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情义踏虚空

人生,究竟最重要是追求什么?财富、权势、智能、武功、名誉?要是你已拥有以上的一切,又如何?

二百年前的“万朝”传至万寿圣君,这位武艺超凡、智才谋略傲视天下的不世仁君,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当时,他感受如何?答案竟是——苦!

上天赐给他能观天预知地运的神能,人上之人却反而更痛苦,因为不久之后,依天象显示,“万朝”必被歼灭,“皇朝”取而代之,万寿圣君又怎不夜夜难眠。

为求他日“万朝”能卷土再来,万寿圣君凭其才智,倾尽国库财宝,选取了“死荫幽谷”,先以神力捣乱“地运”,毒风沙封锁,以免敌人来袭。再大兴土木,穷毕生精力建成“天道”、“天桥”,以作考验“天人”。还有“斗室”,作最后飞升“蓬莱仙岛”之阻。

能闯破天算、地运、人劫,穿龙脉者,便是新帝皇“天人”,可惜的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万寿圣君算出二百年后出现的“天人”,却并非“万朝”后代,万氏一宗气数已尽了!

千辛万苦移地易运,最终原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多么可笑了拥有一切的万寿圣君,终于领悟人鼻不如天算的道理,人,追求的不是财富、权势、智能、武功、名誉,更不是一个“梦”,而是快乐。他透彻明白了,但快乐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对天智奇才万寿圣君来说,并不太难,一个最爱的人,便是快乐泉源,从此,万寿圣君便全心全意去爱,去寻找快乐。

人生多么可笑,兜兜转转,劳碌大半生,原来已荒废了生命。

万寿圣君把“万朝”的一切留给“天人”,也好想把自己对人生的领悟告诉二百年后出现的他。

他,今天便站在“地支”之上,小丙、沙鹰、病魔、胡说八、史认屁、苦来由、刘一线.关二哥八人,谁是真命天子?

小白昂然傲立,说道:“我终于想通了,‘天人’的出生干支年份,并不是‘天桥’的干支答案。”

答案好简单,但这又怎可能?要是从“地支”通过“天干”的“天桥”,不以“天人”出生干支年份为依据,那又凭什么从六十个可能的干支年份中推算出答案?

小白道:“关键是‘人劫’、‘地运’后的‘天算’,由‘天道’、‘天桥’串成之‘天路’,并不是考验‘天人’的最后一关。继后还有‘斗室’飞升之考验,要是在此已得悉谁是‘天人’,那‘斗室’飞升的考验便毫无意义,二百年前大智若仙的万寿圣君,又怎么会如此胡涂,只是咱们太冲动,捉错用神吧!”

解释的确实有据有理,但听在胡说八、寒烟翠耳里,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那胡说道便是因冲动而掉下万丈深渊了。

病魔道:“分析得很有点道理,但咱们如何能分辨出真正‘天桥’之干支路,才是重要。”

小白哈哈大笑道:“哈……这个还不容易吗,先前只是被搅迷糊了吧,简单得很,我随便选一个干支年份也能直上对崖‘天干’啊,十两,你是什么年份出生的?”

十两愕然道:“甲……子年,但……随便以我的干支年份……不大可能……好危险……

啊!”

小白笑道:“对啊!‘天桥’的干支年份根本是没据可测的,随心选择跳下去便可以,我看你今天气色红润,依你出生的年份跃下,死了也活该啊,来吧!咱们一起跃下去。”

小白拖着情诗站至“子”字的石墩,回头向胡说八、苦来由等笑着点头,大家的内心竟立时燃起一道信心火焰。小白说得对,便好象有种不能抗拒的力量,自己必须附和。

在越过辽阔大漠,智破墓洞死局后,谁都对小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大智者,谈笑用兵,能力绝对是天才领袖。

小白的话已隐隐藏着难以抗拒的命令感觉,众人都对他信心十足,既然命也是他救回来的,即使为他错误抉择而拋弃,那又如何?小白绝对信得过,他说是“甲子”,“天桥”便是在“甲子”的了。

几近盲从附和的十两、苦来由、沙鹰、寒烟翠、胡说八、史认屁、刘一线及关二哥,全都挤在“子”字石墩之后,打算要跟着小白,一个一个的跃下去,为对小白的信任投下性命作赌注。

小白回身对大伙儿道:“多谢各位对小白的信任。人与人的相处,每每便是欠缺了各位的这一份紧密关系啊!昔日同甘共苦,今日出生入死,手足之情,根深蒂固!”

小白伸出手来,把情诗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跟着十两、苦来由、寒烟翠,一个又一个的伸出手,彼此的脉动心跳,相互传送,将各人的心头暖意,也带到每个人的全身。

手牵手、心连心,今天要是选择错误,便一同粉身碎骨,十八年后,再续友情又如何!

小白拖着情诗,笑道:“找到宝藏,我先送你一颗大明珠!”情诗笑着点头,二人同心,双手紧扣,一跃下……

虚空空中两情重,虚幻幻梦醉情菠。

迷迷茫茫忘悲病,痴痴呆呆爱相拥。

生生世世偕鸾凤,飘飘缈缈梦云中。

手牵手破风乘风,心连心你浓我浓。

意互通,笑无穷,我领天将儿仙踪。

大智勇,夺天聪,天上人间迎神龙。

等!

孤寂又再在“地支”蔓延,大伙儿都下去了,只余下病魔、小丙、疯刀与独孤盾。

难耐的死寂悄悄侵入心中,慢慢的蚕蚀斗志,把恐惧唤醒,教你明白什么是可怕、什么是失落、什么是无助。

“不!我决不罢休,我定是天人,‘万寿无疆’是我所有,天桥,好上你们给我下去觅路!”已半陷狂妄的病魔,再受死寂摧残,深知必遭淹没,暴喝狂嚎,竟一手抓住独孤盾,便高高举起。

“今年是‘庚辰’年,‘天桥’便定是‘庚辰’,你给我下去觅路,去啊!”奋力拋扔,病魔便把慌张的独孤盾飞射而下,从“辰”字石墩直拋扔向对崖“庚”字石墩的直线位置。

小丙、疯刀都好希望病魔的决定没错,只要“天桥”真的是“庚辰”,二人都可以活命了,否则,已半陷疯痴的病魔下一个要拋扔的,不是自己又是谁?

疯刀已全身抖颤,他好怕面对死亡,他已忍耐了六十年,不能死,是他对自己的唯一要求,怕,疯刀好怕……

小丙斜睨九十岁足的老头儿,笑道:“冷刀疯杀人不杀错,血刀锋夺命不怕祸,杀错不放过,惹埚不怕多,只怕疯刀来杀我!”

听罢,疯刀头儿像重了千斤,低低下垂,心好痛,好痛。

小丙道:“小丙今年十八岁,儿时每回跑到榕树下的树荫处,总爱听那老头儿吹牛皮的江湖故事,他常常胡说八道,胡扯乱夸,但小孩们都喜猷听他述说无中生有的江湖逸事。为什么啊?因为他脸上有一道疤痕,一道斩得左目爆瞎、直破口角的凄厉疤痕。

他绝对值得自豪的疤痕,因为,这是疯刀大侠赐给他的荣誉。”

疯刀的头垂得更低.更低,眼泪已欲夺眶倾出。

小丙道:“那位老头儿挨了杀人从不放过的疯刀大侠一刀,竟然不死,脸上的疤痕,成了大家敬重他的凭据。谁都佩服老头儿的坚强,遇上疯刀大侠,竟然不死,疯刀大侠,是咱们从小便在脑海扎根的名号,今天,我小丙终于遇上他了!”

疯刀突抽刀出鞘,对小丙道:“住口!什么疯刀大侠,失去了性命,大侠名号又有个屁用。”

小丙笑道:“失去斗志,疯刀又有个屁用!”

疯刀活像痴呆了的道:“疯刀大侠,没有了大侠称号,便是疯刀;疯刀没有了疯刀名字,便是……是什么啊?我……是什么?还有什么价值?呵……我还活着啊,但光活着又有何价值?呵……哈……”

忽地,一阵冷风吹来,云雾也涌上了“地支”,云海处处,难辨方向。但随即又来另一阵强风,把“地支”的云雾吹散,一切归于先前,没变样,唯一有变的,是地上多了一滩血,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的大侠——疯刀,刀贯脑,被小丙所杀。

小丙呢?不见了,他往哪里去?

病魔环顾四周,唯一的可能,是小丙跃下云海里去了。是生?是死?面对着茫茫然前路,病魔该如何抉择?

怎么还没有人从对崖走出来?云雾愈来愈厚,对崖的视野也给遮住,再过一会儿便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面对未知的前路,该跃向哪一方?小丙他是否已想通了其中玄机,否则他怎会胡乱跃下?“天桥”究竟是什么干支?

太混乱,既然想不通,病魔便索性先坐下来调息一会儿,他告诉自己,急也没用,等,也许是唯一法子。

等啊等,又等了两个时辰,病魔最后决定,走到“庚辰”的位置去,踏在“辰”字的石墩上,他对自己说道:“我猜一定没错,今年是‘庚辰’年,‘天桥’的干支一定是‘庚辰’,必然是那厮独孤盾太恐惧失足跌死了,才不能在对崖出现,我算计的必定没错,跃下去,证明我病魔便是天人,我病魔夺尽‘万寿无疆’宝藏,建国大军破‘天法国’,叫那女人雪无霜再认清自己,你,舍弃我是大错特错!”

跳!一切解决了!

小丙对了,他没有坠下万丈谷底死去,他偷偷的笑,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走运、命大,而是因为他最后还能杀死儿时仰慕的大侠人物疯刀,与及害得独个儿留在“地支”上的病魔跃下云海跌死。

他便是那种能害死人便快乐的人,这种人,其实也不该称为人!

所以,当静悄悄站在“天桥”守候的小白,竟见小丙随后来到,他便决意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虽然,斩杀一个百岁外表的老翁,并不是愉快的事,但小白总觉得,杀了小丙是有利无害。

当刀要劈上时,小丙的剧烈绞痛又来了,痛得他没法忍受,竟张口咬住前臂,眼泪飞溅,血花纷飞。在地上不停打滚,比上一回痛上一倍,小丙能抵受么了就算能再抵受,还有九十多天啊,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熬过如此苦痛折磨!

小白放下刀,苦来由说得对,绝对没有人能抵受如此惨绝人寰的痛楚,当下不杀他比一刀赐死,来得更好。

小白一干人等,都踏上了“天桥”,十两第一句问:“怎可能我出生的干支便是‘天桥’路所,我……好胡涂!”

小白笑道:“因为你便是‘天人’呵!”

十两呆住道:“什么?不……我……不……不……天……”混乱一片,口齿也不灵光了!

小白笑道:“傻十两,你的生辰干支年份,我一早便清楚了,对么?”

十两道:“这个……当然了!”

小白道:“胡乱说出来什么十两出生干支年份,便是‘天桥’路所指,是要迷惑那杀神病魔,不让他洞悉其中巧妙啊!”

十两终于大悟道:“啊!原来如此。”

小白道:“昔年万寿圣君设定‘干支’谜局,根本就不太难解,只是咱们都捉错用神吧!试想想,整个‘天算’、“地运’、‘人劫’的作用,是用来考验出一个天命安排夺得‘万寿无疆’宝藏的天人。整个‘死荫幽谷’每六十年才因毒雾风沙暂歇,才有缘让外人进入,以图寻找‘蓬莱仙岛’真正所在。”

“因此,‘天桥’也是每六十年才‘通用’一回,六十年轮一遍‘干支’,从甲子到癸亥纪年,统称为‘甲子’。因此,答案并不是什么年,而是代表六十年的‘甲子’!”

