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疯狂噩梦来

当年小白发现梦香公主被自身剧毒所害,冒险到“万寿无疆”替她寻觅“神药”解毒。

为怕没有伴在公主身旁会令她日夜思念,便从这“天神庙”中将梦儿抱回,让他陪伴着公主度过了那段漫长寂寞的等候日子。

梦儿自小便是不知身世的孤儿,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看到其他人如“八神”等都有个粗鲁透顶但父爱洋溢的朱不三照顾。

莫问是小白亲儿,梦儿难免因此而感到自卑。

但梦儿掩饰得很好,旁人只道他冷漠凶残,实则是外冷内热,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更万般顺从,像小白与耶律梦香的教导就时刻铭记于心。

随着小白征战沙场,梦儿渐渐长大,他很想把积藏内心的自卑消除,以胜过莫问为目标,用成就感取代自卑感。

为了胜过莫问,梦儿变得愈来愈孤独,从没一刻真正快乐过,直至碰上可人,梦儿孤独的人生才添上点点色彩。

可人的美妙歌声婉转悠扬,令经常紧张兮兮的梦儿,心情也随着可人的歌声而悸动。

那令人心境平和的歌声让梦儿百听不厌,人生从未有过的喜悦,可人都能一一带给梦儿。

还记得那个遇上可人的夜晚,月色清辉洒在池水之上,肌肤胜雪的可人正在池中沐浴。

一张美白的脸,略带邪气和倔强的妙目,挺高的鼻子,还有那张樱桃小嘴,可人的脸容看来虽不是天仙一般貌美,但却自有她独特的气质。

梦儿一生也像欠缺甚么似的,但此刻他仿佛都找到了。

他真心要娶可人为妻,在“天神庙”内,两人以一条彩带,分开两半,结成“同心结”,印证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

如今可人死了,而且她更是因梦儿而死。

心雪、心沉二人死时,梦儿虽心痛,却及不上现在如被人紧捏心脏般绞痛。

全身神经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抽慉,梦儿用尽全力紧抱可人,仿似凭他一双手便可把可人的灵魂挽留。

不要走,不要走,能令我开心的只有你一人,你如果走了,为何又要我一人独活世上。

血,一点一点的淌下,从可人的嘴角溢出,在船上形成一细小血池。

天地寂静,只剩梦儿悲鸣的哭声,还有那不间断的滴血声。

船上的血池愈积愈大,代表着可人的生命悄悄离去,梦儿的热泪已无法温暖可人冰冷的身躯。

可人的死已是铁一般事实,即使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再哭也是没用,梦儿霍然站了起来。

一手把上身衣袍褪下,在半空卷舞旋扭,将衣衫扭成一条长约数丈的长带。

俯身在可人脸上留下最深、最后一吻,梦儿深情的说:“可人,咱们一同去把敌人杀败。”

以长带把可人的尸首紧捆在背上,梦儿带同可人的尸首以雷霆万钧之势疾扑向东方不平。

可人,咱们生死与共。

一声虎啸龙吟震吼,如猛兽出闸般的疯狂拳浪击向东方家主,梦儿以万马千军的拳劲激荡空气,爆射出天雷巨响。

“东方不平老贱人,我要你死一千遍、一万遍!”

仍跟白毛人纠缠的东方不平,骤然听见梦儿的怒吼,心下立感不妙,可是双手被白毛人困锁,实难避开梦儿疯狂杀看。

双脚连环狂打猛踢,望能把梦儿攻势截下,岂知脚招只能击中梦儿残影,一个闪身,梦儿竟跳到白毛人身后。

无涛拳劲,毫不留情的痛耳白毛人身躯,妈的,难道梦儿因可人之死疯狂得不分敌我。

拳劲轰体,爆出隆然巨响,奇怪地白毛人没因梦儿的拳劲而重伤吐血,相反他身前的东方不平却抵受不住那股劲力猛地冲前。

若非东方不平在千钧一发间,挣脱白毛人施加手上的困锁,恐怕已被梦儿隔体传来的劲力扯断双手。

原来梦儿重拳轰向白毛人并非疯狂举动,而是他要融入白毛人的功力,击至东方不平重伤。

想不到东方不平能在险境中保住性命,挣脱白毛人的困锁,惟是白毛人加上梦儿的功力非同小可,东方家主已被轰飞至九天。

攻来的劲力还未完全化解,梦儿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向家主,“传奇”锵然出鞘,怒斩敌人。

神兵利刃难以用双手去挡,东方不平惟有豉足平生功力,强化胸前护身罡气,硬吃梦儿狂霸一刀。

“传奇”虽被挡下,但梦儿的功力委实惊人,强如东方不平亦吃不消,身躯如离弦的箭,直冲至海底。

海面扯起数丈高的浪花,瞬间后又再回复平静,难道东方不平就如此简单被梦儿一刀了结性命?

梦儿当然知悉东方不平绝不会被自己一招杀败,怒然道:“东方狗贼,你爱躲在海底,那就一世也不要出来。”

如鹰隼般直冲向海,梦儿誓要东方不平葬身汪洋,岂料此时水面却发生惊人变化。

五道水柱打然暴射向梦儿,“传奇”正要把水柱劈斩粉碎,万料不到水柱竟盘旋缠卷一起,反攻扑来。

那一下猝然而来的变化,委实难料,来不及以手中“传奇”截挡,左肩即被旋卷如圆锥般的水柱转破贯穿。

鲜血狂涌,当下点穴封脉,阻止流血,“传奇”刀刃发出炙热刀劲,从中直劈把水柱一分为二。

东方狗贼,你死一万遍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刀势如电,却被一股无形劲力滞在水面,只见东方不平双手发出阴柔内劲,牵引水流在身前划出一个大圆圈。

恍如太极自转,力量生生不息,东方不平冒出水面,手中赫然多出一个以水凝聚的圆盾。

集阴、阳二力循环不息的定理,东方不平竟可造出历久不散的水盾,梦儿要杀他难比登天。

无法想像的力量在东方家主手中使出,挡下梦儿刀招外,水盾更进一步要斩杀梦儿。

内力将水凝聚成盾,东方家主发完一个又一个,不休不止,破杀冲向梦儿这死敌。

水盾旋斩梦儿,“传奇”一一截下,可是每当梦儿把水盾挡开,水盾径自再回飞旋斩敌人,像是猛鬼冤魂般死缠着不放。

东方不平在旁不停牵动水盾攻杀梦儿,更为水盾增添杀力,故梦儿每挡一下都比先前更困难。

攻势连绵,长久下去梦儿必气尽力竭,穷于应付,把功力积存刀锋,奋力劈斩,要碎招败敌。

水盾攻来,举“传奇”迎头狂劈,岂料刀未及水盾,便先爆个水花四溅,蕴含内劲的水疾射双目,教梦儿一时极难视物。

胸膛被一记狠霸的拳劲轰得凹了下去,劲力更将梦儿打得退飞数丈,内脏也似是乱作一团。

水盾骤然爆破,并非梦儿刀势凌厉,而是东方不平早已躲在水盾之后,觑准梦儿出刀一刻难以防守,把水盾彻底引爆,水花夺去梦儿短暂视力,自己便能轻易偷袭。

一招得手,东方不平踏半空旋飞的水盾进攻,要杀梦儿便要乘势追击,免得这疯子狂人有任何喘息机会。

不得不承认,东方不平也有欣赏梦儿之处,但既然你来夺我命,也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东方家百年财宝又岂能拱手相让!?

杀!杀!杀!

你要我财宝、性命两者皆奉上,更该杀!杀!杀!

吃了东方家主重拳,梦儿体内气血翻腾似要尽吐出身外,勉强调息三大周天方把伤势压下。

正欲提刀再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喇”声,叫梦儿当场定住身形。

这一下折骨声响,梦儿绝对清楚,因为他从不少敌人身上都听过,却从未有产生如此震撼感觉。

往后颈抚摸,是一种充满满冰冷、血腥的感觉……,有血!

血并非来自梦儿,而是来自身后一直背着的可人尸首,只见可人嫩白的肌肤经不起东方不平无情攻击,身躯渐现破毁。

刚才梦儿硬吃东方家主重拳,身往后仰,劲力也就把可人尸首的颈项撕开,颈骨顿时折断,溅出鲜血来。

可人因自己而死,如今又被那东方狗贼弄得娇躯爆裂,怒火犹如火上加油烧得更猛。

东方不平心知糟糕,要避其锋已来不及,梦儿带着一股猛兽般的咆哮扑了过来如疾风狂飙,如狮子扑杀,东方不平只看到一双凶兽厉目盯着自己,咽喉已被对方噬了一囗。

一命呜呼!

冷汗涔涔而下,东方家主从幻觉中惊醒过来,知道要保住性命,惟有硬拼一途拳力千钓要杀梦儿,但你要杀人不代表人便给你杀,还看你是否有杀人的力量看来东方不平便是欠缺杀梦儿的资格,重拳轰出,竟被梦儿轻易避过,“传奇”怒劈对方拳头。

拳虽如铁铸,但却有破绽,“传奇”千不斩万不斩,正好斩中东方家主铁拳破绽上。

不及半寸厚的刀刃,笔直劈在铁拳的中指骨上,劲力集中出击,要破开这老匹夫、老贱人的整条手臂,呀!

劲力太猛,中指屈射向后贯穿掌心,再从掌背破出,东方不平的拳不消说已被梦儿废了。

痛得死去活来、呼天抢地,痛楚夹着耻辱,东方不平要发泄,把剩下的左拳狂轰梦儿。

妈的,你这臭小子,打爆你的头颅,给我来个稀巴烂吧!

盛怒下出击,拳头要夺人命,拳劲透散发出凶狠杀气,仿示梦儿绝不该惹他。

拳劲如山洪暴发,拳速快如疾电,一招便要得手,只是高手过招,冲动只会带来自我伤害。

狂拳轰中身躯,但却难以叫东方不平喜悦,这一拳并非打在梦儿身上,却是再一吹轰在可人脸上,拳劲更把囗腔内数颗牙齿打得破脸飞出,在俏丽的脸容上留下数个骇人血洞。

杀拳太重,梦儿亦避得太快,那一拳好意外便落在可人身上。

再一次破毁可人遗容,东方不平不啻是引火,要退去已来不及,梦儿如凶兽般扑前狂噬家主咽喉。

急急闪避,虽避过要害,却被梦儿狂噬咬着肩头,剧痛直刺脑海,东方家主拼命挣扎。

双脚蹴向梦儿胸膛,把对方踢开,肩头上的一块血肉却被梦儿硬生生的撕扯下来,痛得东方家主五官不住抽摇。

梦儿将撕扯下来的血肉,在囗中慢慢咀嚼,双目发出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焚焚寒光,教东方不平心胆俱裂感觉,如坠冰窖之中。

梦儿的举动似是告诉自己,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生吞,那个念头一升起,东方不平登时毛骨栋然,不寒而栗。

一想到全身肌肉被人逐一撕下,剧痛残留体内的那种感觉,历久不散,至死方休,单是想起也觉心寒。

精神、受折磨,那种极刑,实在难以忍受。

绝不可以死在此小子手上,一定要战胜他、干掉他,否则自己必比死凄惨百倍东方家主从未有过的死亡恐惧,渐渐从心底浮现出来,眼前的梦儿简直不是人,是怪物。

杀人太多,终有机会面对被杀,原来这感觉真的好可怕,怎么每一分肌肉、神经,都不能自制的在抖颤呢?

