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我明白,可我丹田中灵气在半年前就涨满了——是因为第二条没通过才拖到现在?那第二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寒有点想不通——到底有点介意,她还以为她会比二哥入村塾的年龄更小,现在只不过是齐平而已。

“呐,”张先生也不介意和她细说,反正未来她的孩子也会进私塾,总要知道的,“就象你大哥寒露,专长就在阵法,在私塾里和别人斗阵再没进步了,就得让他进村塾去找高手较量。你二哥惊蛰,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以十六岁的低龄进村塾呢?主要就是他在斗器的技法上,私塾里已经没有对手了,再把他留在私塾,反而耽搁了。”

“可我,”小寒扬起眉毛,“先生是看我的阵法方面可以了?”

张先生笑眯眯的,“你喜欢琢磨阵法,设计阵法,却不太喜欢斗阵,私塾里所有的阵法图箓都给你琢磨透了,自然要让你去村塾,琢磨更深的阵法,各人学东西有各人的方式,以前也有这样子的先例,是孙家某个前辈,在私塾里竟顾着学习药材药理,包括君臣配伍之类,后来进了村塾,对丹方研究得那个透彻啊,可炼丹手法火候一概不理。直到要做出师任务了,才想起来急急学习如何诊脉,如何探查经络,如何按症候确定病症,”张先生好笑得连连摇头,“孙家庄里的长辈拿他没法子,硬是把他丢进凡人的医馆去当学徒,足当了五年学徒,才把看病学会。”

小寒也失笑起来。

现在这个时代,光学药而不学医,除非是做药材生意,明明是喜欢医药的,偏忘记学医了,还要补课,也叫作偏科得奇怪的了。“那位前辈后来有炼丹吗?”

“是啊,他也因了这事,知道自己太偏了些,回了村就学了炼丹手法之类,”张先生点了点头,“也苦炼起来,可惜炼丹手法谁都能学,可更重要的则是拿捏火候,这得靠经验,如果经验稍差的,材料可就报废了,要知道炼丹的灵药是最为难得的,年分都是上几百年上千年,才能入得丹方。一般学炼丹的人不多,因为炼丹高手基本都是用灵药喂出来的,不说我们小田村,就算是有灵脉的其他六派中,每派最多也就二三个炼丹高手,没办法,灵药长到年份实在比较难,只能挑最有天赋的,专供一人,才能够得到属于自己门派中的炼丹大师

。”

咦?小寒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望过去——明知道她进村塾打算学炼丹,现在说这话,其中深意……

“如果有了灵脉,就能够种载灵药了吧?”小寒若有所思的。

张先生见她明白了,只一笑,啥也不说了,“好啦,去吧,在家里好好歇几天,下月初一,就让你两个哥哥带着你一齐去村塾。反正你两个哥哥都进了村塾了,去村塾遇到什么问题的话,也有他们和你解说呢,而且村塾里五位老祖你也见过多次了,他们对你熟悉得很,我就偷个懒,不带你上去了。”

小寒皱着眉头回了家,张先生说得也是啊,如果你是一个门派的执掌者,肯定也会先倾尽所有,供出一位炼丹大师出来。

从前辈子起,小寒就知道,最宝贵最难得的,是时间资源,那些炼丹的方子,除了最简单的辟谷丹清灵丹之类的,主药只要十年的灵药,再稍稍作用大些的丹方,什么五百年上千年的灵药是正常的,那些极难找见的天材地宝,用作主药的话,也是正常的,问题是,天材地宝能有多少?怎么可能给炼丹学徒用来炼手?

整个修行界对炼丹者的界定,所谓炼丹大师,意思就是炼丹成功率在一半以上,才能够被称作炼丹大师,从这一点看,也就足以看出炼丹大师是多稀有了。

炼丹不象炼器,炼器的材料都经得起千回百煅,灵药可是很脆弱的,一入丹鼎,不成功,则化成灵气生气消散于空气之中,再也无觅处了。

再加上,孙家是天生的炼丹合药天赋出众者,就算是把一个孙家人和小寒放在一齐比,如果我是老祖,同样有灵药给人炼手,当然优先孙家——毕竟人家祖祖代代都出过炼丹大师,那可是有品质保证的。

再加上,象大蓟这样的天生对医药有兴趣,祖上又有精族血脉的,天生对植物会有灵性,自然而然会感应某些植物的药性,如果这么两个人并排放在一块,她是老祖,她也不会选小寒。

啧,看来,想进村塾学习炼丹,恐怕会有点问题。

哪怕瑞麒晋阶后,村里有了灵脉,种上灵药,等到能够任人炼手的程度,也至少要五百上千年吧?

而且,说实话,小寒对于自己的炼丹天赋,还真吃不准,至少没孙家人底气足

虽然在私塾里她也看了n多的药材知识,但她注重的更多的是如何栽培,而非药性如何,要怎么泡制,煎煮时又需要注意什么……

回到家里,躺回**,小寒才开始呻吟,人家学的是药理知识,自己学的是园艺知识,难道自己真的只能种药,然后替人做嫁衣不成?她可是还有个随身农场的空间神器的呢,难道在里面种出来的灵药,她自己也无法用来炼丹,而是要交给别人不成?

