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跛子金,不得不说,他在军火界和黑道上,都是无人不知的,然,他的闻名,除了因为他这个军火大亨着实名副其实,更因为,他是个出名的双性恋。

说白了,就是个又爱当男人又爱当女人的家伙。

本来,这种事也算是个人喜好,无可厚非,外人不可多做评判。可是当他看上的男人是雷牧天时,这就不能只当个人喜好处理了。不过,要说到这跛子金和雷牧天的渊源,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会雷牧天才二十出头,已然在黑道上树立了自己的一道招牌,为人相比现在可以说是张扬许多。所以,不难想象当时的雷牧天得知跛子金对自己的有那种想法时的会作何反应。再加上游雨馨丈夫的影响,可以说,雷牧天当时只差没直接杀到金三角,将这跛子金给突突了。

可是跛子金却不是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这就跟男女之间的爱情一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因此,雷牧天的“侮辱”对跛子金而言,是无法忍受的!敢说,当时若不是别人这般做法,只怕跛子金直接将对方老巢给端了,可是这人是雷牧天,跛子金,最后还是忍了。

不过当时的雷牧天到底是年轻气盛,所以,跛子金能忍,可是他却是不能忍。

在当时的雷牧天看来,跛子金可不就是和游雨馨丈夫一路的货色,整一个变态佬!甚至,他还在道上扬言,如果跛子金敢到他的地界上来,他一定让跛子金有去无回。

如是,他和跛子金的两字算是结下了。

所以在那往后,不管雷牧天的军火生意做得有多大,那都会避开金三角,或者说是避开跛子金。再加上随着年纪和历练的增长,雷牧天的心性着实沉稳了许多,再后来,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就那么悬着,也没个结论。

可若是一直这么悬着倒好,可是眼看着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跛子金却不远万里,从金三角赶来白梁市。

要知道,像跛子金这种越是大发的军火商,越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老巢,因为那意味着冒险,意味着未知,也意味着事情的重大。

饶是林笑想要安慰自己也许是巧合也不行,这般,雷家这边也是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了。

自然,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隐藏雷牧天的所在,其次便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林笑以及那她腹中的孩子保护好。也亏得产期临近,林笑也有了个宽慰自己每日留在别墅里的借口,否则,真让她这么每日留在别墅里,连雷牧天也见不上,她非得将自己憋闷死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陪着林笑一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还真大有人在。

小晴自然是第一个了,然后便是希德,今天又加了一个人,便是安铭。要说这安铭厚脸皮的功夫,也是够厚的,打着林笑产期将至,他必须二十四小时贴身候命的招牌,他也是跟着在雷家别墅住下了。还有一些时常上门来的定期访客,像是沈子皓,像是安心,基本上都是每次都能待上大半天的人物。

要说林笑这唯恐天下不够热闹的性子,从来都是人越多越好,巴不得每天都凑一桌麻将出来才好。

说到麻将,不得不说,林笑最近还真是玩上瘾了。

最经常的牌搭子就是她、小晴、安铭以及沈子皓,不过虽说是打麻将,可是却硝烟弥漫似战场一般。尤其是安铭和沈子皓两人之间,现在林笑是知道,安铭这家伙是将沈子皓当成了假想敌,特别是每次沈子皓和小晴互动的时候,安铭一定会凑一脚,非得把两人搅和到没话说了,他才罢休!

就像现在,四人捉牌,小晴和沈子皓正惋惜着上一盘自己的好牌没能赢,安铭又插话了。

“我上盘的牌也很好的!都听牌了,只剩有两个三筒和两个四筒,可惜你们都不给我喂牌,不然我早就赢了!话说回来,沈子皓啊,你这样当上家是不行的,这么小气顶我小心生儿子没屁(河蟹)眼啊!还有啊,我跟你说……”

安铭在麻将桌上一旦开口,那就能balabala没完,活像是社区里的大婶一般。

最后,在林笑失笑,沈子皓无奈,小晴翻白眼中,四人开始了新的一轮。不过安铭的嘴依旧不停,只要沈子皓和小晴有对话的苗头,他马上就开始发威。

要说,如果可以,小晴真恨不得直接将手里的麻将往安铭嘴里塞!让他这辈子都别再开口才好!