第 二 章 此生情不再

东方不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太早杀了可人。

他没想到可人在梦儿心中地位如此重要,以为利用她虚耗梦儿内力,自己便能稳操胜券。

怎知竟把梦儿逼得更疯更狂,变成一头人间凶兽。

如意算盘打不响,自己还可能会被梦儿逐一把身上的血肉撕下,东方不平脑际浮现一个念头。

逃!

此刻的梦儿绝对可怕,面对痛失所爱的他,即使有十成功力也未必能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来只好先避其锋。

杀戮对战,个人武功、智慧虽重要,却比不上一身凛然无惧的气势,武功再强,气势给比下去,最终只有败,败的结果就是死亡!

皮肉被梦儿撕下,东方不平剧痛嘶叫,气势已减弱三分,心中再萌生退意,本来的家主风范经已荡然无存。

早知不把可人杀了,有王牌在手,不到笑梦儿不听我的命令,可惜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还是退回“罪十八岛”,以岛上居民的人海战术,把疯癫狂人笑梦儿击败一念及此,身随意动,往船身借力弹飞向后,与梦儿拉开大段距离。

眼看东方家主退走,梦儿怎肯放过,背着已破毁了的可人尸首,疾冲抢前,追杀大仇人!

“传奇”也似是感应到主人痛失所爱的忧伤,刀刃透出凛冽杀气,跟主人心意一致,杀东方家主。

神兵挥舞,刮起千重浪花,惊涛骇浪攻向东方不平,要家主留下性命方可离去东方不平虽在退,却十分留神梦儿的攻势,全因梦儿的杀势已超出家主想像范围外,一不小心便会横死当场。

急风劲浪扑面而来,右手虽伤,还能勉强配合左手,发出刚、柔二力把恶浪化解。

猝然,一阵比海水还要冰凉的感觉,传到东方家主的前臂,那一下吓得家主忙把双手缩回,但已迟了一步。

能比海水更寒的东西,便是梦儿的“传奇”。

梦儿以劲力刮起千层巨浪,他绝不会以为如此简单攻势便能令东方家主停下来,恶浪只是掩眼法,真正杀着是“传奇”。

“传奇”随恶浪斩去,东方不平始料不及,用双手去挡,血肉之躯碰上神兵,当然来个彻底粉碎。

剧痛自手臂蔓延全身,失去双手的东方家主,俨如没有利齿的狮子,自保能力顿失,脑海不禁想到死亡。

雄霸“罪十八岛”,建立自己的罪恶王国,怎可被这小子毁灭一切,尽占所有!?

濒死引发一股求生意志,东方不平自知不能败下阵来,即使是断手也要杀敌。

不理会双臂传来如何恐怖的剧痛,东方家主以血肉模糊的断臂怒轰梦儿,誓要杀出一条血路。

前臂虽被劈斩,但仍可发出分涛裂壑的劲力,梦儿未想到断臂仍能反扑,胸口立时被轰个正着。

东方不平杀得疯狂,攻出的劲力叫梦见也感吃不消,被轰飞数丈方遏止去势。

怒意要杀,却有东西把梦儿留下,是可人的挽留。

人已死,情已逝,如何挽留盛怒的梦儿?

不是人力的挽留,而是天意的挽留,东方不平疯狂的一拳委实太重,把捆着可人的长带震断,尸首眼看掉入水中。

梦儿动作快逾疾电,感到背项尸首滑落,转身以手把尸首抓住,才免得可人掉落海里,难以寻觅。

东方家主见良机难得,马上急步退走,不让梦儿有乘势追击的机会。偌大的海面只剩梦儿一人。

看着脸无血色的可人,心头一阵绞痛。若不是自己,她便不用死,如今连她的尸首也保不了,委实十分惭愧。

惭愧、愤怒、悲哀、心痛……种种难受感觉折磨梦儿,教他很想放声痛哭,为可人伤伤心心地痛哭一场。

但未痛哭之前,先要杀人。

杀东方不平!

紧抱着可人,梦儿手握神兵“传奇”疾追向东方不平,一双厉目暴肘恨怒,悲愤已教他的杀力骤然提升八倍。

东方不平老贱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死!

“传奇”不住疯狂舞挥,在水面刮起一道一道的水花追斩家主,幸好家主以灵活身法险险避过,方可保住性命。

东方不平一路亡命奔逃,速度却及不上如疯似狂追上来的梦儿,刚退至“罪十八岛”海滩,梦儿杀神一刀已猛然攻至。

似要撕裂天地,“传奇”带着万千哀伤,如雷轰电劈自半空直斩而下,誓要将东方不平一刀两段。

刀势笼罩范围甚广,东方不平要逃亦逃不到哪里,这一刀只能挡,不能避。

“传奇”暴殖斩下,东方不平用剩下那未有被斩去的半截上臂去挡,护身罡气已提升至极限,来吧!

是一命呜呼?还是大难不死?

一切都不是,而是比死更难受,梦儿一刀斩不破东方家主的护身罡气,但刀劲足教家主直陷入沙土里。

海滩上,沙粒幼细如尘,受不起梦儿的惊人杀力,整个东方不平直插而下,关节都爆裂溅血。

愈是挣扎,细沙愈把身体间的空隙填满,东方不平只剩头颅在外,其他一切尽埋入黄沙之内。

梦儿斩得东方不平严重内伤,喷出一大囗血染得四周一片艳红,构成一幅诡丽景象,让人平添一份凄美感觉。

罢了!穷一生努力建立的东西,原来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上天如此待我,我还可说甚么?

心中暗暗大叫我命休矣,以为从此离开尘世,但事实却非如此,梦儿没有再进一步斩杀,相反是不再理会东方家主。

把可人破破烂烂的尸首放下,梦儿看得心如刀割,眼神流露着悲怆凄怨,这一生已再不可能拥有爱情。

眼泪一滴滴的流下,落在可人的俏脸上,恍似是可人流下的情泪。

或许可人也想为梦儿流下情泪,可是事情发生得太仓促,生命离去得太快,一切都来不及,只好由梦儿代劳。

海鸟啁啾,似是为可人送上一首安魂曲,梦儿跪在可人身旁,再没有任何举动,仿佛时光也在为可人的花样年华早逝而叹息,停下匆匆步伐留住这一刻的哀伤。

细看落在可人脸上的情泪突然升起枭枭白烟,蒸腾起来,一个已失去生命的人怎能有如此高温把眼泪蒸发,难道可人快要复活?

一瞬间,可人全身发红,接着便冒出火舌,整具尸首即着火焚烧,把梦儿最不舍的东西烧成灰烬。

梦儿虽然心痛,但他以内力焚烧可人尸首,为的就是不欲可人再受任何损伤,将可人最美的容貌永远留在心中。

白烟枭枭在梦儿面前升至半空,让梦儿不禁忆起昔日“狐族”的游戏,“隔重纱”。

自己被绑着手与十来个男子靠拢一起,四周有一些骑在骏马上的女子在绕圈。

可人便是置身其中。

为争夺梦儿,可人与一名短发少女竞争,梦儿还记得可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是属于我一个人,你们别妄想来跟我争!”

“隔重纱”是“狐族”一个女追男的游戏,好轻易便会得到对方的心,只要去追便能拥有。

白烟尤似一层轻纱挂在梦见面前,伸手去拨,希望拨走轻纱,梦儿便能再次见到可人灿烂的微笑。

无奈二人从此阴阳分隔,即使可人真的在白烟里对看梦儿笑,也不过是再见的微笑。

本来是一份美好的缘份,为何会变得那样,是谁的错,是谁铸成大错,要梦儿痛心。

东方不平!

梦儿脸上杀意怒现,眼神冰寒似霜的死盯着东方不平,他绝不会让对方死得安乐。

东方不平自知死劫难逃,在梦儿焚烧尸体一刻,本想咬舌自尽,免得让梦儿残杀。

心却又有不甘,岛上家财万千全属自己所有,死了便一无所有,或许在梦儿杀自己前能保住性命,自尽岂不自白放弃机会?

东方家主脑海思潮翻涌,正想着各种逃脱方法,可是仍未想到,梦儿已如死神般逼近。

“只有我才知道‘罪十八岛’上的财宝收藏在哪里,你杀了我等于入宝山却空手而回。”

明知梦儿最初目的是为“罪十八岛”的财宝,东方不平冀望以利诱能把梦儿杀人举动停下。

可是梦儿俨如听不到半点声音,一步一步走近东方家主,身上杀气愈益浓烈。

“不,你不可以杀我,岛上财宝分散各处,即使被你找到其中一份,其他的你必然难以寻获。”

话声未落,梦儿已走到家主面前,冷冷的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一阵狂飙刮地,东方不平要惊叫也来不及,梦儿已把蕴含满腔悲伤与杀意的一拳打穿东方不平头颅。

头颅犹在,但脸上五官已全不复见,剩下一个看得人不寒而标的血淋淋大洞,东方不平已变得面目全非。

这一刻梦儿终可放声痛哭,哭得死去活来。

“我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便不要回避我真情的一吻,否则我会很伤心,天天为你流一勺眼泪。”

二人的过去在梦儿脑海浮现。

那一吻梦儿还记得长得几乎日转星移,两人久久不愿分开,直至吻得倦极之时,二人方才分开。

如今再爱再吻已没可能,唇上的余温已不复再,烈火把可人尸首烧成粉末飘散空中,找不到半点痕迹。

再见了,可人!

正当梦儿独自黯然神伤,凄怆落寞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是笑他大仇得报?

还是笑他痛失所爱?

梦儿一直把感情隐藏内心,从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现下天恨等都在远处的“神龙舰”,梦儿才敢放声痛哭。

岂料却换来一阵冷笑,东方不平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绝不可能发出冷笑,那冷笑者又是谁?

仰望远处,只见海滩的尽头站着一人,身上背着一大袋难以掩盖的金银财宝,另一手握着一把奇怪的刀。

一把有别中土的逆刃刀,普通的刀都锋口向外,那人的刀刚好相反,锋口在内脸上更戴着灰白面具,配以一个赤红长鼻为记,无法看出他面具下隐藏着的真正脸容。

个人与他的兵刃都给人一种相同的感觉——离经叛道,冷峻莫名,人与刀同时发出沉郁悲愤之气。

不用多说他正是天狗丑人。

他为何会在此现身?难道他也是天夭同伙,要来对付梦儿?

“‘罪十八岛’已属于我天狗丑人所有,任何人也不可进岛,除非先留下人头,否则杀无赦。”

“武士道”随话声已落在梦儿身前,看来要占尽“罪十八岛”的财宝,亦不是件易事。

梦儿紧握“传奇”冷冷的道:“天狗丑人,你还记得仍欠我一样东西吗?”

天狗丑人道:“欠你甚么?”

梦儿字字铿锵说得明白,随着“传奇”遥指天狗丑人道:“就是杀你的刀法。“好!我现在便教你。”背上的大袋财宝还未落地,天狗丑人已疾如星丸冲向梦儿。

杀!

