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格外地炎热,火辣辣的太阳将大地炙烤的明亮刺眼。大殿内,张启懒洋洋地倚在卧榻上,旁边两名姿容秀美的青衣宫女正小心地挥舞着宫扇,扇动着摆在殿内的青铜小鼎内的冰块,带来一阵阵令人舒畅的凉风。

这时,韩焕匆匆来到榻边,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张启这时正在等待着,征讨匈奴的战事在大漠戈壁中的进展情况,正觉气闷。闻言,一个翻身做起来,点头道:“芫儿来了?”

话音刚刚落去,便听左芫那熟悉的声音轻轻笑道:“陛下殿内当真是凉快了许多,鲁元那里还要热上三分呢。”

张启闻言,讶然叹道:“这样的天气难得芫儿竟去探望鲁元,朕还在等着蒙恬的军报,不然倒是也该前去看看。”

左芫微微一笑道:“陛下政事冗杂,后宫的事情自该由臣妾打理,照顾鲁元,是臣妾份内的事情,鲁元身体总算有些好转,陛下大可放“心。”

张启闻言,点头道:“上次她受到的打击不小,朕实在有些不想去见她,还是等她身体好些了,朕再去吧。”

左芫接过韩焕捧上来的冰茶,浅浅轻尝了一口,发觉是泡好的玫瑰,加上碎冰制成,饮用起来,不但冰凉祛暑,更是满口清香,倍觉舒畅。不禁讶然向张启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玫瑰制成?”

张启点头笑道:“这些是今年朕尝试着将宫里的那些玫瑰摘下来,刚刚制成的,朕还是觉得普通茶水就很好。这些玫瑰茶,还是皇后用吧,可以驻颜的。本来是想送给皇后,这才命韩焕煮了一些,请皇后品尝。”

左芫虽然身为皇后。却终究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对这些小巧别致的东西,也同样极为喜欢,这时听说,这玫瑰茶乃是张启特意命人为她而制,心中大为感动,不觉惊喜地望着张启,难掩兴奋地道:“陛下,这真是特意送给臣妾的?”

张启忍不住笑笑,上前将那诱人地娇躯揽在怀中。柔声笑道:“芫儿,这东西正是最宜送人。既不昂贵又新颖别致,命妇进宫时,正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这东西张启并不会弄,还是从前在二十一世纪时看到商场中有不少此类花茶,今年无意中看到上林苑中有不少玫瑰,便命韩焕去找人想办法尝试。想不到做出来感觉非常不错。

这时,只听左芫放下手中冰茶,看了看张奕,欲言又止地道:“陛下,不知…”

张启看左芫神色郑重,以为是鲁元是身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不禁讶然道:“莫非是鲁元有什么事情?”

左芫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启,有看了看几上的玫瑰茶,好半晌才黯然道:“臣妾无能,进宫九年。竟未能替陛下诞育儿女,如今熹儿虽然不是左芫亲生,却是左芫亲手养大,陛下虽然正是壮年,但是皇嗣之位实在应该早些确立。立嫡以长,熹儿身为长子,虽然其母身份低微,却与嫡子一般,有臣妾亲自教养,所以…”

张启定定地看着左芫。心中暗自思忖良久。才点头道:“皇后亦是盛年,难保将来不会诞下嫡子。所以这时言之尚早,芫儿还是放开胸怀,为朕打理后宫,照顾好孩子们,朕便十分感谢了!”

左芫这次不过只是小小的试探,毕竟皇帝正是青春年少,对于确立太子必定不是十分在意,这么说也只是试探一下张启对待皇嗣上的态度。

若是当真有意鲁元之子为太子,虽然鲁元从这时来看不大可能有什么企图,但是也难保日后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后位。

这时闻言,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不觉展叹道:“难得陛下如此眷顾左芫,左芫实在惭愧啊!”

张启借着左右无人的机会,拍了拍左芫那浑圆的翘臀,轻轻笑道:“孩子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朕与皇后,往后地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吧。呵呵…”

看到张启心情不错,左芫也不觉轻轻笑道:“陛下开心的样子,真是好看呢!”

张启闻言回头看到左芫那隐隐含着笑意地凤目,不觉心中一动,上前揽住那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向那诱人的双唇上深深地痛吻起来。左芫被张张启的大手紧紧地揽在怀中,在那温柔的挑逗下,情不自禁地低吟一声,虽然无限地渴望着这种温柔的爱抚,但是身份毕竟是大秦皇后,无论怎样,在这样地光天化日之下,总是保持着三分矜持。

在张启温柔的挑逗下,却还是娇呼一声挣脱了张启的魔爪,俏脸通红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娇羞地道:“陛下,请自重!

