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下,卿云公主也不叫我和她坐在一辆马车上聊天了,我坐在自己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京城,听说太子会在城外迎接,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一进城,我的马车就直接往颐沁府去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不能直接这样随他们进皇宫的,这样更好,我也松了一口气。

结果,我那颗心刚刚放下的心一到颐沁府,又提了上來。

珈蓝昨天生了个儿子,我那个刚被册封为抚远大将军的阿玛现在鄂尔多斯,所以等他知道珈蓝为他生儿子的时候,快马传书也要十几天他才知道,连同这个喜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庶福晋纳伊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流产了,后來身子照顾不好,病死了。

关于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庶福晋纳伊氏的死的传闻很多,矛头大多指向珈蓝,不过莹苑的版本和小蓉的版本不一样。

莹苑的说法:听说珈蓝福晋给纳伊氏送的药是流产的,而且后來大夫过來开的药也全换了,也就是说珈蓝一直给纳伊氏吃的是有问題的药。

小蓉的说法:听说是珈蓝福晋听说纳伊氏流产了,亲自送药上门,那药就是毒药,为了不让纳伊氏东山再起,因为纳伊氏最近太得宠了。

总之,珈蓝和纳伊氏的死是脱不了干系,看着莹苑和小蓉在我面前争着倾诉“真相”,我一点也开心不起來,她们确实为我所用了,在府里不准议论的事情,她们一五一十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了。

只是,那一刹那,我想起了曦莲惩治下人的场景,的确,我在第二天就听说了曦莲府里自尽了两个人。

现在,我无法想象,大腹便便的珈蓝亲自端着毒药送到纳伊氏的嘴边……

这就是女人的战争

望着桌子上甘尧氏和恭佳氏送來的点心,我打了个寒颤,感觉那些热气腾腾的点心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似的,我实在沒有胃口,就吩咐莹苑拿下去了。

“春桃她……”小蓉支支吾吾说着。

我明了地一笑:“她这次回宫了,大概沒有那么快过來!”

小蓉松了一口气,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连丫鬟之间的等级都如此明显,春桃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十足的主子的模样,巧言令色却不失气派,小蓉和莹苑在她面前好像无形中就矮了一截,我想她们比我更不愿意看到春桃,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尤其是身在着禁锢的紫禁城。

听说权利会使人心里变态,但是手中沒有权势,就会被变态的人活生生地窒息,所以,现在,我至少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疯狂地追逐权利,即使是要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

我知道,颐沁府里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我那个病死的额娘,死因也有问題,只是,我现在目前无暇唔顾及了,因为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大阿哥、三阿哥和卿云公主,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的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望着屋外的天空,我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兰菱,从塞外回來怎么就多愁善感了!”一声娇叫从门口处传來,一个橘红色的身影闪了进來,我心头一喜,曦莲。

她笑着挨近我,打趣到:“谁欺负四福晋啦!怎么愁眉不展啊!你唱的是什么曲子啊!”她刚一坐下,就对我发射了一连串的问題。

谁欺负我啊!我觉得我被大阿哥、三阿哥和卿云公主欺负了,但是他们又被我欺骗了,因为我不是兰菱,说起來,这里所有的人都被我骗了,我哪里还有资格嚷嚷“我被人欺负了!”

她今天梳着很简单的发饰,橘红色的汉服也是新的,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耳环随着她的晃动而发出晶莹的光泽,加上她眼里的清朗的笑,实在是配极了。

“听说你把一条蛇丢在河里了

!”这消息传得真快啊!

“恩!”我暗忖道:“要不问她!”小蓉一点都不知道关于蛇的事情,看來事情是发生在宫里,亦或者其他地方。

“你不怕了吗?”曦莲饶有兴致地追问着,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我故作发愁样,扯着她的衣裳,轻轻在她耳边说:“自从马上摔下來后,我忘了些事情,那天见到蛇,我就特别怕,这一怕,就拿手上的树枝去撩开它了,可是以前好像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曦莲的反应让我马上后悔说了这些话,她睁大眼睛、长大嘴巴,一副见鬼的表情只瞪瞪地看着我。

“到底怎么了?”我心中惊慌不已。

“你真的不记得了!”曦莲很惊讶地看着我。

废话,记得还会问你吗?

四四这个死小鬼,老实跟我说不就行了吗?

