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不料煮熟的鸭子转瞬就飞了,而且自己也落入了对方的掌握中,虽然一时手足无措,反应不过来,但他毕竟在战场上驰骋多年,有着丰富的临场应变能力,他也顾不上去管陈其武是如何潜上这船的,而是笑眯眯的说道:“陈公公,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耿耿,这完全没有错,我也非常欣赏,但是你也要看清当前当的形势。”江彬傲慢的指了一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继续弱硬兼施道,“虽然陈公公武艺高强,但是只凭你一个人赤手空拳,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呢?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去保护他呢?依我看,你还是放下手中的刀,跟着我走,我不仅可以不计前嫌,还能给你高官厚禄,你认为怎么样?”

“江大人果然胸有成竹啊,不过,你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究竟哪一方才是势单力薄,哪一方才是众志成城!”陈其武忽然说了很奇怪的话。

江彬一惊,不解的问道:“你这话何意啊?”

陈其武把手往那些侍卫的方向一指道:“你看看他们的刀口究竟是对着谁的!”

江彬不由自主的往陈其武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刚才还听他号令的那些侍卫竟然大部分都掉转了刀口对准了他,有极少数几个人还想抵抗,也在一眨眼的工夫之内就被人砍翻在地上了。江彬张大了嘴巴,一时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朱玉刚这时笑吟吟的走到江彬面前,说道:“看到了吧,人心在朕这边,你就算再枉费心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是自取灭亡。你阴谋造反,弑君,这样地罪名简直就是人神共愤,谁会跟你走呢?”

江彬好似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忽然,他又仰天大喊道,“这是为什么,我不服!”喊完后,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去。

“好,就让朕来告诉你这一切吧。”朱玉刚冷笑道。

“其实早在朱宁伏法时朕就察觉到了你的野心,只不过那时你隐藏得比较深,所以朕一时拿你也没办法,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朕于是对你地种种不法行为故意视而不见,让你以为朕是那种昏庸无能的皇帝,这样你才会将你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出来。”

说到这儿,朱玉刚朝陈其武点点头,陈其武会意,朝一个手下一使眼色,那人飞快的进了船舱,不一会儿。押着一个肥胖地官员出来了,那人慢慢抬起头来,胆战心惊的叫了一声皇上万岁。江彬正疑惑间,突然看到了那人的脸庞,吓得倒退了两步,陈其武一把将他抓住,江彬往日的英勇此时荡然无存。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江彬指着那人像见了鬼似的,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那人正是林怀文,虽然江彬已被擒住。但是见他如此模样,还是感到有点害怕,嚅嚅着不敢说话,朱玉刚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江、江大人,哦不。江彬。你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罪有应得,皇上明察秋毫,早就洞穿了你的阴谋,我,我——我已经招供了,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皇上说不定会饶你一命呢!”

朱玉刚觉得他的话实在太多了,白了他一眼,林怀文马上低下了头,江彬涨红了脸,大怒道:“你,你这个忘恩负义地东西,枉我那么对你,你竟然出卖我,你——”

朱玉刚冷笑道:“你别白费心计了,朕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又怕揭穿你会狗急跳墙,所以才施计让他诈死,其实那个被斩首的人只是另外一个死囚而已。另外你将龙虎堂的地道设在杨廷和的府中,妄图嫁货于他,以此来转移视线,后来又派人杀死了他,制造出他自杀的假象,但却留下了蛛丝马迹,被朕识破,从而发现了你的阴谋,你还有何话好说的?”

江彬垂下头去,呆了半晌,绝望的说道:“唉,人算不如天算,我本以为一切都在我地掌握中,却不料还是被你识破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江彬说完又垂下头去,显然已经放弃了抵抗,忽然他转身望了一眼陈其武道,“可是你明明在那条船上嘛,怎么又——”

陈其武哼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朱玉刚得意的说道:“朕一早就知晓了你这个阴谋,所以就将计就计,让他上了后面的船只,这样一来你大可放心的露出你的真面了,因为在河中间,只有这样一条孤单的船,你以为上面的侍卫都已被你买通,所以有恃无恐。但是朕也不怕,你收买他们靠的是钱,但你比朕有钱吗?朕还能给他们高官厚禄,你有吗?况且陈公公一身水性,在你得意之际,已经偷偷地潜上了船只,只等你露出狐狸尾巴,就将你一举擒获!这下你输得该心服口服了吧?”

