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去了厨房,除了拿点心吃以外,还有个心思,就是想先看看食材有些什么——小寒不是说了,要看着食材再想菜谱吗?!他得预先准备好食材单子,方便呆会小寒想菜谱。。

没办法,他饿了!

厨房门背后有三个储物袋,两个是加了时间凝滞阵法,分别用来装熟食和生的食材,另一个则是装用具的,从桌椅到碗盘筷匙——这是小田村每户人家的标准配备,而且都是那种最普通的人人都能够打开的“不认主”储物袋。

惊蛰在熟食袋子里找了找,昨天多做的油饼还有,拿出来甚至还是热的,狠狠吞了两个下肚,才开始翻看另一个装着生鲜食材的储物袋,大约心里有数了之后,又开始翻查熟食袋,翻出些招待客人的茶点,找来盘子装好,端了出去。

“来,试试,这是小寒前些天想出来的肉末烚蛋饼,”惊蛰将大大的盘子放到圆桌中间,飞出矛枪把圆形的蛋饼划成八块,“吃点东西换换脑筋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看到二哥端出来的小食,小寒脑子里似有灵光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倒是陌心,毫不客气地拿起一角饼子,咬了一口,“好香,又鲜,这是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大蓟更是连着消灭了两片,才停下手来说话,“嗯,我是有点饿了,起得太早了,早上吃的东西,好象都消耗掉了。”

“这个是大哥做的,”惊蛰吐吐舌头,“我只知道它很好吃。”

“这个做法很简单,只要火候控制得到位,一点也不难,把素鸡蛋加上盐和味精打好,把肉末和净鳗鱼肉丁也放进去一齐搅打,然后倒进锅里,但那个火候非常麻烦,得温火,而且要控制得整个锅底锅围锅子里面的每分每寸都受热均匀,期间火候还一直不能变,同时,又要不停地搅拌锅里的的蛋液,直到蛋液大部分凝结,才能够停止搅拌,继续用小火不停地温炉,直到蛋饼表面没有水气冒出来,就可以把它倒出来了

。咦?你们都没留心吗,这个蛋饼整块时的样子,就是锅子倒扣出来的呀。我们家一向由惊蛰负责把它切开,也只有他能够把饼切得每份角度丝毫不差。”张寒露温和的笑说,作为主人,他当然会好好招呼客人。

陌心眨了下眼,再留意地看了蛋饼一眼,“怪不得,”又是“咦”的一声,“惊蛰说这是你做的,你已经能够做到这样的火候了?这么说,你的水平都可以开始炼药散药剂了!我哥哥早就想炼了,偏偏他的灵力不足,火候虽然控制得好,但不能持久,”又转向大蓟,“哥,要不你回去也用这个菜也炼习下火候控制?!”

鲁泽森看他们说得热烈,笑眯眯地也抓了一角蛋饼,开始咬吃,“很香很鲜嘛,怎么小寒不吃吗?”

惊蛰呶呶嘴,“她嘴刁着呢,明明很好吃,偏偏说还缺了一味什么叫奶酪的,味道不足,只刚做出来时尝了一片,就不吃了。”

“奶酪?这个我知道,”孙大蓟扬了扬眉,“五姑有说过,她有次到北方大草原去游历,就吃过那个东西,好象是把牛奶或羊奶晾干,就会变成一块乳白或乳黄色的糕状,就被叫做奶酪的。”

“咦?我以为那是小寒随便说的,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啊?”惊蛰吞下最后一点饼,舔了舔手指,“如果能够弄到一点,我们就能够知道小寒说的标准蛋饼是什么味道了。”

“等以后我们去游历的时间,弄些来。”孙大蓟拍拍好友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显然很是期待。

“不用这么麻烦,”寒露失笑摇头,“既然确定这种东西真的是有,也知道它的产地,就能够到朱家的商坊下单子,他们自然有人四下跑腿,想法子给带回来的。”

孙陌心一听高兴了,“只是那个奶酪要几时放进菜里啊?又要怎么放啊?”询问地望向寒露,见寒露不知道,她回手拍在小寒背上,“小寒?”

在他们对话这段时间,小寒的眼神一直盯着蛋饼看,苦苦思索着,被陌心这一拍,她也条件反应似地一拍桌子,“啪”的重响,吓了大家一跳,“我想到了!”

怪不得呢,看着蛋饼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应该是有用的,和蛋有联系的,但怎么都没抓住那个念头,被陌心一拍,她才猛然恍乎见到前世自己妹妹坐在露天咖啡馆的桌边,面前除了咖啡就是蛋糕

蛋糕和蛋饼一样,都是用蛋做的,唯一的区别在于——蛋糕要使用打蛋器!

