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倒三角比例,顾蔓一边默念着“非礼勿视”,却又被迫看上几眼,他长年练武。身材匀称,腰腹间是蓄满力量与美的八块肌肉。

顾蔓面红耳赤,立刻用被子将他裹住,推到一边,将他身下的湿衣服全都扯下,扔在一旁。

适逢疏清过来敲门:“小姐,热水烧好了。”

“好,你提进来倒在浴桶里。”看着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将门打开,疏清低着头,快速从屋子里穿过,将水倒入之后,又提了好几桶过来。

小离也适时将姜汤送过来,辛辣的味道刺鼻。

远风去拿衣服,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似乎是有意避开。顾蔓犹豫,要不要让她们服侍他?

“疏清,小离,你们两个……”

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红了脸,想必也猜到了。疏清低着头,没说什么,不过小离却一反常态地退后了好几步,拉着疏清往外面退:“小姐,我和疏清姐忙了一天。又累又困,你还是放过我们吧。”

说着,用手掩住口打了个哈欠,又朝着疏清挤眉弄眼:“是吧疏清姐?”

疏清似乎是在纠结这么说好不好,但见小离坚持,也立刻点点头,配合着她打哈欠,两人一溜烟不见了。

“小离。这么做好吗?”

小离朝着顾蔓的房间那边探了探,贼笑道:“怎么会不好?疏清姐,我们要有眼力见,帮小姐和世子创造机会呀。安心地走吧,明早起来收拾就好了,小姐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是吗?”疏清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跟着小离回去了。

小离平时虽然迷糊,但在感情的事上,比她懂得多,暂时听她的吧。($>>>_.+?$!_小_.+?$!_說)

两人一走,顾蔓却犯了难。萧隐玄喝醉之后,睡得沉,怎么叫也叫不醒,又在外面淋了一身的雨进来,如果就这么睡,恐怕明早得生病。

纠结了半天,还是将门栓插上,一手搂着他。不让他身上的被子掉下来,另一手则抓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抱地将人朝卧房里面拖。

屋子的内外两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可对于顾蔓来说,一步步的简直难如登天,后面的几步几乎到了挥汗如雨、气喘如牛的境界。

好不容易走过去,试了一下水温,还好没冷。可是,怎么将他弄进浴桶里又是个问题。

就在她无比苦恼的时候,远风终于取了衣服回来,知道她实在搞不定,只好进来帮忙,不过之后,迅速逃似的离开了。

衣服都被他搁在屏风上来,在雾气的熏蒸之下,萧隐玄的气色好了许多,顾蔓喂他喝完姜汤,又加了一桶热水,这才放心地出门,问远风情况。

“世子今晚怎么了?”

“属下也不知道,世子在凤凰酒楼买醉,离开时直奔这里,属下劝不住他。再者,就算世子回去了,府里也没人能服侍他。”说完,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放心多了。

“他平时也会这样吗?”

“世子很少失态,以前也有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顾蔓点头:“你先前也淋雨了,厨房里还有些姜汤,你去喝了吧,我进去看看他。”

远风连忙摆手:“世子要紧,小姐不需管属下。”

顾蔓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居然靠在浴桶上睡着了,水还是热的,确实让人想要睡觉,她叹了口气,不敢让他泡太久,拉着他站起来,给他擦干身子,将巾帕系在他腰间,又让远风将他抱出来。共叨阵亡。

“放在**吧。”榻上的褥子和貂皮全被打湿了,也没来得及换,只能让他睡在她的**了。本来想让他将萧隐玄带回去的,可是想到他说府里没人照料,顾蔓担心他淋过雨会生病,只好自己看着。

远风走了,屋子里终于平静下来,他躺在**,呼吸平稳,眉间的高耸也渐渐平了下去。面色终于恢复玉质般的颜色,下巴上突然冒出来的一截青茬让人心疼。

顾蔓稍微放心了些,将远风带过来防止酒后头痛的熏香球挂在帷帐上,里面的药香味渐渐渗透出来,拿了一个铜盆放在旁边,怕他晚上会吐,又搬了张凳子过来在床边守着。

一直以来,似乎一直都是他帮她排忧解难,每次她遇到困境,总是他第一个站出来,对她说:“别担心,还有我。”

