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薛言并没有出来,而是范舒出来端了些饭菜给她送了进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范舒走来问道:“二爷教我的可是刀法,鞭发我是一窍不通,以后怎么办?”

红一叶拿起一个白面馒头,道:“待会我把口诀给你,你记下后给她说说,在那之前可以先让她练那套身法。不过与你一样的,我只能教你们外招,心法没有我师父的同意,不得传授他人。”

“好。”范舒应了下来,却又忽然问道:“不知,这鞭法的名字是什么?”

红一叶呷了口汤水,才答道:“鬼蟒鞭。”

然后便是沉默,二人不再有什么交谈。

这阵沉默,终于在晚饭结束前,被范舒打破:

“二爷,我与你也这么久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你以前的事情。二爷……以前到底是什么样人呢?”

她这样问道。

连她也不知道红一叶的过去。

“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红一叶摇晃着手里的酒,仰起了头一口饮尽: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我也不会在中原那混不下去跑带这来陪那群沙盗玩了……”

“我看不像。”范舒笑道:“二爷以前与我说过的,‘再厉害的蛇,顶破天了,不过是化作一条恶蛟罢了;而龙,即使它还是一条潜鳞,凡见过之人也会觉得其日后的非凡’。”

“啊呀,记得很清楚嘛。”红一叶把碗放在了一边,问道:“其实啊,那句话是我师父说的。唔,话说回来了,既然是这样,你觉得我是条龙呢,还是那条恶蛟?”

“龙又如何?蛟又如何?”

范舒忽然反问道。

“行了,别和我打哑谜,明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墨水不多。”

“其实,蛟也好,龙也罢。既然二者皆是比肩之物,无论哪个也是不凡。”

“哈……”

话听到这,红一叶忽然大笑起来:

“你是在拍我马屁么?”

他笑着问道。

范舒不再回答了,她的双手托着下巴,双目眯着,也与红一叶一起笑了……

“阿爹!阿爹!”

一个女人哭喊着,追在了一匹马的后面。双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破,嘴唇也磕出了一道口子,血液混杂着沙子沾在她的脸上。

马的身上绑着一根粗大的麻绳,另一端则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在已经被磨成了一条条的烂布条,马鞍上的沙盗笑着,一鞭一鞭地抽打在马的身上。

“嘶——!!”

马匹吃痛,蹄子撒地更加疯狂了。

而那个男人,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头仰着呆滞地看着上方,暗红的血迹粘在口鼻间,早已经气息全无了。

那个沙盗是个散盗,他并没有依附其他的什么势力,是个独来独往的家伙。仗着自己会点功夫,也独自劫了许些人。这次碰到的是一对赶路的父女,并没有多少前,但他看上了那个女儿。

这个家伙很喜欢虐杀自己的猎物,然后看他们一点一点死到透。

先干掉那个男的,再把女的抓回去。

沙盗不再让马跑得那么快,他想先看那女的追上来,然后再家速。

眼见得就要碰到了,却又拉开了距离。

他觉得自己还没玩够。

不远处,另外两匹马正不安地刨着地面的沙土,它们的身上驮着两个人。

“走罢,不过是个变态而已。”

胡彪反复抹着自己的光头,不远处的血景令他有些烦躁。

“老哥你先走罢,我想留下来看看。”

红一叶眯着眼,拉下蒙在面上的风帽。

他的下巴并没有现在这般多的胡须渣子,胡彪的身上也没那么多的刀疤。这是三年前,红一叶才被胡彪雇了不到一年多的那个时候。

红一叶隐约记得,这男人似乎姓范,来这是为了逃开中原的战乱,几天前曾到牛老三那讨了一碗水喝,他还带着个女儿。

女儿的名字叫范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