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不是我目前最想要知道的答案,我眼睛瞟一下脚踝处,他急忙缩手回去,我神sè稍稍缓和,“你好大的胆子,一直在这里装神弄鬼,若是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也就罢了,既然有自己的意识,还敢和我屡屡争斗,看来你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不!不是这样,”段靖急忙向前爬动一小步,一改之前的神sè,满目惶恐,“我只是想要离开此地,没想到还未能出手就被你们钉在棺材内,请您再给我一天时间,时间一到,我一定会去您面前请罪,任凭处置。”

一天时间,他想做什么?不过不论他有怎样的理由,我也不可能轻易放走他,除非我脑袋秀逗了,肩膀到现在还是疼得厉害,我不将个人心情加进去对付他已经算不错了。我不管他,直接扭过脸去,一会等到孙叔赶到,让他老人家来做决定吧。

砰,砰,砰。。。正想着呢,这边突然传来撞地的声响,扭头一看,只见段靖正跪在地上,用那半拉脑袋不停的向我叩拜。“小先生,我未死之前也是跟您一样的年龄,不论是之前借用您的身体,还是不得已以尸身出现,都是因为我心中疑问未解,我只是想要去寻找到答案,还请您网开一面,只一天,只一天就好了。”

疑惑?经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有点奇怪啊,段家人说他是车祸死的,先是看他脑袋这块实在是太惨了,好像是被利器砍裂开一样,再说他的身上,有好几道车轮印记,好像是来回碾压的。。。

难道说中间真的有什么问题,但是一会孙叔就会到来,我也不能够将他给放走啊,再者说了,他要是骗子。自己跑掉了,到时候寻找他又是一个麻烦。他见我也有几分疑惑,自然知道我的难处。即便我有几分相信他所说的话,可是有些事情还不是我能够自作主张的。

“小先生,只要您愿意相信我,就足够了。我可以将魂魄寄存在您身上持有的器物中,自然没办法逃走。”段靖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不过,饶是他现在这般做,我也不能够轻易相信。但是也不会让他就这么心中郁结入地府。

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半寸长的小铃铛,冲着段靖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进来吧,我会将你的魂魄分离,要是你有异动,我就当即让你灰飞烟灭,你也不需要再跟我多说什么。你想好了么?”

段靖急忙点点头。因为他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见尸身一阵晃动,一丝青烟顺着尸身的天灵缺口飞出,全部被铃铛收入其内。

“这是怎么回事?!”段靖刚刚进入铃铛内,孙叔就来到了棺材一侧,先是看到棺材内的尸体消失不见。一阵惊讶,又见到我肩膀处污血横流。急忙走过来查看,拿出一副药糊猛地贴在伤口上。

刺啦肩膀处黑烟冒起。我的肉怎么会那么香啊,再一次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不用我多说,孙叔转身便看到了段靖的尸体,此刻尸身朝下趴着一动不动,但是他那破损的寿衣,还有半拉脑袋,都在证明着我与其争斗的场面。

后方段夫人看到这场景先是一愣,随即就要大叫,幸好孙叔急忙制止,才不会惹得其他人出来。

“他怎么又活过来了!你们赶紧想办法将他杀死啊!”段夫人看到地面上横趴的尸首,冲着孙叔叫嚣道。

这句话听的我当时就怒了,首先这是你儿子啊,即便他是活过来了,你怎么能说让我们杀死他呢,其次,孙叔,那可是我现在的师父,哪里有你指挥、叫嚣的理由。当即冷声道,“你咋呼什么,他已经死了,只不过心中有怨气所以才会诈尸。”

也不管段夫人惊愕的眼神,伸手从她怀中将荔枝木接过来放在墙角,又将孙叔所带来的东西在墙角摆放好,将荔枝木团团围住,尸体被我扛起放在了荔枝木上。

孙叔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怎么明白,为什么我会变的这么震惊,即便受伤也没有说什么。

“你这徒弟怎么这样啊,还不让别人说话,问一句了!”段夫人刚才是被吓住了,现在反应过来,也不看我,自顾自对着孙叔说道。

我瞟她一眼,继续忙起,我还是尽量少与孙叔接触,老头这么jīng明,说不定会注意到我怀中的铃铛。这铃铛是之前出地府之后张叔送给我的,本是用来吸引邪灵的注意力,将它们唤到一起,集中消灭。

不过,我一直认为,人鬼都是平等,若是那些yīn魂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由着他们,yīn寿尽,自然就会有个结果。所以这铃铛也就一直留在身上,未曾想起使用,今个倒是用着了。

