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那边的事明珠隔天便带着两个小孩儿去落实了,强身健体没有什么不好,是以明珠对于俩孩子的这个兴趣还是极支持的,小到衣裳吃食大到每月份例都准备得极妥帖,可还没坚持到十天呢王小湖便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去了!就是不去了!”

小孩儿裹在被子里头死活不肯出来,明珠也不惯着他,下手扒了被子便开始打屁股。

“当初是谁硬求着要去武馆学本事的?现在吃了苦头了便不愿再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反正我就是不要去武馆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看书,考状元!”

明珠也知晓学武是一件极艰难的事儿,当初也不过是抱着让俩孩子强身健体的打算没真要他们学出名堂来,可小湖这般不管不顾地反悔耍赖却是要他动了真怒。

“王小湖!”

明珠一吼小孩儿立马老实了,也不挣扎,乖乖趴在明珠腿上给打屁股。虽说生气想揍人可明珠也不敢真下手打,小湖这小子虽说皮实可到底是个六岁大的娃娃,下狠手打伤了哪儿到最后也是他心疼。

“你怎就半点担当也无呢,男子汉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做事就当有始有终,你不过是遇着点儿麻烦便将脑袋缩进乌龟壳里头,圣贤书都白读了么!”

“我……我是小孩儿,不算!”

明珠也被这混小子给气乐了,倒不是心疼那点子钱,可真要纵容了这么一回往后若养成了见着障碍就躲的毛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子,你可给我听好了,这回你要是缩在屋子里头耍浑不去也成,下次你再要做什么事儿回来求我或是求你大哥——我今天把话先放下——没戏!绝对没戏!”

这大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王小湖也知晓明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真这般说了便是铁打的事实谁也改不了,思及此小孩儿犹豫了,可一想着往后每天都要大清早起来顶着寒风去武馆里头挨打便如何也不肯,想来想去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往明珠身上擦。

“这是怎了,王小湖你怎的隔几天就要犯一次浑,皮痒了是么!”

王名川回来后听大河说明珠又在收拾小鬼呢,原本不想管的,可回到房里左等右等不见媳妇儿回来便忍不得了,眼巴巴跑过来瞧媳妇,正好撞见自个儿弟弟在那边撒泼耍浑甩鼻涕,登时脸黑得不能再黑。

“我,我就是不想去!呜呜呜……”小孩儿抱着明珠的腰不撒手,一边蹭鼻涕一边哭,“可是以后我还想干别的,咋办呀!呜呜呜……”

明珠头疼扶额,其实心里头还挺乐呵,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孩子了,可王小湖这几个却是提前帮他弥补上了这份缺憾。看着这四个孩子慢慢长大,有自豪,有忧心,还有那总操不完的心,对于子嗣上的遗憾也便淡得再找不见了。

“你给我好好儿说话!”

见不得王小湖这般发浑的王名川动手将小孩儿从明珠身上扯了下来,果然两人一分开立马变得顺眼许多,见此某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得空了便拎着小孩儿回小黑屋教育去。

“大河,你三弟今儿个是怎了?”

明珠瞅着小孩儿被他哥捉走收拾去也便放心做别的事儿了,他毕竟还是个外姓人,许多事情要王名川出面更为合适,否则即便家里人不说什么外头人也会传闲话。

“小湖年纪小老集中不了精神,黄师父连着打了他好几天手板子了。”

明珠了然,六岁的孩子哪有长性呢,小湖这年纪正是好动难缠的时候,能坚持十天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了。

“行了,去罢,你既然喜欢便莫要同小湖那般闹着玩儿,需得用功才是。”

“我记着呢,小湖聪明就要他读书考功名罢,明珠哥你别再生他气了。”

“我哪是气他不好好习武,是他做事儿没个定性老不长久,今天习武这般闹着玩儿,往后做学问就能定性了?”

明珠将王大河打发去读书了,自个儿却是跑去厨房弄吃的,如今厨房有韩氏帮忙他要做的活儿少了许多,可几个孩子都爱吃他做的点心,是以即便别的主菜不做了明珠总还是会尽量下厨弄甜点,那做出来的东西便是连伍老三这样不爱甜食的糙汉子也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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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举人这几月来过得甚是得意,继承人有了,自个儿的门生也得了举人功名,就连一开始不太喜欢的儿媳妇也瞧着越发顺眼起来。

就是儿子的身子越发不好。

王举人皱眉,如今事事都顺利,唯独亲儿子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哪里有不心疼的,虽说儿媳妇肚子里头已经怀着一个了,可是男是女他自己也知晓没谱。

哎。

王举人曾想过,同样的法子,薛娇娇能怀上那没准儿别人也能怀上,趁着如今儿子还有气儿多留几个种,到时也多份保障不是,可临到头却又舍不得了,那样的身子连吃饭都艰难,如何还能再丢给女人去瞎折腾。

“今儿个少奶奶也去伺候少爷了?”

“回老爷的话,可不是呢,每日里早晚伺候汤药,去得勤着呢。”

闻此王举人越发满意,想想又觉着不放心,遂补上一句道:

“也得让少奶奶周围伺候的人提醒着,莫要累着动了胎气,虽说出了头三月,可双身子的人娇养些不为过。”

说着又来了兴致要去儿子屋里瞧瞧,走到半路却是遇着了谢柳迎面走来,两边客气了一番王举人也没心思多交流,见对方要去瞧薛明宇自然乐得放行,不曾想待到人走后却听着旁边的人提了句。

“这谢举人同薛公子的感情倒似是比旁人亲厚许多呢,薛公子此番落榜别家朋友未有一个上门走动的,偏生这往日不见来往的谢举人走得最勤。”

“哦?”