“哎呀,你连这件事也忘了,那么大阿哥……”曦莲说了就停了下來。

又是和大阿哥有关啊!哎呀,我早就猜到了。

“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不!”我握着曦莲的手,很认真地说着,用无比虔诚的眼睛看着她。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曦莲被我望得有点不知所措,她抽出小手扰扰头,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听说上次去木兰围场……”

在曦莲一边回忆道听途说一边加上自己的想法,我才得以知道事情的大概全貌。

去年秋季的木兰秋狝,照往常那样举行了军事色彩浓厚的狩猎活动,大阿哥帮兰菱赶走了蛇,当时兰菱吓得紧紧抱着大阿哥不放,那以后,宫里的当值宫女都经常拿这件事情來开兰菱的玩笑,不过照曦莲的看法:兰菱和大阿哥早就暗地里相好了,只不过那次的事件给人落了口实,变成有些公开化了。

我心里算算时间,听说去年夏天,兰菱带病回府修养,那个时候大阿哥就已经派人过來了,那个人还一身黑衣被岩英抓到,那么两个人相好的确是比去木兰围场早些的时候

“那你……”曦莲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也许她和太子一样,猜到我忘了大阿哥,即使沒有全忘,也忘得差不多了,我想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不要再提大阿哥了!”我转念一想,想起了还有一个人的事情,是我最关心的。

“你怎么会喜欢上舜安颜的!”我话刚一说完,那小妮子就浑身扭捏不安起來了,你不是应该喜欢八阿哥胤禩的吗?你这个被后人成为“大清第一妒妇”的八福晋怎么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曦莲脸上一层晕红,抿着双唇笑而不语,看她那么陶醉的样子,我心急得不得了,八八怎么办呢?

“你快说啊!”我着急地看着她。

她快速地扫了我一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会帮我吗?”

“当然会啦!”我要帮着拆散你们才是真的。

“他知道吗?他喜欢你吗?是多久的事情了!”现在轮到我炮轰她了。

“他不知道!”曦莲说完就羞得低下了头,这个丫头惩治下人的时候凌厉万分,对喜欢她的鄂靼瓴凶得不得了,现在居然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在纠着手上的帕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我悠悠地脱口而出。

“兰菱,你笑话我!”曦莲掩面就跑出房间了。

得了,她居然还害羞成这样,八八怎么办啊!

“哎呀!”一声,曦莲怎么了?

等我也跟着出房间的时候,发现曦莲摔在地上,岩英正手足无措地准备扶她。

曦莲一手打掉了岩英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她怒瞪着岩英,满脸通红,小嘴嘟着,岩英脸上也浮现一层红云,嘴里念着:“刚才沒留意,格格可有摔着!”

“哼!”曦莲理都不理他,转而对我笑着:“下次我们出去玩

!”说完,又扫了岩英一眼,就径自走了。

岩英傻呆呆地看着曦莲的背影,目不转睛。

其实,应该是曦莲跑出去的时候撞到岩英,怎么变成是岩英在道歉。

“人都走了,还望什么呀!”我调侃道,这两个家伙都当这里是自己家了,进來也不要下人通报。

“喔!”岩英一脸的羞涩,半响才把目光移向我,喃喃道:“都说郭洛罗曦莲格格很厉害,其实也挺可爱的!”

我不觉一笑,刚才她因为舜安颜变得羞答答,很小女人的样子,如果你见到她甩鞭子……

“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你在瞎说什么?”岩英居然顿了一下脚,慌张地说着:“我怎么高攀得上人家呢?”

“喔,原來是高攀不上呀,那么高攀得上就可以了,不是吗?”我双手叉腰,打量着他。

“你……”岩英见说不过我,就干脆不接话了。

“曦莲绝对不行喔!”我故作神秘状。

“为什么?”岩英一听就來劲了,走前了一步。

“你不是说高攀不上吗?怎么还要听啊!”

“你……”岩英被我堵得话都说不出來,他叹了一口气释然地说道:“你真的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啦!因为我不是兰菱,是谢可晴嘛。

“以后不要直瞪瞪地看曦莲,小心她给你一鞭子!”

“我知道郭洛罗曦莲格格喜欢用鞭子,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那种凶悍的女子啊!”岩英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第一次见到岩英失魂的样子,不会真的是一见钟情吧!天哪,你就等着那一鞭子吧!