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病梦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买得来,都有价格,而快乐,则无价。很多亿万富翁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唯独用多少钱都买不来快乐。

什么是快乐?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难,清明梦里,则不难。

所以在我现在的世界里,清明梦和快乐是划了等号的。

只不过我还没到可以控梦的阶段,我现在还在受恶梦的折磨,不过我相信总会苦尽甘来。

“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等你学会,你要教我?”悦儿伸开双臂搂着我的脖子。

“你的人生梦想不是通通都实现了吗?还需要清明梦干啥?”

“哪里实现了?”悦儿诧异的问。

“你喜欢当警察,当上了。想要个高富帅的医生当男朋友,得到了。说真的,有时我都羡慕你,我都恨不得和你交换灵魂和身份,你咋这么好命?”我一本正经的道。

“去去去,别臭美了!”

“那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梦想要在清明梦里实现?”

“我啊,要学清明梦是想看你在梦里折腾什么玩意儿,一入梦就跟梦游似的,又说话又动手的。别想做对不起我的事!连梦里都不可以!”悦儿用指头戳着我的额头道。

我感觉我额前的头发越来越少,怀疑自己到老要秃顶,原来就是她老爱戳导致的。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日头高照。

雪天的太阳因为白雪的折射,总是特别刺眼,我眯着眼拉开窗帘。

雪掩盖了这个世界的肮脏,但在太阳下,所有的污泥、肮脏又显露了出来。今天,我还是尽量打车吧,少步行,不然又是一脚泥泞。

悦儿不知去向,也许是和闺蜜逛街去了吧。

我很满意现在和她的生活状态,平常各自忙着工作,晚上静享二人世界;周末大多情况下各过各的,各找各的朋友聚会玩耍。

我吃过午饭,便去向清明梦学习班。

不知是我在学员中算是个名人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我总觉得杜臣老师对我格外照顾格外关心。我是一个不太习惯接受别人过多恩惠的人,无功不受禄,总害怕别人对我太好,我还不了。

和往常一样,学员们相互打完招呼,就各自搬出小板凳来坐在小院子里。

每次聚会,杜臣老师主要是负责讲解一些清明梦的技术要点,当学员误入歧途时,给矛引导和纠正。

其他时间,大家都互相交流最近清明梦的内容和感触,杜老师也会走下讲台,与大家分享他的清明梦。

总的来说,杜老师是个亦师亦友的好伙伴。

上完课,大家有时也会去聚餐,k歌,有时是土豪自告奋勇全部买单,有时是大家aa制。

虽然我比不上土豪,可请几十个同学吃饭唱歌的钱还是有的,我也掏腰包请了几次。

因为我挺大方,所以我的人缘在班上还算不错。

来这个班,不仅仅可以学习清明梦,也多了一群缓解寂寞的朋友,所以我越来越喜欢这个班。

“今天,我要提一个问题让大家思考,人可以在清明梦中,举起平常生活中举不起的东西吗?”杜老师笑眯眯的道。

我和所有学员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觉得杜臣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上来就问这么一个近乎弱智幼稚的问题。在清明梦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举起区区一个重物算什么?

我呆了一会,猜杜老师的问题肯定另有深意。

我举手道:“老师的意思不是梦里举起,是真的举起?如果可以,那是梦游了!”

“对,你认为可以吗?”

“我认为可以!”

“那为什么梦游的人,有比现实中更强大的力量?”

“因为做梦是潜意识在支配,人脑中百分之九十的能量蕴含在潜意识里。”回答到关系到我专业方面的问题,我自然是游刃有余,如果不是怕喧宾夺主抢了杜老师的风头,我完全可以滔滔不绝说上几个钟头。

“掌管脑袋的意识虽不同了,可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啊?那么,照你的意思,人的腕力,其实不是来自手臂;人的足力,也不是来自双腿,而是通通来自脑部?”

