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奏完一首曲子,然后填土掩坟,半个多小时,一座坟墓小丘就成型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墓地内阴风惨惨,总感觉身后站着人在窥视着我们,后背都是冷汗。

“走吧,咱们下山!”

苏瑶嗯了一声,早就迫不及待了,神色有些慌张。

我和她拉着手,彼此相互壮胆,走在阴森的小径中,周围有乌鸦在呱呱叫着,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一团团黑影在移动,不知道是幽灵,还是雾气。

谁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一刻,我们用了二十几分钟,才从半山腰走到山脚,开车回到冷烟镇内。

这里山区比较偏僻了,不像大城市那样灯火辉煌,一到夜里,整个小镇都像披上了黑衣,只有几条主干道有路灯,其余小街巷都是黑漆漆的。

“宇哥,咱们去哪里住?”

我点头说:“清朝那间进士第府,咱们去看看,找一找线索,好把这只骨笛原璧归赵。”

“就是上次发生人命案的那个古宅吗?”

“没错,就是它!”

路上我向街上的行人打听了一下进士第古宅的位置,当地的路人听过之后,脸色一变,神色有些惊惧,纷纷躲避开了,并没有回答。

几番打听无果,最后还是在拨通了派出所电话咨询,通过路标提示,才来到了小镇南郊的那一片古宅区。

这里街道几乎一片漆黑,宅子都是清朝时代的建筑,许多都已经残破、塌毁,至今没有人居住了,以前一直以文物遗迹申请了当地县、市文化局的保护,但是冷烟镇经济落后,对文化并不重视,所以这片古宅区没有定期修缮、防护,就这样衰败不看,荒芜下来,已经没有了多少文物价值。

去年市地质局的人,在山镇南郊地带,发现了地下天然储存的煤炭资源,可以进行挖掘,建立小型煤矿,改善整个镇的经济状况,如此一来,这片古宅区,以及周围数里都要进行拆迁,建煤矿厂开采和加工了。

由于古宅街道狭窄,我们担心开车进去难以掉头,甚至会堵住,所以把车停在了外面,带着手电和随身贵重行李等,徒步走入这片清代的建筑群中。

破旧的古老建筑,灰色发黑的墙体,雕檐弯曲的房顶造型,腐烂发莓的气味,就好像一片失去生机,早已死

透的房子,散发着尸骸般的味道。

走在其中,有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甚至有魂归清朝的感觉。街道四通八达,通往不同的小巷,都被黑暗笼罩着,有夜风吹来,附近有木椽和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就像有垂老的老人在暗中摇动着太师椅,关注着不速之客。

苏瑶浑身都有些打颤了,手紧紧拉着我的胳膊,精神绷紧得如同拉满月的弓弦。

“到了,就这这间古宅院,比普通的民宅要大好几倍。”我指着一个古宅门口,对着苏瑶轻声说。

“这就是进士第府吗?”

“没错,你看,大门横梁上面还有一副匾额,当年兰莺自杀后,但是她的后代却有人通过科举,考中了进士及第,才建了这间府宅,在清朝,科举进士很多,属于比较常见的,各地都有这样遗迹。”

“大门虚掩着,里面还住着人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嗯,有一个保管员,叫梁鸿,上一次就是他报的案,而凶犯是王氏的后人,是个精神分裂者,躲入一口古井内的暗道密室内,如同古宅的幽灵!”

苏瑶站在古宅大门前,用手电照着上面的匾额,小声嘀咕:“这个宅院存在两三百年,生活过几代人,生生死死,现在这么阴森,不会真有什么幽灵不散吧?”

“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进去。”我率先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电光先照射到前方一个石壁屏风,一种常见的入门院屏,拐过去后是一个宽敞的四方院子,如一口天井,由于勤于修剪打理,并没有荒草蓬乱的情况。

正厅门口上方挂着铭仁堂的门匾,古旧的房檐雕椽,长廊横梁,颜色都已经发黑,甚至布满灰暗的绿苔,站在井院内,被黑暗包围,置身于荒宅,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心头滋生,并且越来越强烈了。

“有人么?”我对着大堂喊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有一股回音余绕。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府邸主人和家眷都住在第二进,咱们到那去瞧瞧。”

苏瑶点着头,跟着我一前一后,来到了第二进院落,这里像是四合院,正面是家主的居室,侧面应该是得宠的丫鬟、家奴,西厢有一栋阁楼,看建筑格局像是女眷住所,应该是留给妾室和未出阁的姑娘居住。

我带着苏瑶走

上了阁楼,楼梯已经严重走样变形,地板不断传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如同古宅命不久矣的呻吟声。

“这间是那晚凶犯出现的房间!”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房子分内外轩,有屏风相隔,外面为室,里面是内轩寝居。

我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了外轩的梳妆台上,顿时黄豆般烛光亮起,关闭了手电光,室内光线昏淡,烛火斑斑,还真有些回到古代场景的感觉,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青铜镜,心中暗想:兰莺自杀时候面对的那只铜镜会是这个吗?

在这间房子内没有发现人影或线索,我和苏瑶又去了隔壁的屋子,正是我两个月前与媒体编辑赵阳通灵的那个房间,看着熟悉的画面,物是人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几幅木漆屏风上面的图案,像是在描述着一个凄婉又惊悚的故事!”苏瑶看完四扇屏风的几幅图画,尤其是最后一幅古镜浮现头颅的图案,面露一种惊恐之色。

我解释着说:“不错,当时我还没太注意,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才联想到,这几幅图也许正是在陈述兰莺的故事。毕竟她是王氏一支的先祖母,她的事被沈璟先生写出了戏曲传奇,广为流传,后人为纪念她,找人制作了这样图案的屏风,也不是没有可能。”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把骨笛带回来了,放在这里就离开吗?”苏瑶压低声音问。

我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我们不知道解决之法,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也许会得到什么启示,亲眼见到或梦到一些提示,也许对解决这件事有所帮助,我有一种直觉,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

苏瑶听我要住在这里一晚,差点没尖叫出来,瑟瑟发抖说:“宇哥,你没开玩笑吧,住在这种地方,也太吓人了吧,再说,两个月前刚发生凶杀案,很不吉利。”

“没关系,凶手不是被抓到了吗,世上只有人吓人,自己吓自己,这些案子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见到过所谓的幽灵,即便今晚真会出现什么惊悚诡异之事,我也不会惧怕,因为我是警察,唯物主义者!”

“唉,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晚上我们睡在一起,千万别让我一个人住房间里。”苏瑶忧心忡忡地说。

我同意下来,决定今晚一起住在这里,寻找古宅隐藏背后的线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