”接着又心平气和的道:“虽然皇上那里是…不过这些日子姐姐和其他妃嫔相处起来容易多了,你是没见过那些个妃嫔,特别是分位高些的,和她们说话都须得步步为营啊!”

“姐姐,难道你就不难过,对于皇上?”我小心的看着泠瑶的神『色』:“姐姐恐怕对皇上……”

“妍儿,不可胡言。”泠瑶打断我的话,接着忧伤的说:“就算是,我也没有想过能得到皇上的心,只要他能记得我,偶尔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不想和他的妻妾们再争什么了。”

“那,我们怎么拿回玉坠啊?”我有些急的问。

泠瑶皱了皱眉头:“妍儿,你怎么那么在意那个玉坠,虽说是娘的遗物,可是先前也没见你如此紧张过那玉坠,现在怎么一副拿不回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语塞,不过泠瑶并没为难我,只接着道:“虽然不争什么,但是姐姐答应你要帮你拿回的东西一定回做到的。要斗过柳艳绮,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顿一顿,微微一笑:“柳艳绮肚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凶险的后宫之中顺利降生呢!”

闻言我有些心惊,据我所知,怀孕、假怀孕、迫害怀孕一类的事在后宫之中的出现几率相当高。不过如果柳艳绮流产于我们是倒是好事,毕竟少了她的分量的砝码,“可怜那无辜的小生命。”我轻轻叹息,接着换了轻声的话题:“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妍儿好久没和你一起去逛逛外面了,现在天气暖和多了,和妍儿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泠瑶慢慢笑逐颜开:“是啊,春天都来了,今天去醉花亭那边赏赏花吧。”

“那可是姐姐和皇上的好地方啊!”感慨一句,我又取笑:“春天都来好久了,姐姐才知道啊?前些日子都被皇上占着,连是哪个季节了都不知道了呵!”

泠瑶伸手点一下我的脑门:“死丫头,就知道贫!去唤惜春和如花,就我们四个人去吧。”

醉花阴,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蜂飞蝶舞,一派春意盎然,让人流连忘返。

“如花,过来看,这个花叫什么花啊?”我弯腰观察着一株花儿大呼小叫。

如花凑过来,看了半晌,直通通一句:“不知道,我又不是花匠。”

“你叫如花都不知道花的名字,这名字安在你身上真是浪费。”我摇头,“该给你改给名字了,叫花谢算了。”

“不要。”如花大声抗议,“那我也不要叫你素妍姐姐了,叫你浓妆!”我目瞪口呆,这丫头嘴怎么这么厉害了。

“你们在这边干什么呢?”泠瑶莲步轻移,走过来眉目带笑的问:“何事争得这么起劲?”

“姐姐,你来看看这花叫什么?”我指着那朵粉嫩的小花问。

“不知道叫什么,许是无名小花吧!”泠瑶看了看,摇头。

“那我把它摘下来,带回紫云阁研究。”我道,其实我蛮喜欢这种小花的,那些大花太富贵娇气了,我养不活,说完,伸手欲摘。

惜春急急出声:“别摘它,摘回去可能就活不了了,不如让它在这里绽放春天的美丽多好啊。而且,还不知道你要怎么虐待这可怜的花儿呢。”惜春果然爱惜春『色』。

只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我心中纠结,难道我在她们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不爱惜花花草草?不服气。“我哪儿会虐待花儿,我会好好的对它的。”忽想起一个关于虐待的笑话,于是不禁说道:“知道虐待的意思吗?知道什么是虐待吗?告诉你们,虐待的最高境界:就是养一盆含羞草,专门『摸』着玩儿,含羞草不堪凌辱终于被『摸』得羞死。”

惜春傻在原地,泠瑶轻笑出声,如花放声大笑,我亦在一边嘿嘿笑个不停。

“何人如此无礼,在在醉花阴里笑得如此放肆!”一个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女声在不远处喝道。

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几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近了些,才看到是珠儿、碧烟掺着柳艳绮,刚刚呵斥我们的便是玉儿,后面还跟着几个太监。

走到我们面前停住,互相打量,熟人见面嘛,哈~哈~,气氛不是很好。珠儿是常年的冰山,面无表情;碧烟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不知道她爹爹好了没有;柳艳绮则是最掩不住情绪的那个,怒形于『色』。玉儿长期是和柳艳绮一个战线的,立马就开口了:“原来是你们,见了芳仪还不快请安,站着干什么。”顿一顿,又轻蔑的说:“泠瑶,怎么说以前也没少伺候小姐,没少跪过,怎么今天做了个小仪,就忘了当奴才时的规矩?”柳艳绮没有说话,只高昂着头,想制造一种俯视我们的感觉。

如花有些激动,见她想张嘴说话,我猛的拉了她,目前柳艳绮怎么说都怀着孩子,不是我们可以顶撞的,否则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