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着袁术打出了这种温情牌,孙策实在是不知道该当如何应对,他不是冷酷无情之人,也许有着年轻人的热血冲动,但是在面对故人的时候,他总是会心中念着旧情。

如今遇到袁术,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袁术见孙策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多做回应,只是默默的将那玉玺捡起来,然后递给了孙策,说道:“伯符,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可饶恕,这是玉玺,之前便是你交给我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只不过我要多说一句,这东西只是个凶恶之物,任何人拿到了,恐怕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孙策微微点头,但是却并没有拒绝,他也知道这玉玺不过只是一个代表,一个象征,丝毫没有实际的作用,但是如今看到这玉玺到手,他却不能够拒绝。

因为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算是孙坚的遗物。

孙策默默结果了玉玺,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

袁术望着孙策,则是眼中仍是流露出些许关怀,缓缓说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袁术忽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孙策周瑜看到了这一幕,都是有些紧张,无论如何此时袁术和孙策此时都是对立面,两人是敌人,因此孙策和周瑜都要谨防袁术死前反扑!

但是袁术却默默的将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心自我了断了。

一旁杨弘看到此景,高呼道:“圣上!不可啊!”

袁术闻言冷笑,说道:“圣上?我是什么圣上?我不过是一个穷途末路的野心家罢了……”

杨弘连忙转向孙策,哭喊道:“伯符将军,当初你来到这里,我家主公待你不薄啊,你如今有了江东的地盘,那也是多亏了我家主公啊……求求你,网开一面,饶他一条性命吧!”

孙策望着杨弘和袁术,眼中忽然有一种光华流过,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回复了平静,他微微摇头,沉默不语。

袁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心知肚明,孙策这小子,还是想要他死啊!

想到这里,袁术猛地一用力,但是却并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喉咙割断。他一声长叹,忽然调转了剑柄,让剑柄冲着孙策,之后缓缓说道:“伯符,你帮帮我,我始终没有勇气下手。”

孙策望着袁术,面部表情十分复杂,虽然袁术该死,但是孙策亲自下手的话,也十分困难。

袁术见孙策犹豫,又是一声苦笑,说道:“就当是在我走之前帮我最后一个忙了,这样一来,咱们两个两不相欠,如何?”

孙策听了这话,缓缓点头,之后接过长剑,一剑刺穿了袁术的胸膛……

袁术闷哼一声,缓缓到底,胸口的伤涌出血来,渐渐将袁术淹没,一如被大水淹没的寿春城……

孙策望着袁术渐渐死去,心中百感交集。周瑜却站在一旁,缓缓说道:“恭喜伯符,终于夺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孙策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他拿起玉玺,轻轻抚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

而就在此时,张辽和高顺的小舟终于到达了高地之上,吕布此时和陈宫带着侥幸活下来的战士们,如同丧家之犬。

看到张辽到来,吕布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毕竟自己竟然遭遇了如此大的浩劫,这是他和张辽都始料未及的。

这一场大水几乎席卷了整个吕布军团,让他全军覆没,而更令人难过的是,此时躺在小舟之中的高顺生死未卜!

吕布猛地将高顺抱出了船中,时候放在地上,仔细探看,他看到高顺浑身至少有七八处严重的骨折,小腿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此时高顺双目紧闭,身子发烫,恐怕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吕布心中着急,虽然高顺曾经背叛过自己,但是却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再加上如今他对自己已经是忠心耿耿,吕布更是想要救活他。

陈宫望着高顺如此悲惨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主公,听闻臧霸将军乃是出身太平教,太平仙人于吉向来以通晓医术闻名,我觉得这太平教中可能会有医道高人。”

吕布闻言心中勉强燃起了希望,他望着高顺,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今日竟然发生如此变故……”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遥遥望着远处孙策的战船,怒道:“好个孙伯符,若是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毕竟高顺急着需要救治,吕布也再无兵力可以一战,他当即不敢耽搁,立即回兵徐州。

徐州距离寿春并不算远,此时夏侯惇已经占据了小沛,小沛乃是要道,又是徐州的唇齿,吕布不得已,只得抄小路向着徐州退却。

想不到吕布当初出兵之时意气风发,如今回到了徐州,却只剩下了狼狈的下场,便是连小沛都丢了,更是折损了许多兵力,不知道再如何抵挡曹操。

好在吕布天性是个豁达之人,虽然心中苦闷,但也至少并未多做计较。反而是陈宫,心中忧虑过多,因此一直都在沉思不语。

提心吊胆之中,众人终于是到达了徐州,而此时的徐州仍是因为曹操的屠杀,显得格外冷清。

尽管到了春暖花开的春天,但是徐州仍是一派萧索。再加上吕布刚刚吃了败仗,走在路上,简直已经到了垂头丧气的地步……

附一进城,陈珪陈登两父子再加上臧霸便迎了出来,他们三个脸色也不好看,并且走起路来都有些有气无力,不必说,自然是因为在小沛一战,三人不仅仅与刘备火并了起来,还被夏侯惇的部将韩浩掩杀了一大阵,险些殒命当场。

吕布此时并不知道这事,三个人谁都不希望让吕布知道,因此谁都不愿意抢先说话。

但是这三人看到吕布之后,忽然释然,虽然他们三个很惨,但是眼前的吕布简直比他们三人还要惨……

走的时候乃是浩浩荡荡数万大军,如今回来却只有零零落落千八百人,并且连旌旗都未能带回来,若说是残兵败将,恐怕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吕布军队。

陈珪心中大惊,上前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