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说顾白葭当天去了上官清源的宅子时,顾蔓还有些诧异:这顾白葭怎么变得如此沉不住气?难道真是担心上官清源会知道些什么?可是,这么一来,不正证实了她心里有鬼?

如此……到是甚好。她也懒得掺和他们。只是希望上官清源不要再因为顾白葭的几句挑拨来找她的麻烦了。

她哪里意识到,更大的阴谋竟然在后面!

很快,京城里不知从哪传开的消息,说袁楚雄将军之妻陈若婷生前私生活不检点,趁着袁将军不在京中,经常出门私会姘夫,或者明目张胆地将人带回将军府。有一次甚至被突然回京的袁将军撞破了,姘夫血溅当场,陈若婷也不得不逃回娘家避了几天。

这件事被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似乎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很快,大街小巷里谈论的全是可怜将军苦守边境数载,妻子却逍遥在家,日日**,夜夜笙歌的故事。

当然,这话也很快传到了荣王府。不过,却引来了荣王的震怒!

”速速查清传言究竟从何而来!”他重拍了桌子一下,黑檀木的雕花木桌在他的掌力之下,瞬间化为一堆散木。

”王爷,月儿的事还未平息,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袁楚雄啊!”荣王妃面带憔悴,浓妆也掩不住眼角的皱纹,为了女儿的事。这段时间她明显消瘦了不少。

荣王点头,看着她迅速老去的样子,于心不忍。拍着她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月儿不会有事的。”

荣王妃疲惫地点头,可心里怎么都放不心来:她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个谣言是针对着月儿来的。荣王府好不容易求得袁将军松口,若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不,她突然挺直了背,神色慌张。望着荣王,:”王爷,不如立刻去将军府,让袁楚雄同意私了,迟则生变啊!”

荣王愣神,很快打定了主意:”走,去将军府走一遭。”

然而,才走到门口,却见一个青衣小厮骑着快马策奔而来,他飞身下马,朝着两人行了跪拜礼。

因看见小厮身上的服饰不是他们荣王府的标志,两人很是震惊。”你是何人?”

”小人是袁将军派来通告王爷、王妃的。将军说,那件事他不用考虑了,节哀!”

说完,也不顾两人是什么反应,转身上马。

荣王如闻霹雳之声,高大威猛的身子晃了晃,竟然显得有些虚弱,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着那名仆人坐下的杂毛马拍去。

马儿发出一身哀鸣,轰隆一声倒下,只见青衣仆人在地上滚了两滚,抬头,眼里发出去不卑不亢的光线,抿唇,道:”王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王爷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竟然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实在让人意外。”

荣王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个胆敢对他出言不逊的下人,一又是一掌,不过,掌风还未发出,突然听得一旁的常嬷嬷大叫起来:”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荣王一惊,收掌,立刻扶住晕倒的荣王妃,荣王妃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眼泪如小溪般不停流淌。

荣王登时哽咽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如尖刺在扎,他喉结上下滚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先前送口信的人已经趁机逃了,也不能问出个缘由来,荣王心烦意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负责调查传言的侍卫队长甄青回来了。

袁将军突然改变主意,怎么想都知道,定与此事脱不了关系,见甄青面色难看,荣王也才猜到了十之**,因此沈着脸问:”怎么回事?”

”禀王爷,属下查到,是……”伏在荣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荣王双眼瞪得如同门口那对石狮子的眼睛,他怒气冲冲,双眼通红,里面似乎蕴含着无尽怒火,丝毫不怀疑,如果先前那个青衣没有逃走的话,他的下场定然十分惨淡!

荣王妃也从先前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甄青:”说,是谁!”

甄青摇头:”属下不知,不过只查到了两个丫鬟的身上,便再也查不出什么了。”

但是,这便够了,他能够查出此事是荣王府的下人传出去的,袁楚雄也能!

只要是荣王府的下人传出去的,那么,目的显而易见:诋毁死者陈若婷,让袁将军不再坚持为她报仇,从而释放明月郡主。

但,一旦被人查出,袁楚雄怎么可能不会认为是荣王等人故意为之?

冲冠一怒为红颜!

传言,不仅没能救了明月郡主,反而害得她再无退路!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胆敢陷害荣王府于不义,陷害我女儿于死地?本王妃若找出此人,不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难消本王妃心头之恨!”