说得明明白白,大家都笑了。也不知怎的,什么难题只要交在小白手上,他总能迎刃而解,小白啊小白,怎不令人折服!

只要病魔胡里胡涂、胡乱的跃下,摔死于万丈谷底,那便无后顾之忧了,小白的计谋是要一石二鸟,既能直往“蓬莱仙岛”,又能除去病魔。终于,成功了,只是却来了个小丙。

小丙的智谋当然不及小白,但他对一个答案很有信心,小白,他是“天人”,既然天人也跃向“甲子”,那便一定错不了。那病魔自以为是天人,便肯定死个粉身碎骨。

聪明的小丙步随天人小白之后,他如此选择,总好过被那病魔不如扔向何处吧!

大伙儿由小白与情诗领路,拨开重重的云海,慢慢前行,但走不了多远,却闻得有虚弱的声音传来。

“十……两……十……两……”是谁在呼唤十两?

“伍穷!伍穷你没死?”十两不再理会什么云雾,便直扑向虚弱声传来之处。她先触摸到一阵阵温暖、一丝丝温馨、一点点温柔,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拥住伤倒在“天桥”上的伍穷。

一个“已死”的伍穷,却活生生出现在众人眼前,小白握着这挚友的手,一种难以形容的隔世重逢的滋味,疾涌心头。口还在,但说不出话来,天意如此,咱们都命不该绝。

命大的伍穷,被天母娘击下云海中,恰好命不该绝,未到时辰赴枉死城,重伤倒在“天桥”上。他当然不清楚自己运气奇佳,还在心中咒骂,怎么小白们还没通过“天桥”

上“蓬莱仙岛”,教重伤的自己留在桥上又痛又疲,半昏半醒的只唤着唯一心爱——十两。

苦来由立从药囊中取出些特效药散,倒入伍穷口里,再坐下以内力替他疗伤,不一会儿,伍穷已能站起来。

小白笑道:“你这副骨头真行,活像金刚不坏,他日再去赌坊,倒可逐根铁骨头押下当赌注哩。”

伍穷笑道:“哈……这个当然,每根算押上十两银子,十根便一百两,呵……也该可赌个一天半日吧。入门先押大,连押三口过三关,再押三口单一口双,过七关斩……”

伍穷说得眉飞色舞,却突然静止了,因为他的身旁站着大克星十两,十两听得恼了,便转过脸背着伍穷。

“不……此生不赌,有钱便交给我娇妻,她掌握一切财权,每天只给我一文钱,教我两手空空,终生不敢再入赌坊!”伍穷在十两耳畔说啊说,一堆废话后又是一堆废话,烦透十两。

十两恼道:“天下间哪有人要嫁你,为你管钱管财,怕你大婚当天,便把娇妻都输掉了啊,哼!”

伍穷忙捉着小白道:“啊,对啊!小白,那就烦你多买一个十一两、十二两、十三两,给伍穷卖掉一个,又来一个好了!”

十两气得跑回小白身后十步,低下头来,却会心微笑。

十两便是十两,如何气恼,总不至发怒,如此温柔娇娃,伍穷这小子竟能夺得芳心,真是大福大运。

为免“地支”上的病魔得悉众人未死,小白们就待在“天桥”中等,等了半天,当云海翻涌,遮盖了对崖“天干”十座石墩,才再踏步过桥。

那病魔已掉下万丈谷底了,死不足惜!

“蓬莱仙岛”就在前面——

第二章斗室飞升谜

从“甲”字石墩再攀前,拨开重重浓雾,是一张又一张的笑脸。都是纯洁如白玉,天真可爱的笑容。

合共一、二百张笑脸,在迎接“天机仙子”情诗回来,清一色少女,尽都是十多岁的姑娘们。快乐的童真,没苦欠愁,活在“蓬莱仙岛”上,唯一的忧,便是天母娘的责骂。

但她到了“天道”守护,大伙儿又可以随便嬉戏了。

只是情诗一到,便乖乖排好,向未来的主子天人鞠躬又鞠躬,但一共十一人,哪个才是天人呢?

情诗道:“他们便是‘地岛’上的仙子,咱们从小被天母娘教养,一起生活,都是情诗的好姊妹哩!”

“哇!”已忍耐了许久,实在不忍小白为她担忧的情诗,终于按捺不住内息创伤,吐出一大口血来。

情诗的重伤,吓得众仙子们花容失色,苦来由立刻上前探脉,说道:“不能再延误了,必须尽快取得“神药’,才能治好情诗与寒烟翠的内伤,否则便太迟矣!”

“蓬莱仙岛”共分“地岛”与“天岛”,但情诗们一群仙子,活动范围也只在“地岛”,不能穿过“天桥”,一直与世隔绝,跟小白他们一样,只知通往“天岛”之路就在“斗室”。

后山大石壁直上九天,壁上便刻有“斗室”二字,小白们已进入夺取宝藏“万寿无疆”的最后一关了!

破“斗室”之谜,飞升上“天岛”,夺宝藏,便是天人!

鬼迷心窍反杀人,惶恐斗室断魂阵。

十步十字天指引,飞升天岛是天人。

在“斗室”外石壁上,刻有如此诗句,便是解破“斗室”迷阵的提示,只要能洞悉其中意思,入“斗室”破阵,便能飞升至“天岛”上。

情诗喘着气道:“据天母娘……说,要小心……女鬼……杀人,咱们知道的就……

是到此为止了!”

史认屁吸一口气道:“这回,便由我史认屁来解破“斗室’之谜局吧!这答案该是……”

胡说八道;“该是你别再乱放屁打投的时候了!我胡说八不再胡说,你却来胡说八道,真不知所谓。”

史认屁怒道:“什么胡说八道,难道我一定想不出来么了我已想通了呵!‘斗室’内里有鬼,会杀人的,所谓十字十步,意思好显浅啊!连走十步,作向前和横行的十字步法,走完了便开启机关,前面通住“天岛’的路使通了,哈……难不倒我大智若愚史认屁哩。”

胡说八拍掌道:“好啊!好,史大侠果真屁臭又笞,那便尊请大侠先进“斗室’,用阁下的十字步,来打开通往“天岛’之路,让咱们大开眼界吧,来啊!”

硬拉扯史认屁,要他入“斗室”,史认屁只凭胡猜瞎想,连自己都不确信,又怎敢独个儿入“斗室”,只好跟胡说八在拉拉扯扯,胡混一番,尽量推搪。

关二哥忽然道:“便先让我身先士卒吧,再不进入“斗室’取得神药,也就不能及时救活两位姑娘了,小白,你来说吧,如何可破“斗室’,我关二哥为你打头阵!”

小白微笑点头,他仍在想,想得头也发痛,但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斗室”谜局跟“天桥”又是截然不同,人在“斗室”之外,只凭四句诗,便要猜想出其中蕴藏的奥妙谜底。凭四句诗的字面解释,隐约得悉必须凭天之指引,接连踏出十步,构成解破谜底之方法,否则将有幻象魔化女鬼之物,进入的人将因惶恐而被杀。

零零碎碎,不完整也不能完全掌握,小白想了又想,他开始转移思想方法,从二百年前的万寿圣君设谜局主体方面去想,要考验一个人是否上天安排的“天子”,“斗室”

应布下些什么呢?

除了小白,谁都不敢作声,虽然彼此都竭力去猜想,但心思又怎能超越小白,对着一首四句诗,脑里想来想去也只是空白一片。

全神贯注的众人,忽然被一阵急劲脚步声惊醒,定神凝视,天啊!竟有人已耀入“斗室”,占据了洞口。

小白急道;“沙鹰,别傻!”

城府极深、总爱隐藏内心意图的沙鹰,几经辛苦才守候到这一刻,笑道:“对不起,谁是天人,这个现下难有定论,我沙鹰当了半生小人物,倒好想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小白,我的确也很佩服你的过人天资,但我当跟在后头的小人物已许久了,我好想成为头领,风云人物,再也不甘心成为阁下部属,你懂吗?”

小白道:“出人头地,傲立江湖,这个当然是人所共同渴求的目标。但现下你想要夺取得到的,并非一般成就,天命天人,就算是付出生命来换取,也不一定能得到的。”

沙鹰笑道:“对啊!以我低微天资,要强为天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谓。

但小白啊,人就是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到黄河境况悲!我是人,一个普通小人,可抵受不了宝藏诱惑啊,再见了!”

人,有些会因自知之明而临崖勒马,以免掉下粉身碎骨;但更多的人,会因贪念、妄想,而力求幸运之神眷顾,放手一搏。

没有对或错,有的,只是成或败!

沙鹰一转身踏步入“斗室”,巨大的石门便自动关闭。头也不回,迎向二百年前万寿圣君布下的考验天人最后谜局。

如一般庭院大的斗室,没什么陈设可言,在沙鹰眼前,就只有一大堆石块,黑白布一,数算一下,原来合共有二十八块白石,二百八十块黑石包围着里里外外。

依据“斗室”外的诗句提示,明显可知,要破谜局,便必须在不同的石块上踏出十步,但什么是“十步十字”,走十步怎可能走出十个字来?难道是石块下刻有不同的字么?

合共三百零八块石,世间上有什么是以三百零八的数字组成系列,当中有产生一些“字”来?沙鹰实在想不通透,脚步也就不能踏出,只呆呆望着石块,思绪滞停不动。

“呵……笨……嘻……蠢……”四周忽然响起阵阵单字异声,音色微弱,音调尖锐,教人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惧。

像似鸟鸣啁啾,又像喘息声声,时而啾啾叨叨,时而嘟哝不止。怪声阵阵盘旋之同时,黑白石块之间,竟又飘升起丝丝烟霞,渐渐幻成女鬼模样,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惨。

涕泪涟涟,呜咽不止,在“斗室”内萦绕不散,愈更教沙鹰心乱神悸,汗毛直竖,活像掉进了十八层地狱里去。

女鬼嚎啕起来,哀声每一下都直刺心坎,喃着一眶热泪,哀恸教人怦怦心跳,飘啊飘!在沙鹰身旁掠过,活像告诉他,自己也快变成冤魂厉鬼了,早死同赴黄泉也罢。

灰心沮丧之色尽展脸容上,再不踏出脚步破谜阵,便难免陷于死局。沙鹰勉强提步,先向前踏一白石,再踏一黑石,催而跳前踏另一白石,杂乱无章,毫无意义的踏步,只望幸运庇佑……

沙鹰神情甚是懊丧,眉头紧蹙,惶急万分,四周掠飞咧嘴大笑的幻影女鬼,不断发出要吞噬沙鹰生命似的恐怖痴笑。

沙鹰正要踏出第三步,披上血发、裂脸满是噬齿的残异女鬼就挡在他身前。一手抓住沙鹰的手,慢慢提起,往自己烂肉血腥的丑脸摸去,感觉尽是腐臭糜烂。

要挣脱甩开手,却又力不从心,女鬼捉着沙鹰五指,在自己腐烂脸容上,刮下一块又一块的腥臭血块、烂肉,令人恶心不已,胸膺顿感抽搐反胃,阴寒刺骨,触目惊心。

极力摆脱,又再向前提步,只想尽快走完十步,但四周八面的鬼声鬼气,阴风幽灵,却是生生不息,不断的纠缠困扰。

有些忽地在耳畔狂嘶惊呼,把心魂都震飞了;有些死状极具可怖,七孔流血。愈见愈诡异,沙鹰只感一片恍惚,心中惕厉怯寒,竭力踏出一步又一步,尽量完成十步规限。

那些女鬼见来人惴惴不安,也就更加放肆,竟开始动手在飞掠过时撕噬沙鹰身上血肉,肩膀甩去一块、大腿又遭咬伤,身体不断受袭,创伤一处接着一处。

沙鹰正要轰开女鬼,但其一竟双手撕开他的肚皮,便把自己“塞”进他腹里。

已开始变得歇斯底里的沙鹰,正不知如何之际,胸口竟凸出一具女鬼丑客来,像要裂胸破出似的。

五爪狂挖乱抓,撕下那丑陋的“入侵”家伙,自己的身体岂容他人霸占!但一个又一个的女鬼分别从身体各方“钻”进去,或头或手从肌肤里凸出,沙鹰快崩溃了,他不再理会其它,急劲狂吐,左右手乱挖乱扯,誓要把可恶的女鬼赶出躯体。

抓呀!哈……撕啊,嘻……扯啊!

