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走后,任无邪即找来安庆石,不动声色的道:“你去查一查这个王仁。WWw,qUAnbEn-xIaosHuo,cOM”

安庆石就自得一笑,道:“不用再查哩!因为我早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

“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犀利了?”

安庆石如数家珍的道:“这个王仁,就是第七禁卫军统领王当的儿子,而且还是青州本土第一流世家的出身,在青州城里,他完全可以横着走,就连王公贵族,也要忌惮三分。王仁还有个外号叫‘小霸王’,这家伙与宋放齐名,武功非常了得。他本来是参加今年‘九国精英战赛’的热门人选,也是宋放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但后来不知为何,却忽然主动要求退出,宋放因此才有资格去参加那一场战赛。”

任无邪为之恍然,想不到王仁竟是王当的儿子,也难怪安庆石会事先查到他的身上(安庆石奉安正扬之命调查黑死之毒一事,别无其他的线索可循,自然是先从王当处着手的)。

任无邪皱眉道:“知不知道他退出比赛的原因?”

安庆石摇头道:“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我在打听王仁的时候,却发现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最近两年,许多康庄大道的店面纷纷易主,有不少都与王仁扯上了十分微妙的关系。就比如宋宝斋原先在这里的楼面,便是王仁从宋晓手里嬴过去的,然后他又高价转手,卖给了其他世家。”

任无邪哑然失笑道:“他们王家很缺钱吗?”

“恰恰相反,王家是青州城里出了名的豪门,在大齐境内,它的财力直追徐家,排名天下第二!”安庆石继而鄙夷的道,“他们不是缺钱,而是爱钱。”

任无邪稍一追问,才知道大齐帝国有四大财阀,分别为徐、王、方、田。王家即是指的王当、王仁一家,而田中泽的田家,竟然也名列其中,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也难怪田园客栈,能够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地方,升级成为酒店。

这个王仁既然出生大富大贵,理应不会在意一顿饭钱,那他今天上客栈来闹事,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呢?该不会还想重操旧业,逼得永升客栈关门大吉、不得不转手卖给他吧?

这么说来,王仁今天,是来踩场子的?

“可惜我明察暗访了这么多天,却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拿到。只知道黑死之毒,很可能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

安庆石顿了一顿,忽而一脸诡异的道,“我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不但有助我追查黑死之毒,而且对于我们五行神教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师傅,你会支持我的吧?”

任无邪漫不经心的道:“你先说来听听。”

安庆石就有些心虚的样子,低声耳语道:“向葵哪几个家伙,不是没了宝贝吗?师傅何不派他们进宫去当个太监啥的,您觉得怎样?”

“啪!”

任无邪霍然站了起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的目光中,也闪过一阵异彩:送他们进宫当太监的这个念头,他还真是想都没有想过,也只有安庆石这小子,老是记挂着向葵等人少样宝贝,所以才这么热心。

安庆石却是以为师傅动了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禁声不语。

房间静了好半晌,任无邪才郑重其事的道:“你去把向典给我找来!”

“哦也!”安庆石就知道师傅权衡之下,已然认可了自己的点子,一声欢呼,下楼去也。

任无邪不禁为之莞尔,老实说,安庆石的点子,倒还真担得起“绝妙”两字。从长远来看,其作用实在不可估量。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那是对外放的官员而言。同样的,对于在帝京的大官、富商来说,“宫中有人好办事”,自然也就成了千古不变的潜规则。

而恰恰任无邪的手头上,就有这样进宫的人选。

在葵、花、宝、典四人之中,向葵虑事周详、有大将之风,倒是能够独当一面,但向葵如今是永升客栈的掌柜,显然抽身不开。至于向花,沉默寡言、性格较为阴冷,适合干刺探、暗杀的工作;向宝则脾气暴躁、胆大粗糙,让他冲锋陷阵或还可以,要他去当个太监,结果只会是适得其反。

只有向典这个家伙,心细如尘、玲珑剔透,且身材脸容俱佳,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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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骈被热心的大齐皇帝吕振邦,留在宫中数日。

在这一段时间内,永升客栈的生意可算是急转直下,频频有人闹事,甚至还有人直接上门来挑战,叫嚣着要打败任无邪。

这倒是让任无邪深刻体会到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那一份舒坦——还是神医的名号,能够震得住场面啊!

面对各方势力的挑衅,任无邪不动声色、隐忍不发,在不知水深水浅的情况下,最聪明的选择,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不动及筋骨,小打小闹都由着他去。相信有刘骈以及大石镇在背后撑腰,这些个宵小之辈,也不敢玩得过火。

平日闲暇时,任无邪就在房间里看看医术、练练元气,偶尔还会出去郊外采些草药,进一步熟悉这个世界的药草以及药性。

至于向葵、安庆石等人,则一面给向典安排新的身份,一面想办法与宫中的老太监搭上线,为向典的进宫,搭桥铺路(任无邪曾想过让刘骈介绍向典进宫,但这样一来,向典就很容易被各方势力盯紧、排斥,实在不是什么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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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斋。

宋放又接到了宋廷的书信,催他速回乐安宋家。

临走前,宋放有些事情放心不下,便又私下召见宋利,道:“我本来约了王仁,三天之后在老地方见面,到时候你替我去吧,该怎么做,听他的就可以了。”

宋利点了点头,继而诚惶诚恐的道:“放哥,永升客栈那边,我们不如先放一放吧?不管怎么说,任无邪,他,他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

“你说什么!”宋放神情瞬间僵冷下来,目光阴冷的道,“和奴隶妥协?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吗?还是你已经怕他怕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没,没有……”宋利结结巴巴的摇头,语无伦次,却正明白无误的表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他怕宋放,怕王仁,同时也怕任无邪,他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小人,惧怕任何强者。

本来他还指望宋放能够彻底打垮任无邪,一劳永逸、免除后患,但自从永升客栈一役之后,宋利却忽然发现,自己对任无邪的恐惧,甚至还远远超过了宋放。这是因为,他了解宋放,但对任无邪,却几乎一无所知。

宋放继而语气一缓,好笑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这不还有我给你撑腰吗?总之,你就继续找人去闹,我倒要看看,他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有什么本事在青州立足!”

“是,是……放哥,我明白了。”宋利颤颤应声,全身亦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寒意,瑟瑟发抖。

事实上,这几天去永升客栈闹事的人,很多很杂,除了宋放、王仁这两方面的人之外,还有陆雨的手下,还有其他康庄大道上落井下石的一些同行,任无邪要是知道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有这么多势力抢着去招呼他,说不定他会感到荣幸多过悲哀。

不招人嫉是庸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宋放见宋利仍是这么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恼,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就当着宋利的面儿,写下一封信,郑重的道:“你见到王仁后,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杀!”

宋利瞥眼望去,只觉得这个字怵目惊心,寒意逼人:看来宋放终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借王仁的手,杀了任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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