朱玉刚看到江彬已经彻底的认输,于是吩咐陈其武道:“将他及其同党都带下去,好好看押,改日朕将他的罪行昭示于天下,然后再行论处!”

“是。”陈其武一挥手,几个侍卫上来拉了江彬就走。

这时,船只已回到了岸边,岸上的官员大概已经知道了船上发生的事,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朱玉刚一眼,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朱玉刚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只哼了一声,抚袖就走。

朱玉刚回到宫中时,一干得力手下早已等候在那里了,看到他们脸上地表情,朱玉刚知道一切担心地事都已有了着落。于是微微点头,目露赞许之意,望向王阳明,说道:“伯安,说说你的进展吧。”

王阳明道:“老臣奉皇上地旨意,带领兵丁已经将江彬的府邸团团围住了,现在可以说一个人也走不掉,就等皇上新的旨意了。”

朱玉刚点头赞许,又望向古孝天,古孝天忙道:“臣一接到皇上的旨意就带领神机营的将士包围住了京城驻军的营地,那些**的同党将大势已去,也没有再作抵抗,就纷纷投降了,再说军队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忠于皇上的,就算他们想打的话恐怕也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朱玉刚听到这儿,知道已经大功告成,本来要想取江彬的性命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但他想将江彬之流一网打尽,不留后患,所以谨慎从事,现在果然达到了预期目的,不仅不伤一兵一卒就将江彬拿下,而且还将他的余党都牢牢的控制住了,可说是一大胜利。想到此处,朱玉刚激动的猛然一拍手掌说道:“伯安,你马上拟一道圣旨,将江彬的所有罪状都呈列出来,昭示天下,然后再定他的罪!”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朱玉刚一走进大殿,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果然他刚坐下,下面就站出来一个大臣,朱玉刚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东阳,他忙问道:“先生有何事要奏呀?”

李东阳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老臣受诸位大人所托,有话要说。”

“说吧,朕听着呢。”朱玉刚面对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也不得不客气的说道。

“臣等认为江彬贼子阴谋弑君,罪大恶极,请皇上从严惩处,以正视听,皇上千万不要念着他昔日立下的功劳,因而对他姑息,此人狼子野心极大,不诛不足以服天下,请皇上三思!”李东阳说完,躬下身子,其他的大臣也紧跟着他。

朱玉刚听了,心中窃笑不已,一切都在他的设想中发展,看来王阳明一定放出了风声,那些大臣,不管平时是否和江彬有关系的都赶紧跳了出来,朱玉刚也不理睬他们是否真心要惩治江彬,说道:“**此番作恶,朕也委实猜想不到,不过,幸好朕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有上仓保佑,他奈何朕不得,他的这种丑陋行径相信就算朕饶他,天下的百姓也不会饶他,朕就依了众位大臣的请求,一定将他从严查办!”

“王大人,你就将搜查**府邸的事说一下吧,让大家看看**是如何的一个人!”朱玉刚的目光转向了王阳明。

王阳明微微欠身说道:“臣奉了皇上的旨意,将江彬的几个儿子江勋、江杰、江鳖、江熙尽数押进了天牢,同时将他的幼子和妻妾、女等人发往勋臣之家为奴,并且查抄了他的家,总共抄出了了黄金七十柜,白银二千二白柜,另外还有珍宝等不计其数

王阳明的话尚未说完,众大臣都发出了一阵阵的感叹声,江彬平时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却不料他的真面目竟然会是这样的,所以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朱玉刚示意众人静止下来,说道:“诸位爱卿,江彬一事已了,希望大家以后一心为朝廷、为国家尽心尽力,这样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家必定可以看到大明复兴的那一天,朕拭目以待,你们应该对此也抱有信心,只要我们君臣一心,相信没有办不成的事!”

“是,臣等谨遵圣谕旨。”众大臣也被朱玉刚的话感动了,齐声回答,那激昂的声音在奉天殿上久久回荡,散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