不消一刻,一个血肉模糊的沙鹰危危立于石块之上,伤痕累累,疲乏沮丧,双手再也不剩半分力气,口中发出短促的痴笑声。他已完全在“斗室”内失掉反抗能耐,精神状态涣散。

女鬼们肆意穿入其体,又从另一方穿插而出,穿来插去,把沙鹰的身体当作玩乐场所。

每一回,当女鬼穿过沙鹰身躯,便咬掉一块血肉,一块又一块的血肉被噬,过不了多久,身体已是百孔千疮。

茫茫然惶惑失措的眼神,带着一丝痴笑,是沙鹰在迎向死亡前的反思,耻笑自己的狂妄无知么?

一个女鬼直穿过其面庞,五官即刻变成一个大血洞,身体颓然倒下,有如一堆烂泥……

二百年来,从末有人能智破“斗室”谜局,飞升至“天岛”,沙鹰也不例外,单凭一厢情愿,得回来的只会是死亡!

不消一炷香时间,“斗室”的厚厚石门又再缓缓开启,扑向小白等众人的,先是一阵血腥,大伙儿都算计得到,沙鹰已掉了性命。

毕竟彼此曾出生入死,共过患难,得悉沙鹰魂断“斗室”,大伙儿都凄然若有所失。

小白突然一手握着倩诗的手,笑道:“好闷啊,有兴趣跟相公一起闯‘斗室’,玩玩破谜游戏么?”

情诗当然求之不得,笑道:“好啊,一定好玩得很哩!”兴奋之情溢于脸上,如沐春风,心头立时怦怦乱动。

苦来由道:“小白天聪真能人所不能,咱们毫无半分破谜头绪,你却已想通破谜关键,佩服啊!”

小白笑道:“错啦!小白可跟苦老兄一样,对四句诗的提示一窍不通,你以为我早想通其中秘密便大错特错了!”

伍穷也忍不住道:“挑你妖妖小鸟鸟,不大了便闯入‘斗室’找死么?你快想个十足通透再进去。”

小白笑道:“试想想,二百年前智能比天高的万寿圣君,又哪会让天人在洞外便能想通‘斗室’之谜局,要是连拼死的信心、胆识都欠缺,如此又怎能称为天人。一切答案,我相信只可能在‘斗室’里才会发现。”

小白倒也说得大有道理,“斗室”内摆放着什么都全不知悉,又怎能凭空便揣摩出诗句含意来。他的决定,是十足合理的,只不过在毫无把握下迎向死亡,倒不是轻易就可做到。

携着情诗的手,二人心连心,小白笑道:“有好妾侍在身旁,把女鬼的色相都比下去,便不怕被迷情误事了,我的好妹子,她比什么样的女儿都更娇俏、更吸引人百倍哩。”

“嘻……我倒好想见识一下鬼妖们啊!”情诗笑得清纯可爱,绝无半分修饰,坦率、可爱得很。

带着轻松的心情,小白挽着情诗玉手,同踏步入“斗室”,在石门慢慢关闭前,苦来由等多人,都一一与小白提手对掌拍出声响,示意马到功成,大家对小白都充满信心。

小白一定能够翻天覆地,化腐朽为神奇,万寿圣君的“斗室”必然困不了他。

自信笑容,在小白脸上又再浮现,转身踏步,石门徐徐关闭,是接受挑战的时刻了!

并不是太宽阔的“斗室”,除却二十八块白石,二百八十块黑石外,石上还添有血渍斑斑,那胆破血肉模糊的沙鹰尸首,便倒在前方。

情诗不敢哼出半声来,她很怕会打扰小白聚精会神破“斗室”谜局之神思,只耐心静候。

连呼吸也尽量敛静的情诗,但觉小白甫看到地上石块,便笑容满脸,笑道:“情诗,你认得地上熟悉的东西图像么?”

一声讶然,情诗随着便一语道破其中黑石与白石怖成图案之奥妙,愕然道:“是东、南、西、北四天宫之二十八星宿啊!”

小白道:“对了,二十八块白石的排列,刚好就如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方位同一模样,其余围在四周的二百八十块黑石,便是构成漆黑夜空,恍如抬头观天象。谁要是对相天之学不明所以,那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能解开“斗室’之谜。”

情诗道;“但二十八星宿的排列,与十步十字解破谜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倒毫无头绪。”

小白笑道:“二十八星宿共分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星,以想象联线成苍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象。每宫星宿均有独特称号。”东宫七星为:角、亢、氐、房、心、尾、箕。南宫七星为:井、鬼、柳、星、张、翼、轸。西宫七星为:奎、娄、胃、昂、毕、赀、参。北宫七星为:斗、牛、女、虚、危、室、壁。

二百年前的万寿圣君,便是布下此二十八星宿谜局于此,来考验天人与天之认知、配合。

情诗虽略有所悟,但仍猜不透十字十步哑谜,她也再不敢发出声响,只见小白已沉思破谜之法中。

小白喃喃再念洞外提示破谜诗句:

“鬼迷心窍魔杀人,惶恐斗室断魂阵。

十步十字天指引,飞升天岛是天人。”

小白道:“十字十步,每一星宿有一字名称,十步踏上,每步一字,二十八字其中的十个字,便组成破谜句子,倒也好巧妙哩。”

二十八个代表星宿名称的字,可组成的十字句子太多,究竟谜底是什么?小白解谜时间已不容拖延了。

渺渺烟升,又是鬼哭悲鸣阵阵传开来,从石块间透现飘出的女鬼幽灵,同样的不断在“斗室”内飞驰。

小白毫不怯惧的站在众多黑白石块前,他要踏出破谜局的第一步了。他很清楚,只要行差踏错,便必定葬身“斗室”。

呜咽的恐怖鬼声,阴寒凄厉,小白与情诗也心胆惶恐起来,鬼哭愈是响亮、刺耳,心头的震动、惊惧,便一点一点加剧。

小白突笑道:“女鬼好凄美啊,但我爱妾可有趣情真得多哩,但也多谢你们来作提示啊!”

说罢,小白便踏出第一步,踩上北宫七星上的“斗星”,再踏向同一北宫上的“室星”,便联成“斗室”二字。

随后三步,先踏向东宫之“心”星、北宫的“虚”星及“危”星,构成五字一句“斗室心虚危”。

小白的笑容一瞬即逝,他首五字是解破了,但还有五字又如何?余下代表二十三星宿的字,究竟可以构成怎么样的五字一句,配合上句,能合理地联成意思破谜局。

鬼哭呜咽不绝,女鬼已愈来愈多,更开始向小白作出攻击,左闪右避的小白,正不知如何对付痴笑待宰的闯阵者,小白突然惊醒,便通明了个中最后玄机。

小白笑道:“原来与你们有关连,好巧妙啊!”

张口噬向小白的丑陋恐怖女鬼,小白突挺臂迎击,信心十足的拍向女鬼,说也奇怪,女鬼竟立时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小白在痛击迎杀飘飞射来射去的女鬼同时,已迈开余下五步,踏向南宫的“张星”、“翼星”,东宫的“罡星”,北宫的“女星”及最后南宫的“鬼星”。

十字十步,便是“斗室心虚危,张翼亢女鬼”。

小白昂然抬首笑道:“斗室心虚危,张翼亢女鬼,踏对了吧!”

最后一步踏上,立时天摇地动,整个“斗室”也如天威地震般不停摇晃,情诗一个踉跄便跌倒地上,隆然巨响同时爆发。

二十八块黑石,竟似被小白激活了机关,突然急速向上冲天拔起,顶头上的乌云不停被冲散,小白便随之“飞升”,直上九天高。

“斗室”已渐渐倒塌,它的神圣任务已完成了。

大家先感到天摇地动,再见“斗室”石门崩裂碎破,处处倒塌,苦来由立刻闯入救出呆住的情诗。大家但见拔天高升之“天柱”,气势膀礡,看得目眩神迷。二百年前竟已布下如此伟大奇阵机关,可想而知,当年的万寿圣君,为了“迎接”今日飞升之天人,投下了多少心血!

小白便是天人,今日飞升上“天岛”,又将有什么奇遇?

“天岛”,之上,究竟又有什么?

“万寿无疆”宝藏,就在“天岛”之上么?

要知其中秘密,唯一的方法便是静候。等待小白带回“神药”,救活情诗、寒烟翠,也带回中土,希望能治好小白最心爱的梦香公主。

小白,全靠你了!——

第三章月缘神药苦

冲天飞升,穿过一层又一层浮云,直射九天之上,小白渐渐闻得阵阵呼声,声响愈来愈近,愈来愈响,直至响彻云霄,脚底下已停了飞升之势,小白已抵“天岛”,真正建于半空之上的“蓬莱仙岛”。

浓雾浮云中不断传来之万众呼声,已清晰在前,不断重复着:

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长征震古烁今。

人间德凤祥麟仙胤,神恩浩荡广泽万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望称无极太上天人。

云雾渐渐散退,小白被眼前所见吓呆了,在他面前,身穿官服的百千文武官打扮者,全俯伏跪在身前,布满整个广场。

金光四射,惊觉回首,天呵!整座金堆银山,就在身后,珠光宝气,万千遍布,尽是亮丽夺目,教小白这个从不为财宝动心者,也禁不住看了又看,叹为观止。

如此大批金银财宝,恐怕十辆马车才能载走,拥有者何止富可敌国,简直是富甲天下。

小白在凝视财宝之时,百千俯伏跪拜大臣,仍不停的在念那恭贺词,什么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念个不停,小白对这些奉承词又哪会入耳,心中顿有厌烦之意。

小白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下去!”

立时鸦雀无声,全都不敢再多发一言片字,小白的话就像圣旨纶音,教百千大臣都惟命是从。

“先起来,找个人上前跟我说个明白好么?”小白的这一句话,却又不灵了,下跪俯伏者,没半个敢动,小白也摸不着头脑,走下至众人身旁,不停的叫唤大伙儿起来,却仍是无人有反应。

小白说得疲乏,当回到前方高台,下望跪拜自己的群臣,一种高高在上号令天下的皇者风范油然而生、他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肯起来了,便朗声道:“众卿家平身!”

