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接近正午,寒冷的北风已经不再像清晨那般刺骨,天气略微回暖起来,一枝十万余人的秦军正艰难地跋涉在茂密的山林间,大军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无声地蜿蜒在群山之中,队伍的中间,一队骑兵簇拥着一匹神骏异常的健马,马上的骑士正是大秦的皇帝张启。他旁边便是一脸肃容的蒙恬,此刻他正小心地向远处的群山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茫茫,望不到边际。

张启勒紧**战马的缰绳,向蒙恬微微笑道:“将军无须担心,我们连夜赶路,行踪未露,项羽现在要正面进攻王离,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们。”

蒙恬闻言,不自然地干笑一声道:“陛下,御驾在此,微臣不敢不小心啊!”

张启知道,自己这样亲自领军给蒙恬的确带来不少压力,但是给军队士气的增加更是难以想象,原本从函谷关感到巨鹿大约有快马三天的路程,但是由于张启亲自领军,这枝秦军竟以惊人的速度在两天之内便赶到了距离巨鹿不足百里的群山之中。

这样的速度令蒙恬一边深感震惊,一边也在担心张启的身体,毕竟张启久居深宫,自己这样长途疾驰都感到有些吃不消,幸好这次自己的这枝秦军都已配备了张启所说的马蹬,使得疲劳之感大减,心中对张启的钦服一时几乎无法用语言表达。

看到蒙恬眼中流露的担忧之色,张启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的战马立刻停下了脚步。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早已浑身酸痛,只是为了不影响自己苦心塑造的光荣形象毁于一旦,勉强支撑。好在铲除赵高后,这半年自己都一直在坚持体能训练,这才没有在这种重大场合出丑。

一路上,张启被成泰和蒙恬护在中间,尽量拣地势平坦的大路走,加上**的战马乃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减少了不少路途的颠簸。

蒙恬担心地看了一眼张启那苍白的脸色,向身边的成泰道:“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这里是通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若是果真如陛下所料,项羽一定会由此经过,我们在此布下埋伏,以逸待劳极是稳妥。”

张启暗暗苦笑一声,勉强点头道:“朕只怕,项羽未必来攻函谷关,我们稍事休息,天黑以后,继续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感到巨鹿以西的邯郸附近,项羽只怕早已看清了王离的粮道横穿漳水的弱点,必然会先劫粮道,然后再由其他六国匪军咬住巨鹿城下的王离主力,使其首尾不能兼顾,粮道一断,军心便难以挽回,章邯便是想救只怕也来不及了!”

蒙恬点头叹道:“想不到陛下如此深知兵法,令我等惭愧,当日实在不该派章邯前往!”

张启并未理会蒙恬的叹息,只是继续点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增援那王离的二十万大军,而是先卡住这里的咽喉要道,使项羽军不能形成一鼓作气的进攻气势,给章邯军一个可以后退的余地,只有这样才能先困住项羽。然后,我们的这已经修整好的二十万大军再正面迎击楚军。不知将军觉得怎么样?”

蒙恬闻言呆呆地望着一脸疲惫之色却无法掩饰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强大自信,威严中透着一丝令难以觉察的亲切的张启,微微一怔,才急忙点头道:“陛下所言,令微臣茅塞顿开,臣竟未想过如此先困后擒之计,微臣佩服陛下!”

张启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打量了一眼山中的地形,向蒙恬道:“大家先休息吧,我们要尽量做好增援章邯的准备,王离的二十万大军,我们已经鞭长莫及,章邯的这二十万却如论如何不能丢。”

蒙恬闻言,心中虽然惊讶,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讶然道:“陛下,区区五万楚军,何需如此小心?”

张启看了一眼蒙恬,微微颔首道:“五万楚军不过的项羽的主力,另外尚有十五万六**队,虽然不及楚军那般精悍,但是也不能大意啊!”

蒙恬闻言由衷地道:“难得陛下如此精于兵法,竟比当日先皇还要令人钦服,蒙恬有生之年能随侍与陛下身边,并与陛下并肩而战,实在是今生之幸!”

张启闻言低笑一声,大有深意地低叹道:“朕能与将军并肩而战才是人生之幸!”

蒙恬惊异地望了一眼张启,一时难以明白话中那深深的感慨,不由有些暗自惊异,想不到皇帝小小年纪竟如看破世事一般老成。同时也暗暗庆幸大秦能有这样君主实在是国家百姓的幸事。

叹息之间,接到就地修整命令的大军已经开始在周围寻找高地安营扎寨,虽然有十万之众却肃静的令人难以置信,除去低低的口令声和传令声和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帐的锯木声外,只能听见战马不时传来的嘶鸣和寒风在山林间的呼啸之声。

这时,在张启的御营已经有禁卫们搭建了起来,身穿戎装的韩焕小心地来到张启马前低声道:“陛下,现下马休息吧,奴婢已经命人去准备热水给陛下解乏。”

张启闻言一边小心地扶着蒙恬和韩焕翻身下马,一边点头道:“命令他们多烧些热水,给大家都烫烫脚,然后吃饭休息,晚上要赶路,只能这样了。”

说毕,一个翻身下马,不料双腿由于骑马的时间太长,一时血流不畅,竟麻木的没了知觉,差点没有力气翻过身来。幸好这时身体的柔韧比之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强了许多,双手握住缰绳,将全身重心移到腰际,借着马背的支撑勉强将右腿跨了过来,旁边的蒙恬简装一个箭步上前,小心地扶着张启,进入御帐内休息。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的张启长吁了一口气,点头苦笑道:“朕当真不是骑马的料,这才一天,便如此不堪,实在惭愧了!”

蒙恬闻言痛惜地望了一眼张启那苍白的面庞,扶着他在御榻上坐下这才点头叹道:“皇上连续驰骋两天近乎六百余里,能还自己下马,蒙恬着实钦服!”

说话间,韩焕已经带着御医进来为张启检查身体,同时给他进行简单的按摩,以此通畅血脉。

蒙恬见状,正要起身退出帐外,只听,张启低声道:“蒙将军对朕的火葯感觉如何?”

蒙恬闻言微微一震,大为兴奋地点头道:“陛下所制火葯实在极是可怕,若是用在两军交战之际,只怕会对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蒙恬实在佩服!”

张启闻言暗暗苦笑了一声,这次胡浮所制成的火葯不过区区四十斤,除去用在士兵和战马的训练中消耗了十斤之外,真正可以用在战斗中的也不过三十斤左右,到时候根本不可能达到想象中的作用,所以张启另外训练了一枝更加现代化的奇兵,以配合火葯威力不足的弱点,只是这个计划除去他自己和成泰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可能地发挥出奇兵的作用。

这时看到蒙恬对火葯的赞赏,心中暗暗苦笑:看来自己计划把火葯的运用提前到这时代的做法似乎并不明智,这时代虽然有制造火葯必须的硝石,却没有增加火葯威力的助燃剂。助燃剂的出现是在唐代丝绸之路繁忙起来,欧亚大陆商贸流通以后,‘希腊油’的传入才为火葯在军事上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自己在这个没有一点基础的时代想发展现代化的装备实在太可笑了!看来,这个时代依旧的金戈铁马的时代,火葯充其量也只能是,战马的配角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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