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点了点头,“好的,只要和家里说好了,我会早早来陪你玩的。”

既然连已经是仙人的祖老答应了,那就根本不用讨价还价了,问题是,“祖老,我该怎么回去啊?”

“原来这张符就是红线符

!”小寒掏出符纸,恍然大悟,又抱怨,“娘亲怎么不告诉我。”

张家祖老轻笑一声,不再出声。

小寒拿着符纸,看着可怜巴巴把自己盘缩成一小团的小瑞麒,“瑞麒,我要怎么才能到你这儿来?总不见得明天还让我从飞行器上摔下来吧?”

“你应该能够画遁地符了吧?”瑞麒眼睛一亮,很是高兴,“你只要在神栖山边使用遁地符,并想着我的名字,就能够找到我了。”

“好,”小寒很干脆地应了,“明天我还来找你玩,今天因为没和家里说,怕他们担心,所以先回去了,放心,明天我一定早早地就来找你。”她举起手来,“我保证。”

瑞麒轻轻地从鼻子抽咽了几声,让小寒的心软成一滩,但想起此时在家里定然焦急万分的爹娘,还是咬牙引动了红线符。

这时,张家已乱成一团了。

张惊蛰在张家庄庄头大桂树下,正分派着来参与斗蟋蟀的比赛场次时,鼻青脸肿,明显手脚都摔伤了的鲁泽森跑了过来,急冲冲的说小寒飞行器摔了之后,人就不见了。

惊蛰大吃一惊,连忙带着鲁泽森冲回家里,找到爹娘告知。

张锄头夫妇也急了,瞬间就来到了鲁泽森所说的那个地方,仔细寻找。

可是除了落在草丛中的属于小寒的无相索之外,再没有丝毫线索,甚至连小寒的那个飞行莲台都找不到。

这时,张寒露也赶来了,出主意说把这片地挖开看看。

张锄头夫妇则商量着去村塾查问一番。

正在此时,张锄头夫妇耳边听到了族中祖老的传音,

焦急的张锄头夫妇连忙通过祖老的传音,发回询问。

【莫急莫慌,等她回来,就一切都明白了,目前我也探不清具体情况,只知道她很平安

。】

有祖老的传讯,他们的心里有了底,明显地镇静了下来,转向三个孩子,“祖老传讯了,说这次又是小寒的机缘,让我们别慌,小寒过会儿就会回来了,等她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别急!”

“祖老传讯?”三个孩子同时吁出一口气,紧绷住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祖老是小田村里即将飞升仙界者才能冠上的称谓,是整个修真界最顶级的存在,他们开口了,事情就确定了。

当他们放松下来后,鲁泽森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亏得寒露和惊蛰站在他两边,伸手扶住了他,“怎么了?”

张锄头连忙替他检查,“他是摔伤了,啧,胁骨都裂了,亏他忍到现在,小寒真是的,刚学会驾驭飞行器,竟敢带人,回来看我不教训她。”

“快,先把他送去医治,”钟兰玉白了丈夫一眼,“之前我们也太慌了,都没想到要替他检查一番,真是太大意了,如果他有个什么不好,我们怎么向鲁家庄交待啊。”

一阵忙乱,张锄头把鲁泽森送回家,钟兰玉去请了孙大夫来。

孙大夫仔细地检视了一番,在他胁骨上涂了层药膏,“还好,只是骨肉伤,不会影响修为的,只是体术修行得停个十天半个月了。不过,他这样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二小子用飞行器带人把人摔了?”

小田村民风淳朴,加上私塾和村塾的存在,互相之间基本没有秘密。

再加上之前祖老也没说要保密,所以张家夫妇倒也不忌讳。

张锄头苦笑着摊摊手,“哪是惊蛰啊,是小寒那丫头,胆大包天,昨天刚能使唤飞行器,今天就带人了,结果就这样了。”

孙大夫奇了,“那么说来,小寒应该也摔得不轻吧?人呢?怎么不叫我去看?”

钟兰玉叹了口气,“所以才请孙大夫多留会儿,小寒这一摔,又摔到什么机缘了,想必孙大夫也看得出来,鲁泽森受伤有一阵子了,就是因为小寒这一摔之下失踪了,我们都去找她,才会耽误了泽林的伤势

。”

“哦?”孙大夫掌中翻飞把玩着的金针一停,“那怎么……”

“是没找到她,不过祖老传讯,说她没事,马上会自己回来,我们才没继续查找下去。”张锄头点了点头,“所以,请孙大夫稍等一会儿,等小寒回来,也好马上替她诊治。”

孙大夫点了点头,“小寒这丫头,我也从孙家老祖们那儿知道了些,她的机缘与灵脉开启有关,是不是真的?”

