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小贝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素心”衣裙。浅米色的针织不规则外套。里面是一条同色系真丝棉混纺的及踝长裙。脚上穿了一双柔软的米色羊皮系带的平底鞋。飘到韦桐眼前的时候。韦桐的露出的笑容可以把严冬的冰雪融化。

伊小贝被韦桐的笑容感染。也微笑着回应。

上了韦桐的车子。伊小贝的心变得宁静多了。沒等她开口。韦桐却说话了。

“小贝。你。胖了一些。让我放心了很多。”

伊小贝环了一下自己的腰身。确实不再那么骨干得吓人。不经意间。伊小贝似乎已经脱离了病态的瘦弱感觉。

伊小贝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回來。难道是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

韦桐呵呵一笑。追踪器他倒是沒安。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羽繁拿他当成了推心置腹的挚友。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会求助于他。从不怕亏欠。这种感觉太微妙。不再是曾经的剑拔弩张。不再把韦桐当成假想情敌。而是一个可以患难的兄弟。

韦桐是个典型的仗义汉子。他对伊小贝的感情沒有一丝减弱。无论他身在何地。可是。自从曾羽繁变得无助。屡次向他伸出求救的手。韦桐由原本对伊小贝的守候。变成了对于伊小贝和曾羽繁两个人感情的保驾护航的使者。连韦桐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也许。曾羽繁一味的横行霸道。无我无畏。就可以激发韦桐骨子里的彪悍因子。做出连自己都挽救不回的事也说不定......

韦桐眼尖得看到伊小贝左手无名指上不一样的指环。略过刚刚伊小贝的问话。 问道:

“小贝。这个戒指......"

伊小贝的脸微微一红。

“哦。是。嗯。我和羽繁。注册登记了......"

韦桐吸了一口起又缓缓吐出。心里竟然有了酸涩。曾羽繁只是打电话告诉自己伊小贝回d城。让他照看。可是却沒有说他们已经登记结婚的事情。韦桐的情绪突然变得复杂......

"哦。你们。挺迅速的....恭喜。”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可是不笑却又不符合礼数。

韦桐心不在焉开着车。每次吃饭他都不会征求伊小贝的意见。这一次也一样。说完了“恭喜”。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伊小贝的心思却全在乔子恒父母的身上。拧着眉毛。望着车窗外的明暗交替时天空一直不肯退怯的光亮。

车子在一个交通岗的十字路口停下的时候。韦桐发现。伊小贝的目光延伸很远。她低沉的面色让韦桐从隐隐的酸楚中回过神來。侧着脸问道:

“小贝。怎么了。这么郁郁寡欢的 样子。“

伊小贝眨了眨眼睛。拽回自己的思绪。说道:

”沒什么。今天。我去子恒父母家。可是。他们不知所踪。据说。房子已经空了半年了。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韦桐诧异得“哦。”了一声。绿灯已经闪烁。后面的车子鸣笛示意。韦桐才踩了油门。继续往前开去。

韦桐也是心生愧疚的。其实。第一时间更新伊小贝的痛苦他也全部了解。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韦桐同样沒有任何消息。乔天意丢失已经快四个月。 韦桐暗自下过决心。一定要帮伊小贝找回孩子。可是。一点线索也沒有寻到。

听到乔子恒父母也沒了音信。这都是怎么了。

“小贝。不用着急。也许是他们想换一个地方生活。触景生情。在这儿。他们太容易想起乔子恒。这样的日子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太过残忍。过后。我们想办法去周围的亲属打听一下。看是否能 有他们的消息。” 韦桐安慰着落寞的伊小贝说道。

伊小贝“嗯”了一声。想着乔子恒妈妈许琳对她温柔的笑。还有乔宏宇对于自己的质疑却沒有半点责怪的包容。伊小贝叹了一口气。内心憋闷得有些窒息。即便是叹气也吐纳不去那么多的忧伤和烦恼......

韦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小贝。穆商维的问題已经解决了吗。曾羽繁是否已经都摆平。”

伊小贝淡淡得回应道:"是。他竟然说不用赔付。和他最初的尖酸完全是两个极端。最近生产已经进入正常轨道。而且那间失火的厂家最近也会讲我们的损失赔给我们......"

韦桐安心了很多。可是。在他的心里此时思量的却又是另外的问題......