然而,正在荣王妃悲痛欲绝之时,萧祈玉和顾白葭竟然回来了。

一见到父王,母妃双双站在大门口,且一脸哀痛的神情,萧祈玉敏感地察觉到,定是玉儿的事出了纰漏,他刚从外面回来,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父王,是不是将军府有了回应?”

荣王沉痛地垂下眼睛,声音低沉:”是。”

还来不及问其他,只见荣王妃一个箭步上前,”啪”一声,一巴掌抽在了顾白葭的细腻柔滑的脸上。

顾白葭措手不及,红着脸,眼中含泪,不解地看着她:”母妃?”

荣王妃生平最看不惯她这幅弦泫欲泣的样子,抬手又是一巴掌,可是,这一掌并未落下。

荣王和萧祈玉,一左一右抓住了她,萧祈玉立刻将顾白葭拥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肿得老高的脸。

”王妃,你看清楚,这是葭儿,你打她做什么?”荣王大声质问。

他不知道顾白葭和自己女儿之间的恩怨,自然会认为顾白葭是无辜的。可是,荣王妃却也不能解释,她怎么能亲口告诉他,顾白葭肚子里的孩子是被月儿害掉的?

”你放开,我知道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关系,如果月儿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妃要她,要这个女人给她殉葬!”她伸手,怒指着顾白葭。共刚巨巴。

彼时,荣王府大门前已有数人围观。荣王和萧祈玉丢不起这个人,立刻将荣王妃和顾白葭朝府里推。荣王妃不乐意,边走边骂顾白葭,语言恶毒通俗污秽,完全不像出自一向端庄的荣王妃之口,却像骂街的泼妇。不得不说,顾白葭这一次的所作所为,真的激怒了她。

只是,顾白葭依旧只是低着头小声啜泣,一边走,眼泪直掉,晶莹的泪珠子滚了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颗颗如同明珠璀璨。

萧祈玉自是心疼得不得了,只好搂着她叹气。不过,心里对荣王妃的成见越发深了。他不相信,麝香之事,母妃会毫不知情。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心虚地认为,是善良的葭儿在报复月儿。

这么一想,在上官清源那里对她的误解全都消失,萧祈玉看着顾白葭的时候,只有心疼和歉意。

荣王妃还在教训顾白葭,萧祈玉终于听不下去了,朝他怒吼:”母妃,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葭儿陷害月儿?葭儿来王府的这半年里,你没有一次对她有过好脸色,在下人面前也是,处处为难她。葭儿善良孝顺,从不敢与你有任何冲突,生怕我这个做儿子的会因为夹在你们中间而为难,可你呢?你可有为我这个儿子着想半分?”

没等荣王妃回答,他自嘲冷笑,道:”呵呵,从来没有,你若是真的为我着想过,也不会将我置于无地。我当初就想,既然你看不惯我们,我带着葭儿搬出去就是,可是葭儿拦着我,说不能陷我于不孝。母妃,你可知道。这半年里她承受了多少不该由她承受的痛苦?”

荣王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又气又怒,想不到,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傻儿子居然还在帮这个女人说话。而且,他字里行间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难道,又是顾白葭?

越想越气,一双敛尽风华的眼睛含怒瞪着楚楚可怜的她,可她越是表现得单纯无辜,就越是让荣王妃有撕了她的冲动。

但,萧祈玉并没有给荣王妃这个机会,他一把拉住顾白葭的手,拉着她往月华院走:”从即日起,我们搬出荣亲王府。”

荣王妃气得只骂他忤逆。

顾白葭想劝,可是萧祈玉的脾气哪里是别人劝得动的,他根本不让她说话。不过,最后。还是荣王出马了。

”玉儿,你母妃待葭儿确实太过分了,但你这么做,岂不是更过分?如今,你妹妹被关在兆尹狱,或者有危及性命的危险,你若在这个时候搬出王府,让外面的人怎么想?你是月儿的大哥,不去想办法救她,难道要在此刻落井下石?”

顾白葭立刻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萧祈玉敛了怒意,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为了证明葭儿的清白,好,我救她,但再有下次,别怪我这个做儿子,做大哥的不肖不义。”

顾白葭听得一惊:他要救萧祈月?那她的计划不就……该死的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