我暗想,这个问题越来越有意思了。

催眠师可以通过催眠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举起一百多斤比她自己体重还要重的钢铃;也可以通过催眠使一个彪形大汉连个一斤重的哑铃都拿不动。

从催眠的世界来看,人体的所有力量好象还真不是来自四肢,而是通通来自脑部。

所以我答:“没错,大脑是人体的主宰。当大脑觉得你可以举起这个重物,你就举得起;反之,你就举不起。思想可以改变一切。”

“好,崔老师说的很棒,大家请鼓掌。”

等掌声平息后,杜臣又道:“我说刚才的话,就是抛砖引玉,引出崔老师这番专业性极强的话来。因为最近有些学员跟我反映,她在做病梦,她很害怕。有时,病梦是有神奇的预示作用的,做完梦后身体真的会生病。那么,我想问问崔老师,这个病梦究竟是病真的已经存在了,是潜意识通过梦给主人和身体作出提示;还是病梦其实不存在,是大脑不小心做出了错误的暗示?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学员的未来究竟会不会因为大脑的暗示而真的生病?”

“问题在于,大脑为什么会做出错误的暗示?”大脑虽然一向英明,但也不是从不犯错。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认为这个学员是不是近期见到了什么亲人生病,目睹了他的痛苦。然后就很害怕疾病来到自己身上,于是便做了病梦。”杜老师紧锁眉头。

“我的建议是,必须尽快的控梦,或者用别的什么办法,忘记这个病梦。我认为即便身体是健康的,但若大脑反复暗示有病,那将可能真的生病。”

我知道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唯心,这个是心理学范畴,不是学员们了解的清明梦范畴。

所以为让他们理解,我又举了那个心理学中人皆尽知的例子来。前面我说过,就是在美国芝加哥,3个人被误关进冷库之中,冷库的冷气其实没有开启,但3个人在恐惧和反复的心理暗示下,竟然真的感觉到冷,最后被冻死了。

“有这么可怕?还好我没有做过病梦。”学员们顿时一片哗然。

“唉,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杜老师面色沉重的道。

“哪个学员生病了?”学员们紧张不安的躁动起来。

大家平常一起吃喝玩乐,感觉很好,有如同班同学情谊。

“今天谁没有来,就是谁病了。”

我们互相打量着彼此,数着人数。由于这个班是兴趣班,大家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不来,很少有人凑齐的时候,加上我是最后一个加入的学员,我确实不知道班上到底有多少人,我干脆就不数,静等着别人告诉我答案。

“是小君做病梦了?”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小君就是那个女摇滚歌手了,我也暗暗吃了一惊,心说怎么是她。

那个女孩,虽然抽烟喝酒,好象还吸毒,有着很多地下摇滚乐队都有的恶习。但为人乐观开郎,大大咧咧,人缘颇好。

“她什么病啊?”很多人问杜臣。

“淋巴癌!她的亲姐姐是血癌,刚过世半年左右。”

沉默,许久的沉默,一个活泼开郎的花季少女,突然的就成了绝症病人,大家都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今天不聚餐了,我们全部去医院陪小君,好吗?”

“好!”学员们纷纷应允。

一窝蜂出了院子,我才发现学员们基本上都有轿车。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寻常百姓终日在温饱线上挣扎,为讨生活已经殚精思虑,哪儿有心思来琢磨什么清明梦?

清明梦游戏毕竟是精神上的游戏,心理上的需要。

我站那寻思该搭哪个人的顺风车时,杜臣从他的丰田里探出个脑袋:“崔老师你没开车?”

“我是压根就没车。”

“那上来吧。”杜臣对我招招手。

“买车千万不要买日产车。日本一参拜靖国神社,中国脑残愤青就要爆发抵制日货大游行,砸车砸相机什么的。”我好心提醒道。

“日系车轻,省油嘛,就是图个代步,哪儿想那么多。啊?崔老师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擦了把冷汗道:“其实我这辈子最怕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去火葬场我都不怕。医院就像个屠宰场,除了妇产科有欢笑,其他科室都有如人间地狱,只能听见哭嚎和惨叫。医生们就像屠夫,将好好的一个人放在案板一样的手术**拆的七零八落,我走到医院附近腿就直哆嗦。可我爸觉得医生是个好饭碗,受人尊敬,非逼我当医生。我实在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面对血淋淋的人,就学了心理学。”

“这样啊,要不你不去了,我们去主要是想捐点钱给她。”

“一定要去的,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我叹了一声。

虽然我话说的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普通朋友不可能天天守在她病床前,也无非就是象征意义的看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