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祸福相兼(3)

变化骤起,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命脉被扣,真气涣散,半点动弹不得,心知中计,摇头苦笑道:“姓李的,三人中根本没有什么百晓生,千知畜,你当本人不知道么。”

李寻欢不屑地冷哼道:“你知道,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耶聿长胜点头苦笑道:“不知你绞尽脑汁,骗本人来此,居心何在。以你们几人的修为与声望.做出如此下流之事,不觉汗颜。”

一直缄口不言的西门吹雪冷声道:“小于,你最好放聪明点。在我们面前油嘴滑舌,无疑是自讨苦吃。”

陆小风接话道:“如不老实交待.就先斩了他双手,挑断他的筋。”二人一唱一合,耶聿长胜不禁浑身暗颤,背脊直冒凉气。知道室内之人除了诱自己中计上当的老者之外,每一人皆是杀人如家常便饭般自然。

他们昔年的威名与声望皆是用别人的鲜血与生命所铸就。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本人今日落入你们的手中,只好认栽,你们想知道什么,请问吧。”

楚留香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应该明白,我等皆是跨越了时空之人,即使为恶为善,对昔日的声誉毫无半点影响。”

说话间玉扇一挥,扣住耶聿长胜命门的老者候的松手,退向一旁。

耶聿长胜心中暗自骇然。楚留香等皆是看透江湖恩怨之人,若在唐代仗着武功了得,为非作歹,甚至谋权篡位,那还了得?李世民一定以为是遭到外星人入侵,中国历史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意念至此,点头苦叹道:“楚香帅轻功绝世,弹指惊雷,无人能敌。陆小凤灵犀二指,加上风舞九天,纵横天下,更是鲜有敌手了。”

语音一顿道:“傅兄练拨刀一式,在一个洞中苦练了十七年,西门吹雪七岁练剑,二七出道,二人刀剑称雄,谁敢争锋。”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纵是楚留香、陆小风、西门吹雪等人从大风大浪,刀尖剑锋中闯过的高手也不禁暗自震惊,相顾失色。

良久,楚留香击掌笑道:“看来我们真找对人了”。陆小凤点头道:“阁下直言吧,错乱武林,目的何在?”

“啊……”陆小凤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动容,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差点惊呼出口,良久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么知道此事?”话一出口,顿觉失言,忙摇头道;“我不知阁下说些什么。”

陆小凤冷冷一笑。那个目烁精光的老者忽然冷笑道:“小于,你中计了,老夫就是百晓生,宋、元、明清四朗江湖人士齐至唐代,如此破天荒的怪事难道不是有人蓄意捣乱,想使同道中人相互残杀,自相火拼吗?”

百晓生此言一出。耶聿长胜心中不禁有些想哭的感觉。自以为能玩江湖群雄于股掌之中。改写武林血腥恩怨史,没科到一败如斯,岂不是令人出乎意料之事。

深吸一气强作镇定道:“各位果然高明。可惜你们找错了人。”

陆小凤冷笑道:“不过,你是我们等人之后的人,本人相信,绝没有第二人比你对其中的奥妙更加清楚。难道你还想诡辩。”

陆小凤一针见血。耶聿长胜心中骇然。点头苦笑道:“各位既然如此认为,本人难以自辩,带我来的目的为何,直言吧。”

楚留香一冷笑道:“阁下是聪明人,该明白如何把我们弄到这唐代来,就该把我们各自送回去,免得在血雨腥风中打滚。”

耶聿长胜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原来,他们组织古城派的目的乃是为了退出江湖,并非称雄武林,岂不暗示错乱试验的失败。”

思绪疾转,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亦是糊里糊涂被人弄到了这唐代来,如今尚不能返回,又岂能帮各位之忙。”

傅红雪冷笑道:“如你真不能回去,我倒可用刀送你回老家。”

显然,傅红雪已动杀机。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眼前处境十分危险,如不用计摆脱众人,将只有死路一条。