林笑看小晴这恨恨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笑。

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安铭这家伙耍起宝来,那只比向启凡更强,自己还真是败给他了。不过他越是这样不正经,林笑却越是觉得他是动真格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只怕自己也不知自己动情已深,但却循着本能,幼稚又最真诚地做出了自己的想要做的的事,像个孩子一般。

不由地,林笑将目光转向了小晴。

只是不知,襄王有梦,神女是否有心呢?

“笑姐姐,到你了!”

小晴的提醒将林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看牌、摸牌、出牌。现在的林笑好不熟练,若让雷牧天见着了,可不得感叹,他的小娇妻已然成为了一个熟稔的小赌徒了。

不过他们玩也不是没有赌注的,可以说他们的赌注更刺激!那就是——往脸上贴纸条!

最夸张的一次是安铭脸上贴满了细细长长的各色纸条,直到最后再贴不下纸,几人才散场。而看现在,倒是比较均衡,每个人脸上都有几张纸条,不多不少,很是刚好。

又一轮结束,三人正要玩输家林笑脸上贴纸条呢,通报铃响了。

林笑好似得到特赦一般,忙接通了,果然,是一道特赦令——跛子金到了,现在正在别墅门口。

虽然林笑一早便做好准备跛子金会来,甚至想过他会直接动武硬闯,可是他这般工工整整地像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访客一般,在雷家别墅门口候着,着实还是让林笑吓了一跳。

愣了愣,林笑用口型对三人做了一个“收”的发音,随即才对听筒那边道,“请进来吧!”

话落,林笑撕下脸上的纸,打发了小晴等三人先上楼,这才不疾不徐地在沙发上坐下。

不过林笑屁股还没坐热呢,跛子金便来了。

他只带了两个随从,阵势着实是简略,而且,他能如此顺利地通过雷家大门,也说明了他身上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具有威胁的武器。如此的气势,倒是让林笑心里小小的敬佩了一下。

也许就是这心里作用,林笑发现这跛子金长得并不如自己早前想象得那么猥琐。

他身高大概一米八多,身材健壮,理了一个很简单的板寸头,五官不算英俊,可是很硬挺,线条十分硬朗,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男人的硬气,尤其是右边额头那个刀疤痕迹,为他又添了几分男人的沧桑感。

“来者是客,坐吧!”

林笑淡淡地笑道,没有过分的客套,亦没有畏惧的巴结。

跛子金闻言却没有急着落座,却是从上到下将林笑打量了一遍。要说,这举动算是极其不礼貌且大胆的,可是放在跛子金身上,倒为他添了几分随性和恣意,和那些带着伪善虚假面具的人相比,林笑却是更喜欢前者。

跛子金打量满意了,这才在林笑的对面坐下。

“说吧,雷牧天在哪!”

跛子金开口,声音洪亮低沉,却是和他的外表极其符合。不过让林笑惊讶的是他的中文,容宪虽和她说过跛子金会说中文,可是没说他的中文如此好,字正腔圆,甚至还带了些许白梁市的口音。

林笑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又收起自己的情绪,只看着跛子金,却是不说话。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不过你不说也行,我早晚会找到他的,现在说正事吧,我有笔买卖要和你谈!”

“谈?”

林笑微微诧异,跛子金和雷家素无合作,这她是知道的,而在这当口,跛子金向雷家抛出橄榄枝,只能是两个可能,一则是为雷家壮声势,二则,只能是趁火打劫,强买强卖了。

也不知为什么,林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是前者。

果然,便闻跛子金继续道,“我最近手里货屯的多了,转手给你,给你打个五八折,怎样?”

