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要死了!”

在走廊的尽头,一个矮小几乎只有一米左右的女孩,冷漠的看着走过来的少年。

刚从婴儿房中出来的黎问,正体会着舍与得这一种可贵品质,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就要死了!话语可谓惊悚之极,他才刚刚舍了一番,又被告知即将失去生命。

这栋宅邸的人,若无芷歆的吩咐,应该不会再找他的麻烦。难道芷歆改变主意,又不让他走了?

黎问有些心虚的想着,从出村以来,人与人的信任几乎就慢慢在流逝,外面的世界太过善变。

女孩又再次恐吓说:“你给予的承诺,再过不久必将葬送你的生命。”

她有一双猩红的瞳孔,里面符文玄奥流转,若无意外应该是一个法则眼具象者。

黎问想问她:“跟我一起来的方为人呢?”

“你是说这个人吗?”小女孩抱起地上着一颗皱巴巴的圆形东西,朝黎问丢去。当滚到黎问的脚下;这个东西还留着鹤发,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瞪着,黎问大骇退后几步。

这竟然是一颗人头!方为人居然已经被诛杀。

“你无需庆幸自己走的门才是正确的,今晚的事情乃是注定

。赶紧锻炼实力吧!不断的锻炼!不久后,你会来到四十年前的这里,那时我们与你乃是生死之敌。你妄图改变的梦璃少主,最终也逃不掉因果轮回……去吧!”

女孩在黑夜中没有显现面孔,留下一句莫名的话语,瞳孔的符文玄奥一瞪!

只不过眨眼之间,当黎问再次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在那栋宅邸,而是华茵的绿茵小径中央。

“那是一场真实还是虚幻?”黎问转头,看着被夜色吞噬的白色宅邸,在原地站立轻轻许久……之后,黎问晃了晃脑袋,今晚本来就够惊悚的,那还是当作一场梦比较有趣。

“我说,我刚刚从芷歆夫人那里出来你知道吗?”回去的路上,黎问试图拦住几名路过者,这样说。

那些人毫无例外,都所说的一致。“吹牛皮,年轻人去了芷歆夫人那里还有命回来?”、“神经病!”、“你说话的根本无法取证,看你夜晚的着装……太可疑了,跟我去警署走一趟。”等理由来掩盖。

没错,那是一场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梦的画面。常识下的这些人,已经把所谓的‘芷歆夫人’给定义成如何如何的性格、又把毫无名气的人定义成如何如何不可能,根据常规的定理下,他们根本无法被联系在一起。

黎问问这些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而已,显然芷歆早已经知晓了这种结果。最后那个被质疑着装怪异,黎问当然是逃跑啦……

到了夜晚接近十点,黎问才回到了十全道,这里虽依旧灯火通明,不过人烟已经渐渐稀少了,溜街的几乎都是一些有急事儿,或者只喜欢这个时刻的人才会在此刻出现。

菊兰棠也是灯火通明的其中之一,黎问一脚踏进去,菊空谷、幽兰夫人、菊海棠纷纷都一脸忧愁的坐着。

当看到黎问进来,菊海棠立刻惊叫一声,赶紧躲到了自己爹爹背后。

菊空谷也是双腿颤抖,拿着一株还算硬的草药根须,指着黎问说:“你是人是鬼。”

黎问不解的看向幽兰夫人,这结果是她造成的,黎问还在半路好心搜寻了她一番。

“你没有被那些僵尸给吞掉?”幽兰夫人怪异说,摸了摸黎问的手,还是热乎的,不是死后回光返照的执念尸身

黎问摇头:“我逃进了宅邸里面,当时你那个角度估计看不到。”

“不是尸体?我还以为你是执念尸身回来送药会再走的。”菊空谷松了口气,瘫软坐在椅子上。

菊海棠马上焦急说:“黎问,你拿到了散心丹?”

“嗯。没有多的,只有一颗。”黎问从口袋中拿出一颗半橙半黄的丹药,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善良把剩下的留给了需要这些维持情绪的芷歆。也不得不佩服她,黎问最初可是打算全部抢走,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两人对话短暂,不知为何黎问也不想芷歆心情抑郁。唯一最深的印象,还是那个仿佛被抱在母亲怀中,深深在额头用嘴唇的蜻蜓点水。

“那我们赶紧回去,另一个人卫雯闹脾气说必须要见你,不然就跟黑色小卫雯同归于尽。”菊海棠急说。

黎问异样说:“什么另一个人卫雯,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感觉有些听不懂你的话。”

菊海棠脸上一板,已经等待许久哪里还有时间浪费,怒声说:“跟我来就是了。”

说着,也不管黎问反对与否,就抓起黎问的手,朝菊兰棠之外拖去。

“真是女大不中留。都这么晚了,还孤男寡女——管不了啦。”菊空谷沮丧说。

幽兰夫人瞪了他一眼:“你没听清是去救人吗?你这个爹怎么当的。”

菊空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明早这十全道会说海棠又与某某深夜出门,一晚未归。”

黎问一路被菊海棠拖着,问这问那的菊海棠都没有回答。乘坐上升梯到达华洛第一具象院门口,无论是上升梯还是门口的七彩标语,总是常年无间断运作。

令黎问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他本以为现在时间进入学院是最难的。谁知菊海棠一脸激动,拉着他就从院门翻了过来,只是瞬间就钻进了他以为最难的区域。

“还可以这样?”黎问深深的思索,他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院门根本没有什么禁制之类的东西,基本可以轻轻松松就越过,为什么他之前还要一副很麻烦去男扮女装,又是借走读证的?

