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已经与最开始的原始模样发生了异变,如果要还原,需要抽丝剥茧去化解,就像达芬奇密码,不断充满疑点和断续的线索,等待你去破译。

我轻叹了一口气,感到骨子里的沉闷和压抑,这件案子,怎么牵扯出那么多离奇的分岔?甚至与当地的历史都有关联,这在过去的几年案件中,真的不多见。

“楚宇,怎么样,这次看清凶手没有?”连彦明走过了询问。

我摇了摇头,事实上,我这次进去,根本没有去看凶手,因为它的速度过快,在这些死者的记忆中,只是一个模糊的阴影烙印,即便我通灵进去,与死者的意识融合,也无法真正看清。

这些死者在最后遇害的时候,看到了阴影凶手,甚至有受害者被吓得猝死而亡,但除了那个凶手本体外,更多是自己的内心恐惧,占了很大的因素。

特殊的环境,血腥的场面,可怖的恶魔面孔,这一些因素组合在一起,加上人潜意识中对死亡、对幽灵的惧怕,叠加在一起,在脑海中投影出来的画面,会更恐怖,甚至超出了恶魔本身。

这是人的潜意识、不安全感在作祟,走在黑夜中,总是感觉有东西在跟踪自己,那就是一种心理强迫恐惧,如果再看到一个衣服挂在巷子深处,往往就会把它当成了鬼魂在飘荡,把自己吓够呛。

没有人真正见过幽灵,但是在人们心中,却都有对幽灵的恐惧,对黑夜暗影的惧怕!

“我没有看清,不过,倒是有一丁点线索,还需要再次通灵,回去确认一下。”

苏瑶在旁担心道:“宇哥,你还要尝试啊,不如等待明天吧,反正距离七天期限还要两天呢,不一定马上尝试啊!”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复,心中也合计,还剩下最后一次盗灵机会,俗话讲事不过三,与死者亡魂通灵也是如此,第一次清晰,第二次会变得有些模糊,如果进行第三次,那么会直接破裂死者的主意识,换个迷信的说法,就是打散了它的灵魂,无法投胎,无法安生,会一辈子缠在你的身边,时刻融入你的梦魇和记忆中。

曾有一位盗灵师前辈,不顾这一行的禁忌,对一个死者反复进行通灵,超过了三次,结果最后他精神分裂

,死于自己的梦魇之中,有人说,他被亡灵纠缠,索命而死。

这一条禁忌,我一直铭记于心,对一位死尸,最多只进行两次的通灵,即便如此,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心理减压,把那股死亡记忆和亡者气息,从自身褪去,否则长期下去,精神肯定出大问题。

这就好比心理医师最后总是在心理上出现问题,你能拯救别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好吧,留下一个机会,放在明天,正好需要回去搜集一些资料核对!”我同意了苏瑶的提议,心中想着应该在明天去调查一下李俊生这个人。

苏瑶并不知我心中想法,还以为我转性了,接受了她的关怀,顿时化愁为笑,右颊上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

连科长追问道:“明天上午,能汇报一些线索吧?”

“放心吧科长,我尽力而为。”

“那就好!”连彦明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两句,让我和苏瑶先离开了。

出了医院大楼,雨还没有停,黑夜阴冷的湿气扑在身上,浑身有些发抖,寒意侵袭。

“回去吧。”

苏瑶开车,我坐上了副驾驶位,驶出了医院大门,车窗外夜雨朦胧,敲打着门窗,使得外面的世界一点点模糊,映在玻璃窗上脸庞也逐渐变得陌生。

“我自己上楼就可以了,苏瑶,你也早点回家吧。”

“不请我上去坐一会吗?”苏瑶嘟着小嘴哼道。

“太晚了,在我这一耽搁,你再回到家时,都要接近午夜了,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待的太晚,夜路也要少走!”我一语双关,希望提醒她,午夜不要在外面乱窜,容易招惹脏东西,以前我不大信,现在被这个案情弄得也疑神疑鬼了。

苏瑶听我说的温言温语,难得这样柔软地关心她,嘴角溢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直接开车回去,就不上楼了。”

我见她没有坚持,笑了一下,推开车门,下车打开伞,直接回到幽黑的楼道中。

苏瑶一直等到我的房子内亮起了灯光,才启动车子,回往自己的家了。

我站在窗帘前,看着苏瑶远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这样下去,算不算耽误她,毕竟我是盗灵师,一生会有不祥

发生,难以善终,更担心会害了身边的人,再拖延下去,会让苏瑶白白耗掉青春。

泡了一杯茶,我坐在书桌前,把今晚的通灵细节,在脑海又过了一遍。

李俊生反复做的一场梦,使他像中了魔一样选了邙华山自然风景区,为何他会做那个奇怪梦?

穿着戏袍的女子?与自己见到吹骨笛的女子,是一个人吗?

浙东沿海,特别是温州,正是中国南戏的发源地,可以说中国戏曲的宗祖。南戏有八百年的历史了,并且传播到各地,形成了三百多个地方戏种。

光浙江一带,各个地方市、乡镇都有戏班子,就像东北二人转,在民间很有影响力,当然,南戏还是一整套在唱,属于传统文化,雅与俗兼容,许多年纪大的乡下人都能哼唱出来一段。

李俊生的档案上写着已婚,家有妻子和一个十岁女儿,却跟赵婷婷有纠缠暧昧,让我很反感这个人的品行。

但是为了破案,明天上午,林洛还是决定,要去李俊生的家里走一趟,做一次走访调查。

洗漱过后,我感到一阵困意来袭,怎么也睁不开眼,一头倒在**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梦魇又降临了。

不过很奇怪,当我早晨醒过来时,却记不清梦见谁了。

好像一个面容模糊的影子出现在脑海,被一股黑暗包围,先是一身白衣,披头散发,随后又变成一个穿着戏袍的女子,同样没有面孔,最后又变成了那个怪异的别墅凶杀恶魔!

黑暗消失的瞬间,我苏醒过来,立即冲入了卫生间,用冷水洗着脸,让自己镇定、理智。

出去吃了早餐,然后直接去上班了,可是当来到警局大门的时候,发现门内又拉起了警戒线,特别显眼,黄线里面还围着一些警员。

“不会又出事了吧?”我的脸色有些焦急,快步跑过去,挤进同事人群,赫然发现在人群之中,躺着一个人,头部枕在一个石阶,头颅下面都是血迹,确切来说,是头磕在了石阶边角凸出位置,警局的法医已经宣布了死亡结论。

当我看清死者的面孔时,愕然一惊:“这是……门卫室的梁叔,昨天刚说看到过周珊跳楼,并听到了笛声,时隔一天,他也离奇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