“为何?”

林笑问着,嘴边依旧是笑。

而这回,跛子金也跟着笑了,不为别的,只为眼前这个女人。

要说,还是雷牧天这小子眼光好!从他进门到现在,林笑这女人的表现都超越了一般女人所能有的表现。不管是她一开始对待自己不卑不亢的态度,还是她任由自己无礼打量时的坦荡和孑然,亦或是现在,听到自己主动提出五八折却依旧没有何过激反应,看她只是淡淡地问自己,为何。

只怕是男人,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吧。

更别提,她是个小女人,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似乎,她比他之前所得到的消息里的她,更加有魄力,更加夺人眼球。

想着,跛子金就说了,“有没有兴趣跳槽,当我的女人?”

跛子金话落,林笑微微愣了愣,随即摇头。得说,这跛子金有种气质,那便是不管是多失礼,多下流的话,经过他的嘴说出来,就那么让人反感了,就像现在。

“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不过,有人说过,你的思维很跳跃吗?”

林笑嘴角噙着笑,脑后的墨发随着她的说话、动作,微微跳动,勾勒出了一抹别样的美丽。

一时,跛子金朗声大笑。

他此行的目的除了来为雷家助力,更大的原因只怕就是见见眼前的小女人,这点,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他确实很好奇,一直都很好奇,是怎样的女人能收服雷牧天这般的男人。

而现在,他释然了,真的释然了。

就林笑这样的女人,别说雷牧天,只怕是自己,也无法免疫吧。

想到这,跛子金叹了口气,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女人陪在雷牧天旁边,自己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不放心呢?

“你是第一个。”

跛子金如是道,毫不夸张地说,敢这么和他开玩笑的人,除了雷牧天,眼前的林笑算是头一个了。

“那真是荣幸了,不过眼前,雷家暂时不需要军火,承蒙错爱,还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林笑淡淡地道,眉眼间小小的倔强让人莫名有些心疼。

“别犟了,你会需要的!记得让雷牧天别再那么叫我,就当我谢谢他了!”

跛子金难得幽默了一把,但林笑却是笑不出来。

她自然明白,跛子金那句“你会需要的”潜台词。以跛子金在黑道的地位和资历,有许多事情的走势和许多人心的倾向,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林笑知道,只怕外面更多人,现在是瞧上雷家了。

“谢谢。”

林笑没有赘言,这情,承了便是承了,多说反而显得虚伪。

这般,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大多是眼下关于白梁市的局势,这才结束了这次有些匆忙的见面。然,就在林笑要将跛子金送出别墅时,在地下室值班的黑衣人匆匆赶来,说是王梦琪割腕,现在刚刚处理好,问林笑是否过去看看。

林笑心里暗恼,还得说这王梦琪时间选得太妙!

林笑正想着先将跛子金送出别墅呢,他倒是先来了兴趣,对黑衣人说了句“带路”便一副飞去不可的模样。

如是,二人连带着跛子金带来的随从,在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地下室。地下室略显阴暗潮湿,还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林笑蹙了蹙眉头,脚下却是没有任何停顿。

此时的王梦琪平躺在地面上那个略显简陋的木板**,搁在床外的左手手腕上包裹着一层纱布,透出点点猩红。

林笑看着王梦琪略显苍白的脸庞,眉间拧起的“川”字越发深了。

说实话,如何处置王梦琪,她还未想好。真让林笑下令杀了王梦琪,或者任其自戕,这都是不可能的,可是若说就这么放她离开,那更是不可能。到现在,林笑早已经明白了,很多人很多事,不是自己一味地原谅或者自我安慰就能解决的。

狗改不了吃屎。

这已经是近乎一种天性,她可以不怨恨,可是再做不到天真地原谅,无知地放过。

囚着王梦琪,暂且算是一个缓冲。

或许等雷牧天醒了,他会帮自己想一个两全的方法也不一定啊。

想着,林笑拉回自己的思绪,同时,也收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淡笑着转向了跛子金。

“见笑了。”

说着,林笑冲跛子金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也看了,剩下就算是雷家的家事了,这要是别人,早该识趣地离开地下室了,可是跛子金又岂能是别人?刚刚和林笑的交谈,他还算是表现难得正经的一次,要是平常,真没人不在心里喊他变态佬的!

