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陡然一惊,本来做好要丝身的准备,没曾想他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自己得额头,继而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儿。

桑梓坐起,望着冷无欢离开的方向,痴痴地发起呆来,心莫名的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苦涩酸痛,百般滋味。

海棠送来汤药,桑梓捏着鼻子喝了一个底朝天,撩起被子,强迫自己睡下。

几天以后,西埔街浣梓轩。

桑梓着一件粉色长裙,外罩紫色小衫,三千青丝绾成一个三转小盘鬓、两支水晶蓝宝石簪、玉镶红宝石簪插入髻中,一看便是一个刚刚新婚不久的小妇人妆容。

刚踏进收拾一新的浣梓轩,便被之前一群雇佣的小厮和丫头围观过来。

环儿袖口挽起,在围裙上擦拭了下手上的灰尘,快步走向前来,一脸的惊喜,眼眶中似有泪花,“小姐,您终于来了!”

桑梓看着眼前修葺完好的浣梓轩,还有自己选出来的伙计和帮手,不管是陈设还是人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奇怪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浣梓轩被砸场以后,他们这帮人哪来的修理费用,而且这几天,没有顾客光临,他们又是怎么在这儿呆下去的?

“梓儿?”桑梓正狐疑之际,唔得被生后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惊醒,转身,只见那男子修长的身躯,穿一件月白色锦缎长衫,领口和袖口处绣着如树叶般的图案,手执一把纸扇,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俊脸,不薄不厚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垂涎三尺,丫的是他——夜雨寒!

“呦,夜公子?”只见浣梓轩的掌式张伯很是熟络的迎接上去,带了些许的逢迎之色,“还真是巧了,我们家主人今天也来了,您不是一直找她吗?来来来······”

“张伯?”桑梓一脸不悦的小声低喝着,“你认识他?”

张伯本就是个精明人,看桑梓脸色骤变,不免有些尴尬,想要开口解释。

“小姐?”环儿自知自己和桑梓关系最为亲密,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解释着:“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夜公子出钱给收拾着我们的浣梓轩,那天我们的场子被砸坏以后,是夜公子第二天派人送钱过来,要不是夜公子有心,恐怕浣梓轩也不会撑到现在,后来他每天晚上都是亲自过来看看!很是关心我们大家。”

桑梓一脸的狐疑,他有这么好心?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什么夜公子!”桑梓没好气的高声纠正道:“他可是堂堂雪国太子——夜雨寒。”众人闻听,无不肃然起敬,纷纷下跪做叩首状。

“梓儿!”夜雨寒不去理会众人的反应,想必也是见怪不怪了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场景,缓步走向桑梓身前,看向桑梓的眼神有几分的痴迷和停顿,“几日不见,你消瘦很多!”说着,伸出一只纤长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桑梓略显清瘦的脸颊。

桑梓闻听,本能的后退两步,心里依然没好气,自从那晚浣梓轩砸场以后,自己也想了很多,那些乱臣贼子一定是跟了夜雨寒的步子来的,自己一个以前又丑又胖的傻子,能得罪什么人,无非就是他太子身份引来的一场杀戮。

“太子殿下!”桑梓颇有几分下逐客令的意思,微服了服身子,语气不咸不淡的说着:“浣梓轩庙小,容不下夜太子殿下您这样的贵客,如若您有心让浣梓轩能在这凌国帝都立足,还请殿下以后少来小店为好!夜深了,还请殿下早些回驿馆安全!”

夜雨寒悬在空中的手,黯然垂下。一张俊脸充满无限惆怅,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好不客气的拒绝和驱逐,而自己的那颗不安分的心,却牢牢地被眼前这个女人紧紧的拴住,有一种想要倾尽全部,也要和她厮守一起的**。而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人生第一次,心有不甘而又无能为力。

桑梓见他神色消弭,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是他一番精心的筹谋被自己无情的拒绝,伤了他一个雪国太子身份的自尊,“太子殿下,您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未了吗?”桑梓一副咄咄逼人状,生怕他还赖着不走。

“有!”夜雨寒退去刚才一副怜惜爱怜的迷恋之色,继而换做一脸的刚毅和玩味,“张伯,算盘拿来!”

“诶!”张伯很是恭敬的将帐桌上的算盘拿给夜雨寒。

夜雨寒接过,噼啦啪啦拨弄一通,嘴角微勾,迷倒身后少女一阵儿唏嘘。

“夜太子好帅啊!”

“是啊,都说幽王要比夜太子还俊美几分,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现在只看夜太子,就已经美的不行了!”

“嘘——”环儿适时地打住低下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小丫头片子,带了提醒的语气小声说着:“快闭嘴,小心主人听到,该罚你们了!”

“那——”夜雨寒将手里的算盘往桑梓面前一摊,带了几分挑逗的语气说着:“看到了,这个数!”

桑梓眼神直直的看着眼前算盘上被拨撩起的三颗黑珠,但不知道它们代表了着什么,因为前世自己不是学财务出身,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却从不知道它是怎么用的,所以,看不懂!

“这是多少?”

桑梓语出惊人,夜雨寒差点被雷倒在地,“堂堂幽王妃,竟然看不懂算盘?”

“我又没学过这个东西,我们那儿才不用这个破玩意!”桑梓一副理直气壮的说。

“不会用算盘,那你将来用什么跟人家做生意?”夜雨寒很是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副反应很是奇怪的桑梓。

“计·····”桑梓一个现代词刚一脱口,唔得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夜雨寒面前这样口无遮拦!

“计什么”夜雨寒看着桑梓,寻根问底的追问着。

“忘记了!”桑梓慌忙改口解说着,“是以前我为了帮娘亲数卖出的绣样,胡乱计算的!”桑梓说完,环儿也很是配合的说着,“是啊,以前我们家小姐寄东西总是记不住,我们姨娘总是拿自己做好的绣样让小姐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