张锄头苦笑,“孙家祖老的天演**从不出错,我们所知的,也是他告诉我们的,你说是不是真的?”

“哦,那么说,神栖山真的就要出现灵脉了?”孙大夫非常高兴。

怎么说呢,小田村中的修行者,村塾出师后,有选择在外游历积功德的,有选择在大陆上七个国家中担任官职积功德的,也有去海外冒险的,还有一类,则是因为种种原因,暂时留在小田村里潜心修行,钻研自己心爱的学术科目的。

孙大夫就是最后一类,张锄头也算是这一类的,当然张锄头只是受困于几个孩子,一旦孩子长大成年,他必然会和他妻子一齐外出游历的。

但对于孙大夫这类肯定还要在小田村里生活时间比较长久的人来说,小田村里如果有了灵脉,必然会加快呆在小田村的所有人的修行速度,所以,对于这件事,只要是小田村中的人,不可能不关心。

只是,张小寒一直没有出现。

心焦的钟兰玉,进了厨房,做了一大堆的点心菜肴,以稳定心绪。

寒露和惊蛰虽然进了炼功房,一个练字一个画符,但总是心静不下来,图然浪费了n多符纸宣纸。

张锄头和孙大夫坐在正屋里,默然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谈论起种植之术与药材药性之类的话题。

但两人都心不在焉的,话题数度中断,两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门外。

只有鲁泽森,之前被孙大夫一针放倒,此时倒是睡得香甜,令人嫉妒

直到厨房里所有碗盘都被用光了,钟兰玉终于醒悟般地丢开厨具,惨了,今天连装饭的碗都没有了。

呃,想来想去,钟兰玉翻手晃出了一张符,引燃。

没两分钟,钟旭阳现身了,“小妹,出了什么急事啊?还要用符叫我?”

“二哥,借我几个碗吧。”钟兰玉向二哥直说。

“咦?”钟旭阳对妹妹的了解不下大哥,“怎么回事?你只有心烦意乱时才会拼命做菜的。”

“小寒失踪了,祖老说是得遇机缘,可是,还是心焦。”在亲人面前,钟兰玉的焦虑毫不遮掩。

“小寒失踪?怎么回事?”钟旭阳的脸一沉下来,越发象刀刻出来般。

“二哥啊,你先借几个碗给我,让我把饭开出去,呆会儿,我细细告诉你。”钟兰玉瞄了二哥一眼,“小寒一直没回来,我不能走开,等她回来,可能还有更详细的情报。”

“好,我马上来。”钟旭阳点了下头,“反正你做了这么多菜,今天就在你家吃晚饭了。”

碗有了,钟兰玉翻出张大桌子,摊开在院子里,菜端出来之后,整整排了两层。

张锄头一看桌上的菜就明白是妻子的心烦造成的,但他叹了口气,在客人面前,无论如何得维持妻子的面子,“今天有客人,丰盛点是应该的。寒露,去叫泽森来吃饭。”

张寒露点了点头,爹爹会用名字称呼鲁家小子,说明他已被接受成为张家的好朋友,难怪,今天他为了小寒失踪的事,连自己受伤也不顾,他的所作所为,加上其他各方面的优秀,让他有资格成为张家的朋友。

“好的,爹爹,我去叫他。”寒露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中**的鲁泽森耳朵微微动了下,眼睛睁开,向他看来。

“吃饭了。”寒露向他招了下手,“伤处,不要紧吧?”

“没事,”鲁泽森坐起来的动作非常流畅,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伤,“小寒回来了吗?”

“还没,”寒露吐了口气,掩不住焦急,“虽然有祖老传讯,但小寒一直没回来,还真是令人心焦,我娘都烦乱得做了一大堆的菜了

。”

“哦,”鲁泽森的眼睛眨了一下,“看来我是有口福了。”

“孙大夫和我二舅,也都在呢,”寒露提醒了他一句,“都是为了小寒的事情,他们的心情应该都不好,如果有失礼之处,你……”

“我毕竟是小辈,而且,我也很担心小寒。”鲁泽森这话倒不是说假的,小寒可是在他眼前连着飞行器一齐摔得人影不见的。

当红线符被灵力引动后,小寒眼里的世界变成了两种颜色的,一种是彩色,一种是非常灰蒙的颜色,随后,手指上,有一条红线向着那片灰蒙中探入,看到这道丝线,她就明白为什么钟家炼制给血缘亲人的符文会以红线名之了。

顺着红线,向着灰蒙的世界走去,小寒接触到灰蒙之气的第一时间,身体里的灵力循环自发地加快,灵力溢于体表,挡住了那一**侵袭而来的阴寒之气。

当眼前再度一亮,小寒踏出灰蒙世界的第一时间,手指上轻轻一麻,那条红线不见了。

此时,小寒也顾不得研究这个了,因为她看见自己正站在自家院子里,而面前的大圆桌边,除了自己家人外,还有孙大夫、二舅和鲁泽森一齐围坐着。

“爹,娘……”小寒没来得及打完招呼,就被大哥和娘亲一起冲上来抱住了。

钟兰玉把女儿从头摸到腿,“小寒没事吧?咦?这是什么?”手指停留在小寒额心徘徊不去。

“什么?”小寒自己还有点蒙蒙恫恫的,“怎么了?”反手摸上去,没有呀?