如果一直不停止搅拌的话,再浓稠的**也不会沉淀?而如果在笔管中设一个小形的打蛋器形,在上面加个永恒旋转的作用,应该能够解决之前他们想到的那个问题?

兴奋的小寒顾不得回答陌心的问题,拉过鲁泽森,把打蛋器画给他,再加上不停转动的设想。

边上积级凑过来的孙大蓟和张寒露也兴奋起来,“这下,真的能够解决掉画符时一直要沾符料的问题了!”

鲁泽森也笑着点头,沉吟着,“如果能够一直保持符料不沉淀的话,小寒刚才说的那个特细笔尖就能够试着做一下了,只是笔尖和笔管得做成两部分,笔尖还得做成方便清洗的,否则,一段时间不用的话,笔尖里留存的符料凝结的话,也会把符料的流淌路线堵住,对,得试验一下,笔管看来是能够定稿了,但笔尖的粗细、如何与笔管接口,符料要怎么流淌到笔尖才最方便使用者的灵力透进符料中,都得试验过后才能确定……唔,我先去把这个搅拌器弄出来试验一下,看看搅拌得久了,符料会不会出什么差错,毕竟我们现在画符的符料可用不着一直搅拌。”

“笔管里再加上纳须弥于芥子的阵法,”孙大蓟很积级,“那能够存的符料就多了,如果能够做到画一个阵图都不用沾符料,就最好了,其实一气呵成的阵图对我们的修行才是最好的。”

“而且,”张寒露也想到了一点,“如果笔尖和笔管在用完后得拆下清洗的话,是不是还需要在笔管口上再弄个塞子,就象画符用的存血瓶上的盖子一样?这样符料才好保存,不会因为储物袋的倾侧而流出来。”

鲁泽森连连点头,手一翻,已经掏出文房四宝,磨出墨来把整个设想,要解决的问题,及目前他们想到的所需要做的试验一条条地写下来。

小寒吐了口气,终于搞定了,她伸手拿起一块蛋饼,咬了一口,“唔,如果加奶酪口感会更润滑更香浓。”

陌心拍拍她,再问一遍,“如果加奶酪,要几时加进去?”

小寒这才有功夫回应她的问题,“当锅里的蛋液半凝结时,就可以一边搅拌一边把切成细屑的奶酪加进去,至于加多少,就看各人口味了,不过,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绝对不能用羊奶酪,只能用牛奶酪

。”

陌心点头记下,又拿起一块蛋饼,“明明已经很好吃了嘛,加了奶酪的话,会是什么味道的?比起现在有什么差别吗?”

“你不觉得有点干吗?”小寒再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虽然我让大哥提早了点出锅,还是比较干。”

“可是饼的口感不就是应该干的吗?而且里面的肉末或鳗鱼肉丁,已经够润泽了啊。”陌心有点疑惑,“要吃润的,可以吃小笼包啊,用凝果胶加上鲜菌汁做成的汤汁,非常美味。”

啧,可怜的孩子,对食物的口味这么不挑,这算长期是吃大食堂的后遗症吗?不过相形之下,她就象穷讲究的刁嘴婆娘了。

“呃,总之,我觉得能够做到更好的话,就应该做到更好,无论什么事情。”扯了句似是而非的哲学句子支应过去,小寒探头看鲁泽森那儿完了没。

虽然有挡掉陌心这个话题的企图,更重要的是,比起目前对她来说影响不大的细头笔,她更挂心的倒是那个照相机能不能弄出来,那个可是替瑞麒寻找第二个灵眼位置的利器——“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利器。

不过,看看鲁泽森的宣纸上写着的全是符笔的设定,小寒又忍不住了,“你怎么只想到笔管里装符料啊,如果笔管里装进墨汁,不就能够不用每次写字都要磨墨那么麻烦了吗?特别象研究炼丹炼器这种随时可能有个好想法需要快快记下来的人,随身带着这么一支灌了墨汁的笔,再带上订成本子的宣纸薄子,当中夹块硬薄板,不就随时能够记东西了吗?真是死脑筋,不通窍!”

是哦,鲁泽森看着面前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却到现在还没写完的实验计划,恍然大悟一般,“哦,就是呢,如果有支那样的笔,随时抽出来就能写,也不用每次都折腾墨条和砚台了,真是,”他在额头上轻拍一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伯公也是随身带着木头片子的,有什么想法就用法器尖头刻在木板上,我们庄里基本都这样,我都没想到……”边说,他也没停下手中的笔,继续把最后一页写完。

“行了?”小寒终于等到他写完了,正想说话。

张寒露拉了她一把,“时间不早了,先做午饭。”

“……”小寒郁闷了,在厨房里飞快地说了几个菜的做法,趁着新朋友们对新鲜菜式的好奇都跑进厨房时,小寒硬是拉住鲁泽森,不让他离开,“我还有个想法

。”

“什么?”鲁泽森对做菜没兴趣,其实除了惊蛰是被寒露拉去处理食材了,陌心感兴趣的是菜式,而大蓟更感兴趣的则是寒露对火候的掌控手段。

“今天在崇真观看到的那些像,听我哥哥说,都是用阵法加上术法印出来的?”小寒皱了皱鼻子,“你知道这个要怎么弄吗?是不是很复杂?否则为什么只有飞升的老祖们会印下画,普通人家都不会去印?好象我,到现在没见过爷爷奶奶姑姑姑夫,如果他们也用印的留下画像,哪怕没见过,至少见到了能够认出来?”