“段夫人,我这徒弟全是因为你本家的事情受伤,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多说了,你且请离开吧,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明rì大殓在即,你还是先去和你家先生说好让他明早定要回来。”孙叔完全没有卖她面子,直接摆手将她给请了出去。

“你。。。”那女人虽然生气,不过最多和我咋呼,跟孙叔,她还没有那个本事。只是恨恨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离开。

将一切都准备好,我默默地走到孙叔旁边,道歉道,“孙叔,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气不过,才会跟段夫人那么说话。”

孙叔眉毛一挑,伸手从怀中拿出打火机,“你道什么歉,咱拿钱办事,但也不至于要听别人指令,还让你受这样的伤,没跟他们要医药费就不错了,咱明天让葬礼仪式提前,早些回去给你治疗下伤口,免得留下后遗症。”

说着开始从荔枝木的最底层点燃,我在一旁站着,心里暖暖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欺骗孙叔究竟是对是错,不过,孙叔想要的就是将这尸体的煞气驱除而已,我只不过在这之前将魂魄取出而已。

罢了,事情到了现在。我必须将段靖那边的状况给闹清楚,看着越来越高的火焰就要冲出高墙,孙叔急忙将小鼎抛出压制住。以防止惊扰到邻家的人。

这会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尸体慢慢溢出的yīn煞之气上,我则在一旁看着,越来越多的煞气从尸体中溢出。用这荔枝木最好的结果,是直接将尸体给炼化成灰烬。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首先需要有大量的荔枝木,现如今能找到几十斤已经不错了,但这还是不足以将其炼化。可是对付诈尸的状况已经足够,这些源源不断的明黄sè火苗,会将尸体内的煞气全部逼出并且吞噬。

到最后虽然不能够达到彻底的效果。但是这尸体也闹不出什么动静了,抬手看了下时间,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本来以为接了一个轻巧活,没想到今晚折腾成这个样子,不过事情到此为止了,坟墓已经定好,再过半个时辰尸体上的煞气也差不多被消灭,也就会将其重新放进棺材中。等到明rì将棺木钉死便是了。

差点忘记说朱先生了。昨个坟墓已经被定好,所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拿钱走人。这两rì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根据他在段家祖坟那里做出的判断,看得出来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最起码不是神棍。

就这样又苦熬了一个小时。我让孙叔先行休息,自己则将几乎被烧成碳的尸体放回棺木。砰,棺材盖猛地盖住。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

一切准备好天已经亮了,我靠在沙发上打了几个哈欠,不过这会还不想休息,一方面要等其他人陆续来到灵堂,不能让他们看到段靖现在的样子,再者还要听铃铛内的魂灵,与我讲说怀疑的种种。

铃铛轻轻的颤动,一道道声语传入脑海中,眉头不断向中间集中。。。

一边回味着他所说的话,一边组织着陆续进来的段家亲朋,棺材被我守护在后方,不准段家人靠近,不一会孙叔和段先生以及他的妻子都来到了灵堂,我这才放下心来,可以开始进入到最后的仪式。

按照正经的仪式下来,想要大殓和出殡还是需要些时rì的,不过既然尸体的煞气已除,很多仪式便可以提前。今rì上午要行的便是大殓,在这时间内,已经让请来的人去将坟葬的穴给挖好。

先说这大殓,这尸体所在的位置乃是内棺,除此之外还有外棺,今个,要当着家属的面,将死者移入铺有褥子的棺材,盖上被子,钉上钉子封棺。

这个棺材钉说起来才是最重要的,这可以说是棺木上唯一的利器,拥有镇压的力量,特别是那些有些年份的棺材钉,在黄土之内埋藏多年,更是不可多得的法器,不过这玩意全凭机缘,咱总不能随随便便去挖人家的坟,就为了这玩意吧。

刚才说了,内棺是安置尸体的,而外棺则是一些随葬品,其实这些摆设是段家身份的体现,普通人家直接把随葬品摆在尸体的中身处,而不会单独再开一个小棺,这样会耗费许多钱,真心是个技术活。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这里的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出殡下葬了。不过,其他的仪式都可以提前,但最后这两个仪式要在特定的时间段,也就是大中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消除一下棺木上的煞气,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谁也不想在最后关头惹出一些麻烦。

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正好趁着这会好好睡了一觉,中间孙叔帮我换了一次药,见我困得不行,也就没有多说。我则长出一口气,生怕怀中的东西被孙叔发现,等会将仪式进行完,我便找个借口请个假,将段靖这边的事情给弄清楚,不能够再继续这么不明不白的了。

临近中午时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孙叔喊醒,这次倒不是让我干什么体力活,而是要我在一旁看着,也好学学这些基本的仪式。