张寒露没有抢过钟兰玉,放开了只按住小寒肩膀的手,眼睛也紧盯在小寒的额头,提醒道,“娘,让孙大夫替小寒检查一□体吧。”

“是,”张锄头也站到了她们身边,“兰玉,让小寒先检查一□体,至于她的遭遇,我们可以慢慢问。”

一阵子的忙乱之后,孙大夫很惊奇,“怪了,她真是没受什么伤,只有些小擦伤,我这儿的药膏擦上去就能够好的,经脉与骨髓都没有伤到,啧,看来这孩子真是福缘深厚

。”

钟兰玉还想问些什么,小寒忍不住了。

虽然没伤到,但在地上滚了这么久,小寒的小洁癖早就犯了,“娘,我要洗澡。我身上脏死了。”

“好,洗澡,我这就给你去弄热水。”钟兰玉马上丢开了想要追究的问题,笑眯眯地应道,现在她觉得已经再好不过了——小寒没受伤的消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张锄头和其他都没这么好打发,小寒起身,看见父舅兄长的关切眼神,失笑,“爹,等我洗完澡出来,一定告诉你们事情真相。没什么不能说的,还有祖老吩咐我要做的事情呢。”

洗完澡,从浴桶里出来,手肘上的擦伤已经在孙大夫的药膏下愈合了,无论怎么说,毕竟是修行者,而孙家又是医药世家,这样的药膏可是上品,虽不是希世难求的,一般也不会给象张小寒伤轻成这样的孩子用的。

不过,今天孙大夫这样的大方,看来,自己和麒麟会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显然整个小田村的高层都是心里有数的吧?

从之前祖老意念传音给她时,小寒就已想通了这一点——她毕竟不是十岁的小丫头,前世到底也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经历过世事的。

再结合之前麒麟所说的,小寒已经明白其中前因后果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说多少?能说多少?也不知道祖老之前是不是听清了她和麒麟的全部对白——不急,今天稍微说得含糊点,明天可以去和瑞麒通通气,既然连祖老面对瑞麒时,都有点讨好的意味,那么她肯定也不用担心想保密的事情泄漏出去。

狐借虎威是个什么意思,她早就知道,并能够运用自如了。

心一定下来,小寒从浴桶里跳出来,使出水镜的术法,整理身上的衣服,咦?额心这个小小的灰青色圆点……

分明是那个葫芦的印子!

怪不得呢,刚才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额头上。

晃了晃头,自知有个大靠山的小寒,很是率性随意“娘,我饿死了

。”

“好,快来吃饭吧,有好多你爱吃的菜。”钟兰玉就站在浴室门外,高高兴兴地看着面色红润的女儿走出来,拉着她的小手,带到桌边,给她端上碗热腾腾的饭。

小寒尽兴地吃了一顿,不去在意圆桌边二哥挤眉弄眼的着急样子,也不理会孙大夫和爹爹筷子半起不落的心不焉样子。

直到填饱了肚子,小寒放下了筷子,接过娘亲递过来的果汁,第一句话就石破惊天,“我见到麒麟了了。”

除了张锄头外,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震得失了态。

孙大夫手里的筷子平空落下,总算反应快,手向下一错,急急抓住了。

钟兰玉在收拾碗盘的手一错,两个盘子擦撞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

钟旭阳的手一紧,手里捏着的杯子由圆形变成扁圆。

惊蛰索性呛到了,咳个不停。寒露倒还好些,一口果汁生生抿住没有喷出来,努力地缓缓咽下去。

鲁泽森正想去拿杯子,闻言位置出了差子,险些把杯子推倒。

“因为事情涉及到了麒麟,所以,有些细节,没得到它的同意之前,我不能说得太详细,”小寒微笑着看向父亲,“只能说些可以告诉你们的。比如,我额头上的这个印记,是因为……”

“麒麟下凡必须用要的法器?”

“你是器侍?”

“小田村还要提供灵石?”

“你以后每天下午要去陪伴灵兽?!”

“祖老亲自吩咐?”

“什么?!麒麟晋阶与生成灵脉有关?”

“难怪呢,连祖老是同意你去陪伴麒麟。”二舅点头,接着的下一句话就是,“小寒自己也很喜欢和麒麟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