第 三 章 刀法新突破

自从江川不死带领“天皇帝国”进攻中土,最终损兵折将的退了回去,“天皇帝国”便陷入一片混乱。

昔日的阶级观念在天草太子领导下全然崩溃,就连两大家族“神出家族”及“江川家族”亦瓦解无形。

整个“天皇帝国”就如小白当日留给天草太子的锦囊所述般——乱。

灭世方能重生,要破除旧有制度,天草太子方可重新建立新的东西。

可是入侵中土失败,“天皇帝国”伤亡惨重,两、三年时间难以回复旧观。

加上乱世中并不只一个天草太子有伟大志向,其他人亦同时建立势力,但当中只有天草太子想太平天下,仁政治世。

要对抗敌人,便需要力量。

可是天草太子力量太渺小,恐怕迟早被人吞噬,身处中上的天狗丑人知悉,便很想为天草太子出一分力。

一人一刀杀上“罪十八岛”,把所有财宝占尽,再带回去助天草太子建立强大军团。

攻上“罪十八岛”时,天狗丑人已觉奇怪,阻截他的敌人全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对手,虽然已知“罪十八岛”上的十八位门主都不在岛内,但自己如此攻杀,东方不平好应该出来阻挡。

岂料天狗丑人如入无人之境,好轻易便夺得一大袋财宝,东方不平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答案很快便知晓,一个应该是家主的人物刚死在梦儿手下,天狗丑人大概已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就在自己进攻的同时,梦儿亦在另一方向进攻,东方不平穷于应付,自己便轻易夺得财宝。

天狗丑人感到梦儿的吸引力比岛上财宝还要大,故此对梦儿说出一番挑衅的说话。

此小子全身散发出一种凛冽刀气,看来已寻得所需神兵,更且对自己所说过的话有一定理解,否则不会有如此大改变。

从前的梦儿,给天狗丑人的感觉是一只野性的豹。

现下的梦儿,给天狗丑人的感觉是一柄冰寒的刀。

好得很,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改变。

天狗丑人疾冲要夺回梦儿身前的“武士道”,梦儿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传奇”一轮疾挥,刀光把“武士道”笼罩,要夺刀,便要断手。

嘴角牵起笑意,似是欣赏梦儿,又像助笑梦儿,天狗丑人离刀光一尺处凌空掠起,鹤子翻身,双脚如刀直劈梦儿。

人刀如一,天狗丑人本就人刀不可分割,刀在不在手,他的人也如刀锋一般,能攻出任何刀招。

梦儿见脚刀攻来,忙以“传奇”去削,天狗丑人觑准刀光散去一刻,手执“武士道”快疾挥出二百招。

刀劲斩骨刺肉,梦儿全身竟已结了一层薄冰,还未割劈入骨,那阵森严寒霜已刺骨生痛。

神兵相拼,“传奇”竟也凝结了一层厚冰,刀刃顿然重了数斤,阻碍了梦儿挥刀的速度。

天狗丑人犹如手握二百把刀,每一下斩出都能发出二百种攻势,分别由不同方向进攻梦儿。

“传奇”被冰封,梦儿即以内力解封,免得减慢刀招速度而败下阵来,面对天狗丑人快疾二百刀,梦儿好小心应付。

梦儿在刀道上顿悟,但在用刀出神入化的天狗丑人面前,还是力有不逮,二百刀始终还有一刀挡不下斩到身上。

“传奇”来不及回挡,便来个围赵救魏,神兵棚斩天狗丑人颈项、胜负就在一招决定。

刀停了,“武士道”停在梦儿额上,“传奇”兀自在天狗丑人颈项前一寸处。

梦儿败了,天狗丑人笑道:“你改变了许多。”

梦儿冷冷道:“绝对是你意料不及。”

刚才简单二百刀,其实已把二人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两人刀法已达颠峰境天狗丑人毕生用刀,对刀已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刚才虽没有把十成功力使出,但刀法的刁钻诡异足教任何用刀者惊叹。

梦儿却是个甫进刀道的初学者,刀法虽不依常规,其威势也不凡,能与天狗丑人斗个旗鼓相当,怎不叫人意外。

天狗丑人道:“你的刀好出色!”

梦儿自豪的道:“‘传奇’,排除万难的‘传奇’。”

天狗丑人道:“刀强人更强!”

“杀了你才真正强。”急身疾掠,梦儿跃自半空以“传奇”斩出层层刀气,怒劈天狗丑人,一出手又是二百招的攻势。

看似一成不变的杀招,实则已经过梦儿的深思熟虑,在平地处天狗丑人只需顾及前方,配合灵活身法攻出二百招当然十分容易。

如今梦儿改变攻势,自上至下,天狗丑人难以配合身法,刀招受到限制,也就难以随心所欲挥斩。

天狗丑人见梦儿攻势如此狂猛,脸上笑意更甚,像是已知悉梦儿心意,“武士道”如水银泻地在半空急划。

梦儿不住借神兵交击之力停滞半空,斩出天狗丑人十分熟悉的一百招刀招来。

缠、斩、劈、削、挑、拍、打、刺……全由梦儿手中挥出,天狗丑人的刀中精髓,被梦儿尽数以“盗武”方法盗去。

面对自已的刀法,天狗丑人如何对战?

严阵已待,天狗丑人刀招守得固若金汤,把刚才二人对战的情况来个彻底倒转力有尽时,二人对拆二百招后,天狗破人巧施妙着,二指挟着刀尖,刀柄左右格打,不由梦儿借方,觑准梦儿落地一刻,刀锋直劈对方前额。

梦儿又再落败,看来要胜天狗丑人,内力提升已不是首要,刀法的突破更不可缺少。

天狗丑人道:“我不知你用何方法提升功力,刀法虽有进步,可惜仍跳不出自身框框,你所使的刀法只不过以本身拳法为根据,一天未找出配合自身的刀法,一生也难有突破!”

天狗丑人对刀法的认识当世不作他人想,梦儿听罢亦觉有理,当下呆坐地上沉默不语,闭目苦思。

财宝与梦儿相比,天狗丑人对梦儿的兴趣更大,从初次认识已觉梦儿是个天生练刀好材料,天狗丑人受小白之托,有心把梦儿带入刀道境界,见他静下默想,亦不作阻拦,笑道:“你爱坐就慢慢坐,让我把整个‘罪十八岛’的财宝拿走,你才好起来。”

天狗丑人就此离去,梦儿没有阻止,毕竟要拿走整个“罪十八岛”的财宝绝非一时三刻的事,梦儿要利用这段时间想出击败天狗丑人的刀法来。

顿入忘我境界,连“神龙舰”已驶近岛上也未知,天恨等人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天恨没有阻止天狗丑人,并非武功及不上对方,只是不欲破坏一个能让梦儿提升的机会而已。

白毛人无奈叹道:“他胜不了……惨啦!钱没有……。”

白雪却有另一番见解:“现下的梦儿是绝对不能小看,女人往往会是一个成功男人的包袱,梦儿最爱的女人死了,没有沉重包袱,要提升就更加无往而不利。”

白雪看重得失,其他的都可以少理,所以他叫白毛人不要打扰梦儿,人生能碰到好对手的机会毕竟太少。

如今“罪十八岛”的财宝已变得次要,只要梦儿能够提升超越莫问,一切都会变得好有价值。

梦儿状思苦想,究竟用甚么刀法,方可胜过天狗丑人,如何才能突破框框创出切合自己的刀法?

不停去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天空飞来数个黑影,竟见几只秃鹰,飞来飞去的在头顶半空盘旋。

在空中盘旋几个圈子,向着东方不平的尸首俯冲琢食,一头刚离去,另一头立即跟随而下,瞬间便把尸首琢得半点不剩。

吃罢尸首,秃鹰再寻另一食物,目标当然是静坐的梦儿,在秃鹰眼中梦儿与尸首没有分别,故此即群起夺食。

千不吃,万不吃,秃鹰偏偏去吃梦儿,也算是命中该死,秃鹰向梦儿脸上扑将下来,梦儿一刀便把秃鹰分尸。

其他秃鹰见状,省觉到梦儿的危险,却没有因此放弃猎食,另一头又再飞扑向梦儿。

这回秃鹰学乖,离梦儿约莫三尺,便即转而上翔,避开梦儿杀招,身法转折之间极是美妙,自有一道浑若天成的轨迹。

梦儿忽然心想:“这一下转折,如能用在刀法上,袭击敌人时对方固是不易防备,即使一击不中,飘然远台,敌人也极难还击。”

明白秃鹰的飞翔轨迹能融入刀法,梦儿即留心观察,把它们每一个动作都铭记于心。

脑海顿时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刀招,每一招皆有着巧妙变化,天马行空,攻敌人意料不及。

再把双目合上,梦儿不理会天上秃鹰,若不闭目静心,恐怕会被纷乱的刀招弄得梦儿走火入魔。

每一招都似是能杀敌,却又像会被敌人轻易击破,但那些都不重要,梦儿要的不是刀招,而是刀意。

刀招随时可破,只有刀意瞬息万变,敌人才难以寻迹。

慢慢把多余无用的刀招忘掉,梦儿去芜留菁,领悟出来的刀意渐成雏形,他大概已明白自己需要的究竟是甚么。

突然,一道阴寒似冰的刀劲向梦儿斩落,不消多说来者定是天狗丑人,梦儿心想:“来得正好。”

新悟刀法,正需要人来测试威力,天狗丑人正好是一个试刀好手。

“武士道”斜劈旋斩,不住要向梦儿四肢斩落,“传奇”截挡,却每在神兵相碰后迅即弹开。

“传奇”蕴含着梦儿无涛劲力,劈斩力道沉重异常,可是“传奇”若是攻不进,即逸开老远,配以梦儿旋身步法,不住在天狗丑人身旁进攻。

一击不中,飘然远台,正好是秃鹰的进攻方法,想不到梦儿竟真能把秃鹰的动态尽化入刀法中。

二百多招,天狗丑人奈何不了梦儿,每一回反击都给梦儿避开,有攻势而不能用,只有久持守势。

梦儿虽在刀法上有新突破,攻得天狗丑人不能舍弃守势,可是一时间快疾的刀法也不能破开天狗丑人的刀网。

一个攻得快疾、一个守得严密,长此下去,只有攻者气枯力竭,败下阵来。

梦儿攻得快,天狗丑人却守得更是滴水不漏,二人以快打快,似是合作无间般把刀法挥洒。

天狗丑人不禁心底再一次称赞梦儿,能在短短一瞬间提升刀法,给自己新惊喜,此小子对刀真的有一种与别不同的领悟性。

能够将刀的弧度完全配合刀招,再使出自创刀意,他日梦儿的刀道境界定必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等待,天狗丑人一直等待,他知晓梦儿虽已创招,但总有尽时,只要寻得梦儿招式破绽,便能把他挫败。

