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霞蔚宫,宫门敞开着,望进去不见一个人影,而且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生机,在月光清冷的照耀下,说不出的萧条和诡异。

任天跟庞胖子互相看了一眼:“胖子,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躲好之后,我就大声引我师伯出来。”

庞胖子左右一看,发现离大门左侧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林子不大,有几十颗树木,倒也郁郁苍苍、长势繁茂。

“我就躲到那里去吧。”庞胖子挪动肥胖的身躯,朝着林子跑了过去,等他进入到林子里,三步两步就隐没在树丛之中不见踪影。

好吧,下面我就大声呼唤,把师伯喊出来吧。

“师伯在上,师侄乔跃已到宫门之外,求师伯一见。”任天攒足力气,一声大喊、中气十足,在这寂静的山顶远远地传了出去。

任天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就这一嗓子,别说现在霞蔚宫里如此安静,就算里面正在唱大戏,估计都能听见这一声。

任天再次运足丹田之力,连着又吼了三声,真是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传得更远。

可是喊声过后等了半天,霞蔚宫里居然毫无反应,根本不见饕餮老人出来。

怎么回事?师伯该不是睡了吧?不对啊,就算睡着了,这几声也足以把他唤醒。

不行,还得继续吼。任天挽起袖子、清了清嗓子,继续呐喊。这一次足足喊了十几分钟,只喊得任天口干舌燥,声音嘶哑,连嗓子都快破了。

尼玛,这师伯又不是聋子,怎么还不应声啊?难道他现在根本不在霞蔚宫?对了,我何不到霞蔚宫里面去找师伯,再把他引到外面来。

想好办法,任天看看宫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干脆转身跑进了小树林子。

“胖子。你躲哪里去了。快出来。”任天朝着里面低声呼唤。

“别找了,在这呢。”声音居然是从任天头顶上传来的。

任天抬头一看,差点乐趴下,也难为这胖子了。也不知道他这么肥大的身躯究竟是如何爬到这颗树上的。关键是这棵树不过大腿粗细。上面的树枝更是细得可怜,被庞胖子这么一压,就好像一只大熊猫骑在细细的竹子上面。那场面别提多可笑了。

“你就别虐待这颗小树苗了。”任天憋着笑低声说道:“你就不能躲到其它地方?”

“少废话,我看这里挺安全的,而且在高处空气新鲜、视野又好,我就爱在这呆着。”庞胖子嘴硬,心里却发虚,妈呀!我怎么上来的?现在想下去好像难度不小啊。

任天懒得再跟庞胖子较劲:“你不下来就算了,你刚才应该都听见了,我喊了半天,宫里面没有动静,我打算进去瞧瞧,师伯人在不在。”

“你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独自跑进去,万一那疯老头在里面设下了陷阱,就是为了让你自投罗网,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你别说,这傻胖子说的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任天也被他说愣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就在外面干等着?”

庞胖子刚才也就灵光一闪般的只想到了问题,却想不出对策:“我也没主意啊,要是云姑娘在这就好了。”

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一点主意都没有,这时才发现云月儿一个小姑娘,真比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强多了。

“算了算了。”任天转身往小树林外走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老子也要闯它一闯。大不了我进去之后小心一点,发现什么不对劲赶紧开溜就是了。”

庞胖子还挂在树上,颤悠悠的说道:“乔兄弟……一路走好、安心上路……”

“……,死胖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任天再次来到霞蔚宫门前,迈着步子走进了宫门,一进门突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加尸臭传了过来,熏得任天直皱眉头。

任天用手臂掩住鼻子,往四下一看,只见前院的一个角落,一排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显然有人特意把他们摆放在这里的。

走到尸体前面,一个个面目狰狞、死不瞑目,一双双死人眼瞪着任天,好像有说不出的委屈和仇怨。

任天发现躺着的人自己都认识,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叫不出,但是确实都是霞蔚宫以前的侍从,有男有女、年龄不一。仔细一数,正好十五具。

作孽啊,师伯这到底是犯得什么病,居然狠心把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全部杀死?

