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邪之所以要推迟一日再战,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原因。wwW,qUAnbEn-xIaosHuo,cOm

他要抓紧时间领悟《木火通明》,否则明日对上田中泽的时候,多半会是输多嬴少的局面。

在看了宋刚与田中泽的比斗之后,任无邪隐隐捕获到了一丝灵感。

元气和内功不同,它有很强的五行性质和排异性,且元气是由父母之精气所化生,因此也具有很强的家族遗传性。元气是为生命之本源,元气充足则体健,元气受损则病弱,若是没有元气则死亡。

在禹神大陆上,任何生物都具备元气。

每个人刚刚出生时,亦都会拥有先天元气,在习惯上,称之为“天赋”。先天元气的强弱,即是天赋优劣最重要的区分标准。

一般来说,宋家七成以上的宗族弟子,都是五行属木的元气,因此他们在初期修炼之时,多数使用木属性的兵器作为辅助,如乌木剑、桃木剑、松木剑等等。

而今日田中泽,使用的却是一柄通体赤色、如同火焰燃烧的铁铸剑形刀,从这一个侧面,即可推断出此人的元气属性为火。

火,通常是没有固定形态的,田中泽在实战中,肯定是对剑形刀进行了元气加持,这才使他的兵器,变得赤炎如火,增强了战斗中的杀伤力。

既然田中泽能利用火元气,使一柄铁制兵器同时具备金、火两种属性,触类旁通之下,任无邪何不将自己的身体也看成是一种兵器,再利用吸星**、吸取外界的火元气变为己用,如此一来,他体内不就可以暂时性的拥有木、火两种元气了吗?

而同时拥有木、火元气,恰恰正是催发火龙剑气的前提。

木元气是任无邪的天赋元气,是为基础,火元气则是暂时性的汲取,正好当作引子。

当天晚上,任无邪为了验证此法,即吸取马厩里的数百匹骏马的元气来尝试(在十二生肖的动物里面,马匹正好对应五行的“阳火”,也就是说,如果不发生变异的话,马匹拥有的元气,应当是属火的)。

而任无邪正好就住在马厩旁边的小茅屋,条件可谓是近水楼台、得天独厚了。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修炼《木火通明》,一直练到三更半夜这才罢手。

马厩里的好马,基本上都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元气巨损,伏于马厩前,重重的喘着气。眼神充满了委屈,像是要哭。

但任无邪不知道的是,藏在黑暗之中,还有一双眼睛,正密切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

第二天一早,天气晦暗,细如花针的牛毛雨丝,在晨风中摇曳、散落。

宋廷看着天空的小雨,心情却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

他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安排任无邪和田中泽的战斗,转移到室内的练武房进行。

这样一来,因场地有限,能够现场观看比武的弟子,人数就肯定不多,届时无论战斗结果如何,他都能够有效的控制在场弟子的言行,免得出去之后胡乱说话,有损宋家名声。

对于宋廷而言,这一场比武,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一件非常尴尬、甚至棘手的事情。

要知道,任无邪以宋家的下人自居,他若赢了田中泽,就可以一举扬名,此战最大的受益者,将是他自己。而届时,宋廷则必须十分头疼的处理任无邪的身份问题,因为对于一个守护了宋家名声的有功之臣,如果再像以往一般以奴隶对待,无疑会落人口实。

但偏偏任无邪的出身,极为敏感。就算他有心提拔、栽培任无邪,只怕家族里半数以上的长老都会出言反对。

若为了一个区区的任无邪,而引得家族不睦,会不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呢?

转念再想,若最终仍是田中泽胜出,那结果只会更加糟糕。堂堂的二流世家,岂能因为宋放不在,就找不出一个压制田中泽的弟子?这事要传了出去,宋家上下,都将脸上无光,沦为笑柄。

那么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是平局!

只是任无邪真有这样惊人的实力吗?

宋廷心中暗叹,坐在练武房的主位,眼神罕有的闪现出几分犹疑、苦恼之色。

此时,练武房里,田中泽和任无邪,已经各就其位。

不等敲响战鼓,两个人,就已经很有默契的同时出招。

他们一上来就是不遗余力的强攻,每次刀剑纵横交错,便又倏地分开。身形尚未落稳之时,轻功一展,转瞬间又已缠斗了一起。

如此分分合合,足有三四十个来回,任无邪在田中泽的猛烈攻击之下,你来我往,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旁观众人,全都震惊不已,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棋逢对手、势均力敌啊!

宋刚更是自愧不如,他自幼承名师指导,而任无邪则是无师自通,但两相比较之下,武功反而略有不及,心中岂无感慨?

另一边的宋廷,则是越看越爱,他身为堂堂大族的族长,又怎会没有爱才惜才、包容提携的心胸?

早在昨日,看到任无邪露的那一手飞剑之时,宋廷就已有几分自责之心,有人才而不能发掘,不是过失又是什么?

想不到任无邪这十六年来,勤苦自强,实力竟然已不在宋刚之下,若是稍加栽培,他日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宋放!