岂料,梦儿每十招便会有新的改变,时而十招有两招改变、时而十招有五招改变,或是全部依旧,刀法挥舞得畅快淋漓,随心而发,教天狗丑人难以捉摸,也就难以破招。

三百多招过后,两人依旧对拆,梦儿突然停下攻势坐在地上不再进攻,更不理会天狗丑人,径自苦思。

要胜天狗破人,新的刀法显然还未有足够力量,要挫败对方,便需要更强更强的刀法。

既然梦儿能再有新的突破,天狗丑人亦很想看看梦儿会再创出甚么意料不及的刀法来。

天狗丑人决定再拿财宝,能拿多少便要看梦儿刀法有何更强突破。

能从野豹的举止中悟出拳法,亦能透过秃鹰参详出刀意,在梦儿眼中天下万物也有他的定律,只要能掌握,便可胜过天狗丑人。

想到这里,梦儿竟往大海中一跃而下。

第 四 章 智闯白浪岛

大海是个最广阔的大自然舞台,个中的千变万化,令人穷追不舍,如痴如醉,一生不悔。

静的时候,宁静犹如一层透明池水,渔船和倒影合并出一幅奇特的图案,金色阳光将海水映照得泛出另一种金黄色的波浪,其景美得令人陶醉。

浪花,把大海的动态一面尽情演绎出来,当海水涌向沙滩,卷起薄薄的一层白色泡沫,像透明白纱盖在沿岸的黑礁上。

冲上来的浪花力竭退下,便会溢出如蚕食黑市的浆液,如绣在黑裙上的花边,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潮声、浪声去又来,诗情画意,海天一色的景象,使人不自觉地忘记仇杀、争斗,只想把身心化作飞鸟翎翔天际。

今天这个大舞台的尽处,正有一个人伏于岸边,动也不动,昏死过去。

他,正是血海。

离弃了爹娘,独个儿去开创自己的天地,要寻找提升武学的根源,首要的目的地,便是“白浪岛”。

凭着莫问口中的些少“线索”,血海于茫茫大海中寻找“白浪岛”所在,可是这个“旅程”,却遇上了突变。

平静海面蓦地翻起巨浪,原来竟是由白发魔女所形成,她的目的,没人能够知悉,但现下血海身处的地方,他却已是好熟悉。

血海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阳光微微的照射着他的脸,透射眼内,金光刺目难以视物,海浪不住的拍打着岸边,激起浪花四溅,溅射面庞。

血海缓缓的睁开了眼,阳光全然射进眼内,照得温暖、舒畅,却难以抚平血海心中的怒火。

这处地方,正是他往“白浪岛”前起航的渡头。

原来航行了多天时间,就因为白松魔女的阻截,现下竟又返回原处,这些时日,岂不自白浪费!?

为何自己竟返回原处?

为何自己仍然能够保住性命?

为何自己会如此不中用,竟连巨浪也挡不了?

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到底是谁?她真的就是白发魔女吗?

那么她又为何无故的攻击自己了为何?为何?

甫一醒来,无尽的疑问已从血海心中升起,他心有不忿,更且已暗暗决定,定要再一次勇闯“白浪岛”。

没有再被那些疑惑困着脑子,只因血海深深明白,一切事情也维系在那个白发魔女身上。

既是如此,已没必要再去追寻“答案”了。

渡头一旁,一艘渔船、一位船夫,正是血海所需。缓缓步近渔船,说了一句简单的话,道:“船夫,‘白浪岛’!”

“白浪岛”三字传进船夫耳内,教他惊讶,因为不论任何时候、季节,前往“白浪岛”之路永远也是如此“崎岖”,风高浪急,惊涛骇浪。

从来要往“白浪岛”的无数强者,最终可有几人能回!?

船夫正欲拒绝之际,但同时心里好明白是拒绝不了,因为血海手中的“天魔”已抵住了自己的咽喉,教他不能拒绝。

这个举动,很平凡、简单,却又绝对能表现血海的决心,从来也不肯“服输”的性子,一直未变。

决定了的事,便拼了命去干,不论如何凶险、艰辛,都能硬着头皮的闯过去,这个性子,也许会为血海带来一点“帮助”,助他踏上成功之路。

在“天魔”的威迫下,船夫只好依着血海所说,起航前往“白浪岛”。

前路茫茫,危机满布,但血海却凛然无惧,只因他相信要在武学中得到提升,便必须找到白发魔女。

渔船在大海中航行了三天三夜,眼前风浪一刻比一刻加剧,巨浪滔滔,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渔船正朝着北方前进,激起四溅的劲浪,不住发出咆哮之声。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身,海水溅到船上,沾湿了衣衫。

海浪翻涌,四周飞云变幻,朗月浮沉于瞬息万变的厚云中,时隐时现。

疾风巨浪,已非渔船所能抵受,船夫畏怯的道,“客官,回头吧!风浪太大,这样下去,渔船会抵受不住而爆散的。”

原来希望凭着这句话能令血海决定回头,但岂料此话竟为船夫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血海回头望向船夫,笑道;“好的,那么你便回头吧!”

这句话令船夫面上顿时泄露笑容,惟是他并不知道,此笑已是他一生最后的笑容。

血海手中的“天魔”从船夫的脖子上轻轻掠过,头颅与身躯已在不知不觉间分了家。

头颅从身躯掉下来之际,血海以脚一踢,将头颅蹴回脖子之上,可是面庞经已扭转,对着背后的大海。

血海从甲板上抽起一根木条,笔直的从船夫头顶插下,连系身躯,稳稳的定住可怖的行为、可怕的结局,船夫说要回头,血海便真真正正的把其头颅“回”了过去。

血海仰首望天哈哈狂笑起来,心道:“天下间没有人能阻碍我血海要干的事,挡者,不知死活的,该杀!”

狂傲的性子,一点也没变。

渔船继续于大海中航行,惟是血海从来没有驾船的经验,在难以控制的情况下,渔船不久便在大海中迷失方向。

大海无边,眼前除了海水外便别无一物,根本难以辨别方向,迷失了,恐怕只是死路一条。

一脸坚毅的血海并没有放弃,不住的驾着渔船向前,饥饿时便从海中捉拿鱼儿来果腹,坚持不懈的去寻找他的目标、目的地——“白浪岛”。

昼夜匆匆,转眼已过七天七夜,可是血海依然未寻觅到目的地,仍怀着坚毅,不放弃的继续寻找。

渔船在海上转来转去的到了第八天,大海中突然生起异变,原来前方起伏不定的海浪猛然扯起一道十丈巨浪,直卷向血海的渔船。

浪滔澎湃,挡不了。

惊呆间,血海竟微微笑了起来。

回头望去,眼前巨浪之上竟站着一人,一个浑身雪白衣衫,白发披肩,洁白如雪的女人。

那一头瀑布似的白发,披散双肩,犹如云雾轻罩,令她绝色容貌更添三分神秘微微轻扬秀发,闭着双目,眼睫毛闪着梦幻似的余颤,致使她的秀额和准头、尖领,形成一道优美曲线。

一阵馥郁体香,随风飘动,娇俏而活泼,那灵动的感觉,宛如一颗水珠滑过凝看得入迷,也看得出神,天下间竟有如此纯真,白云、雪霜,原来都比不上眼前仙子更清、更纯。

这个仙子,正是白发魔女。

突然,仙子做了一个动作,一个难和仙子联想在一起的动作,提剑、杀人,杀一个早已有防范的血海。

血海大叫道:“我相信我已找到目的地了!”

利剑握于白发魔女手中,没有杀气,相反有一种教人似梦迷离的感觉,教人迷茫又沉醉。

有声剑,愈是声若龙吟,其威力愈是势不可挡,声势骇人,夺魄慑魂。

无声剑,无声无息杀人无形,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悄悄的来,静静带走敌人生命光采。

有声剑难挡易防,有形有声,却又威力无涛。

无声剑易挡难防,无形无相,综影飘渺,由于无声剑为了避开破风之声,所以出招极慢极缓,威力亦都减至务求能杀敌为目的。

白发魔女的剑,出剑手法十分快速,如行云流水,有若天成,惟是剑招欲欠缺一种东西——破风声。

幸好血海发现剑刃映照反射阳光,应变奇速的游过杀招,否则便死在那温柔的一剑下。

翻身避过杀招,血海方觉一道微风轻拂脸上,这才发现为何白发魔女又快又疾的一剑,竟能打破大自然的定律。

不是没有破风声,只是白发魔女出剑急疾如电,剑风未闻而剑先至,血海当然难以察觉。

那一剑之迅疾快捷,比昔日名剑的“一八八”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多余说话,白发魔女手中的剑有若灵蛇兜转追缠着血海,掠夺任何性命似的攻来。

血海施展灵动身法腾挪闪移,但白发魔女的剑随人幻变,你退我复攻前,你横走我直攻,总之就是对敌人死缠不休。

剑影如梦,迷迷幻幻又恍恍憾憾更痢衙醉醉。

剑势时而伤怀、时而追忆,交织出痛心悲苦,一片偶然,像一个虚幻泡影,缘尽梦醒。

这样的剑,已把人醉死其中,敌人不一定会死在剑招之下,但一定会因剑意而徒自伤悲,顿时失去杀意,任人鱼肉。

“缘来缘去原是梦”,白发魔女把被深爱的人所抛弃的苦痛融入剑招,心愈痛剑招愈是凌厉,有如剑招绵绵无绝期,一招接一招连贯攻出,逼得敌人步步后退,落入绝望境地。

忽地,白发魔女的剑又化作温柔躯体卷缠血海,像情不自禁般再次相随,万般温柔,缝绪不尽,缠绵情意,都化作剑意、剑招,教血海无从摆脱,只好深陷其中,任由摧残……!

爱,变幻无定,芳综难觅,更不知如何掌握。

白发魔女挥出的剑招比刚才更难以应付,招式间尽数透出对爱情的无奈、神伤,血海只感到一阵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如生如死、入心入肺的伤感剑意充斥弥漫,陷入情网,因于剑网,难逃迷惘!

既是挡不得,那便不挡也罢!

强招攻来,血海没闪没避,只因他相信,这原本可以杀神杀佛的一剑,根本没可能掠夺自己的性命。

这一剑,他有信心可以截下。

但血海不去截挡,又如何止住攻势?

只见白发魔女的剑,在血海面庞三吋前忽地止住了去势,强招遇即不攻自破。

白发魔女的剑突然停下,个中的玄机没人能够明白,但这一下举动,却教血海心中有一想法,看来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血海虽被利剑指住了咽喉,但却仍冷冷的道:“相信我需要找的‘白浪岛’就在附近了吧!”

白雯魔女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道:“何以见得?”

血海目光悠悠的盯着白发魔女,道:“两次了!每当我来到此处,总会遇到掀起巨浪的你,看来你目的就是要阻止别人找到‘白浪岛’所在!”

白发魔女没有回话,只因血海的说话已一语道破真相,从来白发魔女也不需要亲自出现,因为一般人她根本不屑动手,让他们葬身于大海便是。

血海嚣张的道:“我不是完全不懂路,只是刻意的在四周绕圈,为的就是看看魔女你会否出现!”

“哪知当我重来此处时,魔女果然掀起巨浪,看来我的判断倒也错不了哪里呢!”

好聪明的血海,为了证明‘白浪岛’就在附近,刻意的在四周绕路,只要白发魔女出现,那么便能证实‘白浪岛’的所在。

出色的才智,教白发魔女愕然,心里不得不佩服,如此简单的方法便可证实“白浪岛”所在,看来眼前的血海,绝对不能小觑。

白发魔女道:“好聪明,但从来聪明的人也比平常笨人早死!血海道:“你真的忍心杀你动了情的男人么?”

白发魔女再道:“可恶的小子,不杀不得!”

话语刚落,凛冽的杀气已掩至面前。

血海在笑,充满自信的大笑,哈……!

第 五 章 情迷爱血海

第一剑,剑势如虹,破裂气墙,翻飞夺目,更夺命!

第二剑,粹烈凌厉,激荡潭水,下潜破斩!

第三剑,牢锁霸气,超越疯痴,直捣心窝!

第四剑,耀目爆炸,星火交迸,急风飕飕!

