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风轻云淡转头看二人。wWW!QUanbEn-xIAoShUo!COm

一站一跪。

面对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张小邪面色不变,崔白讳跪,他却无动于衷。崔白讳连使眼色,张小邪充耳不闻,崔白讳干脆低声提醒,张小邪依旧保持原样。

崔白讳急了,人皇却摆了摆手说无妨。

气势始终醇和如棉。

张小邪静静看着这位披着华贵龙袍的男子。

李清檀的父亲李无疆,杀伐果断的九州人皇,真正的真龙天子般人物。

中州之内,无人能伤的了这位聚集龙气的第一人,说九州武道昌盛直追士子,大抵和这位身兼道儒的人皇离不开干系。

他双指握龙珠,双眸看着张小邪轻轻开口道:“你就是张小邪?龙虎山的小道士?”

摸不清人皇几分意思的张小邪只觉得这一道如棉气势中居然带了七分肃杀,气势至强如风浪,偏生四周静谧如初毫无异状。

他暗叹一声好强的力量,只觉得宛若龙卷力大势沉,若非体内青龙有所察觉,等闲人怕是瞬间俯首匍匐。

张小邪咬牙皱眉,青龙灵压疯狂勇气,和帝王之力拼了个势均力敌,顶住压力身姿依旧不屈点点头。

人皇李无疆似乎咦了一声,浓眉微翘略带诧异。

这是第一个见到他敢不跪拜以力扛鼎的俊彦。

眼角一翘笑意更甚,风轻云淡陡然化大潮。

压力一波接一波。层层不绝,只如万千山峰蜂至沓来压上肩头。

张小邪只觉得气喘吁吁额头生冷汗。

李无疆这一道无招胜有招的绝强气势,和魏白宗的碧海潮生有几分类似。出手醇和如棉,接着势大如泰山。

体内青龙似乎对这股灵压异常忌惮,释放的青龙之威居然慢慢后退。

张小邪面色豁然一变,终究是无法顶住这样一等灵压,单膝一跪地。

地面坚硬青石节节碎裂。

压力陡然一消,人皇哈哈一笑说两位平身。

张小邪全身湿透咬着牙,单膝翘起隐隐作痛。再看李无疆。多了十分忌惮。

崔白讳依旧不起身,叩首出鲜血,低沉说一声臣该死。未护得公主齐,只请一死。话语中透着血意,字字铿锵如铁画银钩。

张小邪微微翘眉一言不发。

李无疆放下龙珠落玉盘,亲自起身扶起崔白讳:“崔统领不必自责。此事终究是清檀调皮了些。”

崔白讳眼中有血泪。面带不解。

李无疆双眸望着一角假山清泉,嘴角微微翘起,流露一丝难得苦笑,虽然仅仅是一抹,终究没逃得过张小邪神色。

他回头,盯着二人深深看了一眼道:“清檀无碍。”

李无疆愕然,张小邪不解。

李无疆并未再解释,龙袍一挥。远处立刻奔来一道大宦身影。正是先前领着二人的大宦,率先朝着李无疆行大礼。便领着二人离开亭榭。

李无疆既然让二人走,二人就算一万个不明白,依旧不得不跟着大宦走。

等到二人身影刚刚消散,静坐亭榭的李无疆朝着一侧假山道:“白眉,你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假山一侧走来一道身穿白袍绣有祥云边纹的老儒生。

帝宫大占星师许白眉,入了上九流的儒生道,通五经八股九流百家,懂天文地理堪舆风水,也是唯一未曾在大儒之术上输给青衣执宰吴必文一位,更是昔年帝宫观星台双子星地缺星唯一衣钵,整个帝宫又有几个不知晓他的名声?

许白眉不过五十上下,生白眉白发,更是面色红润如婴童,仆一出现,便朝着李无疆躬身行礼,遥望两道离开身影,眉头微微皱道:“此子有龙气。”

此子有龙气。

李无疆笑意顿时一手,单手轻轻一挥,身后两名持扇宫袍女子立刻恭身离开。一时间,亭榭之中只剩下两道身影。

“你可瞧清楚了?”

李无疆开口有杀伐。

许白眉静立李无疆身侧,闻言皱起白眉点了点头。天子才有龙气,皇朝嫡系才有龙脉。那人身藏龙气,若在中州之外自然无妨,可入了中州入了帝宫,恐怕以李无疆心性,留他不得。

“观星一术虽玄奥,不过我自诩的了几分真髓。这九州,除了家师,便无人能及我。殿下先前以龙威震慑此子,但依旧只有单膝跪青石。就算以崔白讳之力,依旧挡不住煌煌龙威。”

许白眉开口提点。

伴君如伴虎,就算自己挂着帝宫观星台大占士的身份,可又能如何?该说的总归要说,不说的也会缄口。二十年前两位声名煊赫的人物,终究不是错口一言一逐一瞎?

李无疆点了点头,双指轻点梨花盖青石桌,双眉微皱若沉思。

二十年前观星台的大占师曾说二十年后有真龙过中州,帝王当破。

此言诛心,被自己一道令牌入了生死关,后来因为单膝跪三天,那人又威势声名显赫,这才下了二十年禁,不让那位大占士入中州。但暗地里依旧派遣大内死士追杀其人,没想到死士一去不复返,终究也不知道那人死没死。

花费大气力,甚至不惜动了明里暗里一大批势力,才请出一个龙虎山小道士,没想到却被许白眉看出了一道龙气,实在是出乎意料,难不成当真应了双子星的那句话?

“南宫家请了神笔兰青宣、姑苏出玉蝉,慕容复出了神墓,昔日是你定下三道比试,你觉得以此子修为,可能当哪道?”

人皇转头看白眉。

许白眉略显恭敬翘眉道:“此子白帝城能折桂,慕容复未必能胜,可当武道。”

人皇点了点头,肃杀内敛,单指拨龙珠,悄然一叹息,再回首,已经多了九成杀意。

人皇即天子,天子即真龙。

这个天下,除了李家,当不该出龙气。

此子,当杀。

......

跟着大宦走出帝宫的张小邪一头虚汗长长松了口气,崔白讳则面向庄严,看着张小邪略带后怕道:“见到殿下,如何不跪拜?”

张小邪挠了挠头说不是拜了么?跟着指了指膝盖碎裂一片。

崔白讳眉头微微一挑。

和张小邪如今谈不上深交,可张小邪脾性确实对自己胃口,当即略带提醒道:“你别忘了,帝王脚下垫白骨,白骨如山惊飞鸟,飞鸟绝,才显帝王气。”

张小邪闻言点了点头,拍了拍膝盖清灰喃喃道:“道士跪天跪地就是不跪人,就算九五之尊又如何?”

崔白讳一时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