如此人才,他若不能为宋家挽留,反而被田中泽给招揽过去,那岂不是家族一大损失?

至于长老那一方面,他亦暗暗下了决定,就算费尽唇舌,也一定要说服他们。

自古英雄不问出身,此战不管输赢如何,宋廷都要尽已所能、力排众议,让任无邪成为宋家的正式弟子。

却说练武室内,两道人影再又分开。

田中泽豪爽笑道:“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任兄且试试我的‘火中取栗’!”

“火中取栗”四字说完之时,他手上通红的剑形刀,便竟忽然燃烧起来,且火焰一致朝前,情形十分诡异。

任无邪首当其冲,立即就感受到剑形刀灼人的热度,气势逼人!当刀身上实实在在的燃起火焰时,任无邪若稍微应付不慎,木剑就有可能被田中泽的刀引燃,甚至连衣服也是如此。

若是在昨日之前,对付田中泽这一招,任无邪就会感到投鼠忌器、无从下手,但经过了昨夜《木火通明》的练法,此刻却巴不得剑形刀的火焰,再燃得猛烈一些。

“田兄尽管放马过来!”

任无邪自信不凡的微笑,却是恰如其分的瓦解了田中泽营造出来的气势。

两人再次短兵相交。

但在任无邪的木剑即将接触火焰刀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改变了剑的路式,中路大开,田中泽的剑形刀即笔直的朝着任无邪的脑袋劈去!

田中泽显然料不到任无邪有此一招,微微惊愕。

场内众人,亦是整颗心都提了上来。一直静静观看的宋玉屏,更是花容惨淡,小手紧紧掩住自己的香唇,险些就要惊呼出声。

“当!”

千钧一发之际,任无邪的左手却忽然挡住了火焰剑形刀!

田中泽再次愕然。

任无邪的这只左手,肯定是有什么古怪,不但能挡住犀利的剑形刀,使之难以下劈,而且还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竟然瞬间“粘”住了他的兵器,下劈不是,抽回亦不是。

更为关键的是,田中泽注入刀身的火元气,竟然有种一泄如注、被人吸取的感觉。

田中泽心中一惊,骇然色变道:“这……这是控元术?”

田中泽无暇细想,当即再运功法,本来被任无邪吸住的兵器,竟忽然中分两段,刀尖的火焰瞬间消逝,但却速度惊人,如同离弦的劲弩,直朝任无邪的手心射去。

如果任无邪不及时作出反应,刀尖就有可能穿透任无邪的掌心。

然而,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任无邪想要避开这骤然飞出的刀尖,似乎不大可能。

就在众人暗呼危险的时候,任无邪却忽然反手过来,变掌为拳。刀尖击中拳头,却竟然没有伤到任无邪的皮肉,只是它的强大的冲劲,迫得任无邪向后划了长长一段距离。

“木神拳!”当即就有宋家弟子惊呼出声,道:“这家伙,他竟然学会了木神装里面的木神拳?”

人群一片哗然,但很快就静了下去。因为尽管任无邪匪夷所思的使出了木神拳,但就眼下的局势看来,似乎还是任无邪输了!

“结束了,他到底还是输了半招啊!”

宋廷暗暗叹了一口气。其他人亦同样生出这样的想法。

然而,战斗并没有真正的结束。这一点,只有场中被任无邪元气锁定的田中泽,才能切切实实的体会出来。

就在任无邪后划的过程中,他右手的木剑持平,猛然翻转,一道蓄势待发的火龙,便疾射而出。火龙伴随着火焰的咆哮,有如具有灵性、长了眼睛一般,张牙舞爪的朝着田中泽扑去。

惊!

一惊!再惊!

任无邪毫无征候的,令木剑射出火龙,这是一惊。

而这一条火龙扑至田中泽身前时,田中泽这个火元气的玩火专家,竟然不能将火龙化解、制伏,这是再惊!

这条火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对着任无邪突如其来的诡异攻势,田中泽同样不得不退!

到最后,两人几乎退出同样的距离。

剑形刀的刀尖被田中泽收了回去,依附到刀身上去,仿如不曾断开过。

火龙剑气与此同时也消失不见了,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幻觉。

任无邪哈哈一笑,将焚毁焦黑、面目全非的木剑丢到场中,道:“手头这玩意不争气,打不下去啦!”

田中泽点了点头,还刀入鞘道:“任兄若看得起在下,这一场我们就以平局论,如何?”

“如此甚好,甚好!”

两人掠至近处,握手言和,相视而笑,惺惺相惜。

不知何时开始,练武房竟响起了掌声。

宋家一众弟子,望向任无邪的眼神,也开始从最初的冷淡、漠视,转变出了扑闪扑闪的火苗。

能够逼得目中无人、傲气凌人的田中泽,承认以平局收场,如此武功,岂能叫人小觑?

任无邪,再也不是吴下阿蒙了!

新书需要支持,请空个位置收藏下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