王举人听人这般说倒是起了疑心,谢家是锦州城内的世家大族,谢柳又是族中嫡系,薛明宇早前同他交好自己怎一点儿风声也未听着?

莫不是……

锦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贵人总共也就那么几家,彼此之间东拉西扯的总会有些磕磕绊绊,锦州资源是固定的,这家多占些那家就少占些,是以要说哪两家之间一点矛盾也无那是不可能,王家和谢家之间自然也不能免俗,平日里倒没什么大碍彼此暗地骂一句也就算了,可如今猛然听闻到自家门生同对头家的嫡系子孙来往甚密便生出千百种猜忌来。

“老爷,老爷?”

“嗯,走罢,往后记着要人多注意薛公子那边的情况,明宇此次落榜心里定不好受,他自来心高气傲,受了这番打击真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可如何是好,记着盯紧些。”

“是,小的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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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我这里作甚,老头子是个疑心重的,你来得这般勤要他瞧出端倪来我该如何应对!”

薛明宇如今瞧着谢柳便跟见着鬼一般害怕,薛娇娇肚子里的种不是王家血脉这事儿应当只有他同薛娇娇知晓,当初那人已经要他解决掉了,唯一留下的破绽便是小门儿那边看顾的下人,当初他都是带着人从那处进出,等到孩子出生算算日子也正好能同当初那段时间对上,可守门之人是王举人小妾的外甥,他一时也找不着法子将人除掉。

难道谢柳就是从那人身上问出来的?

“你若能来找我我何必日日上门来讨嫌,四周都是王家人我要与你做些别的事也不方便。”

谢柳伸手抓着薛明宇要亲他,后者一脚将人踹开之后压低声音道:

“谢柳你莫要害我,好歹记着些当年的情分!”

谢柳被人踹开也不生气,只仍旧笑得极和气地瞧着薛明宇,要后者止不住浑身发寒。

“我这些年一直念着当初的情分呢,只明宇你心肠太狠,不愿与我共结连理也就罢了,偏偏将杨文华那榆木疙瘩硬塞过来,那样没情趣的蠢物又哪里比得上你知情识趣,否则——我也不会这么久了仍念着你当年的好。”

谢柳捉住薛明宇要亲他,后者原本想躲,可一想着薛娇娇那事儿却是又有顾忌,这般一犹豫便被谢柳扑到了**去。

“明宇,你便依了我,往后便是不入谢家门仍旧考功名博前程呢,只要你肯点头咱俩仍旧如以前那般过,你也无需再看那老头子的脸色,我定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我要做举人你能给我?我要体面身份你能给我?笑话,我跟着老头子好歹算是学生,跟着你算什么?小情儿?这还不如嫁进你家去!”

“那你就嫁进来又如何了?”

“哼,我薛家有一个做男妻的薛明珠已经够丢人现眼了,我是何等身份,读了这些年的书难道就是要给你暖*床解闷儿用的么!”

谢柳哄了好一阵不见效用也渐渐失了耐心,扯了件衣裳袖子堵住薛明宇的嘴便去扯他裤子,两人早些时候本就是一对儿,对彼此的身子都极熟悉,这般半推半就的没过多久却仍旧是滚到了一处,完事后薛明宇仍旧有些不甘心,然而转念一想谢柳知晓薛娇娇的事已成定局,既然无法改变便好生利用,兴许是项助力也未可知。

“你是如何知晓那事儿的?”

“你妹妹?”

谢柳将薛明宇拦在怀中,冬日里本就冷,两人又未穿衣裳,遂总不自觉地贴得更紧了些。

“哼,你这人总自诩聪明爱耍手段,真当别人是瞎子么。”

“什么?”

“我这些年来一直让人看着你呢,不然为何会知晓你同你那新欢的蠢事儿?薛娇娇这事儿办得不利索我能查出来有何好奇怪的,以你这办事的粗糙手段而言,往后你不仰仗我迟早被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你不来拆我台我便没甚好担心的。”

“没有?你难道忘了当初花钱要人去穿山凼弄残那两个小鬼的事儿了?早前王名川不得志倒要你逍遥了些日子,如今他已中举身份地位早比过你去,真要他知晓了罪魁祸首是谁还能绕得过你?你不会到了今天还指望着老头子保你罢,这大伯庶侄的可不比你这么个外人亲么,不要我撑着,我看你还能投靠谁!”

作者有话要说:将将将将,有亲亲猜出来了么,当初雇凶的人其实是薛明宇,因为王举人急着过继,而当时薛娇娇又没真怀上,是以薛明宇怕即便到后来薛娇娇怀上了也会因时间差的关系再添一两个人进王家分家产,so,嗯嗯嗯,就是这样喵~ >▽<

唔,话说窝肿门还没让他们长大?混蛋不解决掉一部分极品没那空间嗷,窝争取五十章之前解决薛明宇。

关于明珠的容貌,这东西算是一个转折,亲们,等到第二卷是一个重要转折契机嗷,薛娇娇也得暂时留着,她如今地位没稳固不会傻傻地跑出来蹦跶,是以也相对安全,所以等到窝三年后来收拾她吧,很快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