张启知道她自持身份,也不好再可以挑逗,毕竟是大秦的皇后,不能太过轻薄,不觉歉疚地干笑道:“芫儿,是朕不好,一时忘情。”

左芫这时得知张启没有册立太子的打算,而且还如此地鼓励自己,心中大为感动。看到张启向自己道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不觉轻轻靠在张启的肩头低声叹道:“若是左芫能早日为陛下诞育元子,嫡脉有所传承,左芫死亦瞑目了!”

张启见她如此看重这嫡子的降世,便知她心中压力之大,不觉暗自叹气。这时代太重视嫡庶之分了,自己这皇位之所以不稳当,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秦二世乃是庶妃所出。而秦二世若非赵高以强悍的高压手段和那伪造的始皇遗诏,对这皇位根本没有染指的资格。

想到这里,不觉故作轻松地道:“芫儿,这件事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才是最好,想得太多反而自己烦恼。”

左芫这时再也忍不住地靠在张启地肩头,轻轻叹道:“能的陛下如此关爱,左芫今生无憾了!”

张启感叹地低叹一声,将那娇躯轻轻揽在怀中,举目向殿外望去,却看到大殿外,夕阳如血,一抹艳丽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际…

如血的夕阳中,平坦的沙原一望无际,视线地尽头几株红柳歪歪斜斜地低垂着枝叶。荒漠中,一泓难得一见的碧波荡漾在蓝天白云下。

蒙恬站在营帐前,专注地地凝望着西沉的红日。由于有了上次全歼匈奴左前王的辉煌战果,以及奔袭作战的经验,这次蒙恬亲领五万大军根据重金收买得来的情报,伸入大漠深处寻找冒顿的匈奴王庭,准备一击致命,给匈奴以最惨烈地重创。

三个月来,虽然没有找到匈奴王庭却连续歼灭了匈奴三支实力最强的部落,战果之丰厚,大出蒙恬和所有人地意料之外。

如今大军经过三个月的奔袭作战,损耗不小,正准备回师撤军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便是大漠的中心了,这里是最后的一块绿洲,来往的牧民俱是在此补充最后一次给养,开始横穿大漠。大军走到这里,按照原定计划,便该就此返回,待修整之后再行继续寻找匈奴王庭。

看了看在远处打水的三三两两的牧民,蒙恬眉头深锁地转身向自己的大帐走去。匈奴王庭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凭空消失在大漠戈壁中一般。从五月到八月,连续的三次出击,使蒙恬先后歼灭了匈奴哈多部落和突乌部落,却一直未能找到攻击冒顿单于的机会。如今深入大漠已经三个月,秦军已经到了修整的时候。

刚回到帐内,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只听帐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举目望去,迎面便看到身材粗壮的彭越大步来到帐中,兴奋地抱拳道:“将军,匈奴王庭有线索了!”

蒙恬微微一惊,打量着神色兴奋的彭越,点头道:“消息从哪里来的?”

彭越猛地抱拳道:“末将从在此休息的牧民中得知,匈奴王庭刚刚离开不到三天,他们一路往北,我们若是快马急奔,追上他们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看到蒙恬目光中的疑惑,急忙补充道:“彭越将二两犒赏下来的黄金,买来了这绝对准确的消息,那牧民亲眼看到匈奴大帐在此补充淡水之后,向北而去。将军,如此大好机会,决不可放过啊!”

蒙恬望着彭越,皱眉沉思半晌,才缓缓点头道:“大军三个月内连续千里奔袭,先后攻破三处匈奴部落,使得匈奴王庭的实力大减,大军已经到了人疲马乏的境地,若是勉强与实力最为雄厚的王庭决战,恐怕发会遭遇出战一来的最大惨败。所以…”

彭越闻言大为不服,只是碍于蒙恬一向的威名,不敢轻易向蒙恬反驳,只是勉强怒道:“如此绝好的机会将军却轻易放过,未免有负陛下的期望,将军未免浪得虚名,令天下齿冷!”

蒙恬闷哼一声,冷冷地道:“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不战,机会多得是,绝不差今日这次,将军还是准备撤军吧!”

彭越因一战而手刃韩信,刘邦也因他而死,军功已升至彻侯,张启特旨晋封其为安阳侯,食邑六千户,另赏黄金五十两。这时面对蒙恬胆气粗壮了许多。

看到蒙恬完全不把他的意见放在眼中,不觉怒道:“将军难道不怕彭越将今日之事上报天子?”

蒙恬淡淡地望着彭越,平静地道:“蒙恬领军,只知能胜则战,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蒙恬绝不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