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刚最终决定在沧州停留下来,但他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他还是想到民间去看看,听听老百姓的心里话,可是现在却有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沧州县令如此隆重的接待他,恐怕全城的人都认得他这个皇帝的模样,还叫他怎么微服私访呢?而且林怀文派了这么多人保护他们,更是难以展开行动了。朱玉刚越想越是焦急,他的时间可是非常紧迫的。

朱玉刚非常焦躁的在房中来回走动着,武玉清突然嘻嘻一笑,朱玉刚心中本就烦躁,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于是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武玉清吓得一吐舌头,说道:“皇上,您干嘛这么凶吗?其实我想对您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您骗过他们,偷偷出去。”

“哦,是真的吗?快说与朕听!”朱玉刚激动的一把抓住武玉清的肩膀。

“皇上,您弄疼我了!”武玉清轻轻挣脱,说道,“其实要想骗过这些守卫也不是一件难事,皇上只要稍作化妆就行了,况且您去民间也不能就这样子啊。”

朱玉刚感到很惊喜,他兴奋的说道:“不错!快说说你的计划!”

“皇上,恕我大胆,就由我在这儿假扮您,掩人耳目,而您和陈公公装成守卫的样子混出去,王大人就暂不出去,留在这儿应付那个林县令。”武玉清胸有成竹的说出了她的计划。

朱玉刚看看王阳明二人,二人同时点点头。表示赞成,于是他猛一拍手道:“好,就按照你说地去做!”

于是,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做好之后。武玉清打开门,看到有两个守卫正在把风,她向他们招了招手,二人急忙走了过来。知道她是皇上身边的人,得罪不起,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对兄弟们说,我们马上去给您办到!”

武玉清探头看看他们身后并无其他人,于是轻声说道:“皇上看你们守侯在这里非常辛苦,所以叫我让你们进来,有赏赐给你们!”

这两个守卫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的头上,不管皇上赏赐他们什么东西,说出去也是身价倍增啊。二人激动地连话都说不顺畅了。急忙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武玉清的安排。

武玉清转身往屋里走去,口中说道:“你们进来吧。”

那两个守卫欣喜之下,哪里还有提防之心,马上就跟在武玉清的身后,小心的一脚跨进了屋内。武玉清忽然一闪,二人一惊,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头部就受到了猛烈地一击。二人几乎同时昏了过去。

“陈公公果然好身手,怪不得皇上每次出去,身边都缺不了你呢!”武玉清看到陈公公一招就将二人击倒,不由得拍手赞道。

“武姑娘,你也不懒呀,皇上也非常信任你的。”陈其武客气了一句。

“好了,你们二人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还不快他们两人处理掉?”朱玉刚喝道。

陈、武二人于是不敢再多话,飞快的将那两个守卫的衣服剥了下来。然后帮朱玉刚换上,武玉清特地在朱玉刚的嘴唇上粘了一瞥胡子,并且替他戴上守卫的帽子,乍一看,竟然认不出来了!陈其武早就装扮好了,在一旁默默等候。

朱玉刚看到众人惊讶的眼神。就知道武玉清的功夫不错。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我们马上出发吧。”

“皇上此去。请多加小心,如果有异常情况的话就马上回来,万一出点意外,臣可无法向太后交代地。”王阳明不忘叮嘱。

朱玉刚的一颗心早就跑到了外面,因此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朕能应付的。小陈子,咱们走!”

二人出了门,很快就遇到了巡逻的官兵,陈其武不等他们开口,就气势汹汹的说道:“快快让开,我们在给皇上办事,耽误了时间你们担待得起吗?”

说来也奇怪,那些官兵听说是给皇上办事的,一句话都不敢吭,就急忙闪到一边,目送着二人离去了。朱玉刚怒道:“你这个奴才,是不是在外头也这样打着给朕办事的幌子胡作非为啊?”

陈其武不料朱玉刚会朝他发火,忙解释道:“皇上不要误会,刚才奴才是为了骗过他们才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奴才哪敢骗您呢?”

