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说刘越,你还真是淡定啊!还叫我们跑,我看现在该逃跑的人是你吧”,刁参将现在见刘越吃瘪正是得意时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腿脚上的疼痛也没有看见一边冲下来的蓝装士兵。

“好吧,反正我提醒了你们的”,刘越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拿起刀来:“来吧,我现在还能再杀几个!”

“你还狂!”刁参将见刘越没有一点示弱的样子就不乐意起来,便忙命道:“全都给我上,把他给我剁成肉泥!”

“啊!”接连几声惨叫声,让刁参将不得不转过头,诧异地看着自己这方的士兵被人像收割小麦一样被一撮接一撮的利箭放倒,直到那越来越近的蓝装骑兵出现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显然忘记了这个地方离神伽山已经不远了,遇到丹一郎的孟养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快撤!”刁参将大喊一声就忙欲站起来逃避,可刚一站起大腿间就传来一阵剧痛,他再次栽倒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弃自己而去,而自己却因为大腿已断无法行走只得面临被俘的噩运。

思机发所领导的掸族人夺了人家孟养人的家园还屠杀了数十万孟养百姓,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孟养人都与这些掸族人有着血海深仇,还没等刘越说出那位刁参将的身份,愤怒的蓝装骑兵们就将刁参将斩于马下,跟来的士兵不过瘾竟然还补了一刀。

“唉,真血腥啊,真惨啊,刁参将,以后我一定请最好的僧人为你超度亡灵”,刘越喟叹了一声就走过去拿起包袱揉了揉肩膀信步朝一名千户走来行了谢礼,正要向他询问其丹一郎的情况时就见曾经相识的断臂将军走了过来。

“刘兄为何要去见我们少主?”断臂将军一知道刘越要见丹一郎,脸色就有些颓然,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我是想来帮助你们少主重回金光城的”,刘越说着就将思机发现因经历一次内乱兵力虚弱,且兄妹嫌隙日益增大的实情说了一遍,又把现在丹一郎和思任发的力量对比分析了一遍。

这断臂将军听他如此说也很是赞同,但却不住地叹起气来,沉默片刻后才道:“你说得对,现在是我们孟养反攻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少主!”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面容瘦削的丹一郎凭栏远眺着霞光掩映下的金光城,竟禁不住潸然泪下,嘴唇抽搐。

“少主!”忽然一阵大喝,丹一郎吓得直接跌倒了下来,要不是被一旁的柱子挡住身子就差点跌落了在地上。惊吓得面色苍白的丹一郎见是断臂将军贺都,才舒了舒心口,埋怨道:“我说贺将军,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声音大的毛病改改,差点吓死我了!”

“噗呲!”刘越忍俊不住笑了一下,心想这个堂堂孟养宣慰使跟个土皇帝应该没什么两样,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还怪别人的声音大。

“是是,末将下次一定得改!”贺都虽然对这位少主胆小懦弱的性格很是无语,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主人,所以也不敢像刘越笑话他,反而还很坦诚地承认了自己声音太大的过错。

“好啦,本少主不与你计较”,丹一郎说着就瞅见刘越还在那里偷笑,脸上便有些不悦,冷冷地问道:“贺将军,这位壮士是谁,怎么一直在这里偷笑,一点都不知道体统!”

贺都悄悄打了一下刘越,上前回道:“回禀少主,他是末将一族的救命恩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金光城里打探思机发的情况,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便想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给少主您,好请少主尽早下决心反攻金光城!”

“贺将军,你不会又是想劝本少主反攻金光城吧,我给你说了多少遍,如今我们力量太弱,那思机发力量太强大足足有十几万人,如果我们主动去招惹他的话,只怕到时候连神伽山都没有了!”丹一郎说着就很郁闷地别过了头。

丹一郎虽然很想回到美丽的金光城但他可不敢拿出自己所有的资本去挑战思机发,所以他一直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不去招惹思机发,思机发应该不会来招惹自己的,而且他也做好了向思机发俯首称臣苟且偷安的打算。

“少主!那思机发不知屠杀了我们多少同胞,不知蚕食了我们多少土地,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跟随着你来到这高山密林还不就是等着将来有一天,您能带我们杀回去,报仇雪恨!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少主,我们不能再错过了!”贺都很是激动地说道。

“你别说了!他们死就死了,报仇又有什么用,土地失去了无甚要紧,何必要为此去枉自送了性命”,丹一郎面色痛苦地摆了摆手示意让贺都和刘越走开。

“少主!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当初要不是你看中了他思机发的养女才引狼入室导致今日我们孟养遭受如此大难,当初要不是你一味委曲求全,贪生怕死,听信谗言先后杀了我们好几位大将军才导致我们一败再败……”贺都显然是对这位主人失望极了,亦或许是想借此激一激他。

但贺都还没说完,丹一郎就打断了他,大声叱喝道:“你放肆!”