第五剑,狂风飙飙,凛冽傲盛,威烈壮丽!

第六剑,劲气迸溅,如泉喷涌,翻飞恶浪淹没敌人。

第七剑,龙吟虎啸,破碎虚空,掠夺任何性命。

第八剑,白烟飞舞,枭枭飘出,却竟然杀力不足。

血海一直深信“白浪岛”就在附近的大海上,几经努力,他终于找到目的地,还遇上了一个好出色的人物——白发魔女。

原来目的是要藉着白发魔女来助自己于武学上得到大跃进,但如今看来,这个传说中好出色的女人像是不甚“欢迎”自己似的。

白发魔女一直守候在此,为的就是要阻止他人找寻“白浪岛”,惟是遭聪明的血海一言道破了岛的所在,眼前小子绝对不杀不得,免得他泄露“白浪岛”所在。

如狼似虎的劈斩,誓要吞噬血海生命。

白发魔女运起“燃烧岁月”,内力有一段好大距离的血海当然不敌,但她的第八剑,竟然挥出杀力不强的一招。

原先的七剑已把血海攻得头破血流,浑身皆是伤痕,可是至夺命的第八剑,白发魔女竟然手下留情……。

不,杀力不足的一招只是更强杀招的前奏,手中弃剑,猛地扔向血海,双掌翻飞,内力凝聚,第二轮攻势早已严阵以待。

利剑疾刺,血海翻身聚劲,悬空稳住了身子,挥动“天魔”拼命迎挡。

白发魔女的剑劲力破裂,激洒而下,一片片猛锐剑光从天而降,凶势难挡,夺魂慑魄。

旋飞半空的断剑作出不同形式的攻击,变化之多,令人目不暇给,一时间四周恍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雷霆震怒,杀力划破长空,破空震出如鬼哭神号的咆哮悲泣声。

断剑划割气流,发出“嗖、嗖”声响,奏出一曲悲烈杀力哀歌。

四野苍茫,急风劲吹,更显孤清凄凉的无助感觉。

悲泣声中杀力迎风嘶鸣,无涛杀气扑面而来。

血海紧握“天魔”,俯身疾前,决意要把迎面断剑破解、斩败,突破自我范畴,创出新领域,提升武学。

手中“天魔”不住发出震动鸣叫,对决断剑,犹如狂龙盘缠,一飞冲天,雷霆怒动,一发不可收拾。

血海碍于内力所限,一直未能取得优势,目力不及变化迅速,只得受制于断剑之下。

星光迸溅,声如巫峡猿啼,子夜鬼哭,极尽凄厉惨切。

杀力无俦的断剑,全都朝着血海攻去,半点没有落空。

攻势接踵而来,杀力铺天盖地,血海已挡得筋疲力竭,但他却好切实感觉到,不知何解,白发魔女竟然有所保留,杀力未能臻至顶点,不然的话自己根本全没截挡的能耐。

内力不足,攻势未了,血海胡乱挥动“天魔”,显见已是杂乱无章,可是断剑攻势依然挡不住。

惊愕间,血海感到身后蓦地生起一道凛冽的杀气。

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白发魔女双掌吐劲,轰出一式蓄聚多时的杀招,杀势锐不可挡。

四周海水猛地被吸扯而起,卷成漩涡,恍如要吞噬天地万物,把海水尽情往漩涡中心卷去。

渔船受不住漩涡劲力吸扯而被毁,茫茫大海,一时教惊惶失措的血海乱了手脚,不知如何应对。

漩涡突然爆出数道水柱,水如剑、风如刀,剑气纵横,刀锋交错,不住的在空中舞动,直掩杀向血海。

从四方八面攻来,血海反应虽及,挥剑迎挡,可是强势一浪接一浪,海浪滔天,声势浩瀚,如噩梦般的强横杀力,任血海如何竭力截挡,身上仍是免不了挂彩连刺胸、劈背、斩腰、割喉,连绵不绝的攻势、连绵不绝的杀浪,血海被逼得节节后退,全没还击之力。

水剑刺进胸膛,血花四溅,劲力退散,另一道水创立时补上,血海来不及反应,只好勉强运劲硬挡。

占尽优势,白发魔女冷冷的道:“挡不了,那就不可能接近我,你又如何可以作出攻击,看来你已是强弩之末,必死无异。”

身上经已伤痕累累,伤口仍在不住增加的血海,眼前刀锋剑刃巨浪虽未能夺去其性命,惟是每一下的冲击都叫血海守得筋疲力竭。

好艰辛的苦守,已证明并非妙策,血海忽地俯冲而下,堕入漩涡之中,随着旋动之势在大海中回转。

暂且避过攻势,血海洋洋得意的道:“跟你打赌甚么也可以,今回我必定死不了。”

嚣张的话,只会为血海带来更惨痛的结局。

白发魔女气上心头,猛然卷扯水剑往漩涡反插下去,血海惊呆之际,来不及闪避,水剑直刺头额,劲力爆散。

过分的劲力,血海再也抵受不了,眼前景物变得模糊凌乱,天旋地转,他终于晕了过去。

失去了知觉,也就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血海渐渐苏醒过来,发现身处沙滩,显然已从大海中返回岸上伏在沙滩上的血海抬头望去,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白发魔女。

这里,原来就是血海梦寐以求的目的地“白浪岛”。

甫醒来,从不甘心战败的血海高声叫道:“早说过了,今回我必定死不了的哩!”

白发魔女道:“小子,别太得意,不是你本事,只是我不欲杀你吧!”

血海又道:“魔女要杀我恐怕早已杀了!”

是的,白发魔女已两番遇上血海,若真要狠下杀手,单凭他现下的功力,十个血海也早已一命呜呼了。

血海为何能早断定,白发魔女绝对不会下杀手?

白发魔女一直在想,多年来无数江湖中人闯“白浪岛”,大都死在巨浪之下,惟是血海却跟其他人截然不同,他的坚毅、斗志使他拼命的挥剑硬闯,相比从前的闯岛者不知强上多少倍!

这一点白发魔女很欣赏,只因自身亦同样倔强,经历无数爱情挫折,依然未有倒下,坚毅的性子教人惊讶。

面前血海的强横斗志教白发魔女心悦诚服,如此出色的一个青年,掉了性命只会教人好惋惜,故此两番相遇,白发魔女始终未有向血海狠下杀手。

从血海身上,白发魔女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一般,那份顽强的斗志,迄今世间已难觅几人。

但白发魔女这一点心思却教血海产生了一个误会,道:“魔女既不愿下手杀我,看来就是爱上我了!”

好突然的说话,教白发魔女不由得心中一呆,嘴角露出了微微笑声,道:“小子,不杀你也也不代表我爱上了你吧!”

血海走前一步,再道:“爱我便不忍心杀我了!”

白发魔女甫见血海迈步逼近,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双方的距离,道:“这是怜,不是爱,小子你好需要去界定清楚。”

血海继续往前行,暗中加快脚步,把距离渐渐拉近,道:“不是爱,你又何须退后!”

一语道破,白发魔女蓦地从惊呆间清醒过来,从来于爱情未能得到美好结局,白发魔女对“爱”这个字仍有着一种不能言喻的感觉,既是害怕,又是渴望。

如今从眼前这个全不相识的血海口中道出自己爱他,心中完全不觉有趣,反而升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感觉。

拥有无上权力的她,一生独欠的就只是情爱,不论剑仙、剑狂,甚至是方失神、莫问,离开了“白浪岛”后,全都音信杳然,确实也未能给自己带来甚么幸福、快乐。

对于爱情,白发魔女依然极度渴求。

血海的一句话,令白发魔女呆呆站住,与此同时血海已缓缓步至跟前,没有散发半点杀气,白雯魔女甫一发觉便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血海加快脚步拉近距离,道:“若是要分清楚是怜惜还是爱慕,魔女你便给我来拥抱一下吧!”

白发魔女怒斥道:“你敢!?”

血海扬声又道:“若在拥抱时,你未能感受到埋藏在心底的爱意,魔女大可一掌把我杀掉!”

一个箭步疾冲上前,血海毫不犹豫便扑前欲抱住白发魔女。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她又怎可能给血海轻易得逞,一个移步迅即把来势避去,血海当堂扑了个空。

一声不响,白发魔女猛然轰出一掌,强劲掌力透体而发,血海整个人一下子横飞开去。

掌劲强横,血海抵受不了,口中吐出鲜血,染得地上一片通红,显见内伤非轻白发魔女缓缓步近,一派神威凛然的道:“小子,你来‘白浪岛’究竟干甚么?”

躺于地上的血海抹了抹嘴角血水,紧执“天魔”,插地撑起身子,回答道:“我来是要寻找武学上的提升!”

白发魔女没有回话,眼见血海勉强的以剑支撑身子,左摇右摆的完全不能平衡,心中的怪异感觉又加添了几分,难道……。

血海未等白发魔女回话,又道:“有资质的人也好需要提升的途径,我相信‘白浪岛’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更相信你过往所有的男人也绝对比不上我,会令你更感兴趣、更值得付出,只因我血海就是天下间最强的男人!”

好一番自信的说话,由武功平凡的血海自傲的说了出来,但白发魔女却能从其眼神中感觉得到,面前这小子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及霸气实在骇人,坚毅的意志比谁也更强,看来绝对不可小觑。

白发魔女道:“你相信我会让你留在岛上吗?”

血海淡淡道:“我相信我应是你最好的选择!”

白发魔女冷冷的回答道:“要修炼‘白世家’的武学,可以的,但条件就是要你永永远远的留在岛上。”

不可能的条件,但此刻的血海竟不顾一切的扬声道:“我答应你,反正我也很喜欢你!”

提升武学,对一个不平凡的武者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事,当一个原本自己很想拥有的机会骤现时,你就必须要把握,甚么条件、甚么要求,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接受。

但血海到底是口甜舌滑,还是真心接受,孰真孰假,又如何能够证明!?

没有多余的说话,白发魔女猛然挥掌攻向血海,无俦内力卷飞四周沙石尘土,夹杂着凛冽杀气迎面攻来。

为了表示诚意,血海丝毫不作抵御,既不截挡亦不还击,运劲硬接,撕心裂肺的痛楚来自脚下。

原来白发魔女所打的,竟是血海的双脚。

“啪!”的一声,双脚应声折断,痛楚感觉直刺心坎,痛得血海眼中泛出泪光,不住的仰天狂嘶。

从来只有自己把别人虐待、折磨,不论多残忍、恶心之事,血海也视作等闲,悉心设计无数虐待别人的“游戏”,从中寻求最大的快乐,他一生也从未试过被人反过来作弄,如今却……。

从来爱在别人的痛苦中寻找快乐的血海,这下才知道甚么才是真正的痛楚感觉这种感觉,原来一点也不好“玩”。

痛楚直传进脑海,不可能接受不能再走路这事实,血海霎时惊得满天星斗,痛得昏死过去。

是的,看着一双再没有任何反应的腿,他又怎可能接受。

就在血海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刹那,耳畔响起了白发魔女的一句话:“跛了便能永远留在‘白浪岛’吧!”

