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找了个时间和麦微长谈了一回。wWw,QUAbEn-XIAoShUo,cOM次年,麦微考研来到北京。两人再没见过面,两年多,麦微坚持每天给他打电话,楚天舒依旧很少接,他希望麦微可以渐渐淡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完全属于自己的爱人。但是,麦微的电话和信息依然温柔而固执地提醒着他,她的存在。所以,当楚天舒得知将要来北京学习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彻底处理好和麦微的关系,微微,也该长大了。

楚天舒没有想到和麦微久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有那么多人在场。整个晚上,他都在观察那个林筝的表情,显然,林筝和麦微是非常亲密的朋友,这种事情,女孩子是很容易对所谓的闺中密友讲的,那个林筝,和沈书记甚至可能和a省其他的领导都很熟悉,楚天舒没有把握她会知道多少,但直到最后,楚天舒都没有看出林筝有任何知道的表现,甚至没有一次和麦微无缘无故交流的眼神。楚天舒放下心来,麦微,他的微微,永远是会保护他的。

麦微从手袋里拿出一只银制烟盒,打开,拿出一支细细长长的坤烟。楚天舒皱皱眉头,麦微立刻想起,楚天舒最不喜欢她吸烟,忙抱歉的收起来。

楚天舒问:“吃饱了吗?我们走吧。”

麦微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哀恳的表情,说,“我还没有跟你汇报这两年的工作呢。”

楚天舒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麦微误会了他的意思,楚天舒感到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柔声说,“傻丫头,等会儿再慢慢跟我说。”

是夜,麦微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失声恸哭。

次日傍晚,btv《北京新闻》播了一条特写。播音员字正腔圆,喜气洋洋地说:“春天的脚步近了,近了…”--实在也怨不得那个女作家袁蕾。但是, 2001年北京春天是不一样的,这个春天,是另一个版本,雕版北京春天。

林筝的电话一大早就兴致勃勃的把麦微从被窝里拉出来。

“美女作家,我帮你找了一大活儿。”

麦微翻身坐起,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手机检查短信息,看到没有楚天舒的信息,才想起问:“什么?”

“我昨天和一大老板吃饭,她和我聊得特投机,给我痛诉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从一个露天小摊开始起家到今天做到跨国公司的苦难家史,经历的种种坎坷,遭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咱也不能白听啊,我当即就撺掇她以她的原型拍一个电视剧,有女人,有男人,有阴谋,有金钱,有亲情和爱情和事业的矛盾,还有改革开放的大背景,还有她现在的名气。肯定卖座…”

麦微从电话里几乎可以看见林筝眉飞色舞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你林筝大老板就是这么和人谈生意的啊?”

林筝理直气壮地:“她是女人吗,没有一个女人在走到今天这一步对自己不感到骄傲的,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永远是感性动物。”

麦微提醒她:“你们公司拍过电视剧吗?”

林筝:“所以我找你商量啊。”

麦微哭笑不得:“我也没拍过啊。”

林筝给她分析:“我这么想着,这电视剧也不过是这么几块,投资,有那女老板兜着,五六百万对她来说玩儿一样;发行,现在电视剧市场需求还是很大的,如果我们拍的片子好,到时候如果嫌跑电视台太麻烦,直接卖给那些成型的影视公司也是赚钱的;关键是创作这块,我认识很好的导演,他们有自己的班底,但是他们也是挑本子的,不是给钱就干,至于本子呢,我想请你来写!”

麦微不觉技痒,犹豫:“喂,我行不行啊?”

林筝:“你别把那些写剧本的看得那么神圣,不信我给你找两个本子看看,除了《大明宫词》那种东西真叫劲,咱没法比,剩下的,技术多,艺术少。咱们说什么也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作家啊。”

林筝接着煽动:“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我这边打预算的时候给编剧按一集一万,二十集你就实现富裕型小康了。”

“麦微,你了解我的,说归说,我做什么都是要最好的效果。我请你,我心里有底,真请那些大牌,咱们也不是请不到,但是,第一次合作,谁也拿不准谁,关键时候给我耍大牌,我哪儿受的了。再说了,”林筝的声调变得坏坏的,“哪个大牌也得有第一次啊……”

麦微:“嗳,又来,又来!”

林筝撒娇地:“那你答应!”

李安笑笑:“这种机会北京有一万个男女在等着,我知道你是帮我,倒好像你求我似的。”

林筝忙打断:“那你找几个本子看看,我把其他的事情敲定了再找你,我们一起去见一下那个陈丹妮。”

电话响,楚天舒犹豫良久,还是没接。他已经有些懊悔那天的唐突了,原本是下决心解决麦微的问题的,结果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决心都融化了,也许是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不愿去控制自己的意志,那是从未体会到的一种信马由缰的快乐,无须驾驭,只用飞驰。最近这几年,楚天舒明显感觉在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也可以不做,甄倩是那种传统女性,从来不会主动表示什么,这倒让楚天舒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和相差十几岁的麦微在一起的时候,楚天舒倒从来没有过这种担心,每当他轻轻贴近到麦微的身体上的那一刻,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内无声的激烈滚动着的暗流,甚至无须多做什么,微微就已经一次接一次的爆炸了,这让楚天舒感到无比放松。但是,那晚,麦微所爆发的无法自持的痛哭令楚天舒意识到,微微远远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平静,那么享受这种久别重逢的热情。她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而这种压抑一但爆发,将是一种极其可怕,极其巨大的力量。楚天舒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够让这种力量再继续积聚了,只能想办法疏导,但是如何疏导,楚天舒暂时还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他这次来京学习,带来了三江市大量的资料,他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透彻了解他的城市,并请中央党校的经济学专家为三江市的发展做一个可行规划。楚天舒知道,这次到三江当市长,韩省长顶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一直在学校和省直机关工作,完全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经验,三江很多从县里干上来的干部,还有想调到三江的其他地市的副市长,副书记们,更是议论纷纷。楚天舒想,唯有一件事情,可以封得这悠悠众人之口,那就是响当当的政绩。市人大宣誓就职那一刻,楚天舒的誓言发自内心的真诚:“和三江市干部群众一起,用智慧和汗水,创造三江的美好明天。艰难险阻,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