任天心中伤感,于是弯下腰,用手把这些尸体的眼睛一一合上,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最后朝这些尸体又鞠了三个躬,这才离开。

一路朝里走去,任天心里别提有多堵得慌,昨晚此时,霞蔚宫还生机勃勃、热闹非凡,这才过了不到一天,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鬼屋一般?

任天穿庭过院,想象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不久之前还有人走过,他们在这彼此问候、闲聊、欢笑,但却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啊啊啊啊啊……”任天压抑不住胸口的抑郁,张口发出一声嚎叫:“师伯、饕餮老头、曹连祸,你在哪里?你真是人如其名,给这里带来了无穷的灾祸。”

“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他们在这里生活,他们对你一片忠心,就算你告诉他们大难临头了要赶他们走,他们都不愿离开,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快点给我出来,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

个交待,向这些屈死的冤魂赎罪……”

任天就觉得心中一团热血像喷泉一样,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再也无法顾及饕餮老人一直没出现是不是正躲在一边,给他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他钻进去。他只想大声的嘶吼、大声的发泄,把胸口的闷气通过喊叫统统宣泄出来,否则他就会疯了。

“你快给我出来!”任天一拳把栏杆击碎。

“你快给我滚出来!”任天一脚把墙踹出了一个洞。

“曹连祸,你他妈的快给我滚出来!”任天一头撞在柱子上,一股热流流了下来,刺激着他的眼睛。

任天知道自己刚才这一撞,额头已经撞破,血也流了下来,但是他根本懒得去擦,这种疼痛感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宣泄之后的快感。

狠狠发泄了一番之后,任天觉得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头脑也逐渐的清醒,他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师伯怎么还不现身?难道他真的不在霞蔚宫?

而且任天已经找遍了大半个霞蔚宫,不但没发现饕餮老人,就连倪元坤的身影都没发现。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对了,任天想起了一个地方——练功房。就是在那里,自己第一次遇见的师伯;就是在那里,自己跟师伯言谈甚欢;就是在那里,自己还拜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为师……若说霞蔚宫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就没有比那更合适的地方了。

任天对练功房简直太熟悉了,之前的这半个月来,自己就一直待在那里苦心修炼法术。他想都没想,直奔练功房而去,他沿着阶梯走到好像地下室的练功房外门,门虚掩着好像有人进去过一样。

就是这了,师伯多半就躲在这里。任天一把推开外门:“师伯,你快点给我出来,你有种杀了那么多人,就没种见我一面吗?”

里面的走廊黑幽幽的,四间专门打造的房间一字排开。任天来到第一个房间门口,往里张望,不大的房间一眼就全部看得一清二楚,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

第二个、第三个房间,任天都依次打量过,而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还剩最后一间了,任天走到最后一间的门口,用手拉着门把拽了一下,这扇门居然是关着的。

就在这里面了,这个念头在任天脑中一闪而过:“曹连祸,别给我躲在里面,有种给我开门。”任天疯狂的摇着大门,这扇门却纹丝不动。

不对啊,我记得这里的四个房间,只能从外面来上锁,师伯怎么可能从里面把门锁上呢?不管了,反正这房间里一定有人。

任天对着房门施展灵刃之术,可是巨大的灵刃打到石门之上,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的房间都是用那种会吸收灵力的光石建造的,我对它用法术是不会起作用的。怎么办?钥匙在哪?只有钥匙才可以打开这里的门。

不行,我就算用锤子砸,也要把这门给砸开。

任天跑到了练功房的外面,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对了,就是它了。任天在院子里,找到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他费力的将这块石头抱了起来,想把它搬到练功房里去砸碎石门。

可是石头实在太重,任天抱着它才走了几步路,就累得只能把它丢在地上。

怎么那么重,这样子我怎么才能把它搬到练功房去啊?就在任天扶着腰想着办法的时候,却突然眼睛一亮,在刚刚自己搬开的石头下面的泥地里,有一样金属的事物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任天走进一看,泥地之上居然是四把钥匙。这不就是练功房的钥匙吗?怎么会在这?

任天也顾不得那么多,捡起地上的钥匙冲到练功房的最后一个房间前,然后把钥匙插进了锁眼用力一拧,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任天不顾一切打开房门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