果然,大家立时抬腿平身站起,但面对小白,仍是低下头儿,不敢直视。

只要小白愿意称呼群臣为自己臣子,群臣便任由指挥,他终于明白到其中关键了。

小白道:“卿家们,谁先上来把当前情况述说个清楚明白,让孤家来个透彻了解?”

一个锦衣武将恭敬拜礼,上前道:“御前锦衣卫太初,请皇上赐准微臣详细启奏。”

小白道:“准奏!”

太初道:“谢皇上!微臣先贺天人飞升,得以成为“蓬莱仙岛”正主文皇,咱们一群辅助大臣,早已在此久候,任由差遣。皇上身旁之财宝,也全为天赐给文皇所有,只要皇上令下,咱们群臣自当替皇上东征西讨,建立帝国皇朝。”

小白道:“蓬莱仙岛之上,官民共有多少啊?”

太初道:“回禀皇上,仙岛共官民八千,皆为武帝悉心调训栽培,忠心为皇上建国立业效劳。”

小白愕然道:“武帝?谁是武帝?”

太初道:“武帝便是掌管“天岛’九五之尊,‘地岛’及中土,则由文帝皇上统一,二帝分天下,各司其职,相得益彰啊!”

小白道:“原来一切早有武帝在安排,好!太初,你便先为本皇说明百官结构。”

太初恭敬道:“遵旨!依武帝系统区分,皇上以四部主掌国体,分别为微臣太初都督率领之‘御部’,司职御前帝皇事务,文武兼顾。座下二十四‘节气锦衣臣’,立春臣、雨水臣、惊蛰臣、春分臣、清明臣、榖雨臣、立夏臣、小满臣、芒种臣、夏至臣、小暑臣、大暑臣、立秋臣、处暑臣、白露臣、秋分臣、寒露臣、霜降臣、立冬臣、小雪臣、大雪臣、冬至臣、小寒臣、大寒臣等。”

“太元都督主掌“吏部’,司职政务官事系统,座下六十干支侯,从甲子侯至癸亥侯,分列六品官阶,统一处理国家政事。”

“太极都督主掌‘兵部’,司职兵权用武,为皇上攻守掠地,夺河山定天下。座下共率十六星官,分别为十天六宿,继有天狗官、天杜官、天阴官、天庙官、天仓官、天记官、天将官、天高官、天栖官、天洞宫及哭宿官、奎宿官、参宿官、翼宿官、张宿官及鬼宿官。”

“太阴都督主掌“刑部’,司职立法、处刑执行,同时监察全国官员操守、德行。

座下共二十八星宿太尉,也就是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昂、毕、筲、参、井、鬼、柳、星、张、翼、轸太尉等。”

太初都督的一番详细说明,把武帝为小白预早设定好的皇朝百官系统,条理分明地解释得清楚简洁。四都督分管四部,整个国家行政、立法、军事、监察,完全掌握,能设定如此有条不紊之严密架构,对国家统治之事必定大有心得。

殿下四大都督、十六星官、二十四节气锦衣臣、二十八星宿太尉、六十干支侯,全皆神俊威猛,目光如炬,一脸精干之色,位位都是说不尽的气宇轩昂,肯定内功及外家功均乃一等一高手,有如此无敌武才相助,要得天下,信心自然大增。

太初捧来金盘,之上承着一具青铜铸造的虎状物器,太初都督下跪,双手举起金盘道:“请皇上亲领‘虎符’,号令我军八千,为皇上顺应天命,建国立业,开朝立万,一统天下!”

殿下众官齐颂道:“建国立业,开朝立万,一统天下!”

小白双手接来“虎符”,一道霸皇气势凛然暴现,心头急涌激动思绪,殿下众官同声呼喝,为他们的新帝皇歇呼喝采,声震寰宇。

小白道:“能统率如此精锐神兵,要得天下又有何难?惟是本皇现下却在忧心所爱及好友,正危在旦夕,必须得“神药”才能治愈,太初,三宝之一的‘神药’在哪里啊?”

太仞道:“回禀皇上,‘神药’非在此,而是在“瑶池’武帝手中,武帝可……不会交给皇上的啊!”

小白笑道:“好!那本皇只好会一会这位为我安排好一切的武帝,顺道说多谢啊!”

太初引领小白到“蓬莱仙岛”尽头之“瑶池”内,四周寒露凝霜,参天古树披上白袍,如此冰天雪地却另有一番景致。

大雪纷飞,浪漫凄迷,太初道:“回禀皇上,“瑶池’乃武帝禁地,圣旨只准文帝驾临,恕微臣不敢再随前进。”

小白惟有让太初离去,独自在风雪中寻觅谒见武帝。行行复行行,眼前所见,愈觉景致怡人。

冰湖上有冰雕画舫,冰砌之偌大宫殿,玉石梯级、龙座巨柱,全为冰制雕成,如此精心造工,的确令人大开眼界。

小白转到龙座之后,却见一座巨大的“冰墓”就在眼前,龙座之后便是“冰墓”,背向相对,确是太怪异。

“冰墓”上刻有一首诗句,内容凄美之极,小白竟被吸引得完全投入,个中浪漫感人,愈读愈有深层意思,思潮起伏不定,脑海思绪盘旋翻飞,阵阵伤心感动涌上心头,眼眶一红,竟情难自禁,泪水欲夺眶而出,以哭声表示乃写诗人的知音。

“天人已贵为九五之尊文帝,眼前唯一目标,便是带领我穷五十年心血为文帝悉心调训出来的‘天将神兵’,建国立业,其它绝无重要,天人文帝,忘记‘神药’,回去吧!”

冰殿突传来具深厚内力之声音,直打入小白脑际,原来乃是武帝的千里传音。

小白道:“要是不能得到‘神药’救治我心所爱,什么九五之尊,我亦没兴趣安坐龙位啊!”

“哈……”一阵阵悲楚笑声传来,苍凉寂寞,是何等的肝肠寸断、何等的伤心难过。

白雪飘飞风动,一个熟悉的影像飘现眼前,小白楞住定睛,他长着“紫雪虫花”千年老树上的“树人”?

“树人”便是武帝!武帝便是“树人”!\

小白恭敬礼拜道:“原来前辈便是武帝!”

武帝淡淡道:“原来武帝便是——万寿圣君!”

教小白怔怔呆着的一句,他实在难以接受,眼前长得如一棵树的武帝,整个人肤如树皮,手足如树枝,体无生气,竟然是活了二百年的万寿圣君,实在不可思议。

人,怎能活二百年而不死?

万寿圣君走至冰墓前,轻轻按着碑石道:“月缘,咱们一直等待的天人,今天终访瑶池了!”

原来冰墓便是当日在千年老树遇上的干尸月缘之墓,看来万寿圣君对此已死女子,实在念念不忘鹣蝶之情,痛苦难当。

万寿圣君道:“朕能长生不死,万寿无疆,原因便是月缘尽毕生精力为朕炼成‘神药’,凭‘神药’之助,吸收天地灵气,人如树木般生长,机体突变,人是树,树是人,草木尚能叶生叶落,生息循环,人当然也就同样可活数百寒暑。不死是人生,但人生可不一定比死更快活!”

“神药”竟真有长生不死神效,小白博学多才,但当下也难以置信。然而现实摆在眼前,却不由你不信啊!

万寿圣君再凄然道:“月缘,是天下间最不可多得之天赐仙人,你要拿取她的‘神药’,却要同样承受‘神药’为你带来的苦啊!不如让朕把“月缘神药苦’的故事,告诉你——”

“二百年前,朕观天象得悉‘万朝’气数已尽,天劫难挽,唯一补救之法,便是觅仙境建成‘蓬莱仙岛’,改地运移龙脉,构成一甲子开启一回的‘死荫幽谷’,以迎接二百年后新帝皇天人圣驾,助之完成霸业基础,为‘万朝’后裔求福,‘万朝’才不知因无尽杀孽,而落得极其悲惨的灭族绝子绝孙祸劫,而留有后裔。二百年后便有‘天福’之助,与新帝皇一争天下,留下‘一线福缘’!”

“当然,万朝福缘后裔能否脱颖而出,立国为帝,重振‘万朝’,那又是要凭借他个人天赐能耐了!”

“朕的西宫爱妃月缘,为达成朕长生静待天人现身的最大心愿,竟穷尽无限心思,殚精竭虑,一方面助朕乱乾坤、移地运,建成‘蓬莱仙岛’;一方面又不眠不休为朕炼成‘神药’。哈……‘神药’终于大功告成,‘龙脉’、‘死荫幽谷’,‘蓬莱仙岛’也彻底成功,可惜,月缘已为朕付出太多,精尽劳损。她一生只盼为朕诞下结晶龙儿,也曾经七度怀胎,却都因气血亏损而夭折,最后临终前又怀有朕的第八胎,她含泪对朕说,对不起,月缘已无力安胎,始终未能带龙儿投胎,缘尽情绝了!”

“朕的半生,皆沉醉于未知的二百年后,能藉天方改地运,保住本朝血裔福缘,助天人建立帝皇千秋基业,是何等自傲,朕非但在位时叱咤风云,更把力量展延至二百年后,能有此成就,舍朕其谁啊,哈……”

“可是,当月缘离开朕的一剎那,朕才清楚透彻,人生,原来最重要的,并非什么‘长生不死’,并非‘鸿福齐天’,更非‘万世颂赞’,最重要的,是月缘能留在朕身边,为朕梳洗洁体,与朕相拥呵暖,共朕同笑齐哭。情爱,才是人生的最重要,只可惜,谁会珍惜当还拥有,将要逝去却不可挽留,想挽留贾在太荒谬,留下苦楚我承受!”

小白凝视冰慕,慢慢的把刻在冰墓上的诗句一字又一字的解读:

爱人是情人,情人是佳人。

佳人是夫人,夫人是神人。

神人是助人,助人是福人。

福人是骗人,骗人是官人。

官人是谁人,谁人是笨人。

笨人是天人,天人是泪人。

爱人原来最真心,情人原来最关心。

佳人原来最担心,夫人原来最忧心。

神人原来最狠心,助人原来最开心。

福人原来最无心,骗人原来最伤心。

官人原来最偏心,谁人原来最痛心。

笨人原来最倾心,天人原来最痴心。

泪人原来最死心,死人原来最真心。

情真爱又真,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二百岁的树人在哭,痛哭,小白也在哭,为伤心人的真心滴泪!

“情爱能折磨生人,教朕苦陷而不能自拔。天人文帝,你对情爱之重视,不下于朕,钟情不惜拼死来此夺“神药”,为友情不惜千辛万苦取‘紫云虫花’。朕再多说一遍,古往今来,盘踞龙座的九五之尊,又何曾有过如你这般有情有义者!位极人群,必须冷酷无情,绝爱绝义。群臣皆蝼蚁,死不足惜,情爱不能断,江山梦难圆。拘泥情爱仁义,就算当了皇帝,也是早晚江山不保,放弃‘神药’也罢!”

小白笑道:“我还是那一句:情义比江山重要!”

万寿圣君叹息道:“好!那文帝要得‘神药’,便以‘江山’来换好了,只要文帝交回号令‘天兵神将’的‘虎符’,朕便换你‘神药’,你可带着宝藏、神药,与及朕已交给你的轩辕神兵‘赤龙’回‘地岛’去,继续走你自己确立的路!”

小白笑道:“谢武帝!”