这一次,他喝醉了不愿意回贤王府,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她的房间,顾蔓不觉得轻笑了出来,手搭上他的额头,嗯,不烫。

似乎,自己终于能为他做些事,也挺开心的。

这一守,便是一夜,期间,她也昏昏沉沉得厉害,特别想睡觉,可是他只要翻下身,她立刻惊醒,察觉他没有任何不适,这才放心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时候,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从远方飘来,起初她并没在意,可是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的,终于,她突然惊醒,发现他嘴里正低喃着什么,眉心几乎皱成一团,似乎很难受。

“萧隐玄,你怎么了?”立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哪知,还没碰到他,手就被他紧紧拽住,他毫无意识,力气大的几乎将她的手骨捏碎,顾蔓疼得直抽气,拼命推他,也不见他有反应,嘴里依旧喃喃自语。

“嘶……”立刻伏在他的胸口,想听清他再说什么。

“……父王、母妃、不要……父王、父王……”夜很静,他声音很低,不断重复的只有这三个字,仿佛里面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他额上满是汗珠,抓着她的手力道渐渐加大,精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蔓心酸,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替他擦去了汗。

一个瘸子、一个疯子,一个瞎子,又想起这句话来,再看着他微微挪动的唇,顾蔓忍着想流泪的冲动,轻轻在他身上拍着。

贤王府里发生的,似乎并没有箐薇说的那么简单,若不出她所料,应该另有隐情,不然,一向自律的他,也不会喝得烂醉。

到底是怎样的痛苦,让他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她离开之时,他的心情还是极好的,难道是后来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顾蔓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揪着似的疼。

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他,是不是能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她甚至在想,他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没人照顾,次日一早醒来,该是怎样的孤寂与无力?

不自觉地,拍着他的手也带了些力,仿佛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怕他伸出来的手会冷,顾蔓抬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反复摩擦。

……

萧隐玄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出于意料的,头居然一点都不痛,完全没有以前酒醒后头疼欲裂的感觉。正疑惑着,突然意识到一只手臂有些酸麻,他动了动,顾蔓立即被惊醒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有没有发烧?哎,别动,让我看看。”温热绵软的小手贴在额头上,他一把抓住,一拉,便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你……”略微挣扎了下,却发现他将她箍得紧紧地,顾蔓只好任由他抱着,听他叫她。

“蔓儿。”

“蔓儿。”

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两下。“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他的心无比温暖,他“嗯”了一声,随后将她拥得更紧,仿佛想与她融为一体。顾蔓呼吸不过来,只好大口喘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太用力,立刻放手,却又忍不住拉着她的手,企图留住那一丝丝的温暖。

“蔓儿,昨晚,我有没有伤到你?”想给她检查一下,可是自己无能为力。

顾蔓笑道:“没有,你喝醉之后,睡相很乖,也没有吐。”悄悄将另一支手藏起来,怕他知道后会内疚。

可他还是听到了她小心翼翼地动作,也不点破,只是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扭头看了一下天色,疏清和小离竟然没有叫她,顾蔓转过来道:“你若有不适的话,便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他轻轻摇头:“不用了,王府里还有些事,我得回去处理。”

顾蔓立刻将他衣服拿过来,背对着他,这才揉了揉完全青紫的手,好在没有什么伤,只是肿得厉害,上点药之后应该就好了。

他穿戴整齐之后,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照顾我一夜了,想必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一会儿,我忙完了过来看你。”

“好,远风还在外面。”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小离,小离笑着问:“世子要走?要不要用完早膳?疏清姐今天煮了小米粥。”

“不用了,照顾好你家小姐。”主仆俩这才离开。

“小姐你的……”小离一眼瞥见了顾蔓手上的伤,差点惊叫出声,顾蔓担心萧隐玄还没走远,立刻捂住她的嘴。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放开她,“没事,待会儿上点药就好了。”

“世子也真是的,伤了小姐就这么走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也难为小姐照顾了他一夜。”小离忿忿不平。

“傻丫头,你不懂,快去拿药过来。”

萧隐玄走后,顾蔓又喜又忧。

喜得是,她渐渐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忧的是,贤王府的背后,似乎有个让他无法承受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