第 六 章 情深乱情真

从昏死中苏醒的血海,竟发现身处浴池之中,背靠池边,酣畅的享受着水中的热力。

热力生烟扑面,血海从烟中嗅到一阵阵药味,药力渗体,双脚的痛楚也渐渐消除。

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玩乐声,血海伸手把跟前烟雾拨开,只见数个艳色无边的**竟与血海一同浸在浴池中。

惊呆间,那数名**已不约而同的缓缓步向血海。

二话不说,**们已向血海展开了“行动”,一人抚摸胸膛、一人轻扫肩膊、一人柔托面腮、一人轻按肚腹,说不尽的快意,说不尽的肆意挑逗,把血海的欲火推至顶点。

从未有过与女性接触的经验,血海按捺不住的往**胸脯摸去,正好握着其中一个**的高耸,带出轻柔又温暖的感觉,指尖轻动,挑起**蚀骨娇声,无尽兴奋,教人难以抗拒。

诱人身躯现于眼前,处身软玉温香,被无尽温柔包围着,血海陶醉不已,来吧,醉吧,让我尽享温柔吧!

被弄得全身火热的血海,**们的指尖不住轻扫,好兴奋,掌心透出温馨微暖,更教血海心猿意马,万般受用。

掌指在血海躯体间翩翩舞翻,愈觉绌致灵动,春色难耐如潮涌,实在令人难以理智,加上**忽地轻物体躯,血海再也不能控制。

轻吻令人心动,抚摸惹人遐想,但血海依然努力的去控制欲火,无尽的兴奋,加上脚上的痛楚,这种感觉,怪异的刺进血海心头。

忽地从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感觉是否很舒服?”

回头望去,身披雪白薄纱,蚁首高髻的白发魔女,全身散发令人遐思的香气,不如何时已静静站在身后。

浴池白烟枭枭,池水清澈,幽香袭人,四周嶙峋怪石,突兀纠立点点缀缀,随意分布。

薄纱透体,露出雪白肌肤,加上一头白发,整个人仿佛由汉白玉雕琢而成,惹人爱怜万分,不忍有丝毫亵渎。

白发魔女的美态就似是上天刻意塑造,根本就不属于人间凡品。

可惜太美的女人,真爱最是难寻,伴侣会陶醉在她的美色当中,忘却所有一切,爱,也就难以燃点起来,得到的只是狂性欣赏。

正因为白发魔女过分美丽,因此她所经历的情爱都充满坎坷波折。

白发魔女轻轻抚弄垂肩长发,把身体放软躺在浴池边,柔柔的道:“这感觉很舒服吧!‘白浪岛’除了武学以外,还有很多令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

从来勇闯“白浪岛”的强者,大多是为了酒、色、财、气而来,白发魔女对这点十二分讨厌,故刻意以美艳的宫女挑逗血海,把他来个彻底作弄,要他知难而退可是血海却是个极其倔强的人,只因他早已知悉白发魔女的用心,故一直竭力按捺着欲火,不容她“得逞”。

血海高声叫道:“我来此只是为了寻找武学上的提升,别的东西我可全没兴趣坚毅的意志再一吹表现出来,白发魔女满以为天下间所有男人也是一样,可是血海竟出奇地把努力的镇压,对充满诱惑性的挑逗竟视若无睹生不出多大兴趣来。白发魔女惊呆之际,血海冷冷再道:“我追求的就只会是最强最多最尽的东西!”

不明所以的说话,却教白发魔女娇笑起来,只因她绝对明白血海话中之意,冷冷的道:“小子,你想征服我?”

血海扬声神气的道:“只有我才是最强的男人……”

话未说毕,白发魔女抢道:“从来我选的男人全都是不平凡者,以你现下的功力,又怎可能算是个最强的男人呢?呸!”

血海自信的道:“我可以好肯定,我是你伴侣中最出色一人,也是天下必然的最强者!”

白发魔女娇笑声中再道:“不见得你有何地方比我过往的男人更强、更优胜,你凭甚么?”

血海叫道:“凭我的天赋、坚毅,要我心无旁鹜的去追求武学的提升,除非……是你吧!只有你才可能挑起我的!”

白发魔女心中暗暗佩服血海的坚毅,淡淡的道:“好,小子,你的坚毅已有足够的资格教我助你提升武力!”

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籍,猛然发劲一撕,整本秘岌登时变成一片片的纸张,散落于池边。

白发魔女洋洋得意的道:“小子,这便是‘白浪岛’的最强绝学,也是你好渴望的——‘燃烧岁月’。”

来了,提升武学的机会终于来了!

正兴高采烈之际,白发魔女竟提起一件血海原已抛诸脑后的事,道:“我倒想看看跛了的人如何练武!”

原来已忘记了的痛楚蓦地再来,虽被池水中的药物纾缓了伤势,但要行路,眼前看来恐怕绝不可能,血海确实已成了一名跛子!

不可能有不用双脚练成绝学,更不可能承受如此大的侮辱,血海奋力拾回一页又一页的秘岌。

可是给血海拾回所有秘岌又如何?练武必须循序渐进,秘岌的页数乱了便不可能练成,不顺次序的练习,结果只会是走火入魔,堕进万劫不复之地,必死无疑!

既要助血海于武学中提升,却又从中刻意加以为难,白发魔女就是白发魔女,果然是个狠毒女人。

女人,原来就是最复杂又最难理解的动物!

秘岌已被白发魔女撕得乱七八糟,血海要把“燃烧岁月”练成,他只好凭着自己的领悟去把其中的奥秘理解,将秘岌的次序重新整理出来。

从旁拾来一堆树枝,生起火来把微湿了的每一页秘岌烘干,好努力的去领悟、理解。

埋首整理秘岌的血海,脑际却不住的闪现着无数武学招式,不依次序的阅读,使其内力不其然的于体内逆转运行,情况极为危险。

真气逆转,逼得血海不时需要停下来把真气重新调整稳定,不然的话他就真的可能逃不过走火入魔的噩运。

三番四吹眼看就要堕进走火入魔劫,但血海竟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心神凝聚,稳住真气,逃离死劫。

这点能耐,绝非一般人所能办到。

从多番稳定内力的过程中,足可见血海绝非等闲之辈,最清楚的当然莫过于远远站在一旁的白发魔女。

她一直在远处静观其变,此刻白发魔女方发觉血海确实是个真正练武奇才,不论在领悟力与理解,甚至是真气的运调方面,血海同样有好出色的掌握,看来资质绝不在莫问跟方失神之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从血海口中说出甚么喜欢自己的话,把白发魔女惹怒,欲以撕破了的“燃烧岁月”令其走火人魔,尽尝苦痛后死得不能再死。

但如今血海非但没有性命危险,更能巧妙的恰当控制,把秘岌的页数一张张的重新整理。

如此出色少年人,教白发魔女不由得暗里欣赏。

一个年纪跟自己相距甚远的小子,又是一个好出色的男人,比自己从前拥有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更强。

尤其当血海将步进魔劫之时,双目变成血红,散发无尽男性魅力,白发魔女禁不住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几次于“危难”中欲伸手救助血海,可是最终亦不需要她去把“危难”化解。

那种无尚的男性权力、魅力,教白发魔女惊呆,也许真的就如血海所说,他就是天下间最强的男人心经一轮努力研究后,整本“燃烧岁月”已被血海重新整理,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能耐,教谁也心悦诚服。

遥望着血海的白发魔女心中明白,血海既能把全书整理,也就代表他已绝对了解书本奥秘,试想想如要把一本五百页经书重新整理,当然必须先把其中内容彻底理解,才可重整。

但是血海只用了三个时辰便把全书从头到尾整理过来,足可见血海确是一个百年难觅的练武奇才,更教人佩服的是他不单没有停下来作小休,相反仍在继续阅读,钻研书中真谛。

须庚,血海已能把“燃烧岁月”放在地上,不再以手抬起的举动,证明血海已好理解神功秘岌,只要凭脑海中的记忆再去钻研,好了不起的血海啊!

不单没有丝毫气馁,白发魔女更感到血海的悟力犹胜自己。

从前白发魔女曾花了一年时间才可把书中精要完全明了、理解,更在过程中需要不时停下来以作歇息,只因“燃烧岁月”的武学实在太强,使人很容易产生疲态,若控制不当更足以令人力竭而亡。

但如今血海仍负伤之人竟能这样精神奕奕,潜心的去苦练,完全看不见露出半分疲态来,毅力果然惊人。

不住的苦练,白发魔女愈看愈怕,心中好自然生起恐惧感觉,畏惧血海的强横白发魔女一直也在寻找天下间最强的男人,但所遇的不论剑仙、剑狂、方失神与莫问,每一个的能耐也比自己还要差,就算强如方失神,最后也败在白发魔女手上。

表面上白发魔女一直在寻找一个绝对“爱”自己的男人,但内心她所寻找的,却是一个既能被她“控制”,更且是个天下最强的男人。

要强,却要被控制,更要绝对爱她,在江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也许这就是白发魔女一直未能找到一个能付托终生的男人之原因,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爱情死结。

但如今终于被她碰上了。

血海,绝对是个最强的男人,拥有坚毅的意志,却甘于依靠自己,他应是白发魔女心中最渴望的对象。

“你终于明白最初你为何不忍心杀我了!”白发魔女正想得入神之际,身后忽地响起一把声音来。

惊醒过来,回头望去,原来血海已在身后。

单凭血海功力,加上双脚未愈,只能以手代足的走路,白发魔女竟然毫不察觉,懵然不知间给血海走至自己身后。

一直偷偷在旁监视,怎么却给血海发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血海怎可能察觉得到?

“别惊呆,当人堕进情爱之中,便会迷惘、沉醉,反应当然也会变得缓慢,更且我在苦练‘燃烧岁月’时,功力亦提升了不少,魔女你当然难以察觉了!”

好有理的解释,可是白发魔女却不能接受,不可能接受血海竟能在短时间内把功力提升至这个境界。

不可能的事情,血海竟然办到?

双手撑地,头下脚上的血海道破了白发魔女心中的爱意,洋洋得意的不住大笑起来,正等待着白发魔女接受爱意的回应。

回应来了,可是却教血海始料不及。

白发魔女猛然撑出一脚,凛冽腿劲登时轰进血海胸膛,旧伤未愈下,血海口中吐出一口浓浓鲜血,可见受伤非轻。

白发魔女怒喝道:“小子,别自作多情,跛了又岂能成为最强的人、成为我白雯魔女的男人,我只在不住的把你折磨,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如何反抗!”

话音刚落,白发魔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岂料原本应重伤倒地的血海竟从身后传来冷笑声。

笑得淋漓尽致,就像在讽刺着白发魔女,讽刺她没勇气去接受血海,接受一份值得的爱。

白发魔女没有回头,笑声不绝的传入耳中,原来已陷入迷惘的她,现下脑际变得更加混乱,乱得一塌糊涂。

从来自己接受的男人,个个都是显赫有名的绝顶强者,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彻底的征服自己。

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叫自己心动,不可能,彼此年纪相差十多年,怎可能接受他?怎可能!

白发魔女愈觉惊怕,血海……这小子,竟是她平生第一个“怕”的男人?好可恶!

第 七 章 刀剑杀无尽

原来繁华热闹,人声鼎沸的街道,如今已变得鸦雀无声,静如止水。

充斥着骇人恐怖的杀气,令在街心的路人都退往两侧,不敢与三个杀神接近。

呼延龙二、江南、夜叉。

谁是杀人者!谁将被杀!战果难以预计,呼延龙二没有称心的神兵在手,实力大打折扣,胜算少了三分。

江南、夜叉冰释前嫌,联手杀敌,杀力骤然倍增,胜算也多添三分。

这一战势力均等,就要看谁个好运。

夜叉握着“败刀”,江南手执“天煞”,二人把神兵对调,要同心同意,不分你我杀敌。

呼延龙二如何以手中柴刀击杀二人?