毫不犹豫的小白,竟立即递上“虎符”。

万寿圣君接过“虎符”,无奈叹息道:“唉!天意弄人,既让你成为一代君主,却偏生你为仁君,于四国四族乱世。仁君,只可能在风调雨顺的继任皇位大统情况下出现,乱世仁君,自招灾祸,文帝,你的情爱仁慈,将为你一生带来无尽苦痛伤悲呵!”

小白笑道:“万寿圣君,敢问一句,你,快乐吗?”

万寿圣君轻抚着冰墓叹道:“失去月缘,朕的一生也不再有快乐可言!以为苦候了二百年,勇猛超凡的新帝皇会照耀我目,让我重燃快乐火花,可惜,失望令我快乐不起来。”

小白道:“那敢问圣君,月缘快乐么?”

月缘快乐么?圣君呆住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月缘不能诞下麟儿,当然不快乐,但她却含笑而终,她,该快乐吧!

小白道:“圣君对天象、术数之学掌握极深,能参破未来,当然便为自己及他人未雨绸缪。但这又如何?圣君的人生极之成功,但可却苦而不快乐。月缘虽有遗憾,却有着快乐人生啊!我小白天命如何,是天意安排,我能掌握的,则是愁苦或多添快乐。成功或快乐,圣君,你想一想,给你再选择一次,你是否会放弃快乐啊?”

圣君摇头道:“那便只得由你自由选择好了,只可惜,未超脱勇猛的小白,始终不能发挥‘赤龙’十成威力,你能破锁拔剑,‘赤龙’已认定龙血之主,惟是‘赤龙’要挥出极尽光芒,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圣君抚着“赤龙”欺息不已。

从冰墓顶端开启机关,圣君取出一个精致绣凤锦盒,交给小白道:“此乃月缘余下之最后‘神药”,能治天下百病重伤,具起死回生之效,如能从我习练吐纳天地灵气之术,更能长生不死,如今,便交给你吧。切记,一人必服一颗,不多不少,不能稍有差误。”

小白取过锦盒,心头激动不已,他最爱的梦香公主、小妾情诗,还有寒烟翠,都有救了。

圣君转身便消失于风雪中,临走冷冷道:“失去‘天兵神将’,他日成皇立国,你将荆棘满途,苦不堪言。唉!情爱,可真害人不浅,文帝,好自为之吧,再会了!”——

第四章寂寞的情诗

小白回到“蓬莱仙岛”大殿,一众“天兵神将”,竟已消失得无影没踪,原来磕首称臣的众多高手,也因为小白手中的“神药”,都离他而去了。但小白连半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能救回自己最心爱的人,失去帮手又如何?何况自己还有将军、血霸王与铁甲兵,加上一大批金银财宝,要立国为皇,倒也有十分信心。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小白才能把财宝一一搬到石块上,再由来路下降回“斗室”,来来回回了许多次,终于把一大批财宝全带回“地岛”“斗室”,再打开石门,把伍穷、苦来由等吓得目瞪口呆。

笑声震天,不断的鼓掌欢呼,小白果然不负众望,解破了“斗室”之谜,更带来了众人日思夜梦的财宝。一再大显智能神能的小白,在胡说八等一众人心中,那首领皇者地位,已是牢不可破。

伍穷看着一大堆金银珠宝,最是发疯,索性跳入其中,以金银宝物把自己包裹起来。

伍穷笑道:“哈……天下间又有哪一间赌坊敢接受我伍穷下注啊,只要嬴一把,便要赌坊一败涂地,嬴回整个赌坊,我伍穷是天下最大赌坊主人,赌尽天下无敌手,哈……”

“哈……”竟有人和笑,和笑声过后,伍穷便再也不笑,因为笑的人是十两。

伍穷连忙收敛不敢再笑,尴尬道:“我……说说笑而已,不赌、不赌,我伍穷穷足了半生,又还哪敢再赌哩!”

小白道:“这次能克服千辛万苦,得取宝藏,各位也一同付出不少血汗,咱们便一同分配各自一批财宝,建立自己喜欢的满意生活,不枉此生,算是各得所求吧!”

“不,我反对!”拒绝小白建议的竟然是刘一线,他径自走至小白身前,凛然道:

“咱们已商议决定,这笔财宝绝不能分,我们非但要富足,更要荣华富贵,名利权势都一并在手。”

史认屁道:“我还要为我儿报仇,杀主谋小黑。”在旁的小丙立时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异议。

胡说八道:“要反抗‘神国’,杀神教大老夫妇;永享富贵,小白,咱们要的是‘力量’!”

小白道:“哈……各位也太瞧得起我小白了,要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携手建国立业。但要在四国四族外,再加一个新国,要付出的可不止是这些大家应得的财宝,还要押上性命,甚至是家中大小老幼,不分你我,都要以性命来换取成功!”

史认屁道:“我第一个振臂和应,以后出生入死,同富贵共患难,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我门下“残贼”七千,便全交在小白手里,任由指挥,绝不食言!”

关二哥道:“我和大哥的‘草芦黑栈’八千杀人部下,也甘心臣服小白麾下,任由差遣指挥。”

胡说八道:“哈……我这老匹夫手下无兵没将,只好为小白成皇为帝拋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也罢!”

深得众人支持,小白感动得难以自制,一跃至金银财宝堆上,拔剑振呼:“好!既然天意要我小白为皇,我又岂能逃避,今后与各位兄弟一同攻城掠地,建立新国皇朝,待我登基为帝,便分封各位大哥每人一城,四大城主护我小白,哈……有意思。”

“把他妈的大奶奶皇帝都一个一个轰走,拆掉烂龙座当柴烧,统一天下,惟我小白独尊,我这不知所谓挑那妈妈伍穷,当个定天王便是,哈……没异议,没异议!”伍穷说得兴起,活像明天已是登基大日子,手舞足蹈,狂态毕现。

小白道:“现下先别谈这些,‘神药’救人为先,寒烟翠、情诗、梦香公主,都有救了。”

小白取锦盒至情诗、寒烟翠前,打开盖子,阵阵馥郁熏香扑面而来,教伤重的二人立时精神为之一振。

能摆脱伤困,重掌生命火光,当然欢畅莫名,但小白却呆呆望着锦盒,一脸愁苦,久久不能自已。

小白道:“是苍天弄人还是什么?每人一颗治病的‘神药’,偏偏只有两颗,咱们却共有三人垂危,哈……苍天啊,你又在考验小白了!”

原来锦盒之内,只有两颗“神药”,梦香公主、情诗、寒烟翠三人中,只能救其二,余下的一人便必须牺牲。

顿然间欢乐气氛一扫而空,四周尽是沉默死寂。怎可能舍弃一人?怎可能只剩下两颗“神药”?

“‘神药’是小白取得的,当然应该先用来救他的梦香公主与情诗姑娘;苦来由,你使用你余下的五指与那小东西来为我续命,在余下日子再好好想办法医我痊愈吧!”

说得轻松的寒烟翠,竟毫不犹豫放弃生存希望,她,是因为已感受到情爱之重要,切肤之痛,落在他人处,不如一力由自己承担。说是伟大,是因为情爱实在伟大!

小白凝视着情诗,没说什么,也实在不知可说什么!

情诗却是一脸天真的走向小白,笑道:“相公从来是个信守诺言的大丈夫,对么?”

小白轻轻点头。

情诗从衣衫内,取出那条梦香公主的手帕,悄然道:“相公说过,只要小妾能想出公主藏在内,赠送给相公的第二份礼物,相公会为小妾达成一个愿望。”

取出火折子,在手帕之下舞动,热力使手帕起了变化,渐渐便显出一些淡黄色的线条来。

情诗道:“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公主礼物的含意,但相公说公主的礼物必须用智能来感觉,小妾见识浅薄,惟有往请教寒小姐,问她‘舞夷族’有什么秘密传情达意的方法,她便教了我以火之热力,来焙供出以“无色墨’写在布块上暗藏字句的方法。”

手帕经火力供热,便渐渐浮现出美丽动人的图像,是梦香公主艳绝天下的娇媚芳容,细致精巧,笔法简单,已是灵动如生,绰约多姿,看得情诗也为之惊叹。

小白凝视手帕上活灵活现的梦香艳容道:“当我再回中土,公主可能已成毒狂,全身胀破爆裂,往昔艳色不再。因此,便在手帕上留下花容月貌,让我终生不忘,永不磨灭!”

情诗叹道:“艳绝天下无双,教人为她粉身碎骨却死而不悔,老天爷呵,任我情诗如何夜夜苦思,也想象不出如此蚀骨铭心的妩媚啊!姐姐,妹妹便把相公交给你照料,来生再续末了缘吧!”

说罢,情诗拔出匕首,便往心胸刺去,欲了结性命,留下一颗“神药”救梦香公主。

小白疾爪如电,及时握住了情诗的手,匕首锋尖,便在胸前一寸停住,争持不下。

情诗微笑道:“小妾已破了藏于手帕内公主芳容之谜,相公可不能反悔,不达成小妾寻死的愿望啊!”

小白的手在颤抖,当然,内心的震动更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安。他当然要阻止情诗寻死,但如何解决疑难死结,却又是一筹莫展。

小白援缓道:“你已是我笑家中人,相公不能眼巴巴看着你别我而去,别傻吧!”

情诗道:“相公说过,绝不食言的啊!”

小白道:“傻小妾,那你便上了当妾侍夫人的第一课——丈夫说谎是等闲事,否则,又如何同时应付三妻四妾呢?”

小白五指欲夺情诗手中匕首,但情诗突然反手割向小白手,再踏步迎前,匕首与整个人挺上攻向小白。

以匕首当剑的出招佯杀,又再旋刀割喉,妙绝的剑法强行再要了结。小白又怎会疏忽大意,贴掌封住情诗颈项,刀尖便硬生生地在掌前停下,不能再进。

但同一剎那,已贴住小白的情诗左手,却已拔出小白的佩剑“赤龙”,剑虹惊艳,急掠疾驰,自生反抗强力的神兵,急旋反戳向情诗心胸,小白惊骇中欲抢救,但神兵杀人却是不容有失!

“赤龙”饮血,已穿破情诗心胸,小白只能急拔出剑,戳穴截血奔流出体外,扶住已步向死亡的情诗。

情诗双脚软倒下跪,脸上仍是那百看不厌的纯真清丽笑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又作那求神问法状道:“大师,小女子舍命以成全公主与相公的绝世匹配,对也不对啊?”

小白哭道:“笨施主,你可好狠心,没想过你相公会终生抱憾,夜夜梦迥为你的牺牲而自责,永不磨灭啊!”

情诗笑道:“小妾要是能如此令相公永不忘怀,已是心满意足了,那就笨得好有价值啊!大师,求你原谅我相公背弃承诺,拒阻小女子寻死,千万别要他再受伤害、自责,要保佑我相公,回中土建国立业,成毕世无匹的大英雄、大人物,与公主成仙人眷侣。”

小白只感到情诗的血仍是阻封不了的慢慢流出体外,身躯也已愈觉冰凉,一步又一步的迈向死亡。

情诗再问道:“大师,上回我求问,上天安排了我遇上教人刻骨铭心的好相公,情诗好想终生陪伴在侧,当他的快乐好小妾,但又怕天意弄人,阻碍难圆美梦。今天终于醒悟明白了,原来上天安排小妾与相公的一段情,是要让相公更加疼惜公主!”

小白道:“别再多言胡说下去!”