朱玉刚本意是和陈其武开个玩笑的,却没想到他如此紧张,于是笑道:“朕和你说笑呢,快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作打算。”

因为现在正是灾荒期,所以诺大一个沧州城中地客栈几乎都空着,二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掌柜殷勤的把他们迎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端上了热水、热菜,这年头,生意难做,所以对每一个上门来的客人他都怕怠慢了。

朱玉刚忽然心中一动,拉住掌柜问道:“今年的灾情怎么这么严重啊?”

那掌柜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怕自己不回答的话客人会生气走掉,他轻声说道:“听客官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那么我就对您说实话,不过,您可不要出去说啊,否则被人知道的话,那么我地小店也就要关门大吉了。”

朱玉刚点点头,说道:“掌柜的不用害怕,我不会出去乱说的,再说我问这些只是好奇而已,并无他意。”掌柜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谁都知道,沧州的灾情并不严重,也没到那种要离家出走的地步,只不过,沧州城里有一个比旱灾更厉害的人物,他把朝廷拨发地赈灾款都私吞了,却对百姓说朝廷见死不救,他也无能为力,所以才造成了现在地局面。”

朱玉刚大怒道:“此人是谁?”

掌柜大惊失色,胆怯的问道:“客官,你这是怎么啦?何故发这么大地火啊?”

陈其武急忙上前解释道:“我家主人是到沧州来探访故友的,不料却吃了个闭门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逃荒去了,所以才会生气,并没有什么的。”

朱玉刚一听陈其武的话,顿时醒悟,自己实在太莽撞了,于是脸带笑容说道:“刚才冒犯了,你说吧,我姑且听听。”

掌柜将信将疑的看了朱玉刚一眼,陈其武连忙掏出一块银子塞到他手中,掌柜忙推开说道:“这个我可不敢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人就是——”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直到确信无人偷听时,才拿起桌上的一只筷子,蘸了一点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林字,然后又飞快的擦掉了。

朱玉刚惊道:“难道是知县林大人吗?”

掌柜急忙否认道:“我可没说是他,是你自己猜的。我先告退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他大概觉得二人身份可疑,如果再交谈下去,恐怕会惹祸上身,所以急忙溜了。

掌柜虽然没有明言那个人是谁,但是朱玉刚从他的神情中得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他狠狠的一掌击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贪官,朕一定会收拾他的!”

陈其武吓了一跳,急忙劝道:“皇上,您不要冲动,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贪污,再说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万一-

“你的意思朕明白,放心好了,朕自有主意对付他。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明天还要出门呢。”

这一夜,朱玉刚彻夜难眠,他想了很多,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贪官,每个朝代也都制订了各种严厉的刑法来惩治这种行为,特别是明朝,太祖制订了剥皮法来严防贪污的发生,但是事与愿违,收效甚微,往往是治标不治本。该怎样才能彻底杜绝贪污的发生呢?朱玉刚整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直到天亮,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是啊,要是他能想出来的话,现代社会就没那么多贪官了,古人不见得比他这个现代人笨多少。

“皇上,我们该动身了。”陈其武在床边轻轻叫他。

朱玉刚猛然醒悟,今天还要去民间看看呢,他急忙从**爬起来,飞快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然后对陈其武说道:“走,去找那个掌柜。”

陈其武一愣,但他并没有询问,而是默默的跟在朱玉刚的身后,二人出了房间,迎面就碰上了那个掌柜。

“哦,二位要走了吗?”掌柜惊讶的问道。

“是啊,既然想要拜访的人不在,只好离去了。”朱玉刚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的说道,然后他又随意的说道,“沧州灾情这么严重,不知道哪里最苦呢?真替那里的百姓担心啊!”

掌柜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小王村最惨?那儿现在估计已经十室九空了,可怜我还有个亲戚也在那儿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他说完这句话,抹了把泪又说道,“要是县官也能像客官一样有这样的好心肠,沧州的百姓也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灾难了!”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们先告辞了。”朱玉刚顾不得和他再罗嗦下去,急忙叫陈其武付了房钱,二人匆匆出了客栈。

“我们马上去小王村。”朱玉刚低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