“咦?这个说法倒也很是,我也有几个叔伯出外找炼器材料,没见过的呢,”鲁泽森点头,深觉大有道理,“而且,要说起在外游历遇到了却不相识,可能性更大的倒是我们这些从未见过的上一辈呢。”

“是?”小寒见他赞同,继续说下去,“我有个想法,不过你得先把那个阵法加术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轮到鲁泽森皱眉头了,“你没有这方面的基础,还是你真要我详细解释专业性的东西给你听?”

“不不不,”小寒摇头,“你只要告诉那个画像是怎么印的,画像制作的步骤就好,对于阵法原理和术法原理,我都没兴趣。”

“嗯,这个,就象你听说了,在某个屋子里设一个阵法,要印像的人站进阵法里,在正对着他的面前,竖上一张画像帛,当然这个帛也是特制的,里面有对应的阵法,然后,站在阵法里的人,施放一个术法,然后,阵法里的人影就会印在画像帛上了。”鲁泽森想来想去,“这是我们祖上某个爱妻如命的祖先为了讨好妻子想出来的,鲁家庄并不怎么重视这个东西,因为到底我们是修行者,想要留存些什么画像画面之类的,只要晋入金丹期就能制作刻录玉简了,你说你没见过你的爷爷姑姑之类的亲戚,但我打赌,等你在村塾里晋入金丹期之后,你父母第一时间就会把留有他们印象的玉简给你看的。我小叔在晋入金丹后,我爹就给了他个刻录了所有自家亲戚形象和名字专长的玉简。据说,村塾毕业时,还会有个老祖们刻录的,包涵了整个小田村包括我们鲁家庄所有人员形象及名字专长的玉简,那个据说是游历必备,至少在外面见到了之后,可以上去打个招呼。”

“见到了就能够想起来?”小寒有点不以为然,哪里记得住

“我大哥说,到了金丹期之后,不但感应敏锐超常,连头脑都会变得聪明,过目不忘和过耳不忘是最基本的。”鲁泽森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她一眼,很是看不起她的没常识,“所以在私塾里面,先生都不会教我们太复杂的东西,毕竟只要进了金丹期,现在学要花五年时间的知识,到那个时候很可能只要五个月甚至五天就能记住学会。”

怪不得呢,小寒倒真是不知道这点,她还以为在私塾的书堂里只有那些常识性趣味性很浓的玉简书册而没有那种比较专业性的知识载体,是因为各家都由长辈来教导小辈各自擅长的东西呢,就象爹爹教大哥阵法,教二哥斗器,孙陌心家也是爷爷和爹爹指导他们兄妹阵法……

原来问题在这儿,怪不得呢,大哥给她的那些阵法玉简,都是很简单基础的标准阵法!

而大哥,估计也是因为他实在喜欢,加上快能够进村塾了,爹爹才会给他比较复杂的中级阵法的?

好,她明白了,从明天开始,她会努力去理解基础阵法,而不会急着把阵法上的符文搬来搬去乱试了。

“好啦,现在你知道了,金丹期就能够刻玉简了,”鲁泽森眯了眯眼,“那个弄画像的阵法,的确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当然,小寒是用过玉简的,看那些玉简里对植物的特性介绍啊什么的内容里,附带着的图片非常之多,她当然知道在玉简里看图片是怎么样的,就像用脑子里的视神经直接看一样,完全不用通过眼睛,这么说,那些出外游历探查大陆回来的长辈们,都会把那些大陆的情况刻印成玉简的?完全没必要再弄个这种的相机来嘛。

小寒泄了气,失去了说下去的,“我一时没想起来玉简里也是能够刻录图象的,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理会了。”

“别啊,说说看嘛,”鲁泽森却来劲了,“你的奇思妙想每每都能够刺激我的灵感,说来听听呗,反正他们都去厨房了,不说我们不也没事干的嘛。”

“好,那就,”小寒喝了口蔬果汁,“我是想着,能不能把那个阵法刻进一件能够随身带的器具里,以后印图也就不限于人的画像了,如果能够把自己去过的地方的景色都印成大大的图像,挂在家里墙上的话,肯定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