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午夜的时候,李肃的人头已经高高的挂在陈焉营寨的正中了。而陈焉也得益于曹操之前的营寨遗迹,扎营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本来是曹操在濮阳城外扎下大营围困濮阳城中的吕布,现在倒好,几天的时间过去,立即变成了陈焉在濮阳城外扎下大营围困曹操了。

至于吕布东逃去了何处?陈焉自然并不清楚,不过他暗中派遣使臣联系臧霸,臧霸乃是山东一霸,到时候照顾照顾吕布理应不再话下,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否仍在惦记着已经被刘备据为己有的徐州。

这一夜春风拂面,倒还当真有些温暖的意思,虽然夜已深沉,陈焉等人却都未睡觉,郭嘉和陈宫一左一右陪着陈焉远眺不远处的濮阳城,今夜是陈焉刚刚立足的时刻,这个时刻最害怕遇到敌军的骚扰。曹操是个多谋善断之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想不到第一次与曹操的相遇,竟然是在濮阳!

果然,片刻之后,濮阳城南门上传来星星点点的亮光,若是不注意看,还会以为是哨兵的火把,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这亮光的跳动乃是遵循着某种韵律,让人觉得十分诡异阴森可怖。

陈焉低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宫立即答道:“当初我曾经在曹操手下见过这种方式,这是荀攸所想出的一个谋略,乃是用火光传递信号,现在信号的意思便是:敌人没有动静。”

陈焉闻言大喜,有陈宫在这里,对付曹操就增添了不少的胜算。

此时陈焉的军队大多都藏身于营寨之中,营中出了门口和帐篷附近,也无多余的灯火,正现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正是这般景象,才让曹操那边的灯火放出敌人无动静的信号。

陈焉心中暗自盘算道:“曹操啊曹操,我就等你上当了。”

便在此时,忽然贾诩快步俯身走了过来,上前说道:“主公,吾闻曹操善用兵法,善用虚实之策,咱们此时正是驻扎营寨的时候,若是灯火通明,成夜劳作,兴许曹操还会过来骚扰,若是这般鸦雀无声,反而到会让曹操心生警惕。”

陈焉听了这话,猛地一拍大腿,说道:“贾诩先生说的对啊!”此时他心中想到的正是《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后,面对两条小路,曹操专门挑了一条冒烟的小路而走,可见其疑心之重。

想到这里,陈焉当即下令道:“来,点火,扎营,后面还有不少工事并未完成,咱们连夜将营扎好!”

说罢陈焉营寨之中渐渐燃起了火光,之后不少士兵一身轻便衣装,便开始在营寨之中做起了建筑工事。

就在这时,遥远的濮阳城楼上,曹操正举目远眺,看着陈焉的营寨。

本来漆黑一片的陈焉营寨此时却忽然亮起了火光,曹操手搭凉棚,低声问道:“奇怪,这家伙本来营中鸦雀无声,为何现在却忽然都起床扎营了?莫非在梦游?”

一旁戏志才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想来恐怕是陈焉之前担心咱们去劫营,因此一直蓄势以待,但是他看咱们半天没有动静,便放松了警惕,因此才开始继续建造营寨吧?”

曹操捻须微笑道:“如此说来,这个陈焉也不甚了了啊。”

另一旁荀攸却摇头说道:“我看不然,陈焉此人向来智谋百出,怎么会如此轻率呢?”

曹操将头偏向了荀攸,眼睛一眯,问道:“那么公达(荀攸字公达)觉得陈焉这是引诱咱们过去出战了?”

荀攸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另一旁戏志才却说道:“我倒觉得陈焉此举不像是故意引咱们过去,主公且看,这陈焉军营寨未稳,鹿砦和栅栏都未建成,如今所沿用的还都是咱们之前尚未拆除的防御工事,如此简陋的防御设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咱们的进攻?”

便在此时,忽然曹操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曹操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将军缓缓走来,竟然赫然是夏侯渊!

夏侯渊也是刚到濮阳没多久,他箭伤初愈,虽然无甚大碍,但是却也影响了他卧病许久,错过了不少关键战役,如今他站在城楼上,远远看见陈焉的旗帜,立即变得面色阴沉,大怒欲狂!

“孟德,我要出战!”夏侯渊狠狠说道。

“妙才,今夜咱们还未决定是否出征,不必这么着急,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曹操低声宽慰道。

不愧是曹操,一席话便说的夏侯渊冷静下来,夏侯渊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却是个理智之人,否则的话也绝不会有以后虎步陇西的辉煌战绩。

听罢曹操的劝解,夏侯渊终于是深深呼出一口气,指着陈焉的营寨说道:“孟德请看,陈焉此时立足不稳,营寨之中多有破绽,若是让我出征,我突袭其营寨西侧,趁虚而入,直捣中军大营,就算不能够斩杀陈焉,至少也能制造出相当大的混乱!”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连忙去看,只见陈焉西营的确散乱,不仅还未有营门,甚至连守卫的士兵都寥寥无几。

荀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说道:“妙才将军此计甚妙,以妙才将军的速度,定能打陈焉一个措手不及,而咱们正面可以以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将军为主将,**,想必定能一战成功。”

曹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但仍是不忘转头询问戏忠道:“志才以为何如?”

戏忠点头道:“陈焉今夜立足未稳,无论失败,的确应该趁早攻打,否则若是让陈焉站稳了脚跟,咱们再想图谋可就困难重重了!”

曹操想到这里,猛地一咬牙,说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咱们立即出击!”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濮阳城中的火光信号再一次快速地移动了起来,当然,这一切变化,都未逃脱陈焉身边谋士陈宫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