关于石葫芦,小寒早就象瑞麒打探过了,它可没有什么前世yy文里,什么植物一种下去,就能够违背自然规律,一天就长成的,也就是说,她种在里面的东东,也是和在一般灵田里种的没差什么的。

自己辛辛苦苦栽培成了,如果只拿来换灵石,也太亏了,她又哪儿缺灵石了?这几年光鲁泽森和鲁烒叔那边分到的提成,那些灵石如果都用在修行上的话,就足够她的修为涨到元婴了。

她能够在这短短七年里将丹田中修到灵气满溢,就是因为有足够的灵石,每每能在打坐炼气时,布下聚灵阵。

小田村没有灵脉是实情,虽然整片大陆因了风水调整的原故,灵气并不象古早年前那么匮乏,到底相较于其他门派,小田村的修行环境不算上佳。

至于瑞麒,虽说它在这儿,可未出结界前,所聚集的灵力全被包裹在结界里,完全照顾不到小田村。

当小寒用得到的分成灵石布聚灵阵时,张锄头只大略看了下阵法有无出错,就随女儿自行其事了。

要布聚灵阵,就不能在炼功室里,没办法,所谓聚灵阵,只是把环境中的灵力聚集起来,所以,只有布置在自然环境中,效果才最好。

小寒把阵法布置在了卧室地面上,两个哥哥也为她的大手笔咂舌。

她可不是用下品灵石布的阵,那种只能稍聚些灵气,并不足以从根本上改变她炼气时的灵气吸收,中品灵石布阵,她现在用虽然稍嫌浪费,可是谁叫她有钱呢?

一百个下品灵石换一块中品灵石,一百个中品灵石,换一块上品灵石,至于极品灵石,基本不会有人用得起,一般都是门派里收藏了,用在自家护山大阵上的。

要不是小寒这种奢侈的练功法子,她也没可能在短短七年里,将原本丹田中只有三分之一体积的灵气,修练到整个丹田涨满灵气。

更妙的是,小寒意凝识海打坐,也不知道是因为石葫芦还是因为识海中有两件法宝的原故,她的神识涨得比两个哥哥都要快。

神识一涨,她的六感就敏锐异常,还花了n多功夫,练习如何控制眼鼻口耳的识觉,只有触觉与直觉,也就是前世人称第六感的,没法子控制自如。

不过这也让小寒终于明白,为什么修行者都会有诸多莫名其妙的心念一动了,以现在小寒弹珠大的神念,就能够直觉到某些事情,比如大哥这回在村塾里和人斗法总要花个八天,爹娘就要到家了……诸如此类的。由此推想,等修为精深了,神识自然更强大,直觉也肯定会随着神识而越发强烈的。

怪不得呢,修行者总会心神一动,就感觉到某些事情。

“小寒,在想什么?”钟兰玉回来了,神识一扫,就知道女儿在家,走了过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想吃些什么?”

虽然小寒的厨艺比钟兰玉要更来得新奇,到底钟兰玉火候调控上比女儿精妙,另一个,因为近年来钟兰玉呆在家里的时间一年还不到三个月,所以,但凡钟兰玉在家,总是她掌厨,也是作娘亲的一片心意。不过因为小凡总能想出些新奇菜谱,所以,钟兰玉掌厨时,也会问问女儿的意见。

“娘,你回来了?”小寒从**跳起来笑吟吟地报喜,“张先生说下个月我就能够去村塾了。”

“真的?”钟兰玉真是大喜过望,“现在才十月,那不是说十一月你就能进村塾了?”她明年开春之后,就要和丈夫一齐去海外游历了,否则他们今年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村里来,本来还以为小女儿不可能赶在他们出外前进村塾的,难免会担着一份心,没想到,小寒还真是争气呢。

“是啊,娘你看,我说了你们出海前就进村塾的吧,我做到了,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小寒仰着得意的脸,向娘亲邀功

钟兰玉揉抚着女儿的额头,颇有点感慨,这感慨中,不得不说,还带了些微欠愧,这七年来,女儿的苦修她是看在眼里的,偏偏她和丈夫都知道女儿的性子,天生是个自由自在散漫随性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刻意修行,小寒最喜欢的是自自然然地学东西,有兴趣的就钻进去仔细琢磨,而那些并不是兴趣所在,只为了不浪费自己的天赋而学的,只是每天安排一段时间的学习,而不会废寝忘食。

“娘啊,”小寒当然从表情就猜出了娘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我哪有特意刻苦啊?如果真是刻苦了,半年前就应该进村塾了,要不是我每天花在阵法上的心力不足,呜,先生已经点出了我在偷懒呢。”

钟兰玉听得这话,笑容再无一丝阴晦,“唔,小寒的性子,的确不会太为难自己。”

“就是灵石花得多了些。”她小声嘀咕,还偷瞟着娘亲。

钟兰玉好气又好笑,“行了,灵石自己赚自己花,早说了不会白送灵石给你们用的,无论是你还是你两个哥哥,都得自己赚灵石花。”

“那,等下个月去村塾报道了之后,娘亲带我去小集上看看呗?不是说进了村塾就能够去天瑶村了吗?小集是在天瑶村里吧?大哥二哥都去了那么多趟了,”小寒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娘,也不顾自己年纪都老大了,还装可爱。

这一招对钟兰玉永远有效,她好气又好笑地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好罢,也是应该带你去一下,那些卖女性特别用品的坊店,如果不带着你的话,还真是要找上好一会儿的呢。”

小寒噎了下,虽则自小修行的人生长发育会比不修行的人慢,到底三个月前她天癸也开始了,较之前世每个月都有五天麻烦不同,她只有三天的麻烦,那个时候娘亲还不在,她还是去问了君先生,才得到了处理麻烦的东东供应。

这次娘亲一回来,她把这事告诉了钟兰玉后,催着她替自己去向君先生道谢——毕竟是私密之事,不道谢的话,会很奇怪!

钟兰玉好笑极了,小寒当时一脸焦急羞恼又尴尬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这时才会拿来和小寒打趣。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上海气温由34度降到23度,头又开始疼了,明天如果没更,就是没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