这家伙血腥、暴力,喜怒无常,还有严重的洁癖和各种说不尽的怪癖。例如,他吃葡萄不吃葡萄籽,若是哪个不长眼地把带葡萄籽的葡萄往他嘴里送,那估计得费半条命!又比如,他讨厌女人随意散落的长发,特别是在他最喜欢的那块白色羊毛毯上,曾经他找到了一根金发,一怒之下,他找了一个月内进他房间的所有女人,一一进行dna比对,最后寻到了那个女人,结果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用“惨”已经是无法形容了。

像这样那样的例子很多,所以在跛子金身边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跟着跛子金不愁没钱花,只怕没有命用!

可见,跛子金这变态血腥的性子,祸害了多少人的心灵,才萃取出这么一句话!

说回眼前,跛子金这性子又是起来了,没去理会林笑的言下之意,倒是对王梦琪起了兴致,砸了砸嘴,跛子金不客气地道,“谢啊人情啊,我都不稀罕了,把这女人给我就成!”

木**的王梦琪其实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见林笑所以逼着双眼,这会,耳朵却是又竖起来了。

从一行人过来,王梦琪就听出林笑这个人的客气和顾忌。

如此,王梦琪不难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只怕地位不低啊!而要了自己?王梦琪微微一愣,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丝激喜。也许,这就是机会了?

却不想,林笑就这么打断了王梦琪所认为的机会。

“金先生真是爱说笑,这里太潮,我们出去再谈岂不是更好?”

“什么说笑不说笑的,老子没那闲工夫,干脆点,点个头,人我就带走了!”

跛子金说着,语气中略带些许不耐。

林笑不由摇了摇头,最终略带无奈地道,“我点头怕是没用,如果她自己愿意,我没意见。”

林笑没想到,她话音刚落,王梦琪就猛地弹起,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能脱离林笑的掌控,只要有机会东山再起,只要有机会再将林笑踩在自己的脚下,就是让她去死,只怕也是愿意的!

然,王梦琪没有想到的是,说完话,转向林笑身侧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粗狂的男子。

男人身穿黑色的皮衣皮裤,板寸头,脖子侧明显的纹身露了一般,而他额际甚至还有一道刀疤,再看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下意识地,王梦琪瑟缩了一下。要说,她也是见过世面的,雷牧天、古琛,哪个不是混,可是他们和眼前的跛子金相比,俨然是斯文许多的。就像雷牧天,即使他看起来冰冷,可是毋庸置疑,他那姣好的皮相,总是会让人无法忽略掉许多。而跛子金却不然,他的尖锐,他的粗狂都是毫不掩饰的,让人第一眼便会和电视里的黑老大联系起来,不由地会让人觉得暴力,觉得害怕。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此时,即使林笑有心挽留王梦琪也是再没了机会。

不过既然王梦琪自己都那般乐意,林笑又如何会坏她的好事?也许,一切皆是注定的,有些人总是贼心不死,妄想着能往上再往上,最好将世间一概踩在自己脚下才好,可是却一再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将自己推向了更黑的深渊。

就像王梦琪。

如果当初,她好好留在m国,也许她现在依旧只是一个小模特,可是却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然后遇到对的人,开始一段全新的对的旅途。然,她没有。她执意回国,携手古琛,一再挑战自己的极限,最后落入被囚地下室的下场。可是王梦琪依旧不知悔改,在她心里,只怕依旧没有看清事实,还想着要咸鱼翻身将自己好好惩治一番才好,却是不知,咸鱼即使翻身,还是咸鱼。本质如果没有改变,再是妄想,也是徒劳。