思绪飞驰,沉吟良久道:“各位自是不会信我。但我仅有一法,各位不妨去武当找张三丰、王重阳、空闻、空见等释道中人,他们除了武林高绝之外,法力通玄,或许能遂各位之愿。”

楚留香冷笑道;“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走吧。”话一出口,身形扣住耶聿长胜的右腕,带着他疾弹而起,直朝古刹外掠去。

陆小凤等人一声不响地起身,随即掠身而出,一行人星夜直赴武当。

黄昏时分,耶聿长胜被楚留香等人挟持着赶到了武当山下,但见道旁古木成荫,石阶一级级地直铺向上峰,并无二十一世纪的车道缆绳,心中暗自疑惑。幸好连日未被几人强持赶路,并没有吃多大苦头。

赶到山脚,楚留香刹住身形沉吟道:“陆兄,我们分头上山。”

陆小风点头道:“楚兄所言极是。江湖传言,武当派与全真派在山上发生争议,必定聚集了不少高手,如目标太大,易给人发觉。”

西门吹雪点头道:“好,就这么定,我们在古刹会合。”话一出口,弹身而起,流星闪电船地直朝正峰闯去,身法之快,轻功之妙,鲜有人能及。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心惊:“西门吹雪如强闯上山。如有人出面阻拦,岂不是一场血战,以他剑法之犀利,不知有多少人将丧命于他剑下。”

陆小风见西门吹雪直闯正道。二话不说,朝楚留香等人一抱拳,掠身而起,疾朝侧峰掠去。阿飞与傅红雪互望一眼道:“傅兄,我们结伴上去。”话一出口,牵着他的手直朝右则而去。

耶聿长胜见了暗自骇然,如以眼前五大高手赶去。纵是张三丰与王重阳二人联手,只怕难以御敌。自己原想侍机溜走,没想到反而搅成这么不堪设想的后果。有楚留香监视自己,别说溜,就是想自杀都不可能。

楚留香目送几人身影消失,冷笑道:“阁下最好聪明点,如敢出声示警,休怪本人不客气。”话一出口,拉着他的手,弹身朝后蜂绕去,是对武当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耶聿长胜被楚留香带着走,跃林越山,显得轻松至极。丝毫不显吃力,心中暗自佩服其轻功之高妙,带着一人仍显得潇洒无比。

不知不觉间绕到后峰,天已将暮,遥远东边的山峰上跃出了一轮新月,夜风拂过,叶涛阵阵,沙沙作响,显得十分的幽清与宁静。整座武当山听不到半丝人语,更难闻鸡鸣犬吠之音。后峰下隐见楼阁隐隐,清观隐现,却不见半点灯火,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熟睡一般,耶聿长胜心中益加疑惑不解。

丘处机与王处一等人分明说过张三丰与王重阳在此争夺掌教之位,飞骑赶来,怎么不见半点异动。难道已发觉强敌入侵。

楚留香游目一顾,打量清观周围的形势,并来发觉半点异处,不禁冷哼道:

“阁下最好放明白点,张三丰与王重阳到底在不在这三清观,怎么不见半点动静。”

显是其心中生疑。

耶聿长胜冷笑道:“楚香帅何必多此一问,沿途听到不少江湖人物议论全真教与武当派在此争夺道家正邪之位,难道还有假?”

楚留香无言以对,方欲开言,忽然听后峰下传来一个怒喝之声:“朋友擅闻道家清静之地,未免太不将武当放在眼里。”紧接着响起一个冷喝声:“滚开,叫王重阳,张三丰来见本人。”

说话之人竟是西门吹雪。耶聿长胜不禁为之一震暗道:“相不到武当派早巳得讯.四处布下了明桩暗卡,无怪乎没有半点动静,似早有准备,西门吹雪等人势难得手。”

楚留香冷笑一声,“看来武当山定埋伏了不少武林高手。”说话间,峰下隐隐传来一阵兵器交击声,偶尔夹着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显是西门吹雪与人交上了手。