情诗道:“是千真万确的啊,相公失去小妾会痛,小妾只是情浅缘薄,痛只是浅痛,相公与公主情深缘厚,痛便是深痛。浅痛教相公更加彻底明了与公主那段情深义重的爱,明白浅痛与深痛,便会更加疼惜与公主的未了情,大师,我说得对么?”

小白痛哭道:“痛即是痛,再问再痛,不问便不痛!”

情诗道:“痛……即是……不痛……不痛……即是……痛!有佛性,有佛性啊!”

情诗从怀里取出已枯凋、但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后冠”,是小白初遇时赠送给自己的“后冠”,情诗最爱惜的“定情物”。“相公……可以为……小妾再戴起……么?”

小白便轻轻为爱妾戴上“后冠”,轻轻吻了一口。

小白再抱起情诗,淡淡的回忆起郡首断肠寂寞的情诗:

爱人是情人,情人是佳人。

佳人是夫人,夫人是神人。

神人是助人,助人是福人。

福人走骗人,骗人是官人。

官人是谁人,谁人是笨人。

笨人是天人,天人是泪人。

爱人原来最真心,情人原来最关心。

佳人原来最担心,夫人原来最忧心。

神人原来最狠心,助人原来最开心。

福人原来最无心,骗人原来最伤心。

官人原来最偏心,谁人原来最痛心。

笨人原来最倾心,天人原来最痴心。

泪人原来最死心,死人原来最真心。

情真爱又真,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小白在哭,痛哭,情诗在哭,场中每个人都在哭,痛哭!

情诗缓缓道:“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大师……:……

女子……明白……了,好……寂寞……好冷……啊!”

“斗室”之前,有一个寂寞人,她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只余下冰冷躯体,她,好想所爱的相公给自己那回味无穷的……

“相……公,你……可以再咬……我香臀一……口么?我……好怕……啊……就让……

小妾……在失去……知觉前……再一次……感受……相公……的甜……蜜……呵护……

吧……”情诗已奄奄一息了。

小自便张开口,含着泪咬向情诗,用力一咬,狠狠的咬,要情诗深深记忆这甜蜜温馨。可是……

情诗道:“咬……吧……怎……么……还不……咬……啊……咬……我……相公……

请……请……”

小白脑际尽是回忆,片片柔情,幕幕温馨,又教人如何忘怀!

偶遇、湖中、清纯脱俗、秀致温婉的脸庞、如花笑靥、配合银铃般的笑声,畅怀怡神。

水,从皓如白雪胸背流连一会儿便向下溜走,一丝不挂的甜姐儿毫不畏羞,自然从容地对着小白的惊呆,发出天真烂漫笑容,指尖轻抚小白鼻子道:“好哥哥,水清湖静,我独个儿不是滋味,来吧,一起畅泳啊!”

“多谢你的后冠啊!多天以来独个儿苦闷极了,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意中人,好啊!嫁给你从此天天共泳游山,结伴唱笑,太好了,好哥哥,咱们何时结合,双宿双栖啊?”

“好相公,情诗要为你生下十二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全都趣致可爱,男的由你起名字,女的交由我动心思。咱们的家要对着大海,要有浪声、有清风、有白云、有绿叶红花、有你、有我、有十二白胖孩子,相公,你要天天醒来为情诗唱歌。”

“没有啊,屁股儿仍是好端端的左、右各一份儿,有相公守护着情诗,风沙哪敢欺负我啊!”

“大漠风沙吹啊吹,有只马骝怕它追,拥住树干往上去,再看风沙哪里去。爬啊!

爬啊!”

“怎么了?大树干,是不是记挂住家中的美貌好妻子啊!”

“不用怕啊,相公家中有七个好妻子,情诗便是排第八的小妾,白天给相公洗脸倒茶,夜里与姐姐们围着炉火唱曲说笑,唱不动听,便给相公打打屁股儿受罚,总之不要切开四片便是了,嘻……”

“相公,怎么你流沙泪啊!糟糕了,嘻……”

“我是被天母娘派来迎接贯穿龙脉,破‘人劫’、‘地运’、‘天算’新皇之‘天机仙子’,这一个甲子必然有惊世新皇诞生,天象早有明示。上苍要我来迎接新皇,可不能又困死或杀掉情诗吧,嘻……早该放一万个心啊,有什么好怕。”

“噢啊!酥胸两个情侣西瓜生了个大西瓜在中央,西瓜又香又甜呢!”

“明夜给相公多咬一下屁股,是不是又可躲起来偷听相公与公主的情话啊?”

“哇!咬错了啊!唷!”

“痛即是痛,再问再痛,不问便不痛,明白了!”

小白抱住已冰冷的情诗尸首,呆呆望着崖外云海,茫茫然伤心再泪流,泪流再伤心,泪,终于流干了,小白拥着情诗笑道:“鱼网捕鱼是目的,鸿雁罗网折羽翼,螳螂之贪忘后敌,黄雀伺机欲痛击。机里藏机有神力,变外生变莫叹息,智巧何足与天敌,折翼自然便折翼。哈……”——

第五章智者大敌人

安葬了情诗,小白把一颗“神药”交给苦来由,苦来由嗅了又嗅,但竟嗅不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见,昔年月缘为求炼成此“神药”,确是呕心沥血,耗尽心思,难怪精尽劳损而死。

苦来由道:“以我遍尝百草仍无法得悉“神药’成分,看来昔年月缘姑娘是费了好大功夫,多次往‘异族’甚至更遥远的西方蛮地,才寻觅得配用药苗,难怪‘裨药’有限,也难以再炼!”

“对不起,小白!”寒烟翠因为情诗的牺牲,仍是耿耿于怀,已经多次向小白诉说无宗。

小白笑道:“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好好的与苦来由相爱,情诗泉下有知,必然深感安慰,为真爱鸳鸯能白头到老,而开心不已!”

寒烟翠微微点头,便从苦来由手中接过“神药”,吞下肚里,一道古怪热流立时扩散疾走,奔行全身。

说不尽的畅快暖意,尽驱身体冷寒,阳气大盛,一团热火在体内炽热蔓延,好暖好暖。

原来已委靡不振的寒烟翠立时精神大振,教苦来由、小白、胡说八皆欢喜若狂、雀跃万分。

寒烟翠只觉原已微弱的心跳不断加速疾跃,体内贯满能量,暖得身体滴汗,湿透衣衫,愈来愈热,热不可耐。

“哇”的一声,湿了!呆了!

湿了的是小白、苦来由、胡说八。

呆了的是小白、苦来由、胡说八。

死了的是——寒烟翠!

喷了一大口鲜血,把三人由头至胸全染个通红,血渍斑斑,从愣住了的三人发上滴下。

寒烟翠突然倒下,振脉不动,毫无知觉,心跳停了,死……死了,吞下“神药”后的寒烟翠竟然死了!

苦来由绝对不能接受现实,疯了似的拥抱寒烟翠尸首狂叫道:“不……可能啊!吞下‘神药’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一种特别反应,等……一会……一会儿,好快……

好快……脉动便……会再来……死……不会……死的,烟翠……快醒来,你一定……可以的……醒来啊!”

伍穷、十两等先是看着情诗掉了性命,如今寒烟翠竟也白白死掉,心里嘀咕不明,惶惑不解,早已陷入五里雾中,不明所以。只觉凶险原来现下才开始,绝不是破关夺了财宝便完了危机。

小白突道:“我真笨,唉!还自道是天聪过人,智能非凡,但却栽在此我更胜一筹的大智大慧天人万寿圣君手里啊!‘神药’并非真的‘神药’,我从‘天岛’上所取得的是‘死药’而已!”

苦来由惊愕莫名道:“什么?是……‘死药’?”

小白怒道:“万寿圣君活了二百年犹未死,他在‘天岛’之上调训了一大批‘天兵神将’,要助我完成建国鸿图霸业。但又得悉我依患情爱,要取‘神药’救人。他寄望我成为冷血无情的皇者,只要除去所爱,牵动我情的所爱死掉,绝情绝义,便能成为无情杀神。建国立业,统一天下,便真正得心应手。因此,他没有给我‘神药’,而是给了我‘死药’,要害我绝情绝义,一心杀戮!”

苦来由大怒道:“你奶奶的王八羔子,老子便摘下你什么万寿圣君的头颅,踏个粉碎,来为我烟翠陪葬!”

苦来由抱着寒烟翠的尸首直冲入“斗室”,杀性凛然,冲动得绝不能自制,小白惟有与他再上“天岛”,找那万寿圣君。

小白道:“这次再上‘天岛’,也不知是福或祸,要是圣君肯拿出‘神药’来,又能救回寒烟翠,并让我带回中土救公主,当然最好。但要是有何不测,伍穷,便由你来带领大家离开“死荫幽谷’,此后一切,由你们各自决定好了!”

伍穷惶然呆愕:“甚……么?由我伍穷来当首领?我……可完全不懂赌这门子鬼东西啊!”

胡说八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昴然答道:“咱们已是你新国的大臣猛将,小白不下来,咱们便一直等下去,十年会等,六十年仍等,一百年也等!”

关二哥和应:“咱们绝对相人我皇小白顺天命化解危难的能力,早去早回吧!”

小白心头激动不已道:“好!多谢各位好兄弟!”

石阶又再把小白与苦来由“飞升”上“天岛”,穿过层层云雾,二人又踏在大殿了。

小白二人正要冲出大殿,赶去“瑶池”,大殿的四周已站了二十四节气锦衣臣其中四人,分别是红衣立春臣、蓝衣雨水臣、黑衣惊蛰臣及白衣春分臣,均各手持凤头长斧,固守去路。

远远还有率领二十四节气臣的太初都督,在对面殿顶飞檐之上,四种不同长斧插在背后,威势强猛,已说明拦截意图。

太初恭敬道:“文帝已离开‘天岛’,去而复返,不知所为何事?微臣也许能为文帝解开一些心中疑窦。”

小白上前道:“本皇要再到武帝处,取回他错交给我的‘神药”,太初都督可再为本皇引路么?”

太初恭敬回答:“谨遵武帝圣旨,从今天起,暂时封闭‘瑶池’,不会客三年,文帝请回也罢!”

小白道:“哈……以‘虎符’来交换“神药’,看来武帝早已预料我去而复返,但‘天兵神将’只‘二十四节气臣’,便能阻止我住‘瑶池’了么?也不一定啊!”

太初道:“微臣不敢损伤文帝半分,只是职责所在,圣旨已下,实不得不固守去路。”

苦来由怒道:“说什么无聊废话,小白,你料理四臣,我来先挫首领都督,再闯‘瑶池’!”

苦来由为救寒烟翠已是不顾一切,小心放下她的尸首,苦来由便直射向太初,太初先抽出四斧之中的板斧,一来便是一式“斩斧屠龙”,直破向苦来由。

苦来由不闪不避,举起前臂便挡向板斧,中招同时,也一腿踢中太初胸口。

恃着强猛护身罡气,苦来由从来不怕任何神兵攻伤,惟是太初的板斧劲力竟不同凡响,劈得苦来由整条胳臂生痛。

苦来由心生佩服道:“原来万寿圣君调训出来的“天兵神将’,杀力好强,以你先前一臂之力,江湖上徒手能挡的只在十人之内,难怪圣君说要得天下,有你们天兵神将辅助便事半功倍。”

太初恭敬道:“本官背后的板斧、大斧、凤头斧、蛾眉斧,只斩违圣旨者,只要阁下退去便是。”

苦来由道:“要是我的一双腿不及你的四斧,那便斩下来让你挂在身后好了!”