此时,在王梦琪满心期待下,让她和跛子金离开,林笑不知道她的下场会是如何。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想要再回白梁市,只怕是没那个可能了,更别提再惩治自己这些遐想了。

而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此时虽说是场乌龙,可是到底,也是王梦琪自己的选择。

如是想着,林笑释怀了。

她和王家,本就是一段不该开启的缘分,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做虚词了。”

林笑如是道,给守着王梦琪的两个黑衣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会意。解开了王梦琪脚上的脚镣,又给王梦琪喂了一杯水,这才退下。

“够爽快。”

脖子金赞了一句,随即示意身边的随从直接将王梦琪扛起。

粗壮男人的动作并不算温柔,双手一捏一提,只一个抬举,直接将王梦琪已然瘦弱无骨的身子像是风筝一样甩在自己肩头。王梦琪只觉自己的腹部被一顶,脑袋跟着迅速充血,晕眩的感觉来得愈发强烈了…。

林笑见此,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待遇,怕是和王梦琪心中所想,相差甚远吧。

不由地,林笑有些好奇,好奇当王梦琪随着跛子金回到金三角,那个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几乎荒蛮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就不多逗留了,那笔买卖,我会让tee跟你联系的!”

跛子金说着,转身为林笑和身后的另一个男子介绍道,“tee,对他你可以完全信任,基本上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了。”

林笑闻言,冲那个tee淡淡一笑,算是打招呼。却不想,这个tee的派头比跛子金还大,面无表情的,眼神还怪凶狠的。

“tee会替我留在白梁市,我的飞机晚上回来接我离开,你可以放心了。”

跛子金又道,随即提步往地下室外走去。林笑顿了顿,很快便跟上,一直将跛子金送到了别墅门口,林笑低低地道了一声,“多谢”。这才将跛子金以及王梦琪送走。

而跛子金留给林笑的只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起来,林笑真是有些好奇这个跛子金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都说他和雷牧天有过节,都说他是个变态佬,可是,她却觉得,这个人人都不夸赞的男人,却是一个真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林笑觉得,这样的人一旦结交,那才是真正的朋友。不过,看情况,想要和这个男人结交绝非易事。倒是不知王梦琪和他的相处会是如何,只是说到王梦琪,林笑又有种叹息的冲动。

她如何不知跛子金之所以向自己讨要王梦琪,只是看出自己面对她的复杂。

想来,这个跛子金是要帮人帮到底吧,像王梦琪这样的存在,的确是让人头疼,被他带走,倒是应了那句话,眼不见为净,而且,远在金三角,即使王梦琪想要再作恶,也是无法吧。

回过神,林笑才发现tee还在。

一时有些尴尬,好在眼前这壮汉也是个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人,直接递了一张纸条给林笑,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笑低头,这才发现这上面是tee所住酒店的地址,以及联系他的电话号码。

他倒是利落!

林笑摇了摇头,随即回到别墅里。

彼时,刚刚那些被林笑赶到二楼的人,一窝蜂都出现了,包括容宪。

说实话,他们中无一人是赞同林笑那冒险的行为,试想,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怀孕八月的女人,单独会见一个世界性的军火商,还是一个以变态闻名的大佬。这要是雷牧天还醒着,只怕能直接将他们掐死了!

可无奈,林笑坚持的很。

倒不是林笑逞莽夫之勇,而是觉得真没必要。

试想,以跛子金那样的军火贩,如果真要趁火打劫,直接开火就好了,还大老远地来白梁市,岂不徒劳?再者说,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一百个人,在面对卯足了劲要对付你的敌人面前,那都是一个人,一个目标罢了。所以,与其那般畏畏缩缩,倒不如坦荡一些,至少气势上赢了对方。最重要的是,林笑一直有种直觉,跛子金此行并非是要与雷家为敌!

