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坤提刀在手,**将马一夹,突然加速,见那蒙面人好像吓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下心中暗喜,抡起了长刀,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便朝叶云当头砍去。wWw、QUanbEn-xIAoShUo、Com

叶云刚才那一下,已经知道这个将官力气不小,当下见那长刀金刃披风,极为刚猛,哪里会笨到用秋水芙蓉剑招架?当下不退反进,一个闪身,朝那马头直撞上去,众人齐齐惊呼,士兵们自然是在为长官呐喊助威,而黄家兄弟却是失声惊叫。

却见叶云大吼一声,脚步一定,转了个半圈,右手一掌拍在马头上,将那骏马打得一个踉跄,长嘶一声,跌跌撞撞的从旁边奔了过去,而叶云左手也没有闲着,秋水芙蓉剑带起一抹光影,淡淡的剑光从焦坤的腰间掠过。

焦坤平端着大刀,端坐在马背上,那马载着他蹬蹬蹬一连奔出去数十步,那焦坤身子一晃,半截身子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从腰间被断开,鲜血狂喷,大腿腰身还端坐在马上,情状极为可怖。

众兵丁都呆呆怔怔的瞧着这修罗战场一般的一幕,突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将军死了啊!”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众兵丁落荒逃去,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趁着众士兵逃窜,黄八难等人待要趁机追杀,却不料那些士兵旁的本事也算稀松,这逃命的本事当真是天下一绝,还没等黄八难等人追上,那群士兵早已经逃得不见踪影,倒引得黄九难在那里痴痴呆呆,诧异道:“这些官兵轻功竟然如此高绝?倘若一开始便施展这等本事,我兄弟岂有活路?”引得叶云大笑不止。

及等到官兵走后,却有一匹马从远处狂奔而来,叶云心中一惊,提剑正要迎上,黄九难眼尖,早已经看到来人是谁,当下急忙摇手道:“恩公慢来,来的是朋友。”

说话间,那马早已经奔到近前,看得分明,正是李君集,此时他全身汗透,大叫道:“二位哥哥,小弟来迟一步,可曾受了伤么?”

此时众人浑身带伤,仆役死了四个,除去叛变被杀的龙三之外,尚有三人,也早已是身受重伤,见李君集赶来,无不强忍痛楚,上来拱手见礼,黄八难苦笑道:“三弟幸好未至,倘若不是叶恩公施加援手,只恐我弟兄三人阴阳永隔。”

李君集飞身下马,急忙取了金疮药替众人包扎,黄九难在一旁叙说了详情,李君集脸上霍然变色,大踏步走到叶云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大声道:“叶公子,前几天我在张府与你动手过招,得蒙你手下留情,李某已经是不胜感激,后又不计前嫌,助我解毒,今日又救我兄弟出狱,李某身无长物,只有这百十来斤身子,倘若恩公不嫌弃,李某日后牵马坠镫,誓死追随恩公。”

“慢来慢来!”叶云急忙摇手,伸手将李君集拉了起来,摇头笑道,“你弟兄三人义气深重,我叶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恰逢岂会,哪里能当这份重礼?”

黄八难与黄九难对视一眼,拉着李君集翻身拜倒,叶云急忙要拦,却不料李君集突然伸出手指,一指点中叶云的穴道,叶云早已经是累得眼睛翻白,仓促之间,哪里躲得过去?当下身子一麻,站立当场,三人却不由分说,跪在地上拜了八拜,余下三名仆役也跟着跪下磕头,黄八难大声道:“咱们兄弟三人,加上这三名兄弟,都是叶恩公一力所救,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有驱策,水里来火里去,倘若我兄弟有皱得半分眉头,咱们也不用在江湖上混啦,咱们这礼,恩公却是万万避让不得。”

叶云穴道被点,只是脸上苦笑,众人拜得八拜,这才起身,李君集伸手在叶云胸口略一推拿,将穴道解开,叶云苦笑摇头道:“咳,你们这又是何必……”

“恩公休要如此说!”黄八难点头道,“咱们性命都是恩公所赐,还有甚么说的?只是咱们和那松阳县令有不共戴天之仇,等咱们报仇之后,便再来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叶云见黄八难受伤极重,虽然被李君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血水却依然不住往外渗,却见他面色如常,却也忍不住佩服他的硬朗,听到他说还要报仇,心中不禁苦笑不已,这江湖人当真是对“仇”这个字看不穿,纵然以幽兰如此蕙质兰心,却也对仇恨念念不忘,当下叹息道:“罢了,你等受伤均重,一时半会儿是报不得仇了,却不知你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黄九难和李君集对视一眼,都茫然摇头,反而黄八难大声道:“咱们师父已经仙逝,反正咱们是烂命一条,找个地方将息数月,再回松阳便是。”

叶云心中一动,开口道:“听惜花公子所说,尊师的功夫好似从少林武学中化出,不知是否?”

李君集点头道:“恩公说的是,只是恩公切莫再提‘惜花公子’一说,在恩公面前,不敢称公子,恩公只管称我李三便是。”

“李三……”叶云点头笑道,“罢了,李三便李三罢,既然你们师父武功艺承少林,依我之见,几位不如前往少林暂且安身,不知是否妥当?”

“少林?”几人都是面色大奇,惊讶道,“少林自北宋而绝,现今少林只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而已,为何恩公要提到少林呢?”

叶云呵呵笑道:“几位不知,你们师父的武功化自少林武学,而我的武功却是直接来源于少林,授艺之人有命,凡得少林武学者,皆应光大少林门楣,这念头我由来已久,只是无暇分身他顾,故而想请几位上得少林,与我打个前阵,不知可否?”

那几人面面相觑,李君集叹息道:“难怪我与恩公动手过招,恩公掌力沉雄,似乎走的与我们乃是一脉,原来恩公是少林正宗嫡系传人,咱们倒是失敬了。”

黄八难与黄九难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道:“恩公既然说了,咱们兄弟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反正咱们的伤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调养好,便上那少林与恩公打个前阵,此事易如反掌,恩公自去,我等自然知晓如何行事。”

其实叶云这也并不是一时心动,他得到少林《易筋经》《洗髓经》之时,便想到少林武学已然式微,自己得那绢书上曾言:若有心者,每日修习精要,广我少林武学门楣,既然自己得到了少林两样至宝,得人之物,必然忠人之事,只是自己一直东跑西忙,哪里顾得上去少林打理一番?现在李君集先受内伤,后又中了鹤顶红之毒,而其余几人也是外伤极为严重,生恐他们被仇恨之心蒙蔽,又要再图报复,因此将众人支到少林,从松阳至少林不远千里,一来一回,加上他们忙碌的时间,这大半年不用担心他们再飞蛾扑火,因此叶云思来想去,便将这事交给了李君集等兄弟三人。

此时几人也不再与叶云客气,招呼一声,各自牵了战场上失落的战马,翻身跃上,朝叶云拱手作别,呼哨一声,那马撒开四蹄,泼剌剌朝北方奔去。

叶云放下了一件心思,这才环顾四周,扯下面罩,将染血的外袍脱下,胡**成一团,扔在地上,过去捡起了包袱,收拾的全身利落,这才施施然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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