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再说这一边文丑和高览两人屯兵白马,和陈焉的营寨隔着一面荒野相望。高览是个多疑的人,这些天文丑虽然坐拥大军,但是始终按兵不动,早已经引起了高览的怀疑,但是高览同时也是一个能够沉得住气的人,他并不愿意出头,毕竟枪打出头鸟,他还是想等等后军的张郃到了再说。

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这是抱在一起的,高览张郃,这俩人关系密切,因此若是将文丑和高览放在一起,俩人难免互相看不顺眼,或者是单纯的缺乏默契。

但是也是因为文丑和颜良的关系实在太好,如今文丑大军压境,前面便是陈焉的老巢,可是文丑就是不采取行动,也难怪这一次高览会怀疑,很多士兵都开始打起了腹诽,说是颜良已经将文丑也劝降了。

其实文丑只是单纯的不轻敌,因为他深刻的了解到陈焉的实力,能够将颜良和沮授的组合玩弄于股掌之上,如此的行径,实在是令人佩服,若是文丑轻举妄动,恐怕下场不会比颜良好太多。

要知道,在陈焉的鼓动之下,这颜良可是惨遭满门抄斩了啊,虽然说这其中都是袁绍的推动,可是如此的下场,足以令别人惊醒了。

这一日文丑仍是在研究白马附近的地形,忽然一阵喧哗和惊叫声传来,让文丑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军帐,只见一群人耀武扬威进来,这群人手中举着长枪,长枪的尽头竟然穿着好几个人头!

那可是血淋淋的人头啊!

文丑见状大惊,因为这些人头他都认得,不是别人,正是颜良的家眷。

文丑大怒,虽然他知道终于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这恐怖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会是如此的感受。

首先,作为颜良曾经的至交好友,文丑感觉十分不舒服,先是想要呕吐,再加上惋惜和痛心,令文丑此时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而其次,作为袁绍的武将,文丑更是很不爽。且不说颜良投降陈焉,是颜良理亏,毕竟颜良在袁绍帐下辅佐十余年,是个老臣,更是个功臣,如今面对功臣,袁绍竟然使出了这种激烈的手段,实在是令文丑寒心。

文丑长叹一声,呵斥那些人道:“畜生,虽然颜良做错了事,可是他的家眷无罪,为何如此对待他们的家属!”

那些士兵显然都没有想到文丑会斥责他们,当即连忙跪地说道:“回禀文丑将军,这些都是主公的主意,吾等不敢怠慢。”

文丑这才点了点头,脸上全都是不乐意的神情,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脱远处高览的眼睛,他看在眼中,又是有了计较,文丑竟然对袁绍的命令如此不满,更是对颜良充满了同情,好家伙,看来这家伙是真的要造反了,要去陈焉的军中寻找他的大哥颜良了。

想到这里,高览连忙叫来了心腹,当即便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了张郃,另一封直接寄给袁绍,内容大略相同,便是文丑对袁绍十分不满,又消极怠战,恐怕要和颜良一样,投靠陈焉了。

不久之后,袁绍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当然,这时候的袁绍早已经从郭图那里听到了文丑想要投靠陈焉的谣言了,看到高览来信,袁绍更是深信不疑,登时猛地拍打桌子,怒气勃发。

“好一个文丑,好一个文丑,颜良文丑,你们两个,真是狼子野心,我本以为我带你们不薄,我本以为你们两个是我的左右手!可是!啊!”

说到这里,袁绍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将桌子斩断,怒道:“忘恩负义,我要将你们抽筋剥皮!”

然而另一边,张郃收到了信件之后却是满腹狐疑,别说文丑,就算是颜良,他都不相信颜良会投靠了陈焉,可是如今袁绍将颜良满门抄斩,怕是颜良只能投靠了陈焉了。

话说回来,且说颜良这一日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便出门走走,虽然此时他还是被软禁起来,但是因为陈焉的照顾,颜良的活动范围已经相当大了,人也自由了许多,除了不能逃走,几乎与陈焉的手下无异。

也是巧合,他若是不出门还好,一出门便远远的可以看到文丑的军营之中挂着几个人头。

颜良武功精湛,目力过人,乍一看还没什么,等他定睛细看的时候,“啊”的一声吼,堂堂河北的听柱颜良险些跌倒在地!

那人头一个个,一颗颗,都是颜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这些都是他的家人啊!

“袁绍!!!”颜良纵声怒吼道,怒气勃发,直冲斗牛!“我不过是败给了陈焉,被他俘虏,我又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为何你要如此对我!!袁绍!!”

颜良纵声长呼,声如奔雷,陈焉在后面听见,与贾诩相视一笑,贾诩低声说道:“主公,恭喜您得到了猛将颜良。”

陈焉摆手笑笑,虽然这一次真的是得到了颜良,但是毕竟用出的方法有些卑劣,并不算君子所为。

可是这乱世之中,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了,陈焉当即连忙快步走出,找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颜良,说道:“颜良将军……您,还好吗?”

颜良挥拳捶地,尘土飞扬,他高声喊道:“袁绍,你这贱人,你这挨千刀的懦夫,今生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说到这里,颜良猛地站起身子,对着陈焉说道:“大司马,罪将颜良,愿意为您充当先锋,将袁绍斩落马下!”

陈焉闻言大喜过望,他望着颜良虎背熊腰的身躯,器宇轩昂的气势,以及坚毅卓绝的眼神,他心中明白,这一次,这一位名震河北的猛将,能够让曹操麾下众多武将暗淡无光的枪神级别的将领,终于可以无条件的,投降自己了。

“哼哼……这下子我的阵容又充沛了许多,下一步,我要收服文丑!”

陈焉在心中悄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