万幸,林笑赌赢了。

得说,这小女人总是让人惊喜!她就像是一个宝藏,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她还藏着多少炫目的美丽等待你去发现。

这不,当林笑说出跛子金要和雷家进行进行的那笔军火交易时,安铭和容宪不淡定了。

要知道,自从雷牧天出事,基地对于军火方面的投入着实少了许多,再加上内忧外患的闹腾,军火虽不至于短缺,可是补充却是必要的。而跛子金主动请缨,除了满足了军火的缺口,更重要的是,他此行,更是在国际上给那些想要打雷家主意的人,一个警醒。

看着吧,金老大都出面挺雷家,想要趁火打劫,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

要说,这敲山震虎的效果,从来都是极好的。尤其是两方都故意不加隐瞒的时候,这会,只怕跛子金来访雷家的消息已经在白梁市里传遍了吧。

而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白家那边却是先不淡定了。

白定康这种老狐狸自然是明白跛子金的出现代表了什么,他真是不明白,怎得那雷家,那林笑,运气就这么好!若说向家的鼎力相助,是因为向启凡和吕晶晶也就罢了,可是沈家竟然也紧随其后!沈佩、沈子皓,哪个不是在雷家吃了冷遇的,怎就还那么屁颠颠地往上赶呢?还有那圣马可的区域代理安心,竟然和林笑又是旧识!可以说,什么好运气都叫林笑碰上了!而现在,还不够,竟然还来了一个跛子金!

跛子金那是什么人?

那是国际上都闻名的军火大亨,多少人的军火都是靠他过活?得罪他,那就是变相的找死!可以说,他在黑道上那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又想雷家示好!

凭什么呀?!

都他妈吃五谷杂粮的,这差别这么久这么大呢?

白定康忍不住爆粗,真是要叫林笑这好运气给气晕了。他觉得资格一定是发梦了,否则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从来都说跛子金和雷牧天不和的!明明不和的两个人,竟然还在危难中伸出援手,这是哪门子的不和啊!

对,一定是世界疯了,一定是,他现在一定是在梦里!

白定康如是想着,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走。想法越转越快,脚步也跟着变快,随即,白定康只听“嗡”地一声,再就是重物砸在地面的一声闷响,便再没了意识……

白定康不知道的是,在他没了意识的这段时间,白家上下都不淡定了。

试想,白定康在百家那就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他的昏迷可不就跟顶梁柱坍塌一般嘛!而其中最紧张的人,非白凌笑莫属了。

在她还没找到下一个依靠之前,她决不能允许白定康倒下。她如何不知自己现在的再次得宠,遭了多少嫉恨,如果白定康真就这么两眼一闭去了,只怕她的生活会更惨,更灰暗。

想着,白凌笑又紧张地看了一眼抢救室。

抢救室的大门紧闭,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者护士进出,都行色匆匆,根本无暇回答白凌笑或者其他人的问题。

如是,众人只得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自然,像白凌笑这般生怕失去白定康这根顶梁柱的大有人在,但也不乏一些心狠的,心想着,倒不如让老爷子这么去了,直接分家得了。试想,自从出了白颖茹的事,白家便一日不如一日,再这么下去,只怕白家会落败得只剩一个空壳!与其到时悔不当初,倒不如趁着还有些肉的时候,直接分家,这般个人只扫门前雪,出了事,谁也怪不了旁的人,那才是最好!

就这么,两种期盼,两个方向,像是两股势力互相对抗着,纠缠着,最后在抢救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化作了虚幻。

“医生,我爷爷(爸爸)怎么样了?”