离rì中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随着孙叔的一声口令,棺木被几个大汉齐齐抬起,段家的人身穿麻衣走在棺木四周,按照普通的仪式来说,这出殡到村口,就得有死者的孝子将一个瓦盆摔碎。亦称为“摔盆儿”。

紧接着再由孝子执“引魂幡”带队,乐队吹打前方开道,更有其余亲眷沿途散发纸钱。这个过程必须一直持续,直到yīn阳先生引领至墓地。

至于下葬仪式就会简单许多了,而现在的情况是,段靖生前根本没有子嗣。所以说出殡仪式只能够稍作改动了。rì中时分,孙叔与我还有部分段家人在前,乐队在中,其后跟着的棺木和段家亲朋。

行至到村东头,孙叔朝着后方摆摆手。所有人全部停下,乐器手也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按照之前所说,段先生拿着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瓦盆摆在了棺木前面,孙叔冲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都离开些,免得打扰到他。

只见孙叔执桃木剑而立,先是冲着天地两拜,再对着棺木默念几声咒语。一道符咒迎风而起。嗖的一声,被桃木剑直直刺穿,孙叔闭目念动咒语,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桃木剑朝着瓦罐的方向用力挥去。

。。。瓦罐没有丝毫动静,不单单是周围的段家人。连孙叔也一脸的疑惑,一开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想明白。这瓦罐其实就是指这死去人的最后一道魂灵,魂灵消。瓦罐破。

段靖的魂魄还在我怀中的铃铛内,又怎么可能现在消逝呢,想明白缘由,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后退几步,静静地观察。

孙叔再一次默念咒语,猛然朝瓦罐挥打过去,仍旧是没有反应,一旁的段家人不缺少尖酸刻薄之辈,虽然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其他人听到。

说孙叔是神棍之类的,听的我额头上直冒汗,倒不是因为这么点话很是生气,而是担心孙叔他老人家生气,我生气最多回骂几句也就是了,要是惹得他老人家,那出了问题,我可是不会插手。

幸而孙叔也没在意,只是看着那瓦罐,掐指细算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估计这种情况是他老人家第一次遇见吧。瓦罐不破,yīn路不开,正在大家开始小声议论时,孙叔突然执剑猛然劈下去。

咔嚓一声,瓦罐破裂成几块,看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孙叔真是太彪悍了,竟然强制xìng的将瓦罐给破开了,急忙伸手放在胸口处感应,幸好铃铛内的魂魄还没有消散。

瓦罐已破,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孙叔眼睛扫一下众人,摆手示意,几个壮汉一起再次将棺木抬起,紧跟着孙叔身后,晃晃悠悠朝山下天地走去。

我于前面开路,远远看到两三个人围在坟穴左右,现如今坟穴已经挖好,只需下葬便是了。棺材被十多个人停在坟穴的正上方,随着孙叔一声号令,段家人开始大哭起来,眼睛扫过一圈,只见到几个年纪大的似乎哭的很是伤心,其余的都是意思意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特别是段夫人,真不愧是后母,哭泣几声赶紧拿纸巾抹抹眼角,生怕眼泪一不小心出来,把自己的装扮给弄花了。

随着棺木缓缓下降,这次“死人活”也到此为止结束了,棺木下葬三米六,漫天飞舞白sè纸符。孙叔抬头看下rì头,走到段先生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即带着我站到一旁,而此时,段家人和佣人开始一起填坟。

接下来的仪式都很是简单了,一个多小时过后,诺大的深坑被填满,尘归尘,土归土,下葬到这种深度也很少有玩意可以跑出来,这比那些在山洞内存放尸体的方法要靠谱一些。最起码广接地气,只要举行仪式的yīn阳先生不坏良心,故意在中间使些手段,这种下葬方式基本上万无一失。

忙活到下午,段靖的所有仪式才全部完成,孙叔拿着另外一份多余的红包,直接带着我走人,本来就对段家人没什么好感,除了那几个老家伙哭的很是伤心,其余人总是让我感觉是看好事的心态。

你说段家那后母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我看那段先生也不咋的,自己儿子的灵堂几乎上没有进去过,而且一路上我都没见到他掉一滴眼泪,这跟之前他来找孙叔帮忙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仪式完成之后,他似乎显得很是舒心,这家子人实在怪异,不过这也跟咱没有关系了。

下午当即和孙叔回到红云仙门,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刚回到红云仙门就有很多人在门口排长队了。不过这些人的情况仍旧和以前一样,很多人都是自己心理闹腾、作怪,并不是不干净的东西。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邪灵作祟,大多数都是有不可与人说的缘由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眼前这几位,分明是生了病不好好去医院看看,非说是鬼缠身,也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