耶聿长胜理眉道;“武当派高手如云,北斗七星阵威震武林,足可与少林罗汉阵相比,西门吹雪纵是武功了得,只伯难以讨好。何况张三丰、王重阳皆是顶尖高手,香帅还没赶去。”

楚留香冷笑道:“北斗七星阵与少林罗汉阵虽然威力无匹,但要困西门吹雪、陆小凤、傅红雪这样的顶尖高手似乎不可能。”

耶聿长胜心中暗惊。峰下呛喝怒吼声越来越急,刹时灯火齐明,显然是陆小凤、博红雪等人尽皆遭到了狙击。不知道武当派与全真教有多少高手在观里,若仅是全真七子、王重阳、张三丰,以及武当六侠,似难阻截傅红雪等人的凌厉攻势,思绪飞旋,猛的想起张三丰乃是张无忌的师公,武当有事,明教是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何况李寻欢伤了明教的五散人和四大护教法王之二的白眉鹰王与青翼蝠王。

全真教与郭靖夫妇,杨过夫妇,东邪、南帝、北丐等人交情向来不错。王重阳上武当与张三丰论理,他们一干高手岂会不仗义助拳。想到此节,暗暗放心不少心中十分明白,若真是双方都邀有助拳之人.纵是楚留香赶去也是枉然。绝不可能冲破一教一派布下的天罗地网

峰下的吆喝怒吼声自三方传来,偶尔破空传上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显是双方打得十分激烈。不时有人伤亡。耶聿长胜料不到事情会演变如斯。与原计划竞大相径庭。反而导致了江湖武林的血腥恩怨史。

否则,一干江湖好汉,仗义英雄,结盟跟李世民作对,纵是千军万马也难平息,历史也会因此而改变。思前想后,只要顺其自然。心中的疑虑为之一消。

楚留香静立在一礅巨石之上,注视着峰下灯火通明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心中十分明白,落入了王重阳与张三丰的圈套中。陆小凤等绝难得手,甚至全身而退都极为困难。

二人各怀心事,缄口不言。山风拂过,松针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平添无限荒凉与冷清,耶聿长胜几次想趁机溜走,但一见楚留香凝重地脸色,心情显得十分的凝重。

心中十分明白,以自己的修为,绝难逃出十文就会给楚留香捉住。以其旷世无匹的轻功,凌波微步在他手下发挥不了半点效用。

耶聿长胜思忖间,忽然听到一阵“哇哇”的山蛙呜叫声响起,不禁为之一震,循声望去,一个人头下足上,双手撑地,从后峰一纵一纵地出现在眼帘之内,赫然用毒驱蛇的祖宗西毒。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心中大喜:“这老毒物在此现身,不知为了何事,只要他缠住楚留香,自己就有机会溜走。”

楚留香似极关心降下的战斗,对西毒现身竟丝毫未觉。

转眼问欧阳峰到了五丈之外。耶聿长胜心中暗喜,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楚留香,却不敢出言相求。

欧阳峰冷冷一笑,单掌支地,朝耶聿长胜扮了个鬼脸,“哇”的一声蛤蟆叫,纵身而起,凌空一翻,不偏不倚地落在楚留香左侧的树梢上,仍是头下足上,双掌压在两枝树枝上,微微颤动,却不会掉下来。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暗自骇然,昔年郭靖串改九阴真经竞给他鬼使神差地练成,真气倒窜,比之正宗练法更具威力、乃至于第二次华山论剑,东邪、南帝、北丐等人皆败在其手下。

幸好黄蓉当时用计将其逼疯,始未作乱武林。

此时魂游唐代,借物现身,虽仍是神智不清,但其一身修为似又精进了不少。

又岂能不令人震惊。

楚留香乍闻一阵猎猪的衣袂带风轻响,不禁为之一惊,霍然转身,见一个装束古怪,头缠青布的老者头下足上“站”在一棵大树上.犹如蜻蜒般随风摇晃,不禁神色为之一变抱拳道:“阁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