在檐顶与太初对峙的苦来由,震飞瓦片,直射向太初,太初急抡舞板斧劈碎瓦片,立时绞裂散飞,但一阵狂劈乱斩过后,却又失去了苦来由的踪影。

苦来由究竟哪里去了?当太初感到双肩一阵沉重,愤怒已不期然燃烧起来,苦来由竟“站”在太初双肩上。

欲提斧上劈,沉重的压力贯入双肩,双臂怎也难以抬起。太初不断的提劲上冲,但劲力如排山倒海涌压而下,如何也难以冲开。

武学修为极高的太初,急变招坐马,利用背后三斧下撞屋瓦之力,飞射拔出,迥旋越过苦来由头顶,再提腿飞踢,旋斩向头上的苦来由。苦来由挥腿踢开三斧,下坠压力稍减,太初便乘势暴喝吐劲,冲开肩膀上的耻辱,组织反攻。

双手执四斧,杀势凶盛的太初,正与十步以外的苦来由对峙,苦来由不由分说便又挥神腿狂扫猛踢,四斧也急如恶浪,挥劈直破神腿,疾如电闪斧斧生威,竟是迅捷无伦,完全挡却道医腿攻,上来挺挡,直攻劈阻,横踢斧斩,一轮攻势完全瓦解。

苦来由退开,也不得不佩服太初神斧奇技,但适才全是内力硬拼,太初虽能一一截住攻势,但毕竟道医乃中土五大高手之一,内劲已震得太初双手忍不住抖动,血脉震荡不已。

苦来由笑道:“怎么了,双臂仍能提斧劈我吧!”

道医所言也实在不差,太初心中暗暗惊愕竟劈斩不断敌人一双腿之余,更反被震得脉乱手软,由此可见,凭个人之力来阻挡他闯“瑶池”,倒也实在难以乐观。

但一众天兵神将乃武帝自抱婴之初,牙牙学行便悉心培养、锻炼,故极为尽忠职守,若非动弹不得,也誓必舍命抗战,至为顽强,故太初一双厉目神光暴射,毫不怯惧示弱。

太初道:“阁下要闯过末将此阵,也绝非易事!”

苦来由道:“是么?”

言毕,太初竟见苦来由如鬼魅般已纵身至己面前,提斧急劈,苦来由却是一头轰顶中太初胸口,把他硬生生击退。

连退三步的太初惊魂未定,道医又已施展其绝世轻功,贴身附来,如猛鬼缠身,太初正欲再提斧力劈,胸口又已中了一拳,被轰飞退开五步。如是者接二连三,毫无还抗之力。

苦来由道:“斧乃长兵,正合乎手长臂力强如太初之用,惟是利长攻却近斗险,你看来仍未克服其中缺点,与贫道一战,未免太抬举自己,似是以卵击石,退去吧!”

道医乃江湖中武功卓越奇人,一语道破敌人缺点,再缠斗下去,败伤甚至阵亡的,必然是对方。

苦来由道:“我只是要找武帝再取“神药’,以救我所爱,别阻前路,免我伤你吧!”

不欲节外生枝的道医,苦口婆心的相劝,换来却是太初坚决的否定:“要闯过我坐镇的此关,阁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折断我双臂,只要我太初仍能提斧,决计不会有负武帝圣旨皇命。”

拼了!

太初急舞四斧,拔射九天,再俯冲而下,斧劲直把道医卷住因死,强攻弃守,先发制人。利斧斩劈得飞沙走石,轰出大洞陷坑,正是绝学“斧穴屠龙”。

苦来由以腿拼战,身下陷坑瞬间被斧劲劈斩震开成大洞穴,一直向下凹陷,穴洞狭长,利斧尽封上路,把道医一直压下。斧劲重力震得苦来由后坠,太初双腿撑住洞壁两旁,封住去路,一式便扭转劣势,立时精神抖擞,眉飞色舞。

苦来由道:“武帝在训练你们一众兵将尽忠奋战之余,却欠缺了很重要的一环,没有传授啊!”

太初道:“别在口舌上辱我皇上。”

苦来由道:“兵法大忌,将兵强练,却欠实战,胜利在前,危机暗现!你先看看自己的左前臂手背“文正穴’、胸前‘天池穴’、颈项‘天窗穴’、腹前‘关元穴’及右腿‘鹤顶穴’吧!”

依指示察看,太初也不得不惊愕万分,五穴的四周竟浮现出相似的血色,血水渗出衣衫,渐渐化成鞋底一样形状,明显的原来在交战之中,苦来由已暗伤了太初五处。

苦来由道:“凭强猛臂力配合自身狂劲,才能挥舞巨斧,但身体五穴不畅,断截气奔,勉强再战,恐怕不出三招,便吐血内伤,愈战愈伤,自寻死路吧!”

太初狂嚎,他的斗志丝毫未损,又来强攻,苦来由挡了三招,“哇”的一声果然是鲜血喷出,道医一腿便飞射出洞穴,坠下双腿吐劲,便震土塌下,竟活活埋葬了太初。

立春臣等四人见太初困危,立时撇下小白,急射来护救。

沙泥飞射,太初已径自震射出穴洞,但口角满是鲜血,气喘不已,一再运劲,明显是一再折损内力,伤上加伤。

太初道:“奉圣旨天命,微臣等必须竭力阻住往‘瑶池’之路,末将个人力量不足,只好联同座下四臣,以‘五斧屠龙’来作最后拼杀,不求杀敌,也望挫损敌势,好让其它兵将接力杀阻!”

视死如归的战将勇武心态,百分之百浮现在太初及四臣脸上,小白看在眼里,只觉从来未见过如此坚强奋杀的斗志,甚至是将军麾下铁甲兵,其斗志也远远不及,天将神兵若在沙场拼战,肯定以一敌十,更能同时带动军中各人杀敌十气,令杀力大大增强。

难怪武帝说有天将神兵之助,建国立业便有依恃。当然,以小白的豁达性子,并不觉可惜,但观察其强势,确是另有一番感受,也就不得不佩服武帝的训练能耐。

太初等五人已把苦来由围住,不断旋动手中凤头斧,五斧急转,卷住身体,顷刻间便化成锐烈斧球,同时疾冲射向当中的苦来由。

利刃斧球从不同方位旋攻而至,苦来由轰飞其一,接二连三又攻来,不断交替旋斩疾劈,各人得以调息储力,互补不足,道医便显得难于应战,更被困死阵中,未能突破。

五人正自喜悦之际,苦来由已变招破阵,以柔力轰飞利刃斧球,一球轰向另一球,让众人攻力相互消抵挫减,不消一刻,已化解斧阵,旋舞劲势锐减,威势不灭。

苦来由每人一腿,轰飞各人倒仆五丈之外,破阵挫敌,便立即抱起寒烟翠,随小白一溜烟直奔去“瑶池”。

沿途未再见拦阻,直抵“瑶池”,再闯冰宫,飘雪再来,但却不见武帝踪影。

风雪愈刮愈烈,虽有内力护体未觉冰寒,但视线模糊,一时三刻也难于寻觅圣君所在。

“何苦再来,唉!”圣君深沉含蓄带着一丝无奈的声调,终于再传来,小白立时重燃希望,大悦暗喜。

小白道:“圣君骗我以‘虎符’交换‘神药’,害我朋友挚爱枉死,请交出真正‘神药’,以求起死回生吧!”

“友情、真爱,既是折磨人,又是最伤神!文帝,你乃天定天人,必须绝尽情义才能位极人群,大杀三方。本皇就是要你尽早摆脱烦恼,免惹将来祸劫。你生成龙命,不及早斩断情爱仁义,他日之苦,当比今天之痛更胜百倍啊!”

圣君的一番肺腑之言,由衷真诚,以他饱历风霜之苦,加上多年来受情爱思念折磨,深深感受其中刻骨痛楚,一再苦劝小白,看来他认定小白是必须要摆脱情与爱。

小白笑道:“圣君,你真胡涂!”

圣君愕然之声传来道:“什么?”

小白道:“原来二百多岁的老人,的确是太老了,老便自然成为老糊涂,连圣君也不能幸免!”

圣君道:“愿闻其详。”

小白道:“‘万朝’光辉消失,圣君乃最后一位帝君么?”

圣君道:“当然不是,我儿天子才是‘万朝’亡国之君。”

小白道:“这位天子,你有好好从旁指导,自小悉心训示为皇之道,教他如何保住皇朝帝位吗?”

圣君道:“当然啦!可惜天意难违,‘万朝’气数已尽,纵是三头人臂,也难力挽狂澜。”

小白笑道:“哈……天意还需与人性配合才能发挥巧妙的,以圣君赠我神兵‘赤龙’、‘天兵神将’,又处心积虑为我安排以‘死药’换‘神药’,从而教训我必须绝情弃爱。

唉!老糊涂,你的脑里根本就没有让他人自我发挥的余地,你只是要人跟从你认定的合适之路行事,最好半点不错。天啊!就算是神、是佛祖,也让凡人在大道任意轮回,不勉强阻挠吧!你却一意孤行。老糊涂啊!原来你比佛祖还更霸道、固执。昔日你儿天子江山被夺,与你儿时处处呵护安排,真的没半分关系么?”

小白的直言教圣君立时语塞,他自出娘胎以来,便是超凡之圣,智能无人能及,长大后武功又是出神入化,更是君皇天子,平生受尽万人盛赞夸耀。每处理一事,例必大受颂赞表扬,从没受过责备痛斥。原来,真正智者的大敌,便是太自负!

自负,令万寿圣君目空一切,不理他人感受、不理别人期望,他认定是对的,便必随己意而行。

但,为什么一定要走“对”的路,走“错”的路不可以吗?错,才可以令人知错,知错再改,人生不是更丰富、更有趣吗?要是错得痛快,错也不错啊!更且,谁能定错对?

风雪中,再见万寿圣君现身,他把一颗“神药”置于已冰冷僵硬的寒烟翠口内,细细道:“朕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了!”

再把余下一颗“神药”的锦盒交给小白,道:“‘神药’并不一定具起死回生之神效,否则当年月缘便不会舍我而仙逝了!但服了‘死药’的,只是封了百穴血脉,‘神药’能让她醒来,只要体内‘真元’燃起逾一个时辰,真元之火便不断续燃,生命持续,否则便会熄灭!”——

第六章伤心爱故事

“苦来由啊苦来由,你的名字改得真坏,我寒烟翠自从碰上了你,便霉运接踵而来,又中毒又受重伤,现下还要熬过这漫长的一个时辰,才能保命不死,上天使是要我这刁蛮娇娇女儿偏遇上你这苦头,来个大惩罚,因果报应,教我尝透苦果。”

“寒大小姐鸿幅齐天,苦尽甘来,实属必然。否则上天也不会安排我以断指续命吧!”

“苦来由,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要是我熬不过去,倒下死了,你会像小白为情诗般哭如泪人么?”

“不!我不会哭,我一滴泪也不流,我会立即随你共赴黄泉,不会让你寂寞上路。

要流泪,在泉下同哭好了。”

“笨东西,中土还有数不尽的女孩子,比我更绝色、更吸引人呢,何况道医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竟为一个女儿家而死,那还像啥样,哼!”

“你一发脾气,就最迷死人,我醉了!”