晚风轻吹,吹起一个烧饼摊档用来包烧饼的油纸,白色的油纸满天飞舞,恍如雪花纷飞。

油纸在三人身前飘落,遮挡了各人的目光,看不清对方举动,只能从纸与纸的空隙偶尔窥探。

江南、夜叉不敢抢先进攻,夜叉虽有“天煞”之助提升功力,但在招式的运用上仍跟呼延龙二有大段距离。

呼延龙二将柴刀收于背后,身子前倾,夜叉、江南无法从此动作看出对方会有多少种攻势,也就不敢贸然进攻。

二人联手虽杀力大增,但呼延龙二毕竟太强,要杀他绝不可胡乱进攻。

他们要等,等呼延龙二进攻,露出破绽来,一个截挡、一个狙杀。

偏偏却有那些扰乱视线的油纸遍散空中,遮挡三人视线,故此难以实行早已预定的计划。

江南、夜叉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胡乱进攻只会露出破绽,让呼延龙二有机可乘。

他们只好从纸与纸之间的空隙留心呼延龙二的举动。

就在看见与看不见的一瞬间,竟同时失去了呼延龙二的踪影,只感劲风扑面而来,似是死神赫然降临!

呼延龙二只有一人,即使是猝然发难,也不可能会同时进攻二人。

不理来者是谁,江南、夜叉都运起功力,挥舞神兵,往敌人斩出,阻我者都要杀。

“败刀”惊鸿掠起,刀光锐烈,三分潇洒,七分惊艳,凌厉华光,旋飞迅疾,结成刀网,破。

飘飞的油纸被刀气斩得更碎,纸与纸间发出兵刃交击铿锵之声,溅得火花四散夜叉已感到攻来的兵刃正是呼延龙二的柴刀,心想只要死缠着对方,江南便可一剑杀了呼延龙二。

岂料兵刃相碰,柴刀劲力全消,受不起夜叉的攻势,徙自跌堕地上。

妈的!

“败刀”急舞,刀风刮得空气欲破,如虎啸龙吟,斩往攻向江南的敌人身上。

只见呼延龙二破开油纸而出,一手化解江南剑势,五指夹着“天煞”剑脊,重掌轰向江南。

掌力澎湃,掌未到,掌风已在江南胸前压出整个掌印,假如这一掌能打个结实,江南定必一命呜呼。

幸好夜叉及早发现呼延龙二的诡计,转身迥斩敌人,呼延龙二如若再攻江南,恐怕逃不过腰斩命运。

一个鸽子转身,避过夜叉的“败刀”,呼延龙二踏着江南肩头,借力弹飞远去夜叉扶起江南,见他并无大碍,二人即急急往呼延龙二追去。

刚才的一轮激战,看得四周旁观者冒出一身冷汗,呼延龙二藉油纸之助偷袭二人,任他攻杀哪一个,剩下的都会猝然发难,因此才想出人、刀分攻之术。

夜叉武功比江南高,呼延龙二若选他进攻恐怕会花一点时间,江南赶来,自己便难逃死局。

因此呼延龙二以柴刀瞒骗夜叉,望能在短短一瞬间把武功较弱的江南杀掉,令二人未能联手作战,他便稳操胜券。

可是夜叉应变之快却出乎呼延龙二意料之外,来不及杀江南,只好趁此机会逸去。

当中的紧张刺激处,连不懂武功的路人也看得屏息静气,冷汗直冒,可见刚才千钓一发间真的生死立判。

呼延龙二不住在“天都城”内游走,夜叉、江南一直在身后紧紧追随,以夜叉的武功应快过江南追到呼延龙二,惟怕对方又再分散二人力量逐一狙杀,夜叉只好一同进攻。

呼延龙二在城内的横街窄巷左穿右插,奇怪是他却不向城门进发,似是不愿猎杀游戏结束。

江南功力有限,夜叉刻意放慢,追不多久,便被呼延龙二施展诡异身法逃脱,再也不见综影。

不能把呼延龙二的人头带回去,等同太子梦就此粉碎,两者心有不甘,不停在横街窄巷找寻呼延龙二的身影。

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厉呼惨叫,二人循声追去,已见呼延龙二手握一刀一剑,身旁是数具身首异处的尸首。

呼延龙二绝非儒夫,身为“马亚”大王子的他,生命中不可能有“逃”这概念刚才呼延龙二退走,并非害怕江南、夜叉二人联手,而是手中兵刃不太称手,武功难以全面发挥。

一直在“天都城”内游走,为的是要寻找合适兵刃,以提升杀力狙杀两个侮辱自己的臭小子。

如今刀剑在手,呼延龙二陡增杀力,即使江南、夜叉联手他也有绝对信心叫二人碎尸万段。

寻得兵器铺,呼延龙二把店内的人尽都杀掉泄愤,可见他被江南二人追杀,内心感到极之屈辱。

呼延龙二怒道:“你们很想杀我吗?我现在就让你来杀。”

刀如疯虎,剑如狂笼,呼延龙二分别以刀剑攻向夜叉二人,再不是声东击西之势,而是置诸死地的真功夫。

呼延龙二不住抢攻,刀剑把夜又、江南联手之势分开,教他们有心联手却无力进攻。

左手剑似缓实急,剑尖灵活巧动,轻易拨开江南“天煞”,似蛇一样钻向江南的胁下刺去。

“天煞”回守,荡开攻来敌剑,终究仍是慢了一步,江南胁下被刺出血洞,溅出血花。

刀剑在手的呼延龙二武功不止高出数倍,教江南每截挡一招,身上都必然受伤长此下去,恐怕江南定会死在呼延龙二剑下。

一旁的夜叉,虽比江南好一点,但也是处于苦斗中,呼延龙二劈出毫无斧凿之痕的十多刀,每一刀非但功力十足,且角度诡异刁钻,中间全无予夜叉反攻的破绽空隙。

夜叉一路死守,从中捉摸到呼延龙二的刀路,正要反守为攻,岂料刀势骤然收敛,换来的竟是灵活多变的剑法。

刚从刀法中理出头绪,一下子又换上招招夺命的剑法,夜叉以“败刀”护佐要害,败得一退再退。

呼延龙二时而以刀攻江南,以剑杀夜叉,数十招后又再交替使用,令二人难以捉摸到他的武功招数,也就无从反攻。

夜叉身上已有数道剑伤,江南更不用说已是伤痕累累,如此下去,二人定必死在呼延龙二刀剑之下。

同时弹开,退出呼延龙二杀力范围之外,两人重新苦思杀敌之策。

呼延龙二显然有心把二人分开,免得让他们有联手之局把他杀败,各自为政,杀力减半,绝难取胜。

江南以眼神传话,望一望夜叉,再望一望手中“天煞”,像是在问:“如何再战下去?”

夜叉亦以眼神回话,指一指江南“天煞”,再指一指手中“败刀”,接着在咽喉上一划,意思是:“封刀剑。”

二人冰释前嫌,从眼神中已得悉对方心意,各自往前踏出一步,决定以新的攻势击败呼延龙二。

“败刀”、“天煞”同时攻向呼延龙二,“马亚”大王子心中想道:“还以为会有甚么厉害攻击,原来又是一成不变。”

刀劈夜叉,剑刺江南,呼延龙二再次一心二用,一人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剑招,决心夺取两对手性命。

夜叉以“败刀”战狂刀,早已得知呼延龙二每一招的变化,要破招甚为容易,怕只怕敌人再次改刀为剑。

心中还是在猜想,呼延龙二竟真的以剑代刀,杀夜叉一个措手不及,岂料一剑直刺,夜叉却消失无踪。

手中剑依旧有人跟他对战,却不是他要杀的夜叉,而是一直以剑攻击的江南。

剑刺江南,刀劈夜叉,战况依旧没变,呼延龙二不是改变攻势,刀剑交替,为何战况仍是一样。

只见夜叉、江南死缠着手中刀剑,自己如何交替使出,也不能从他们攻势中把刀剑对调。

刀法慢慢被夜叉克制,再斗下去,恐怕即使能杀了武功较弱的江南,自己亦会被夜叉杀得重伤。

呼延龙二渐入困境,决意要以十成功力杀敌,手中刀剑同时狂挥疾舞,以雷霆万钧之势暴烟斩下。

夜叉、江南均知此招要置自己于死地,鼓足内劲“败刀”与“天煞”之内,要来个硬拼硬挡。

兵刃交击,铿锵之声响彻云霄,说到底呼延龙二手中拿的并非神兵,碰上“败刀”、“天煞”,当即骤然粉碎。

手中兵刃尽碎,呼延龙二面上并无驾讶,双脚分别把“败刀”、“天煞”截挡,再从兵刃处借力弹飞往身后的兵器店铺。

夜叉、江南见敌人退走,当下穷追猛打,逃吧,在咱们二人合力之下,恐怕你背上插翼,也难以逃出“天都城”。

呼延龙二停在兵器店内,再没有退,墙上挂着的刀刀剑剑漾着森寒杀气,令呼延龙二陡增威势。

夜叉二人却懒理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杀神,只要你死,自己便能荣升太子,美梦在前,杀力无涛。

“败刀”、“天煞”眼看快要斩到呼延龙二身上,忽然“马亚”大王子狂吼怒叫一声,震得二人攻势呆滞起来。

呼延龙二觑准时机,双手发出一股阴柔吸力牵扯墙上刀剑,眨眼间,整个兵器店内的刀剑尽受吸力影响,被扯到呼延龙二手中。

如此的攻势,比刚才呼延龙二手中一刀一剑更为恐怖。

双手以内力为引,牵动接近二百把刀剑狂攻夜叉、江南二人,任凭敌人如何厉害也必死在暴如雨洒的刀剑之下。

未料呼延龙二有此一着,一下子便反败为胜,难道两人真的未有资格成为太子,要死在呼延龙二手上?

已寻到良机飞黄腾达,绝不可就此死去,夜叉、江南拼尽全身气力也要保住性命。

“败刀”、“天煞”不住把飞来的刀剑击碎,誓要从中寻觅生路。

刀、剑仍是无穷无尽,二人挡下一把,另一把又再攻至,挡之不尽,斩之不竭,身上刀伤剑伤亦同时不住加增。

背靠着背,免去后顾之忧,疯狂截挡终把最后的大刀也挡了下来,侥幸保住性命。

接近二百把的刀剑,皆被两人挡下,可惜夜叉、江南同样也是筋疲力竭,气喘咻咻,双目仍死盯着呼延龙二,不杀对方誓不罢休。

即使要死,也要你与我共赴黄泉。

第 八 章 养虎终为患

满地也是被夜叉、江南摧毁了的刀剑碎片,成千上万,俨如一场花雨飘落的哀伤景象。

兵刃尽碎,呼延龙二再无刀剑在手,又如何能取胜?

家中还有一子一女要照顾,十两呢,呼延龙二还未把她追求成功,怎能就此死去!?

只是现下面对两个打不死的疯狂小子,逃出生天又谈何容易!