一时,众人蜂拥而上,几乎同时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里却是有了一个预期答案,只盼着医生所说出的答案能和自己心中的答案对上,这般,倒像是坊间买了彩票的人,这会却正是兑奖的时刻。

“现在已经没事,不过有中风的迹象,还要进一步观察才能下结论。”

医生话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似乎人生永远都是这样,在你不如意时却正是别人如意时,可在你欢笑的时候,也许在你背后不远处正有人默默拭泪。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生活总在继续。

而此时,白启杰俨然成为了一个领导者,“爷爷这里留几个贴心的人照顾就行,其他的就先回去休息吧,免得人多还乱!”

白启杰话落,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主动离开的。

要说,这要是平时,这一个两个那可都是找借口推诿的高手,可是放在眼下,只怕没有谁能安心离开。试想也是,老头这会征兵的迷糊呢,自己要是走了,旁的人哄得他开心了,遗嘱这么稀里糊涂地一立,自己可不就是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虽说按着白定康这老狐狸的性子,这遗嘱只怕是一早已经拟好,可是拟好了还可以修改不是吗?不到最后一刻,那都是不能放松的,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只怕还要护着自己手里的所得,防着别人惦记了去。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白启杰也不是什么笨的人,一个转眸,也是明白了,这些人心中所想。

叹了口气,白启杰不再坚持,“留下也行,不过都别进病房打扰爷爷,一切等明早爷爷醒了再议。”

无疑,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就这么一伙人,或站或坐,硬是从天黑等到了天亮,等到了白定康的苏醒。

彼时,白定康费力地撑开双眼,只觉得一片迷糊,他觉得自己依旧是在梦中。昨夜,他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他的小时候,梦到了他一路打下白家江山,梦到他站在最高处,笑傲群雄,还梦到了雷牧天和林笑,自然,两人的结局是极其惨淡的。

只记得在梦里,雷牧天跪着向自己求饶,而林笑则被雷牧天冷情地踢到一旁,哭哭啼啼的。

得说,那个梦很长,也很真实,若不是医生给力,只怕白定康要直接留在梦的那一头了。

可是眼前,白定康着实有些恍惚。

不管是这迷蒙的世界,还是四周传来的畸形的声响,他们好似在叫“爷爷”又有在叫“爸爸”的,可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声音诡异。透着森冷,好似从水介质传来的一般,格外奇怪。

只听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可是白定康一句也不听不懂,只是迷离着双眼,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破旧木偶。

见此,围在白定康周围的人不淡定了,慌慌张张地叫着“医生”,手脚快的直接冲出了病房去了服务站,恨不能直接拽一个医生进来。

又是一番检查,有了结论。

确实是中风了。而且来势汹汹,不仅视力就连听力也受累,脑血管也有些淤积,不过还不算太严重,只是眼不看耳不听,这就是和外界断了沟通的桥梁啊!

想到这,众人又有些不淡定,可是又有些幸灾乐祸。

这样倒也好,谁也别想在老头子这吹耳旁风,也算是公平。但看白定康现在这摸样,想要再让他主持白家,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意味着要换掌事人。

从来白家的掌事人都是由上一届筛选、培养,最后再送上那个至高的位置。

可是到了白定康这一代,他掌控欲太强,迟迟不撒手,眼下他突然中风,白启杰这会的位置倒是有些尴尬了。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先退出了病房。

自然,白定康如果无法再料理家事,有许多问题,还是需要重新商讨的。

白启杰明白各人用心,可是如果不能让他们从心底里服从,那么自己即使有这个掌事人的名头,那也是空的!

想着,白启杰心头微定。虽然自己辈分和这些叔伯相比是小,可是为了白家,他今天是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否则,只怕这白家真就要随着白定康的倒下而不复存在了!

然,白启杰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头还一团乱麻没有理出头绪,那边又是接连发生了问题——先是白氏传来消息,多家多年合作的稳定年度大客户突然中断切断和白家的合作,导致白家资金流动链短缺,现在白氏正整个当机,那损失几乎可以以秒来计算。同时,监狱那边也传来消息,白颖茹在狱中杀了一名狱友,这会正被刑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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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成功阻止了木木的爆发,嗷呜,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