“来人!贺都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着即革去大将军之职位,斩立决!”丹一郎异常坚毅地吩咐道。

听到丹一郎的命令,刘越顿时就傻眼了,暗想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懦弱胆小的丹一郎怎么杀起自己人来一点都不犹豫?

“哈哈哈哈……好啊!”这时,贺都居然大笑了起来,指着丹一郎直摇头。

“且慢!丹一郎,你不能杀贺将军!”刘越忙将走上来的两个士兵拦住说道。

丹一郎虽然本性怯弱但也不允许别人亵渎他的尊严和地位,但见刘越完全以命令的口吻对自己说话,还

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心里不由得感到大怒,指着刘越惊讶地问道:“你?一个山野村夫也配和我说话?来人,把他也给我拉下去砍了!”

“呵呵!我到现在才看出来你还有几分霸气嘛!”刘越一脚将上前来抓自己的士兵踢倒在地,又将押着贺都的两个士兵直接给推开,然后拍了拍手笑容可掬地走过来朝丹一郎说道。

“你居然还敢笑?哼,你难道就不怕死?”丹一郎看这刘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夫,但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半点畏惧自己的表现,心中不由得地暗暗吃惊,便威胁着问道。

“怕死?我呸!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胆小得像只老鼠一样,除了在这里学学南唐亡国之君李煜念几首亡国词掉几颗泪外就没半点胆量去上阵杀敌,报仇雪恨!我真瞧不起你!”刘越说着就朝丹一郎竖起了中指。

贺都见自己的少主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便知道大事不好,只好立即喊道:“刘兄,你住口!”

“你一定是思机发派来的内奸,还有你贺都,你一定是早就和思机发暗自通好,来日好背叛我,我岂容你们得逞!来人!将他们下去斩了!”丹一郎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是疯狗一样乱咬起人来。

但这丹一郎毕竟还是少主,他一声令下,就是十几个士兵拿着长枪冲了上来,就要抓刘越和贺都。

贺都现在对自己这位少主实在失望透顶,也只得欲哭无泪地看着丹一郎继续摇着头,但要他解释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见这些士兵来抓自己,他也没有反抗的意识,但也憋闷不住内心里的愤怒,大手一挥:“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刘越可不想学贺都那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可是大明皇帝派来的上差岂能就这样慷慨赴死。但刘越现在还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想再看看,再看看这位昏庸至极的少主到底会不会真的杀了这位对他忠心耿耿的贺大将军。

刘越也没有反抗而是由着士兵们押着跟在贺都的后面走向了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刘兄,我本不应该带你来见我们少主的,如今害得你跟我含冤死去,实在是抱歉!”贺都凄然一笑道。

“将军不必这样,我刘某也敬佩你的忠心,但你既然知道你家主子是这种昏庸懦弱的人,你为何又要押上全族的性命去跟随于他,如此以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刘越也故作坦然的与贺都聊起天来。

“刘兄你有所不知,这不是贺某愚忠,而是因为少主他是我们孟养的灵魂,只有他才来将我们孟养的力量凝聚起来,才能抵挡住掸族人的野蛮屠杀,我如果真的背叛了少主就相当于背叛整个孟养,那时候死的就不是我贺某一个人了”,贺都说着就跪了下来,引颈待斩。

“看来,只有我能够管管你们这位少主了”,说着,刘越就站了起来,将负责砍自己和贺都的二个士兵解决掉:“既然如此,贺将军,麻烦你陪本钦差再去见见你们那位灵魂一般存在的少主!”

刘越一直都将包袱拿在手中,但直到此时他才打开包袱将一件飞鱼服和一卷黄绢圣旨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