我真是太傻了!

到达宿舍楼,此时夜晚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沉入梦乡,不过黎问的旁边是住着风纪女王练长姬,若是惊醒她肯定又少不了一番麻烦。

一路上放轻脚步,拿出钥匙,缓缓的打开宿舍门,钥匙扭动的咔嚓声在寂静无声的夜晚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两人不敢妄动分毫,等待了一会儿才推开宿舍门,走进去,把门反锁。

打开宿舍的灯,卫雯的脸上满头大汗,紧皱眉头。

黎问看向菊海棠:“现在该说之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了吧?什么另一个卫雯,黑色小卫雯的。”

菊海棠摇头:“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在你拿到散心丹时就没有必要!把散心丹给我。”

黎问狐疑把丹药放进菊海棠的手掌之中。

“她嘴很紧的。”黎问提醒说。

“再紧她现在也还是昏迷着,作为一个医者,我现在想如何摆弄她就如何摆弄她。”菊海棠说的很理所当然,黎问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怕。

菊海棠轻轻的把卫雯的脑袋轻轻挪动,垫起一个厚度,让卫雯的脑袋向后仰。拿出一株不知藏在哪里的毛毛草,朝卫雯的鼻子里送去。

卫雯的脸上立刻皱眉,牙床开始轻轻轻松了。

就在这时,散心丹一下被菊海棠给送进卫雯的嘴中。菊海棠额头涌现一些汗珠,吩咐说:“给我倒水来。”

不一会儿,黎问倒了三杯水过来。

菊海棠没有多说,拿起一杯水朝卫雯的嘴巴里灌去,然后紧紧的合着卫雯的嘴巴不让其张开。马上,卫雯就因为困难的无法呼吸,本能的呜咽,一口连水带丹吞下。

“这样就好了。”菊海棠用衣袖抹了抹汗珠,黎问还倒算贴心,知晓做完这些的她需要放松一下

“她要什么时候醒来?”黎问问说,同时自己拿起一杯水,一杯递给菊海棠。

菊海棠接过:“再等一会儿吧!等她醒来症状真正稳定了,我再走。”

“不,你现在就走吧!卫雯最初是不想让你治病的,如果她知道我把你给拉来了肯定不开心。”黎问小声说。

菊海棠立刻不开心了:“你如果担心这件事情没有必要了,她已知晓。”说完,埋怨白了黎问一眼,治疗完就过河拆桥,这小子真欠打。

“已经知道了吗?那就没办法了。你今夜就在这里睡吧!现在你出去也不安全。”黎问从空间道具里扔出一叠被子,丢到菊海棠面前。

菊海棠接过被子说:“我待在这里更加不安全。不过算了,你这里浴室能用吗?一晚上来回跑身体很不舒服,我要洗个澡。”

“去吧!”黎问答应说。

菊海棠起身,威胁的看了黎问一眼:“我无法禁锢你的身体,你如果偷看,到时候别怪我。”

黎问只好摇头。

菊海棠进入浴室,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就充斥浴室。这声音在夜晚宿舍里很大,卫雯都有被吵醒,在**躺着皱眉的模样。

这一次总该不是痛苦征兆吧!黎问大喜凑过去:“卫雯,你可以醒了么?”

“少,爷?”卫雯听到熟悉的声音,声音首先出,才慢慢睁开眼睛。

一双碧绿的珠子,在夜晚发着幽幽光芒,黎问看得很奇怪,以前卫雯可不是这样的瞳孔。

就连语气,通过这次生病都变得娇弱了许多。以往都是雷厉风行,声音酷如寒冬,何时有此刻如沐浴春风的柔软感。

“是我。”

“十五年未见,我的少爷已经长得如此之大了。让我摸摸!”卫雯一脸欣喜,双手拂过黎问的轮廓,喜极而泣

黎问有些不适应的后退了,脸上微红:“卫雯你怎么了?”

“没事的。我以后不会再逼迫少爷修行,也不会强迫少爷的一言一行!”卫雯幽幽的碧芒双眼,令黎问又后退几步。

黎问不断摇头,赶紧起身:“你不是卫雯,菊海棠……”

黎问脑子里一片混乱,这绝非他所熟悉的那个卫雯,到底出了什么异变?他焦急的打开浴室大门,立刻就说:“菊海棠,你快去看看,卫雯有点奇怪。”

正在沐浴的菊海棠惊呆了,黎问确实没有偷看她,而是选择了光明正大直接推开门来看,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她此刻浑身不见一丝衣衫,前面更是与黎问四目相对,想要遮掩都已经来不及。

菊海棠声音无比低沉:“我对你失望至极。”

“卫雯情况真的不妙。”黎问急说。

“出去,她的情况我会看的。”

正在这时,一道很调皮的声音:“什么什么,少爷你在看什么?”

一个全身有的地方还缠着绷带的少女,趴到了黎问的背上,在肩膀上露出一个脑袋朝菊海棠看去:“少爷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洗澡了,不如一起洗洗吧?”

“你是——”菊海棠抬头,深嘶一口气。

黎问也转头,面露尴尬。

一阵碧芒闪耀,空间在这一刻凝滞。

菊海棠的画面定格在深嘶一口气,黎问定格在尴尬的脸,两人一动不动,好像一幅画一般。

只有那个刚刚苏醒的少女,慢慢剥下了黎问的衣衫,也褪去了自己的全身绷带,把黎问推到浴室当中……

空间开始恢复正常的流动。

浴室顿时传来一声尖叫,这一晚吵醒了这栋楼所有的住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