敏感的伊小贝似乎感觉到了危机的味道。是韦桐面临的似乎很是严重的危机。这到底是什么?

“公司效益不好吗。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去。”伊小贝急切得问道。

“哦。我还不确定。但是。站在高处。鼻子嗅到的空气一定是有别于常人的。我这么说你别介意。小贝。最近。国内的形式你可能不太了解。我隐约感觉到了一场声势浩荡的劫难正在逼近......但愿。我是太敏感。”

韦桐说完。淡淡笑了一下。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个举重若轻的男人。第一时间更新是看淡所有风暴的少数人。但是。他也有沒有把握的时候。他自己清楚。

所以。近期。韦桐把手中的一些产业正悄悄变卖、转移。必须将包袱逐一甩掉。他才能轻装抽离。

商人。逃脱不了政治的洗劫......

整个大环境。造就了明暗规则。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必须遵守。如果不遵守就必须出局。可是。这规则却有悖于国家的法律。

韦桐叹了一口故作轻松得说道:

“小贝。不要乱担心。我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已经在行动。最迟。明年中。我将彻底回到美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本身。我早就是美国居民。”

伊小贝的心情有种苦涩溢出。韦桐也许真的要走了。一直呵护自己、无怨无悔。数次救自己出离水火的他。已经勾画好了离开的蓝图。只剩下那个并不遥远的时间到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伊小贝忽然眼睛有些湿润。

人生有太多次离别。有些离别。是生死不会相见的分开。有些离别是下一次甜蜜拥抱的开始。有的离别沒有期限。遥遥不可预知的再见。让伊小贝的心中充满了伤感。

从这一刻。她才知道。韦桐已经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不会牵手。却彼此惦念。第一时间更新这种感觉的情愫。可以成为蓝颜吗。似乎轻薄了他对于她浓重的情谊。

韦桐瞥见了伊小贝双眼即将溢出的眼泪。伸出手握住了伊小贝微凉的手。这样的一个动作。却一点不显轻佻。伊小贝低着 头。擦拭了一下滴落而出的泪。看着韦桐投递过來的满情义富的凝望。

韦桐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有些哽咽着说道:

“小贝。我已经满足。因为你今天流下的眼泪。放心。即便是离开。我偶尔还是回來。你和羽繁也可以过去找我。其实。你选择他。是对的。”

韦桐从沒有后悔遇见。遇见生命中最特别最美的倔强女孩儿。甚至。他感恩。感谢上帝让他在生命不惑之际。有了燃烧的**。即便。他不能拥有。为她守护。也是幸福。

伊小贝也会感激。感激命运让他们相识。在她即将成为别人鱼肉的时候。抱着她逃离了凶险;找來医治自己病症的林拥城。一次一次

成为自己即将坠落而承接而起的hero。人生若在最初时候遇见。也许。她逃离不了拥抱他的命运。也许是义无反顾......

吃过了晚饭。韦桐将伊小贝送回了“小贝”公馆。伊小贝执意自己上去。并不忌讳27楼的房间里还摆放着乔子恒的骨灰。

韦桐在楼下的车子。等了很久。看着27楼的灯光点亮。他靠在驾驶室的椅子上点着了一只雪茄。

同样是呛人的烟草味道。等待的是同一个人。可是。韦桐的心情却有了千差万别。

他不再会心痛得想要撕裂自己。嫉妒得想要毁了身边的一切。不管 她最终牵手的是谁。他习惯了默默注视。尤其。他怎么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份。不能全部甩掉成为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给予她幸福的男人。

...........

伊小贝拿出钥匙开启了“小贝公馆”的房间。

一切如初。有股潮湿的味道。房间依然每个角落都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伊小并沒有急于去打扫。她轻轻说了句:

“子恒。我回來了......"

每一个房间的灯。都被伊小贝开启。最后她來到客卧。床对面一个长条的小小佛龛。上面摆放着那个狭小的黑色油量的盒子。捧起來。放在胸前......

梦境只是梦境。而今伊小贝捧着入怀的才真正是乔子恒身体的一部分。这时间唯一的真实存在。

人的一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境遇。有些。是无论世事怎样变迁。也无法从身体剥离的回忆。它会是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山。生命耗尽才能够趟过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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