“讨厌啊!你要记住,爱我,便一定不能死,因为你要为我杀我爹、娘,‘神国’的一教之首——神长大老夫妇。”

“你死不了的,咱们一起回‘神国’去,把‘神教’铲平便是,总之哪个是寒大小姐看不过眼的,便一刀一个,教他们快去轮迥,免阻天下太平,对也不对!”

“大傻蛋**道,“神教’徒众不下百万,掌握了“神国”内外朝野,一刀一个,一天杀十个也要杀三百年才杀光啊。你先安静下来,让我把一个动人的爱倩故事说给你听。”

“比咱们的爱情故事更动人么?”

“对,比咱们的爱情故事更悲、更苦、更无奈——”

“很久以前,在‘神国’有一个女孩子,名叫夜半思,她只有十七岁,便被判刑充军边疆当军妓,原因是半思的爹为了复仇,把奸污了妻子的狗官宰了,夫妻同被当场斩杀,祸及遗孤。”

“幸而在路经荒野途中,一柄弯刀救了夜半思,弯刀的主人名头甚响,是专劫富济贫、杀奸官夺官银的严皇。他原意只是劫官银,刚巧同时救了夜半思,就在她面前斩杀了那十七个、曾用尽不同方法凌辱她处女娇躯的贱狗官兵,杀得好痛快。”

“大恩人严皇,在少女心中,已成了不灭大英雄。夜半思从此跟在他身后,为奴为婢服侍左右。”

“严皇不断杀人,夜半思在杀战过后为他抹血涂药,为他沐浴更衣,斟茶倒酒。更重要的,是严皇很需要,狂野满足,才能发泄杀戮后的郁闷。”

“在妓院里,同时拥抱四女、六娃疯狂**欲,翻天覆地,直至筋疲力竭,才满意的罢休。此时的严皇最需要夜半思,只有她才能教严皇放心安睡,离开妓院拥着暖透的夜半思甜睡,在最疲乏的静夜,严皇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她,夜半思。”

“大江南北,严皇不停的杀,夜半思不停的在背后默默支持,她感到死亡已一天比一天更逼近严皇,因为他每一回决战后的伤势,都比上一回更厉害、更严重,血,流得更多。”

“直至月圆之夜,严皇叫夜半思斟了两碗酒,说要跟她对饮。”

“‘半思,你知道我明天的对头大敌是谁么?’”

“‘是已杀了一百个通缉犯的‘神国’‘神教’大官——文房四。’”

“‘很好,你道咱们哪个能斩下对方的头颅呢?’”

“‘大哥从没在决战前犹豫过,如今信心动摇,败的便必然是大哥了!’”

“‘哈……说得对!妹子,近来杀战,我的伤势一次比一次凄厉,愈来愈要花费更大力气、努力,才能战胜杀敌,这回还得落得连你也看穿我难敌对头人。然而,英雄末路,妺子又知否个中原因啊?’”

“‘恕妺子愚笨,真的不明所以!’”

“‘大哥的刀愈来愈不锐烈,杀性狂势尽敛,力有余而心不足,当然是杀力欠缺、功力大打折扣。刀客刀不狂,刀法空彷徨!正是大哥现下的写照,明天决战,又哪会不死在大敌刀下?’”

“‘为什么大哥的刀法突然有所滞阻啊?’”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值得去爱的人,爱是热,杀是冷,热暖溶化冷血,刀法便自然欠疯缺狂,杀力大挫。’”

“‘大哥……’”

“‘对,大哥爱上了妺子你!’”

“‘那……即是说妹子害得大哥明天要死在大敌刀下。’”

“‘要反败为胜,急剧提升冷血杀性,唯一方法,便是妹子死!’”

“‘大哥要杀我?’”

“‘妺子愿意为大哥而死么?’”

“‘当……然……愿意!’”

“‘我不忍亲手斩杀最爱的人,这包毒药给你与酒混和,你愿意喝下,便表明了一切。’”

“‘能为大哥而死,真美妙!’”

“‘妺子会一生一世记住大哥么?’”

“‘我会泉下守候大哥,再当大哥奴婢,细心服侍!’”

“‘你不怕死?’”“‘怕,但更怕大哥为妺子而死,我俩死,能提升大哥无敌杀性,死得便有价值!’”

“‘我俩?’”

“‘对!我刚才喝下了毒酒,肚里大哥的孩子,也同时喝了毒酒。’”

“‘哈……天意弄人,怎不给我与孩子见面……妹子,多谢你愿意为我而死!’”

“‘妹子能够有所请求么?’”

“‘当然!’”

““大哥……能够为垂死的妹子滴一滴眼泪么?从来……我只有这个梦……想,梦想我心中的大英雄……为我滴泪!’”

“当泪珠从严皇的眼眶滴下,缓缓爬过抖颤的脸庞,夜半思已昏死过去,她的最后一个影像,是她的男人为她滴下的第一滴泪。”

“故事真的好动人!”

“但真正动人的,是夜半思醒来的时候。”

“什么?饮下毒酒的夜半思没有死去?”

“当夜半思发觉自己死不了的同时,她发现了真正死去的——严皇,那个用迷药诈作毒药的男人,真正的毒药,在夜半思晕倒后便置入男人酒中,吻了他的女人香腮,便饮下赴黄泉。”

“严皇在墙上留下血书给他的女人。”

“‘妹子,对不起,大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但人生能得倒一个愿意为自己死的女人,还有何憾?我被情爱之火温暖,血不再冷,也就不可能忍心要你为我而死。偏偏又不欲死在一个原不敌我的人手里,因此,我选择了逃避。大英雄一生不逃不避,最终却逃情避祸,真不知所谓。但不知所谓的我,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真爱,也就不枉此生矣!’”

“‘妹子,好怀念拥抱着你的暖暖温馨感觉,你的酝柔溶化了我的杀性,你是我的仆人,我的心却被你俘虏。’”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我爱的人,为我的死滴下一滴眼泪,再见了,请原谅我没有负起当爹爹的责任!’”

“苦来由,我的动人爱情故事说完了,这故事是在我最刁蛮任性的十六岁生日当天,我爹、娘神长大老夫妇亲自告诉我的。”

“这是什么样的礼物啊?”

“好大好重要的大礼,因为故事中的严皇,原姓寒,是我寒烟翠的亲爹,我便是娘亲夜半思肚里的孩子!”

“那……神长大老……”

“便是原要与我亲爹在死后一天决战的大敌文房四,他的孩子**人妻,曾被我爹斩掉他的一双腿。神长大老夫妇擒住我娘夜半思,等我出生后便把我娘交给他的跛孩子极尽凌辱而死,再把我当作亲女儿抚养成人,并且极力放纵,养成我刁蛮任性的极端性子,不时惹祸讨尽人厌,在我十六岁那天把一切告诉我,再清楚的说出我一生不能忘怀的字句——”

“‘刁蛮乖女,谁又会相信你、同情你这任性臭家伙呢?咱们把你逐出“神教’,要你孤苦无助,又背负杀母仇恨,你的下半生惨受折磨,真好玩得很呢,从今天起,你便从仙界急坠下地狱,苦透、伤透、惨透,哈……千万别死啊!死了便报不了仇哩,呵……’”

“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妻,真卑鄙贱劣!”

“答应我,要是我挺不过一个时辰,便回中土为我杀掉他们报仇。”

“我苦来由对天发誓,只要尚余一口气,也必扑杀贱种文房四夫妻,哪怕与整个‘神教’为敌,不杀他俩誓不罢休!”

“谢谢!谢谢你爱我,我真的没想过,在余下的人生中,能碰上会如此痴爱我刁蛮性子的男人,还是一个有能力、又愿意为我复仇的男人,我真的好快乐。”

“咱们的快乐还要无尽延续下去,咱们要生孩子,生下许多许多又刁蛮又可爱的孩子,天天在作弄爹娘,这个弄污衣衫,那个搞乱饭菜,大的出外惹事生非,小的在家里翻天覆地,教我俩老七孔生烟,好可怕呵,为了对付小捣蛋,好,便再生他十个、八个,以小捣蛋拼大捣蛋,哈……,以夷制夷,好聪明哩。”

“但我的肚皮却吃不消哩!”

“不……由我道医来泡制多仔神药便成了,包保一生八胎,再生十六胎,要生多少,便有多少,一个不欠。”

“不用来烦你肚皮,你当然如此说,不……你既为天下第一神医,便泡制由男人生孩子的大肚药,由你一胎八个,两胎十六个,我负责接生好了,哈……好玩哩。”

“寒大小姐啊,我倒还没有天仙法力啊,这个天职,不交由你来完成可不成呢!”

“一胎八个,两胎十六个?”

“对!十六个孩子,过多六十年,五代同堂,儿女媳孙,一家三百口,可真热闹不过。”

“好快乐的家,好幸福的人生!”

“好安乐的日子,好安静的一个时辰。”

“大哥,一个时辰了,这个时辰是寒烟翠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时辰。”

“哈……从此我便再要天天被鞭打虐待,苦来由苦不堪言,孤苦……一……人……

呜……”

不太长也不算短的一个时辰,终于熬过去了!

寒烟翠能与苦来由对答嘻笑,当然是死不去了。

可是,寒烟翠与夜半思的动人故事后,一大段的对答如流,全都是苦来由一个人自问自笞,寒烟翠已晕倒在他怀里,真元之火熄灭,只是苦来由自欺欺人的对话熬过一个时辰。

小白在旁看得清楚,心酸悲绝,但却挽救不了什么!

他很明白失去情爱之苦,痛极哀极,如此凄厉伤痕,只有唯一神药可救,神药的名字是——岁月!

岁月流逝减痛楚,除此以外,别无他法矣!

“你留下来专心调训我悉心训练出来的“天兵神将’武学吧!”在旁的万寿圣君,忽尔来个不明不白的建议。

仍沉浸在伤痛和悲哀之中的苦来由与小白,一时之间完全不知圣君意思,任何话都听不进脑里。

圣君再道:“只有把寒烟翠放在朕的“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上,让神寒之气慢慢从她体内吸收已渗入肺腑的毒,她才可能重活过来,我的龙床可不轻易藉出的。”

苦来由大喜若狂道:“真……的……可以令她复活过来?对啊……以神寒驱毒……

但必须天天有内力精湛的人为她推宫过脉,活血强气,龙床,龙床,是天意免烟翠一死啊!”

圣君道:“但如此救命法,便要耽在此十年之久,半个月后,“死荫幽谷”的毒风沙便再封闭出中土之路,你这道医非但要留下来以十年岁月换取情人一命,更赔上以后五十年青春,再回中土之日,已是八十岁垂垂老矣,可不后悔么?”

苦来由笑道:“唯一后悔,便是要面对着你这二百多岁老头儿六十年,也不打紧哩,前十年醋娘子未醒来,我闲时人可跑到“地岛’,找一大堆仙子们谈天说笑,摸骨玩乐,倒也不怕孤独啊,呵……”

苦来由的眼中又再燃起希望之光,十年、六十年的付出,也就是付出了非凡一生的代价,来换取爱侣一命。

中土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甘愿牺牲他的最光辉灿焖岁月,来换回心爱的人一命,这,便是情爱。

苦来由道:“小白,你已盗尽我神腿绝学了,希望你能为我发扬光大,在中土武林,开创更光辉的道路。”

小白道:“还要为你俩肩负杀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妇之仇,作为报答偷学神腿。”

苦来由道:“谢谢!”

小白笑道:“六十年后,咱们再见!”

苦来由透一口大气道:“六十年后,带着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