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两男一女

他的手,修长分明,指腹圆润。月色印在刀面上,在他看来并没那么凉。含着笑凝她一眼,柔意布满眼梢。

他这一生,看似不见刀光剑影,却一直前行在风浪里,他不是笨蛋,也知道这一刀刺下去,这些人未必会放了乔菀。

可叱诧商界的他现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蠢事,为她而干。

手腕一转,刀尖刺破进了胸膛的皮肉,鲜血很快涌了出来,蕴在雪白的衬衫上,再顺着西装的弧线滴到地上,轻轻启唇,说了句,“放了她,不必为难个女人。”

乔菀整个人都傻了,她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反抗却被死死箍住。眼前熟悉的男人脸,始终保持着优雅地笑,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钳制乔菀的男人摸了把脸上的胡渣,又说了句,“一刀就想英雄救美?太便宜吧?”恶人总是贪婪的,想要看戏,又想让看到的戏精彩。

她一听,心脏被绞碎般地疼,拼命撕扯着被锁住的喉,“不要,我求你不要。”她的声音太微弱,根本无法传到简言的耳中,唯有那崩塌的泪腺,翻滚着她的惊慌。

简言轻轻闭了闭眼,将刀尖拔了出来,血流的速度又快了许多。淡淡的笑意布在唇角,胸膛的另外一处,一时间又多了道口子,只是他的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光线从他头顶缓缓滑落,蔓延在眉心,鼻梁,嘴唇。却照不亮他眼里的幽深,“放了她,我的命随时拿去。”

乔菀几乎要疯了,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晶莹,遮住她好看的眼睛。

她用力踩在男人的脚上,男人痛叫,一把松开手。

趁着这个空挡,她飞奔过去,没跑几步一把被勾了过去,“想跑,找死。”语落男人摊开手,身后一人便送去一把小刀。

于柏徽突然冲出来,无情得从简言身边闪过,伸手快速拔去了简言胸口的刀子,飞到男人的手背上,穿了他的手掌。

尖锐的余光轻轻瞥向简言,于柏徽的咬肌明显抽起在脸颊,他还真是有心计,这刀子,插入胸膛连一厘米都不到,就赚足了乔菀的眼泪。

一步步走向他们,冷冷道,“想杀人是吧?动手!现在就要了这个女人的命!但是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都给我陪葬!”

另外一人上前用刀子抵在乔菀的脖子上,颤巍巍地在直甩手的男人耳根说了句,“大哥,是于柏徽。”

“看见了,我没瞎呢。”

握住刀子的手有些许发抖,咽下口水问了句,“怎么办?”关于于柏徽,这些人都有耳闻,自从几年前和沈若天,简言这些人分道扬镳,他就成了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于柏徽折磨的人方法惨绝人寰,听说曾经有人背叛他便被他架在木板上,用铁锤敲打脑壳,流了一地脑浆。

手下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轻声道,“不然,把这女的当人质,我们带上车?”

“嗯。”带头的一想,貌似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点头允许。使了个眼色让人和于柏徽谈判。

架在乔菀脖子上的小刀往里抵了抵,“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乔菀看见身后捂着胸膛蹙眉的简言,大喊了一句,“于柏徽不要管我,去看看简言,送他去医院,我求你了。”

于柏徽充耳不闻,继续提着脚步,缓慢却有力地走向无路可退的几人,严厉道,“动手吧。如果你们想死的话。”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动手了。”

他一听,笑纹浅浅扩大,“我叫你动手,你敢吗?要是不动手,就是王八生的。”

“你你.......”

于柏徽是真的把人给逼急了,那人手上一抖,一条浅浅的刀痕划出条三厘米的细线,刺目的颜色真从那雪白的脖颈流出来。

简言倏然一提眼,目光扫了一圈,捡起地上的石头一个猛力丢过去,男人手上一吃痛,于柏徽趁机将乔菀扯到自己身后,差点把眼前的几人都撕碎了。抓住一人的衣裳,逼问了句,“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于柏徽的眼神本来就让人不寒而栗,如今这番逼问,与他对视之人差点吓出了三魂七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我,我不能说。说了我活不了。”

他点头,清淡地说了句,“你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说,我说,是赵爷。”

果然是他。于柏徽心口一沉,喝了声,“滚。”转身看见的却是简言和乔菀相拥的一幕。

她熟悉他的气息和眼光,手臂紧紧箍住他的精腰,有种再也不想放手的感觉。

简言不急不徐地说了句,“丫头,抱这么紧,伤口还疼着。”

乔菀一听,下意识地松开,目光移到他的胸膛,再抬眼,一脸的惊色,“走,去医院。”

说完就拉住了简言的大手,却不想有被一股手力扯进了怀里,耳边男人低低地笑,“没事,我又不是傻瓜,还真往深处刺?没想到办法之前,只能先拖延时间。”

眯了眯眼,柔和的眼光落在她脖子的浅淡痕迹时转为深邃,“又受伤了。”

肩头,忽然温热,她满足地笑着,“没什么事,只是划破点皮。”如果这个小口子能让她和简言早点见面,她宁愿早点受伤。她的执拗是对的,直觉也是对的。简言活着!他没有丢下她一个人。

这一刻,简言等待了太久,她的身子还是那么柔软,让她贪恋。

见面的日子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提前了这么多,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有人欢喜有人愁,于柏徽紧紧咬着牙,眸光凝聚着嫉妒和心碎。这就是简言和自己的差别吗?

这段时间虽然在乔菀的生活里,但简言却在她心里。可笑的是,于柏徽知道,离开这个女人的日子到了。他却不甘心,简言和乔菀现在不是夫妻,那他就有权利争取自己的爱情。

雪花飘了下来,沾染了三个人的发。一个人结冰,两个人融化。

房间的灯光打在简言健硕的胸膛,在他坚实的肌理上镀上一层金子般的光。

于柏徽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口一根接着一根吸烟。烟雾随着风飘散在外头,被雪花打散。

乔菀将东西收进医药箱,抿了抿唇,“包扎好了。真的不疼吗?伤口明明不浅,还逞强。”

简言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目光移向背对着他们的那道背影,将衬衫套上,走到他身旁,淡淡说了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叫嚣。

于柏徽侧目,脸色很沉,“既然没事,现在可以离开了。”

乔菀一听,突然喊了句,“外面这么冷,你现在要简言离开?那好,我和他一起离开。”

“你不许走。”于柏徽转身,他的眸光很寒冷,像是藏了把刀子般直击乔菀的心房,一字一句都很有力道。

她本来想据理力争,可目光不经意间移到于柏徽的手背时又生生咽了回去,“你的手,受伤了?”

于柏徽惨淡地笑笑,“你眼里只有简言,我这点伤,你怎么会放在眼里。”

面前男人的眸子太深邃,还杂着点淡淡的伤感,与他对视,差点被吸进那个黑色的漩涡里。

“我帮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吧。现在天气寒,很容易冻伤的。”

“不需要你用剩下的关心来怜悯我,你以为我会稀罕吗?”一句比冰块还要寒冷的话丢了出来后,于柏徽轻蹙了下眉,又补了句,“既然你不让简言离开,那好,我走!”

乔菀的心脏一痛,望着他的背影,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