呼延龙二脸上现出自信笑意,他会担心家中子女,或是担心十两不接受自己的爱。

但绝不会担心自已杀不了眼前这两小子,致客死异乡。

呼延龙二对自己有着莫大自信。

牵引兵器店内的兵器成杀招,呼延龙二早已料到夜叉二人的“神兵”会把刀剑逐一击碎。

你要它们粉碎,它们便给你尽情粉碎。

接近二百把刀剑被夜叉、江南尽毁,呼延龙二还可凭甚么给自己如此大自信。

自信来自满地碎片,刀剑虽碎,但在呼延龙二手上仍可发挥无穷杀力。

双手又再发出一股阴柔吸力,地上碎片犹如有生命般,为吸力所扯径自飞往呼延龙二手中,成了两把由碎片组成的巨大刀剑。

妈的,这是甚么鬼功夫,竟能以碎片再组成刀剑。

早已杀得气喘咻咻,伤痕满布的江南、夜叉,未料呼延龙二仍有如此疯狂杀力,当下心中大骇。

难道真的太子梦碎!?

呼延龙二一声怒吼,手中千万碎片顿时化作猛虎蛟龙般的杀势攻向二人,要把他们剩下的求生意念也吞噬。

你老子,咱们可不怕死。江南从绝望中爆发出一股拼劲,抢先上前以“天煞”硬挡恶招。

杀敌同心,夜叉早已把以往恩怨忘记得一干二净,江南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绝不可让他去死。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恶龙疯虎也要俯首称臣。

江南一碰恶招,已被刀剑碎片封锁前后退路,任你武功如何高绝,也必死在如煌集般的碎片之下。

自从练习得伍穷的“六绝刀法”后,江南武功已大有进境,只是内力火候未够,要急也急不来。

若换上档招的是伍穷,以其深湛的内力挥斩出“后患无穷”,必可把恶招登时毁破。

江南亦懂“后患无穷”,只是欠缺内力辅助,有其形而无其势,注定要死在呼延龙二手上。

就在江南以为正挥斩出自己最后的刀招时,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内力,回头一看,见夜叉正把功力输进自己体内。

江南一生从未有过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朋友在他眼中不过是为自己得到荣华富贵的踏脚石。

但夜叉不计前嫌的把功力尽输进自己体内,心中不禁有种莫名感动,眼眶已红了起来,鼻子立时一阵酸酸的感觉。

好,你老子狗杂种,今天有你此兄弟,我江南更不可能死,他日有何金银珠宝、美女华楼,定必与你分享。

夜叉似是明白江南心意,眼神流露出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豪情壮志,一人功力、二人使用,绝不后悔。

“后患无穷”有夜叉的功力为后继,在江南手中舞得杀力倍增,刀风刮起旋风,旋风杀力破空。

刀风封锁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把每一块碎片都因于旋风内,收窄呼延龙二恶招攻势。

呼延龙一怎会想到充满自信的杀招,也可被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挡下,手中杀力再增,绝不能让此事情发生。

刀剑碎片为呼延龙二牵引,其形似是狂龙噬日要破开旋风杀敌人,不欲游戏再玩下去,决定要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狂龙杀招,任夜叉身躯如何被“天煞”强化,恐怕也难以把它挡下,看来二人将再难保存性命。

多番在鬼门关前徘徊,终也可保存性命,呼延龙二如此着急杀咱们,必然已是强弩之末,过得了此关,太子梦便可成真。

要反败为胜,还有一个机会——“天煞”。

夜叉重夺江南手中“天煞”,人剑再次通灵,心、意、神与“天煞”紧扣结合,爆出前所未有的新力量。

江川不死二百年修为何等惊人,即使只是残余力量也足以开天辟地,夜叉引发“天煞”潜在力量,击溃呼延龙二杀招。

江南在旁为夜叉拨开急射过来的碎片,“败刀”一形十影破杀浪,“天煞”剑浪千重杀敌人。

怎能叫人相信,呼延龙二全力一击,夜叉、江南仍可苟且偷生,尚能作出反击夜叉杀剑攻来,呼延龙二为保性命,急急撤手变招,将剩下的碎片运于身前,把夜叉杀剑挡下。

“天煞”碰上碎片,爆出隆然巨响,二人受劲力各自退飞向后,呼延龙二把余劲卸到墙上方才遏止去势。

江南拼死一招已使出全身气力,筋疲力竭之余,惟有身体靠着“败刀”支撑,勉强站立不倒,双腿却是不由得的在抖颤。

夜叉比江南好不了多少,使用了自身还未能承受的力量,七孔溢出血来,身躯摇摇欲坠,似是让人轻轻一碰也会跌倒地上。

虽已是重伤垂危,但二人仍未倒下,可见他们对太子之位如何执着。

呼延龙二不得不拍手称赞夜叉、江南不屈不挠的精神。

呼延龙二压抑体内伤势,勉强笑道:“两位如此出色,想不到智慧却蠢钝如猪,难道你们想不通伍穷正在利用你们?还是你们甘心为伍穷利用、欺骗,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啊!”

江南抢着答道:“伍穷大王已下了圣旨,谁杀了你带人头回去,谁就是太子,这是一场竞赛,并没有甚么愚弄不愚弄。”

呼延龙二干笑一声,轻抹嘴角,说道:“哈!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太子能继承帝位,太子必须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今日之前,你俩可有否想过自己会有当太子的机会,伍穷一句说话,就要你们跟我决杀生死,内里大有文章啊!”

一直未有细想过的问题,从呼延龙二口中说出,教江南、夜叉二人十分迷茫,伍穷虽有言在先,但他日反口,二人又能如何?

呼延龙二虽不算是甚么字字珠玑,但每一句说话都打入夜叉、江南心坎,教他们好需要时间去理解问题,分析答案。

呼延龙二续道:“哈……怪不得将王身边都是一些愚蠢的人,并非‘天法国’无智者可用,而是伍穷压根儿不需要智者,在他身边的人愈蠢愈好,蠢到被他利用后还回去磕头谢恩呢!”

江南渐渐回气,吞了一下口水,再次大口大口喘气道:“你老子,‘天法国’成千上万国民,伍穷个个不用,偏偏重用咱们,这又怎解释,狗娘养的臭杂种。”

呼延龙二又是哈哈冷笑,笑了好一阵子才再道:“如此简单还不明白,你俩一个是平凡的赌徒,另一个是我‘五国’的逃兵,两个皆是有意投靠伍穷,愿者上钓,伍穷正好利用你们。”

“但伍穷又不能出师无名的要你们为他拼死力战,于是便假意封你们为太子,引得你俩拼死杀敌,又可刺激其他人一样替他卖命,正是一箭双触的妙计啊!”

“你们有机会成为太子,‘天法国’就像已有一半属于自己,当然会竭尽所能为国卖命,还处处为国家着想,一切以‘天法国’为先。”可是伍穷却不会跟你们一样的幼稚,他有他的女人,会为他生个真真正正的太子,哈……,难道亲生孩子会不能继承皇位吗?

夜叉亦渐渐平复伤势,冷冷道:“十两已不在‘天法国’了。”

似是听到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呼延龙二笑道:“你两个是不是男人,你们不知男人喜欢把情与欲分开,伍穷是爱十两,但不代表面对其他女人伍穷就会不举,要生太子,有后宫佳丽三千,每人生一个,你们已是三千零二个太子了,哈……,真笨得可以!”

呼延龙二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叫二人一时间有口难辩,不知如何对答。

从前没有想过的问题,如今在脑海急急乱转,太子梦骤然落在头上,一时被兴奋冲昏头脑,呼延龙二说话犹如一盆冷水淋下,二人当即清醒过来。

自己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子,怎可能会有太子命格,伍穷以此为饵,要自己不顾性命为他卖命,他却在身后坐享其成,就似良驹遇上伯乐,良驹会被尽情利用,直至再无利用价值,伯乐自会再寻其他好马。

呼延龙二见两人陷入苦思中,心里暗觉好笑,凭他剩下的功力,要杀二人并非难事,惟是杀了他们自己也会因此重伤,最怕两者之后,还有其他人赶来,杀个没完没了,也就难逃噩运。

呼延笼二未有打扰二人思绪,刚才对伍穷一番侮辱,便是要面前两人脑海思绪凌乱,趁此机会逃去。

伍穷,任你武功再高,始终仍是杀不了我,你有着太多破绽,将来我带领“五国”战兵好轻易便能把“天法国”吞噬。

急步离去,呼延龙二再不欲久留,岂料刚转身蓦地一道尖锐急风刺来,来不及回首,肚内便有一把兵刃从中刺出。

从后偷袭者正是夜叉。

呼延龙二也算反应敏捷,刚发现夜叉偷袭,即以劲力吸扯地上碎片成刀剑怒斩回劈,可惜他慢了一线。

江南觑准夜叉偷袭,呼延龙二注意力集中在夜叉的一刻,翻身滚到呼延龙二脚下,“败刀”刀招横扫,呼延龙二两脚骨立碎,当堂跪下。

手中刀剑碎片因内力不继,陡然瓦解,夜叉免去了死亡威胁,双掌全力轰出,打得呼延龙二五脏爆裂。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出乎“马亚”大王子意料之外,不禁问道:“为何?江南道:“咱们若杀不了你,又如何有信心杀伍穷。”

“天煞”、“败刀”卷起凛冽罡风,神兵暴极斩下,不许呼延龙二嘶声惨叫,从两肩劈斩,把“马亚”大王子一分为四。

直至身死,呼延龙二眼神仍露出百思不解,不是已经说服了他们吗?为何还来击杀对战?难道他们真的甘心为伍穷卖命,即使被愚弄也在所不计?

“你死了,咱们也不妨把秘密告诉你,利用咱们双手把敌人斩尽杀绝是伍穷的后着,但不代表咱们甘心听命,咱们也有惊人后着啊!杀了你,才可博取伍穷信任,咱们的神兵才有机会斩杀伍穷,把‘天法国’一分为二。”

千算万算,伍穷也难料得到破格提升的夜叉、江南会密谋造反,给他们提升机会只是想增加自己力量,岂料到头来竟养虎为患。

深不可测的伍穷,最终会否自讨苦吃呢?尔虞我诈,这本来就是武林不变定律***当夜星月蒙拢,“律天殿”内一片静谎,伍穷独个儿静坐龙椅喝着苦酒,喝了三坛,又叫人再来一缕,似是永不会喝醉倒下。

细意欣赏重新改建的“律天殿”,伍穷心想:“这才是合衬我伍穷的宫殿啊!经过伍穷悉心改造的“律天殿”,更添王者霸气,面积扩大逾倍,殿内分配有东西十二柱,南北共六行,合七十二住,格局排列规整,无法从中抽减,妙不可言殿基为白石须弥座,立于三层崇厚白石阶上,前面踏道三出,全部嵌各式花纹,雕工精细。

殿斗柏下檐为罩抄重昂,上檐为单抄三昂,横梁断面几近乎正方形,阑额既厚且大,其下更辅以由额,承托屋顶重量。

殿内外木材均施彩画,金碧辉煌,庄严美丽,尽把伍穷君临天下的气势表现出来。

今夜,伍穷身处这个重新改建后的“律天殿”内,除了他外,身前还跪着一个外族人。

属于“五国”中的“马亚”外交使,名日——呼延靖。

伍穷问道:“‘五国’派你来,所为何事?”

呼延靖道:“我乃是‘马亚’国君的御用天厨,‘五国’派我来,是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